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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蛀书记(2020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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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8 14: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rsjby 于 2020-5-29 23:34 编辑

  2020年1月1日
  《国家相册》自称“改革开放四十年的家国记忆”,从100期《国家相册》微纪录片里选出“最具代表性的13集”编辑成书。13集的选题虽多集中于北方,视角较少顾及南方,但对于全程经历改革开放的人来说,许多照片的场景都曾亲历。翻看,是一种亲切有加的回味;回味,是要牢记这段改变家国命运的历史。

    风中的雨:2019年最后的到书单里有《国家相册》,2020年翻看的第一本书就是《国家相册》,虽然只是巧合,但我却把它看成冥冥中的一种安排。回味历史,不仅是学习所源,更是岁月催促。辞旧迎新的日子,与“家国”这个厚重的词语扯上关联,在一帧帧照片里回顾过往的日子,沉醉于虽贫乏却温暖的岁月,对于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有不同于年轻人的特殊意义。因为亲历,所以体会,所以自以为是地觉得已经真正深入腠里。因为这种自以为是,便觉得许多地方只挠到“痒”之周边,而末真正解“谗”,甚至对于其中的一些说法、选题,也不认同。比如《白菜的味道》这个专题,就只是北方的,甚至只是北京的,而不是中国的。

  2020年1月2日
  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年印行的张慎仪著、张永言点校的《续方言新校补》《方言别录》《蜀方言》,是本奇特的书。之一:三书合一;之二:均说方言;之三为最:正文不是印刷体,而是手写。这似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生僻字很多,排版有困难”,乃“承林孝密先生工楷书写”。翻读,收获不少川渝方言。

    风中的雨:近段时间,主要精力放在《方言与识字》的撰写上,看的也多是与方言相关的书,比如这本张慎仪的作品。以前,虽在日常生活中接触到一些川渝方言,但多只知其音,不知其字,读书即使遇到,也不太在意。2016年,读卢弼的《三国志集解》,见《魏书•杜畿传》里有“草马”一说,想起小时候经常说着的“草狗婆娘”之“草狗”,以为后者是从前者演绎而来,颇觉有趣,开始撰写《方言与识字》。以我的能力,无法像流沙河先生那样,从古音古韵古字,去寻方言之源,我只是想找出川渝方言对应着的是哪一个汉字?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弄清楚为什么要用这个字?并力争在正规印行的书本中找到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理解。几年下来,已陆续写了二百多则、二十来万字。开始,贴在《凤凰山下》论坛的“巴山文学”里,一段时间后,版主钟钦建议:可投纸媒,比如《达州晚报》。见版主青睐,稍有自信,打印出来托人悄悄送到《达州晚报》总编室,一点也不承望能够刊载。2018年4月,突然接到《达州晚报》郝良编辑电话,说要刊载《方言与识字》,真是令人惊喜难抑。从2018年5月《达州晚报》改版至今,每周四刊载一至两则,现仍在刊载中。2019年《天府文化》11期,由陈曼珞编辑以《好有喜感的四川话》为题,选载了十多则。不敢说成功,但还是要感谢这几位末谋面的“高手”,因为他们的鼓励,我写起来更用心。越写越觉得方言里面乾坤大,许多方言并非土语土音,而有久远的来源,一些字最原初的音、义,竟然保留在方言里。于是,四处搜求方言书,希望积累更多的方言知识;重新阅读四川作家的文学作品,希望从中找到更多的方言书证。只要努力,就有收获。虽然这些收获很自我,很自以为是,甚至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收获,但对于我来说,至少让每个日子过得更有意义,让我卑微的生命有了属于自己更为辽阔宽度。

  2020年1月4日
  麦家的《最美是杭州》体例颇新颖:共八卷,每卷写一位古人、一位今人、一本书籍、一家书店;也颇令人意外:除尾卷“跋”写西湖外,没有专门文字书写杭州山水。意外里有必然:杭州之美,重在人文;山水之灵秀,乃因人文之浸润。大家出手,的确不凡,麦家的切入点准确、精当。全书读完,不如想象的精彩。

    风中的雨:买《最美是杭州》时,充满期待。杭州去过多次,关于杭州的书也读过不少,杭州的美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至为重要、不可或缺。麦家是我最喜欢的当代小说家之一,他的每部小说都买了,读了。总觉得,他既然擅长“解密”,肯定能从杭州的“风声”里、“人生海海”里,“暗算”出杭州非同一般的蛛丝马迹,创作非同一般的文字,给我非同一般的阅读体验。这些期待,在《最美是杭州》的古人篇、书籍篇里得到了回应。八位与杭州相关的古人:苏轼、岳飞、于谦、张煌言、孙策、马可•波罗、胡雪岩、白居易,都知道。选择他们串起杭州的古往今来,既恰当又意外。意外处,他们不只是人文的,而是家国的;恰当处,就是他们的家国情怀,已经演绎成人文景观。八本书:林语堂的《苏东坡传》、钱彩的《说岳全传》、王旭烽的《茶人三部曲》、周密的《武林旧事》、赵柏田的《岩中花树》、马可•波罗的《马可•波罗游记》、高阳的《胡雪岩》、张恨水的《啼笑因缘》,我有七本,读过七本。《啼笑因缘》没读过,书柜里也没有。麦家论人、评书,只抓住其与杭州相关最为密切的一点,比如写苏轼,似乎只及其“轼……有德于民,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生作祠以报”这一点,全文千余字。其余七位古人,八本书的介绍,皆如此,篇幅简短,择其一要,说清楚即止。读来虽意犹未尽,却觉尽得肯綮,颇可解颐。只是如果是我,肯定不会选周密的《武林旧事》,而要选张岱的《西湖梦寻》或《陶庵梦忆》。虽然喜欢麦家在书里写到八家书店:晓风书屋、通雅轩古籍书店、麦家理想谷、南山书屋、枫林晚书店、纯真年代书店吧、悦览树书房、杭州图书馆,也知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但看到其中的“麦家理想谷”,却依然生出不好的感觉来。而且书店篇的文字,也不如古人篇、书籍篇有味道,吸引人。更令我深深失望的是今人篇。今人的确难写,麦家笔下的今人多是平凡人,与我理解的杭州人文特色有一定的距离。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今人篇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而只是人物介绍、事迹宣传。还好,在“后记”里,麦家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书店’部分基本上是郭琳完成的,我只是润色而已。‘今人’部分洛维跑软了腿,并且洋洋洒洒初稿七八万字,我把它们压成两万字。”原来,这两部分并非麦家亲笔,而是别人代写,怪不得从文字到谋篇布局,都有差距。《最美是杭州》“后记”的结语是:“杭州需要这么一本书,现在有了。”这句话令人迷惑:麦家是不是太自信了一些?杭州或许真需要一本从现代人的角度介绍杭州的书,但在我看来,麦家这本书显然不能担此重任。个人观感:这本书,不可能如麦家提到的周密的《武林旧事》般,传之后世;而只会迅速湮没于出版大潮里,有是“有了”,但只是过眼云烟。
    风中的雨:近两年读书,总是期待多,遗憾也多,真正令人读而难忘,还想再读的书越来越少。就是很多经典,亦常常读出不满意来,觉其有一些无法弥补的缺憾。与朋友说起此事,朋友说:你这是读书多了,眼高了。我知道,朋友是在安慰我。我的眼睛近视越来越厉害,而且还有远视,看远的看不清,看近的也看不清,怎么可能“高”呢?总结起来,原因可能有二:一是自己出了毛病。年龄越大越喜欢吹毛求疵,抓住一点或许存在、或许只是我理解的“疏忽”,就不依不挠,自以为是地认为发现了作者的不足之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不足之处,而只是我的理解能力在降低,喜欢纠缠而已。二是书的质量确有问题。在谁都可以出书的时代,在一些人几个月就可写一本书的时代,在可以请助手帮着写书的时代,在出版社努力追求利润的时代,在人人都比较浮躁、无法真正静下心来的时代,书的质量怎么可能与“十年磨一剑”时相提并论?因为是速产,读者也就只能是速读、速忘;反过来,既然反正都是速读,要速忘,何必弄得那么精致、典雅?只是,失望都是读后的感觉。不读,怎么知道它会令我失望?这是一个可怕的怪圈:不读,无法知其好与不好;遗憾,是读后的感觉;遗憾涌上时,时间已经浪费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在期待中打开,在遗憾里放下,一本接着一本,不停地期待,不停地遗憾,直到再也无法拿起书的那一天!

  2020年1月13日
  止庵的《风月好谈》,所谈非俗谓“男女情事”之风月,也不仅仅是取川端康成《风月好》之风月;其谈书论文品人,是书、文、人“风景无限”之风月。书的体量小,文写“细枝末节”,其间的意蕴若窖藏多年的老酒,醇香扑鼻之余,回味绵长;又若风干如铁的肉干,初或磕牙难咬,多加咀嚼,书香弥漫,身心舒爽。

    风中的雨:很喜欢止庵《后记》里的第一段:“收在这本书里的文章差不多是与《惜别》同时写的,区别在于其一讲自己的事,其一讲别人的事,虽然讲别人的事也需要夹杂些自己的东西,譬如眼光心得之类。此外还有一点一致之处,即自己的事并不是什么都讲,凡是认为无须或不宜说与别人听的,抑或尚且没有想好该如何说与别人听的,我就都给省略了;议论别人时,也是将心比心,并不要求他什么都拿出来供外人去谈。此之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最喜欢最后这一句:“议论别人时,也是将心比心,并不要求他什么都拿出来供外人去谈。”这或许算是止庵的行文风格,想好的,才说;未想好的,不说;说自己时,内敛收束;说别人时,设身处地。这样的文笔,看似浅尝辄止,颇令读者雾里看花,难窥其意。但认真读来,却风清云淡,典雅人文,许多深意要自己去领会体察。将心比心,就能洞见他人内心隐微的起伏,进而宽容许多常人难以宽容的事。这个路子,或许是在沿袭古典小品文风格的基础上,添加了周作人的品味而形成的。当然,其中也有作者经岁月磨砺逐渐养成的豁达,因经笥渐丰积累日增水到渠成的淡雅。止庵的文,颇适合我这样年龄的人来读,因为它不会令我血脉偾张,豪情满怀。我静悄悄地在他的文字里慢吞吞行走,身边风月无限。

  2020年1月14日
  徐则臣的《北上》取1901年、2014年两个时间点,用意大利维罗纳的迪马克兄弟二人与京杭大运河的关联,串起谢、邵、周、孙、胡五家的过往与当下。故事围绕运河行进,人物因运河而生而存。运河既是故事展开的背景,人物活动的场景;更是小说的灵魂,家国的代称。小说不仅是文学的,似乎也是历史的。

    风中的雨:前几天有事外出,闲暇虽多却不成整,适合读小说。在书柜逡巡颇久,才拿上这本《北上》。徐则臣的书以前买过一本《耶路撒冷》,但一直没看。《北上》买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放在书柜里没想着要看,若不是外出,它肯定会一直呆在书柜里。当代作家的小说,以前看过不少,但现在不太看了。因为我看的多是故事,收获不大。《北上》很精彩,一打开就无法合上。精彩的似乎不是故事,而是风俗风景,沿运河“北上”的意大利人的视角,展现给我们的是一个已经消失了的,虽然贫穷却颇田园的世界。精彩的还有运河所承载的历史,它不仅仅与东部中国的历史密切相关,而且与整个中国的历史不可分割,虽然今天它差不多完全失去了“河”的功用,但它却会一直流淌在国人的血脉里,成为国人身体的组成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讲,《北上》不仅是小说在讲故事,也是历史正陈述过去,还是文化将固化时空。或许正因为如此,《北上》才会获得新一届“茅奖”。
    风中的雨:《北上》的结构颇为精巧。主体是1901年迪马克兄弟的“北上”,辅之以2014年看似无关、其实却深切相关的谢、邵、周、孙、胡在运河沿岸的活动。虽是辅,却因时代较近,给我以亲切感、现场感,甚至觉得1901年的一切只是2014年的引子、铺垫。百年前一次“北上”的“旅行”,将百年后的几家人串到了一起,因为运河,他们终于重新“团聚”。团聚,是传统文化最为核心的要义,不团聚无法体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无法让悬着的心落到实处。团聚,是国人最为喜爱的主题,不团聚无法交待一切,无法圆满弥漫内心的期盼。只有在团聚里,国人才能找到安魂之处,灵魂似乎才有所皈依。但不知为什么,我不喜欢小说里的“团聚”,在《北上》第二部快结束时,我边看边祈祷:前面的小说里,谢、孙,邵、周已经两两“团聚”,千万别弄出一个五家“团聚”的场境。并不是我不喜欢团聚,而是小说应该给读者留点悬念,让读者能在想象里自以为是地“狗尾续貂”、“画蛇添足”,如果小说把一切、全部、所有都交待得清清楚楚,读者就只能被动地“看”,成为旁观者,而不能参与其中,成为与作者一样的创作者。好的小说,总会让人读后欲罢不能,越是想放下却越是要想起,想那千万种可能甚至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结局。但越怕什么越要出来什么,第三部,整个一个大团圆,与迪马克兄弟相关的五家人(其中一家人是小迪马克的后人),终于“团聚”。不仅他们团聚了,就是濒临死亡的电视系列节目《大河谭》又重新获得了加倍注资。啊,多么喜庆!啊,多么俗气!!看到这样的结尾,先前积累起来的对徐则臣、对《北上》的好感一下子踪影全无,曾经涌起要去看《耶路撒冷》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我不敢说徐则臣的小说不好,既然能得“茅奖”怎么可能不好呢?但我却决心不再看徐则臣的小说了,这是我能决定的。

    2020年1月17日
    章太炎的《新方言》分释词、释言、释亲属、释形体、释宫、释器、释天、释地、释植物、释动物、音表共十一篇。其所释,多取《说文》《方言》《尔雅》之说,并引其他古籍经典文字为证,搜罗“五方水土”之言,辨“或义同而言异、或言一而音殊”者。以文言行文,读之虽非懂似懂,却可揣摸一二,颇有收获。

    风中的雨:上海人民出版社推出的《章太炎全集》,是在原《章太炎全集》八卷本的基础上重新编撰的。其不同于一般全集的最大特点是不列卷数,而在每卷下注明本卷所收录的作品。手里的这卷《章太炎全集》含章氏作品六种:《新方言》《岭外三州语》《文始》《小学答问》《说文部首均语》《新出三体石经考》。前四种为印刷体,后两种似乎是手稿体。买此卷,只为《新方言》。章太炎的书,学术味浓,深奥莫测,其所治小学,更是我所难窥堂奥者。想读,也可能读不懂读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想借《新方言》为写《方言与识字》作参考,不可能买、不可能读章太炎的书。就是《新方言》也只是似懂非懂地看过一遍,看到与四川方言相关者,摘录下来,引以为证。其余的,则翻得颇为草率。许多字,认都不认识,也懒得翻字典。许多文,其义似恍似惚,也懒得去弄明白。所以,只能说看完了章太炎的《新方言》,不敢说读;更不敢说读过《章太炎全集》的此一卷。

  2020年1月22日
  《吴冠中散文选》是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8年4月2版2印本,从孔网淘回,所收多是其上世纪八十年代作品。吴冠中的散文“感觉敏锐,色彩鲜明,生动活泼,洗炼隽永,卓然自成一家。”他用画家的眼光观察体味,画家的笔法书写描绘,画家的思想总结思考,行文若描图,文章若画卷,阅读其文仿佛欣赏其画。

    风中的雨:吴冠中的画看得不多,甚至不知道他的经典作品是什么,但却有一个他的画非常写意的印象,并颇为喜欢。或许,这印象源于中信出版集团出版的“吴冠中插图珍藏本”《声律启蒙》。其所选图,均简洁,寥寥几笔,尽得风情。虽是彩色,有的甚至色彩较为浓烈,但给我的印象却是淡雅的水墨,如旧时村落里的时光、风俗、景致。吴冠中的散文,以前未读过。这一两年,闲来无事,偶尔在中财论坛发点所谓的文章,有人对我说:你适合读一读吴冠中的散文。于是,在孔网上淘回一本,慢慢读来。吴冠中的散文,平直不做作,娓娓道来的所见所闻,有其不同于常人的切入点:画家的视角。他所看到的,多是点、线、面,山的起伏,水的涟漪,树的浓荫,石的棱角,村舍的屋脊,太阳的光晕,白云的游动等等也者,世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笔底,都是构成图画的要素。他能看到一般写文章的人不能看到的大自然构成的机巧,并能将这些机巧用图画解构的方式在文章里表达出来。他的文字,不仅仅是文字,而是构成图画的墨汁、颜料、色彩,独立的文字仿佛绘画要素,被他安置组合在一起。他写文,不只是写,而是边写边画,边叙述边描绘画卷,一篇文章结束,仿佛一副完美的图画展现在眼前。读来,有很强的画面感,给人身临其景的感觉,并能使人借景入画、借画悟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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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8 18:15 | 只看该作者
问好字母

麦家的《最美是杭州》,可惜没有读过。看你介绍,感受相近。
择其一要,点到即止,这选择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期待多,遗憾自然多。倘若不抱有期待,书都懒得打开,还是麻将好玩对吧?

“《啼笑因缘》没读过,书柜里也有没。”——没有?
按照时间先后,这则2019,是笔误吗?

我眼力也衰退得厉害,都这年龄。。多保重,书还是要看的。
3#
发表于 2020-5-28 18:17 | 只看该作者
吴冠中的散文,我读过一点。
曾经有一年,专门去看过吴冠中的画展。
你的评价是中肯的。
4#
发表于 2020-6-2 15:14 | 只看该作者
麦家的《最美是杭州》体例颇新颖:共八卷,每卷写一位古人、一位今人、一本书籍、一家书店;


这个,厉害。写的人厉害,读的人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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