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田与还乡

月牙

下 田 与 还 乡

——读周华诚散文集《下田：写给城市的稻米书》

文/月牙

　　一本安静的书，这是我读完《下田》涌到心头的第一感受。


　　这也是一本让人心动的书。秧——稻——谷——米，见证一粒稻谷的生命历程，本就是一个充满感动的过程，我愿意慢慢阅读，细细品味，但目光在美图和诗意的字里行间流连，难抑激动之情，迫不及待读完。


　　下田，不仅仅是身体回到故乡，亲近土地，也是回到童年，让心灵一次又一次还乡。史铁生曾说：“人的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一心情一经唤起，就是你已经回到了故乡。”在浙西常山五联村的这块小小的水稻田，让作者周华诚回老家原先两个月左右一趟，变成一星期半个月就要回一趟。对于我这样一个久居城市的人而言，《下田》帮我实现了还乡的夙愿。


　　乡情，文学永恒的主题，乡愁，总是萦绕在游子心间。《下田》，这写给城市的稻米书，凸显的正是这个主题。“我长大的过程，就是离村庄越来越远的过程”；“我的心却时常回到老家，回到一个叫‘溪口’的小村庄”；古诗里描绘的场景，“只有在梦中才有了”……这一行行文字，都流淌着对故乡深深的怀恋，还有现代故园不再的隐忧与心痛。乡愁的心弦一旦被拨动，想象打开，跟着下田，悯农，不再是抽象的诗，切实懂得“阴晴雨雪，牵动着每个农人的心”，真的粒粒皆辛苦。


　　浓浓乡情，在详实的记录里，也在唯美的抒写中。犁田价格从一亩八元到2013年一亩二百四十元的变化，一亩田需要一斤三两到一斤四两的种子，秧龄三十天左右插秧，一株稻穗大约开两百到三百多稻花，二十八年前用一百五十元买下的打稻机……很多数字，如实记录了与水稻有关的光阴故事，它们是农人厚重人生的一部分。


　　生活还有诗意与美，《下田》，用诗一般的语言叙写还乡深情。


　　诗最打动人的是真情。游子的心事，借犁田佬的口说出，“下一代再没有人会犁田了”，担忧，惆怅，为挽留最后的农耕，下田由此出发；“春天夜晚的田野里，总是摇曳着这样星星点点的火光”，宁谧，唯美，乡村的田野在等待回归和抵达。挽留最后的农耕，明知不可而为之，这行动本身就令人肃然起敬，田园将芜，晚一天到来就是下田的意义，不抱怨，尽己力，孝亲传家，父亲的水稻田的意义远超于下田带来的稻米收获。


　　诗是轻盈灵动的。可以这样说，本书从头至尾都是诗，童话一般的现代诗。看题目：


　　父亲穿过春天


　　踮起脚尖的风从稻田上空走过


　　村庄从草叶尖上醒来


　　稻花是悄悄开的，除了风，它谁也没告诉


　　一万枚珍珠在稻尖叶上闪亮


　　…………


　　还有古典的诗意，立夏这天，见到的一幕，就像从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田间：蓑衣，笠帽，一个人，一头牛”……奇特的想象，凝练的表达，别致多回味。


　　诗总是隽永蕴藉。寻访到耕田佬，“他头戴斗笠，身着蓑衣，肩负犁铧，与大牛小牛一起，行走在烟雨朦胧的田间小道上”，这是作者记忆中最唐诗的意境。生活就是诗，“稻花从开放到关闭，也就一个多小时”，于细微处看见平凡的美，感受生命的感动。“我们不仅种田，还要尊重这片田。尊重这片田里的杂草、青蛙、泥鳅和飞虫”，体现的正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对一切生命的尊重。诗意背后的艰辛，文字背后的深情，让这册书变得厚重起来。


　　还乡，是怀念过去，更是展望未来。


　　那些正在消逝或已消逝的事物，稻桶、竹簟、翻谷耙、风车等，今人无法改变它们的命运，而下田的意义，作者说，对农耕文化敬仰的种子，希望能够在孩子们的心中落地发芽。是啊，留给孩子，就是留给未来。插秧，很多家长带了年幼的孩子赶来，文中说，“让孩子结识一下水稻”，突然被“结识”这个词打动，不只是认识，了解，饭之前的米，米之前的稻，稻小时候在土地上的样子，还有一种心情，仿佛伙伴，心有灵犀，重逢，相认，重新的认识，“结识”这个词带着真情。写割稻，作者说一个手势“可以显出你对稻谷的态度”，“态度”一词真好，有着暖暖的温度。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所以我说，这是一本安静的书，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品读。


　　在一株稻子里看见光阴。读《下田》这样的书，无疑是一种幸福的虚度。感谢下田，感谢《下田》这本书，让我的心一次次还乡，体会汗水的价值和劳作的意义，心境在尘世的喧嚣中得以澄澈安宁。


　　(《下田：写给城市的稻米书》，三联书店，2015年11月1版1刷。)


　　周华诚老师的新作：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广西师大出版社，2020年7月1版1刷。
　　记录一小片土地上的劳作与修行，一大群陌生人的遇见与欣喜。
　　http://product.dangdang.com/28994206.html


　　《素履以往》，广西师大出版社，2020年8月1版1刷。
　　一本关于森林田野的治愈系图书，一场返璞归真的心灵之旅。
　　http://product.dangdang.com/28996830.html

一师

哈哈，抢月牙家的大沙发喽，，，，，，，

一师

月牙读的书真多呀，知道了有本书叫“下田”，写一粒稻米？

一师

哎，我想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师

25页，光书名就感人至深，精彩纷呈：

草舍煮字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no zuo no eat。

喻芷楚

打动人的总是真情实意。城市忘记农耕，农耕自身也在发生变化，骨子里生存的东西就会不自然应着变化而痛疼，震撼心灵，下田与还乡所表达的内容情感不仅是个人的也是民族的。

幸福小草

月牙啊，还乡下田，这个熟悉（尽管不是种稻子，可种麦子啊）我学过扶犁铧，只是扶得歪歪扭扭的，不像我们村大我几岁的那些老娘们，一个个吆喝着牛扶着转头犁，比老爷们还牛。可厉害了呢。

幸福小草

嗯。故园最会让人念念不忘，那是童年摇着的安眠曲子，亲切又回味悠长。

千幻烟

当初我也开过手扶拖拉机犁田，犁的歪歪扭扭的

月牙

一师 发表于 2020-9-22 15:52
哈哈，抢月牙家的大沙发喽，，，，，，，

谢谢一师。
本周期帖子少，我眼疾未愈，书话全靠各位友友支持，真心感谢。比心

月牙

一师 发表于 2020-9-22 16:03
月牙读的书真多呀，知道了有本书叫“下田”，写一粒稻米？

有诗情画意，有真情实感，你读了就知道了。

月牙

一师 发表于 2020-9-22 16:05
哎，我想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很好的联想。问好，祝福。

月牙

一师 发表于 2020-9-22 16:50
25页，光书名就感人至深，精彩纷呈：

遇见好书时，总觉得时间太少，一生不够。。。。

月牙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0-9-22 17:00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no zuo no eat。

中式英语，多读书，读好书，day day 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