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如空 于 2021-1-5 09:14 编辑
也来说说“横渠四句”
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载会突然火起来。
当然,这个所谓的“火”大概也只是在小圈子里,和名星们动辄千万粉丝的“火”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张载之火,基本上无外乎在以下群体之中:比如一些“专家”,一些“学者”,一些“教授”,以及一些既不是专家也不是学者甚至连教授都不是的“教书人”或者“读书人”。而这些大大小小的圈子之外的工农商学兵们,不要说张载,绝大多数人甚至连“刊载”“记载”“转载”都区分不开,甚至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其实对于时下流行的圈子里,除了一些专门研究古代哲学、思想、历史之类的专业人士,其他人对于张载大概也不甚了了。提起其人,头头是道的不过是他著名的“横渠四句”。
所谓“横渠四句”,是哲学家冯友兰总结出来的,是张载的名言,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据说,是因为这几句话“言简意宏,”所以历代传诵不衰。——当然,所谓的“传诵不衰”仍然局限在那些小圈子里。甚至在本该“传诵”的圈子里也未必人人知晓。比如,《儒林外史》里的范进,连苏轼都不知道,恐怕也未必知道张载的大名了。
问题是,所谓的“横渠四句”究竟好在哪里,怎么就叫人“传诵不衰”了?笔者浅陋,既不能“学一知十”,更不会“举一反三”,只能“望文生义”,从字面上进行理解。这一理解可不得了。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乍一听这个“言简意宏”的“横渠四句”不知道该有多牛,实际品咂味之下,觉得“言简”倒是不错,可是“意宏”却实在谈不上,若说是“意虚”倒还有些贴切。
比如“为天地立心”,古来人们就一直为此争论不休(当然仍然只是在小圈子里),可是争来争去,甚至连什么是天地之“心”都争不出个子午卯酉。按说,天地本无心,就算有心,也是以万物之心为心(否则为什么要生养万物呢?),可是你是只是一个人啊?有什么资格为“天地”立心呢?就如我们曾经自以为是的要“征服自然”一样,短时期内看来是“征服”了,可是每一次征服后都是大自然残酷的报复。为天地立心?你征得天地的同意了吗?凭什么你就可以为天地立心,谁给你的这个资格?
而“为生民立命”之“命”,大概指的是“安身立命”之“立命”,说到底,不过是要统治者大发善心,赏老百姓一口饭吃罢了。这个也绝不是普普通通一个儒生能够做到的,至少要前面那个不知道有“心”无“心”的“天”的儿子多少长点儿“心”才好。否则,就只能因老百姓的悲惨而闹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话!
至于“为往圣继绝学”,实在很难说。因为历史经验证明,无论哪一个“往圣”,其徒子徒孙们所“继”的,大都不是真正的“往圣”之学,他们只是要把“往圣”摆在庙堂之上,将其作为推销自己并打击异己的上方宝剑而已。如后世的儒者们,早已远离了孔孟之道;释者们,则大肆篡改佛陀的戒律;基督徒们,亦与耶稣的教诲渐行渐远……只说张载自己,倒真是有心“为往圣继绝学”了,而他想“继”的居然是早已消亡的古礼和井田制……余无言矣!时代发展到宋朝,距春秋已经过了一千五六百年,就算王安石所变新法不能完全适应时代,怎么也不至于拿一千多年前的古董来救世啊!说到底,张载所谓的“为往来圣继绝学”,不过是食古不化,或者说叫“腐朽思想借尸还魂”,该是我们要警惕和抵制的东西才对。
最后一句“为万代开太平”,则是赤裸裸的谎言。哪怕只是一个愿望,也是大而不实的空头愿望。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真正“太平”的有几年?大概屈指可数。张养浩有曲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鲁迅说则:“我翻开历史一查……每一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仔细看了半夜……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这才是人类真实的历史,或许也不可避免地会成为人类的未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所谓的“横渠四句”,不过是一介腐儒的白日梦,最后发展成为一群腐儒的思想渣滓,在历史上不曾发挥过积极的意义,在现实中更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汲取的营养。
在我们传统文化中,儒士们的“假大空”早已深入骨髓,浸透灵魂,不高喊两句不切实际的口号,就算不上“有思想、有境界、有觉悟”,不拔高整两句大道理便是小心胸、小眼光、小境界。如此,久而久之,他们便只能沉浸在自己构建的虚幻的光影中,为其的内心深处的“伟大”思想而沾沾自喜。久而久之,他们便只能一圈又一圈收紧属于他们的小圈子,于人生、于社会再无尺寸之功,只会借助其手中的“话语权”将其腐朽的气息向外层层散布。
渴望“为天地立心”,不如在沙漠中植一棵树;高喊“为生民立命”,不如为粮价涨一分钱;宣扬“为往对继绝学”,不如为践“核心价值观”出一点儿力;幻想“为万代开太平”,不如打掉一个涉黑团伙……无论是张载还是李载,无论是“横渠四句”还是“千句万句”,都不如关注眼下,放眼未来,实实在在干点儿正事儿靠谱。老子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毕竟,美好生活不是喊口号喊出来的,是靠辛勤的劳动换来的;太平盛世更不是吹牛吹出来,是靠一代又一代建设者和保卫者的流血流汗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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