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独步看花
文/冰莲花
一直以来,在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后,我这个烟火女子保留着一些嗜好。而这嗜好,存在于两个极端。
我可以静如山中那个不为人知的深潭。在午夜温柔的灯光下,赏读喜爱的书籍。亦或打开电脑,临屏敲下一个个文字,将它们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排列组合,再取一个满意的标题,贴在网络博客空间里,或投寄给喜爱的报刊杂志。然后,静静等待,耐心地。
始终认为,一颗处于盼望等待的心,是美丽的。因为盼望、等待,可以让生活变得丰富,变得充满魅力。
我也可以动若四处游动的风。我出门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独步陌上看花。说是独步,是因为怕别人说自己太矫情。其实,我家里也养了不少盆花,但我依然偏执地认为,绽放于野外的花朵,更具有吸引力。这也许应了距离产生美的说法吧。
山居岁月里,我常常一个人徜徉在早春寂寥的山野。饶有兴趣地看小太阳般的蒲公英,星星般的迎春,还有被山里人家称作老鸦蒜的花朵……这些花朵毫无例外是黄色的。不过这样总结概括的专利,得归于我的儿子。儿子八岁那年,和我随行一起踏青。他曾问我,为什么春天山野里的花朵大多是黄色的?我还着实被问住了。我只是年年到山野看花,并没有注意到花朵的颜色。倒是儿子自己先有了答案:春姑娘刚来,还有点冷。美术老师说黄色是暖的,春天开这么多黄花,是用来增加温度的。当时我搂着孩子,亲吻了他的脸,表示肯定和奖赏。
移居到山外的这个叫做花园的小镇后,我就常常有独步于陌上去看桃花的机会了。
我看桃花又往往有意错过盛放时期。因为我更愿意看到桃花花瓣随风纷纷飘落时候的样子。那时的桃花,更像一位旋舞于风中的仙子,粉色的裙裾飘逸而诗意,满地落红楔入心田,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怜爱,几分痛感。曾经听过陈悦的那支打动了许多女子心扉的《乱红》。笛声幽咽,恍惚中只叹桃花流水杳然去。我想她肯定是领略了桃花零落那凄美的一刻,否则,怎会直让人感到一种忧伤直抵内心深处,而那忧伤却又是衬着妖娆的底蕴的。
春天又来了,想起年年例行的花事,赶紧向家里种有桃园的学生打听,桃树怎么样了?开花了么?学生答,桃树才从保温包里解放出来,刚刚冒芽呢。心里不免失望。
我曾经打了一个比方自嘲,我是一个迟到者。总是赶别人在喧闹的麦田里消退之后,我才姗姗而来。容易满足的我捡拾着别人遗落下来的麦穗,如同天空飞来的那群饥饿的麻雀,一边庆幸,一边果腹。而现在,雪让这个春天姗姗来迟。是雪掩埋了我热爱的花朵。是雪,让桃花成为迟到者。我厌恶雪。
陌上独步看花。眼下看花暂时是行不通了。先去看看那些被果农们精心侍弄的树总是可以的吧。提起树,想起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么一句:不要在冬天砍倒一颗树。在这个迟到的春天里,我算是真正领略其精髓了。
在春天没有到来之前,不管它是什么树,不管它能成什么材,不要将它从泥土里连根拔起,让它失去葱绿的机会,变成一截干枯棍棒。也许这树还正做着开花的梦。
梦,尽管虚无,但还是美的。比如我,十岁的时候,因为参加学校文艺演出队,得到老师重用赏识(做报幕员,领舞),于是那童真的心境里便蛰伏一个当演员的梦。十八岁,走向三尺讲台,细看了那本苏霍姆林斯基的《给教师的建议》,还有电影《乡村女教师》,便踌躇满志想着做一个名师。而那时,恰巧在青年杂志上发表了平生第一首诗作,竟天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心语,思考自己做诗人好还是做名师好的问题。
往事如烟,岁月蹉跎,梦里花落知多少。我生命的路途上,花朵寥寥。
不过,爱做梦的我,还是想做一个辛勤耕耘者,还想一路花开,一路花香。
(1412字)
后记:2010年桃园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晚了二十天。陌上看花不成,却引来我颇多感慨,以文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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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冰莲花 于 2010-6-20 01:24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