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根钉子到在一座房子 ——读奈保尔的长篇小说《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

雪白演义

　　从一根钉子到在一座房子

　　——读奈保尔的长篇小说《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

　　奈保尔的长篇小说《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是砖头级的，很厚重。拿着它和阅读它都要花费一些气力。

　　如今人们忙着在网上刷屏，谁还会读如此厚重的书籍呢？然而，我读了。我固执地认为，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不在网络里，而在传统的书籍里。书籍看得见，摸得着，读得到。是精神品质的最高形式。

　　但是，小说的作者奈保尔的品质却不怎么样。据传说奈保尔涉嫌家暴，遗弃病中的妻子，还养小三。最让人不能容忍的则是他在接受诺贝尔文学奖时，说了一句石破天讲的话：我对在婚姻出现危机时经常光顾的妓女们表示“感谢”。——是不是就此指责奈保尔的品德有问题呢？不好说。人是复杂的。作家更复杂。而了解一位作家，最好的途径就是读他的书。

　　《毕司沃斯的房子》是一部家族史，主人公毕司沃斯以作者的父亲为原型，有着作者父亲的生辰八字。借此断定毕司沃斯先生就是奈保尔的父亲？小说是虚构。虚构是作家的能力。依靠虚构来打探作家的身世只能是枉费心机。

　　阅读，却是为参透书的“心机”。然而，参透一本如此厚重的书很不容易。读完了最后一页，合上书，脑子却是一片纷乱。记住了一些细节，却理不出一个头绪。书相当于一扇门，打开一本书就要找到书的钥匙。对《毕司沃斯的房子》来说，“钥匙”是有的，它是一个极小的物件，那就是——钉子。

　　毕司沃斯先生出生于英国殖民地，身份低微，生活穷困，但他印度人的种姓却很高贵，他就是以高贵的种姓入赘到图尔斯家族的。在图尔斯家族，毕司沃斯先生过得压抑、屈辱，从他入赘的那一天起就想办法逃离。逃离无望，他就以钉子一样尖刻的语言刺激妻子。妻子叫莎玛。作为回击，妻子莎玛发声了。是莎玛的发声，也是图尔斯整个家族的发声。整个家族的发声像一根钉子一样戳穿了毕司沃斯先生不堪的身世；记住，男人，刚进门的时候，你的衣服还挂不满一根钉子。

　　毕司沃斯先生整个人生就这样和钉子不可分割。钉子把毕司沃斯先生钉住了，同时被“刺配”，脸上有林冲那样刺字的耻辱，又像林冲那样面临绝境。是忍辱，还是“上梁山”，成了毕司沃斯先生的选择。其实，没有选择，后面是“钉子”，不能往后靠，只能往前跑。跑出去，移出去，才有蓝天、阳光、空气。对毕司沃斯先生来说，所谓的蓝天阳光空气其实是一座房子。房子是毕司沃斯先生的第一渴求，第一驱动力。整部小说则是毕司沃斯先生以“钉子”为起点，以房子为终点的一路狂奔。

　　小说可以看成一个御侮的故事，也可以看成穷人要求翻身的故事。事实上，穷人的第一要求就是咸鱼翻身，过上体面生活。作为世界级的作家，奈保尔当然不会止步于此。奈保尔探讨不是一座房子，房子只是一个载体，一个隐喻。它隐喻了一个人生存的困局，也隐喻了一个人文化环境的困局。

　　奈保尔是一位殖民作家。他以印度原住民的身份生活在英国，就有一个身份融入的问题。身份携带文化，最终则是两种文化的冲突和融合。而奈保尔就是借助于一座房子来刺探现实，破译两种文化的冲突和融合的内在密码。也可以说，奈保尔以房子为模型，来完成心理上和文化上的自我搭建。

　　自我搭建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它涉及到小说的一砖一瓦，一字一句。涉及到小说的写法。作为一部巨著，名著，《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的主体结构是线性结构。小说从毕司沃斯先生的生一路写下去，写到死。从生到死，整整四十年。局部而言，又是点面结构。点是情节，面是情节与情节的组合。通过一事一物的星星点点，点点面面，往前推进，集成整体。整体呈现出的则是一个个鲜活完整的人物形象。每一个人物形象既是一根“钉子”，又是一座“房子”。“钉子”给予心里的痛苦有多深，“房子”产生的动力就有多大。描写、叙事，其实就是作者完成的一副物质世界对心理世界巨大驱动的图景。

　　然而，整部小说又是往返迂回的。前言最先写到了毕司沃斯先生的死，然后进入“正剧”，“正剧”是毕司沃斯先生的一生，“正剧”之后，又写到了毕司沃斯先生的死。死前，毕司沃斯先生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房子却是千孔百创，不宜居住。毕司沃斯先生死在这样的房子里，又从“房子”变成了“钉子”。“房子”支离破碎，“钉子”还在。“钉子”用来为死者盖棺定论。

刘彦林

感谢支持本版。先留足迹，随后抽空来拜读。

刘彦林

雪白演义的《从一根钉子到在一座房子》，是读奈保尔长篇小说《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的评论；先对作者奈保尔做简要介绍，后对这部小说的时代背景、主人公原型、小说的主要内容、故事梗概、情节推进、写作特色和艺术价值等做了简要的评述。文章虽短，尽管有些问题没有深入进去，但也抓住了主要部分，思路清晰，论述得当。拜读，问好。

雪白演义

刘彦林 发表于 2021-12-13 10:14
雪白演义的《从一根钉子到在一座房子》，是读奈保尔长篇小说《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的评论；先对作者奈保尔 ...

多谢版主！写作时我一再提醒自己，字数不要多。不要超过两千字。阐释一部巨著，字数多少都不嫌多。这就需要精简或精要。我的意思是，找到书中的一个或几个关键词，然后做纵向单位阐述。说阐述，也是印象的具体化。这么一个大部头，读一篇，只能读一篇啊！因为精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