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之下——读毛姆《面纱》

喻芷楚

　　面纱之下——读毛姆《面纱》
　　
　　喻芷楚
　　
　　最近读完王晋华译本的英国作家毛姆的《面纱》，威廉•萨默塞特•毛姆出生1874年1月25日卒于1965年12月16日。毛姆这部长篇小说读完颇有感慨，尽管这部小说写于1925年，距今有96年，但他的现实意义其实在今天很有带入感，并无违和。也许仅仅是人名字不同。
　　
　　这或许可以说明性格脾气是无论古今中外，应该是大体相同，人性的东西难以变化，而个性是反应人的整体面貌。心理学分析个性具有整体独特性、稳定性和可塑性、社会性和生物性。毛姆《面纱》女主吉蒂、男主沃尔特的个性都是十分鲜明的。
　　
　　女主吉蒂虚荣、庸俗、轻佻、头脑简单、活泼开朗，男主沃尔特就曾直接这样直言不讳指责女主，男主个性在书中情节也可以很明显看出他的矜持、隐忍、自制、保守、冷漠。每次与女主在一起都是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很难想想一个活泼一个压抑的两个人怎么可以走到一起，生活在一块。事实他们婚姻生活是失败的，光说爱情，行吗？只是他们的爱情又是怎样的？
　　
　　从字里行间我们不难看到男主沃尔特单方面爱着女主的美貌——仅仅是她的美貌。男人通常是外貌协会的，他们被美丽的外表征服，甚至在知道女人实在无一可取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爱她，娶她，明知道她不爱他，只是借他躲开妹妹先她结婚的尴尬。悲剧或许就是这样产生的，男主爱的卑微、爱的心痛、爱的郁闷。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人强迫你你自己就强迫了自己。
　　
　　毛姆的《面纱》书名取自英国诗人雪莱的诗《别揭开这画帷》：
　　
　　别揭开这画帷：呵，人们就管这
　　
　　叫作生活，虽然它画的没有真象；
　　
　　它只是以随便涂抹的彩色
　　
　　仿制我们意愿的事物——而希望
　　
　　和恐惧，双生的宿命，在后面藏躲，
　　
　　给幽深的穴中不断编织着幻相。
　　
　　曾有一个人，我知道，把它揭开过——
　　
　　他想找到什么寄托他的爱情，
　　
　　……
　　
　　面纱的神秘感如同烟雾缥缈的幻境美感存在于人心里。毛姆把故事背景设在中国香港，真正展开故事情节地却在内地——西江边上的一个城市湄潭府，距离香港六百公里。山水田园，烟雾弥漫，建筑有古老的城墙，雄伟壮观的寺院以及贞节牌坊。这是中国山水故有的意境，唯美的画卷不仅合了雪莱的诗，也合了湄潭府的现实状态。湄潭府正在闹瘟疫，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在死去，湄潭府的百姓生活艰难。而贞洁牌坊则隐喻女主吉蒂的不贞。让她来到湄潭府看看中国已婚女子对婚姻的忠贞，丈夫不在她们需要守洁，她们的名字刻在政府奖励的贞洁牌坊上，告示世人她们的事迹。吉蒂不懂牌坊上的文字，只是在牌坊面前感觉羞愧。当然湄潭府的人不知道她曾经的不忠实丈夫沃尔特的行为，他们来到湄潭府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以及尊重。
　　
　　男主沃尔特是名细菌学家，瘟疫的发生适合他的专题研究，只是他并非出于研究课题来到闹瘟疫的湄潭府，他是为告别他的爱情，告别他的婚姻，告别他们的生命。女主看的清楚，只是她从害怕到接受，甚至最后喜欢上这种有事可干的生活。这是从内心深处弥补了她曾经空虚的生活。人要有事干他们才会有实际的精神寄托。女修道院的一群女修士在瘟疫下不惧死亡，不惧感染瘟疫，收留被抛弃的孩童，甚至从要抛弃孩童的家长手上买下孩子。她们照顾危情的孩子，将他们尽可能拉出死亡线，养育他们。这算是个教化场，修道院修女的这种精神深深感染了女主吉蒂。在她随着当地副专员、负责海关事务的韦丁顿去女修道院，开启女主的救赎之路。
　　
　　女主在与女修道院修女的接触，并同她们一起工作，终于开启了吉蒂心灵之光，她看到了人性的伟大，认识了从前自身的庸俗、虚荣。曾经的无所作为让她感到羞耻。相比男主全心投入疫情工作，赢得现场工作人员的敬重和感动，女修道院长和修女都非常欣赏和夸赞沃尔特，令吉蒂对丈夫有所了解。了解他的工作性质，了解他的聪明，了解他内涵，与她曾经的情人唐森相比，唐森灵魂的肮脏可见一斑。作为香港助理布政司的查理.唐森有着风流倜傥的外表，内心世界却是像所有渣男一样，只爱自己，心里也只有自己的利益。当他与吉蒂露水情缘东窗事发，沃尔特抓住西江边一条支流上的小城湄潭府闹霍乱，提出他们夫妻去那，支援疫情工作。
　　
　　吉蒂当然不想去，说沃尔特完全是想她死，是在报复她。立马想到离婚。沃尔特却是极为理性，教她如何看清唐森的真面目。吉蒂原以为自己与情人的的感情是真正的爱情，情人会为了她抛弃他的妻子和孩子，但事实她错了。她按照丈夫教她说的做，让唐森一个星期内离婚再娶她，说那样沃尔特就会和她离婚。
　　
　　唐森听到吉蒂提出的要求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怎么可能为她放弃自己的婚姻和大好前程，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令吉蒂伤心不已。这是她自己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在丈夫面前颜面尽失。她曾瞧不起丈夫，嫌弃他丑，矮小，没有光鲜的外表，只会在实验室做研究，不通人情世故，在宴会上不懂交际，只能傻坐在那，爱好里也只有桥牌打的比较好，可是那有什么用呢。讨好女人的东西他一样不会。这就是吉蒂贫庸的大脑所能想到，且是她所有的思维形式。此刻她在丈夫面前失了面子，也无话可说，只能答应跟随丈夫去湄潭府。这是进入吉蒂完成自我救赎的过程，让她清醒地认识到人生应该如何过。
　　
　　在其间副专员、负责海关事务的韦丁顿起到关键性作用，同她谈“道”。韦丁顿是个十分审慎聪明的男人，虽然丑陋却不乏睿智。有锐利的观察能力，他发现吉蒂夫妻间的貌合神离，看到他们婚姻症结。他开始引导吉蒂去认识丈夫的伟大，认识丈夫的工作性质，与唐森比，唐森实在渣到令人恶心，一个自私自利的渣男，怎么与有专业知识，又长情的沃尔特比？在人性的对比中完成了吉蒂的思想深度，让吉蒂有脑子思想问题。
　　
　　然而，吉蒂头脑的简单也许不能完全责怪她。小说在第六章，有情节过渡到吉蒂的母亲贾斯丁太太。母亲贾斯丁太太是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善于经营取巧，用各种方式bipo丈夫伯纳德. 贾斯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完成她进入名流圈子的梦想，当丈夫伯纳德不听从她时，她就把注意转移到长大了女儿身上。
　　
　　吉蒂在母亲的引导下进入社交圈。
　　
　　如果问吉蒂的虚荣心是怎样产生的，第六章节文字完全可以说明吉蒂成长的环境，她成长的历程，便是她爱情的悲剧所在。她轻佻，抓不住真正美好的东西，她的年华在一日一日的消失，像现在所有的所谓剩女，因为自身条件的优越，在择偶方面难免要求高，错过A，再错过B，又错过C，最后只能将就D或者干脆打消择偶的念头，自己一个人活着也挺好。但吉蒂不能有这种想法，她没有生存能力，母亲厌倦了她，希望她早点嫁出去，她将就只能将就D，沃尔特就是这个D，她嫁给了沃尔特，来到香港。于是出现小说第一章的感情出轨，吉蒂爱上了香港助理布政司查理•唐森。
　　
　　毛姆生于律师家庭，父母过逝后由伯父抚养。他个子矮小、丑陋，自闭。曾和有夫之妇谈情说爱，最后娶了她。这部小说中有不少是毛姆根据自身阅历写出来，他对出轨女人有很深的了解，写起来也是得心运手，理解人物，刻画起来人物形态栩栩如生。男主人公沃尔特的形貌也酷似他，只是他说沃尔特的形貌是依照他的哥哥弗里德里克为模特写的，其实这也只能说明他们兄弟不仅相貌相似，性格也相似。
　　
　　在小说里有五对夫妻的描写。伯纳德•贾斯丁夫妇、查理•唐森夫妇、沃尔特夫妇、多丽丝夫妇、韦尔顿夫妇
　　
　　在五对夫妻关系中，多丽丝因为丑，安于平常得到了婚姻的幸福，韦尔顿同样因为善良而得到满清格格的钟爱。伯纳德•贾斯丁夫妇是老式夫妻中典范，伯纳德隐忍妻子，处处为家着想，尽着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查理•唐森夫妇则为了利益，妻子多萝西保持了贵族女人的风范，唐森则是自私自利，凡事以己利益为重。
　　
　　沃尔特夫妇小说的主角，夫妇两个演绎了他们婚后的不和谐，沃尔特采取的态度。因为他不肯原谅自己也不肯放过自己，最终他选择死亡。他染上了病毒，临死对吉蒂说的一句话发人深省。
　　
　　“死的是只狗。”
　　
　　吉蒂几番追问韦尔顿死的是只狗是什么么意思，韦尔顿才告诉她：
　　
　　“那是戈德.史密斯《挽歌》里最一句。”
　　
　　那么戈德.史密斯《挽歌》里最一句“死的是只狗。”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呢？挽歌的大意是一个好心人在城里收养了一只流浪狗。起初人和狗相处融洽，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他们结下怨仇，狗发了疾病将人咬伤。大家都想被咬的人将会死去，但是人活了过来，死去的却是狗。
　　
　　用这样一首挽歌来结束沃尔特爱的卑微的生命。其实是很令人惋惜的，如果沃尔特性格部分有韦丁顿的开朗豁达，而不是那么阴郁也许不会走到那一步。吉蒂尽管不爱他，但是她生性开朗，能接受别人意见。像韦丁顿同她谈道，把她虚空的生活引入精神生活，丰富了她内心，让她看到了爱情以外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吉蒂在最后与沃尔特的交流沟通中似乎已经达成谅解。他们在霍乱面前感受了彼此的精神力量，感受了彼此全心为瘟疫中的人们付出的精神。
　　
　　他们本该可以和好，如果时间允许，这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会迎来爱情。沃尔特不会在死去前卑微地说：“死的是只狗。”不会认为吉蒂收留他的爱情，而他奢求太多，最终成为忘恩负义的狗。
　　
　　在叹息间不得不说命运是无情的。沃尔特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别人，等到醒悟婚姻已成悲剧。吉蒂因为韦尔顿的指点，得到精神上的救赎，完成了个性化生命的转移。最后回到英国同失去妻子而获得自由的父亲重新踏上一条全新的生命之路，未来或许是有希望的。吉蒂正孕育着新生命。
　　
　　撩开面纱，面纱下面掩藏的是人性弱点，看清彼此才能解脱，才能更好的优化组合未来，这或许就是面纱的主题。
　　
　　2021/12/22

刘彦林

感谢来本版发帖支持。敬茶。

喻芷楚

刘彦林 发表于 2022-2-21 15:08
感谢来本版发帖支持。敬茶。

谢谢刘版，来的少，见谅。

云馨

楚妹妹读书认真，读后感自然写得细腻，赞一个先！

喻芷楚

云馨 发表于 2022-2-21 17:53
楚妹妹读书认真，读后感自然写得细腻，赞一个先！

谢谢云馨姐，读写容易记住

幸福小草

除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真没读过外国文学，真汗颜。
可毛姆这个名字在论坛读文时候一直看见着，尤其字母先生跟老桑最爱提这个人。看来楚楚也受影响去读了《面纱》
题目就解读的一样，人世，人间，人们那一层裹着的面纱揭开，什么善良丑陋就都显现出来，暴露与阳光之下……
仿佛看见古装武侠剧那些面纱美人

幸福小草

紧赶慢赶就到云馨后面了，好在秋秋还没来。

幸福小草

下午还来溜达一圈，读了立红的。时间不经混，论坛逛没啥感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喻芷楚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2-2-21 19:47
下午还来溜达一圈，读了立红的。时间不经混，论坛逛没啥感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时间倏忽一下就没了，我就看几页书。

喻芷楚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2-2-21 19:46
紧赶慢赶就到云馨后面了，好在秋秋还没来。

不打紧，过年水果多，糕点也多，任吃

秋实

首先，我得声明，我只是来打酱油滴。
我也得承认自己过于浮躁，根本静不下心来好好读书。哪怕读了，也断然不可能像楚楚那样下笔如有神，真的只能是佩服、佩服、佩服。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喻芷楚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2-2-21 19:45
除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真没读过外国文学，真汗颜。
可毛姆这个名字在论坛读文时候一直看见着，尤其字母 ...

说的好，就像武侠小说里面戴面纱的美女，遮着美，撩开就什么样的都有。

秋实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2-2-21 19:45
除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真没读过外国文学，真汗颜。
可毛姆这个名字在论坛读文时候一直看见着，尤其字母 ...

我也不喜欢外国文学，那一长串的名字就会让我晕乎。
再者，外国文学的表现方式与国内不一样，我这样傻傻的人吧容易被整晕，于是乎，国家是中国好，包括文学。
或许，这也是爱国的最有力说明

喻芷楚

秋实 发表于 2022-2-21 20:00
我也不喜欢外国文学，那一长串的名字就会让我晕乎。
再者，外国文学的表现方式与国内不一样，我这样傻傻 ...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发展也要探知外面世界，我这也是爱国！

喻芷楚

秋实 发表于 2022-2-21 19:56
首先，我得声明，我只是来打酱油滴。
我也得承认自己过于浮躁，根本静不下心来好好读书。哪怕读了，也断 ...

我就是怕记得不牢，所以赶紧记录当时看的东西，让自己不至于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