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左，阳光在右

眉山山眉

青春在左，阳光在右

    这是县城一家化妆品商店，它有个极好听的名字——阳光精品屋。小店处于城中心地带，繁华路段十字路口。店两面向街，玻璃窗台上摆满各色化妆物品，平常生意极好，小城无数美眉和中年女士都来这里描过眉、扑过粉、涂过唇彩。

    一个个素面进去，出来时便已光彩照人。化妆屋一般给人的印象是浓浓的脂粉味。在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清爽，雅洁，光鲜，从一个个走出店的女士身上看到的是自信，是美丽，是容光焕发。

    店里一帮青春靓丽的女孩，统一的服装，白色衬衫黑色西服，成熟的职业装依旧掩不住青春的脸庞上呈现的美丽风采。年轻，就是一道风景；年轻，就是一张耀眼的名片。

    闲暇时，我也常去店里化妆。凡在店里买化妆品超过两百元的，可以办一张卡，一年内来店化妆都不收化妆费。其他未购买化妆品的顾客化妆消费每次五元钱。这样算来，买产品既得了实惠，又还可以享受免费服务，让人感觉很温馨。

    来的次数多了，跟这里的女孩们也熟悉起来。她们每次为顾客化妆认真而细心。周到的服务，礼貌的语言让人心里暖暖的。从镜子里看到化妆后截然不同的效果，心里充满喜悦，此时，走到大街上脸上也多了阳光。

    来此免费化妆的次数多了，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人家提供了热情周到的服务，总该给予一些回报吧。店里除卖化妆品外，也做美容服务。索性询问了一下美容包卡的产品及价格，然后办了一张洗面卡。不喜欢街上那些生拉硬拽推销产品的，越是强迫顾客，人家越是反感越是不买。“润物细无声”，人性化的服务与推销方式，自然能吸引人。两厢情愿，商家微笑着盈利，顾客快乐着花钱。
  
    又是一个平常的傍晚。晚饭后，利用空闲时间去阳光精品屋洗面顺便也散散步。穿过一条破旧的老街墙沟街，白天，路两边有一些小贩居民，卖些香烛钱纸、古董、布鞋、叶子烟等杂物，生意不大，但来往人挺多，仿佛七八十年代的乡镇集市。这是城市里保持比较完好的古老记忆了。

    步行十几分钟，来到阳光精品屋。店里几个女孩正在为顾客化妆或闲聊，有女孩的地方总有笑声打破沉闷。

    招呼了一声，立即有女孩子回应。洗面房在化妆店的斜对面，一幢楼房的底楼。该店跟以前去做过美容的店大致相同，一间屋里两张单人床，中间用乳白色的薄纱隔开，屋子弥漫着一种温馨淡雅的味道，这也是爱化妆的女人们喜欢的氛围，所谓一种情调。

    躺在床上，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女孩的服务。对于洗面，我并不认为它能真正改变什么，容貌是天生的，并不因为洗了就变年轻变漂亮了，只是享受过程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吧！

    女孩打了温水，用软和的面巾在我脸上仔细地擦着，抹上按摩液，手轻轻地揉搓，一边跟我聊天。

    “姐姐，你觉得手重了或轻了，就说一声啊！”女孩轻声说着。其实，论年龄，她该叫我阿姨。不过，店里的女孩也是受了外国片或港台片影响吧，对于女士，都亲切地称“姐姐”，免得把人叫“老”了人家不高兴。不过，我倒不介意，称呼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直呼名字都可以，所以欣然接受她“姐姐”的称呼了。

    洗面期间，店里管事的店长来过，这是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些的女性，她看了看我的面部皮肤，一边仿佛随意地聊天，宣传着产品及有关美容的常识。我含蓄地感谢同时也推掉了她叫再买产品的建议，对于美容，我懂，当然不像她们说的是生活全部，当然，她是出于商家的角度。而我作为一个女人，一个还读了点书，有一些经历的职业女性，我更想启发她们的是女人还有比美容更重要的，美化容貌的同时更该提升素质，美化心灵，培养独立意识与能力。

    也许是我的一番话，让给我洗面的女孩有了些感触。她们店长走后，她跟我的话多了起来，无拘无束地谈起她的生活她的理想她的未来。

    “你来这上班多久了？”

    “一年多了。”看来时间还不短哦，虽然听她声音蛮年轻的。

    “今年多大？”

    “十七岁。”女孩有点羞涩，声音放低了一些，“我是店里年纪最小的。”

    “十七岁？”我有些讶异。原以为出来打工的女孩一般也有二十岁左右吧，没想到才这么小。

    “跟我儿子同年。”我接着她的话说了句，同时心里也有一些感慨。女孩已经独立劳动挣钱养活自己了。谁说90后的孩子都是娇惯的一代？这女孩小小年纪不也自立吗？或者，自立的背后也有自己的苦衷。

    女孩浅笑：“我不喜欢读书，就自己出来打工了。”看她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我也不想伤她自尊：“打工也不错。上大学将来也是要走上社会，也是工作啊！”

    听到我鼓励的话，女孩比先前自信多了，跟我聊起她上初中在学校里的故事。她有个特别的姓，许多人都不认识那个字，老师与同学常常认错，或读不出来，就叫“某同学”，这时，她就想，“我爸怎么姓了个这么怪的姓嘛。”她笑着，很可爱很天真地笑，手上的活并没停下。

    从谈话中得知，她来自外地农村，还有个弟弟，超生的，上初中。家里也没搞什么生意或什么赚钱的副业，所以，经济自然也不宽裕。她出来挣了钱，攒下，还要贴补家里的。“好一个懂事的女孩！”我心里暗赞着。

    十七岁的花季，原是应该坐在高中的课堂上，此刻正上晚自习，在老师辅导下认真学习，备战高考，也享受着青春年华阳光人生。想着我儿子也正值这个年纪，可是，他在家里时常还像小孩子，喜欢看动漫，喜爱吃零食。他卧室的一个抽屉里装得满满的，全是日本动漫碟片，零花钱都用来买碟和可口可乐了。唉，同样的年纪，却不一样的思想。

    我的儿子，除了学校就是家里看电视看碟上网，有时到同学家玩。家长一谈学习问题，便显得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儿子曾跟我讨论青春期孩子的叛逆，所以，我也尽可能以他能接受的方式开导，并不强迫他接受我的想法或意见。

    此时，眼前给我洗面的女孩，不也是青春期么？她却在成年的世界里为别人服务，去了解去体贴别人的需求，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养活自己。

    洗面的女孩听我说着，轻轻叹口气：“他们是很幸福的。”有羡慕同时也有些许无奈吧。“我的工作跟成年人打交道，自然比较成熟一点了。”对于美容店的工作她还是比较满意。

    年轻就是无忌，不会像成年人那样顾虑许多。女孩说：“我妈就怕我谈恋爱。每次回家都要询问呢。我现在没有男朋友，不过，如果遇上喜欢的，也可能恋爱。”女孩柔柔地说，因想象着爱情脸上也焕发出青春的光彩。“其实，别以为我们不懂，现在，许多初中生都懂呢。”女孩说道。爱情是什么？谁能说她真的懂呢？

    女孩很单纯。她说上班时间很紧，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所以没有多少时间逛街或交往其他人，每月有四天假期。女孩的语气里没有抱怨，有的只是淡淡的欣喜与快乐，她说，业余时间就呆在宿舍里绣十字绣或看电视。

    “十字绣？很难吧，很费时间和精力的。”这旧时女子必做的功课，在现代快节奏的生活中，很少有人再舍得花这功夫了。

    她笑了笑：“不难。”就是同宿舍住的女孩多，晚上怕影响别人，开着灯别人睡不着。所以，很多时候就在客厅里绣到很晚，同屋的女孩回家休假时，她就可以有更多时间甚至干个通宵，在寝室里开着灯煨在暖暖的被子里绣。一幅十字绣差不多也要两三个月才能绣好，送朋友，也有帮其他女孩绣的。她最喜欢一幅猪猪图案，挂在墙上，装上框子，很好看。

    我躺着，想象着这个会十字绣的女孩在灯下舞动针线的模样，一定很可爱很温和很淑女的样子。

    以我的人生阅历，跟她摆谈未来的人生，包括女人的爱情、事业及独立。其实，不是每个女孩都在温室里成长，经风霜的花朵可能更早的成熟起来，挺住风寒，可能开得更硕大更艳丽。

    “其实，我还是有自己理想的。”女孩说，“我并不想一直就在美容店里上班，我想，明年或者后年去沿海地区打工，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多挣一些钱，有了钱，以后可以自己开个小店。”女孩的眼里一定充满着阳光，谈到未来，女孩的声调也高了一些，心里为充满希望的美好人生激动着。

    “哪个少女不怀春？”处于青春时期，爱情也是女孩子理想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她说：“将来找一个对我好喜欢我的。不图对方有多少钱，但人品要好，一起创造未来。”女孩跟我讲起她表姐的爱情与婚姻，这样的年纪，感情是张白纸，许多经验来自周围人的生活或小说、电影、电视剧。

    近两个小时的洗面程序终于完毕。女孩的服务细致周到，一场与青春的会话也愉快地结束。我起身梳头，披上外套，整理好后仔细打量着这个取下口罩的女孩，一张孩子般稚气的脸，比瓜子型略圆一点，白净乖巧，甜甜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阳光。

    “姐姐下次再来。”她热情地道别。

       出门，天早已黑了，夜雨淅淅沥沥。这样一个拥有青春梦想会十字绣的女孩，她用灵巧的手善良的心扮亮小城人，她的明天一定是阳光的。我祈愿，女孩幸福！


[ 本帖最后由 眉山山眉 于 2010-6-29 09:19 编辑 ]

范廷伟

提醒一下，没有授权声明呢！

眉山山眉

新来乍到，谢谢提醒。

李雷

拜读你的作品！文笔不错！

[ 本帖最后由 李雷 于 2010-6-28 21:32 编辑 ]

眉山山眉

谢谢！还请多指正。

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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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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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杨军

清新的文笔，雅致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