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隐入尘烟》比较火。大家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喜欢的奉为神作,各种赞美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不喜欢的嗤之以鼻,表示这电影垃圾得,导演根本就是想到国外拿奖,所以就把我们的贫穷与落后拍给老外看。
其实,电影镜头里的好多生活场景,这就是我们上辈,上上辈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啊。
春来冬去的燕子,绿了又黄的麦子,看似柔软却又坚固的土墙,看似平淡如水,却又满怀期待的生活。
这,是那些时代的样子,是刻在记忆里的痕迹,是闭上眼睛就会反复播映的电影。
是的,记忆里除了有各种不经意的温暖,也有些许风雨和痛楚,如同电影中有铁几十年来所熟悉的,周遭亲人的压榨,同村人的冷漠,有钱人的虚伪。
但有铁,依然坚持自己的内心。承诺过的土豆,借过来的鸡蛋,赊欠的钱款和别人送的衣服。他在生命最后那刻,没有辜负一次自己的诺言。
当残疾的贵英走进来的那一刻,屋檐下的燕巢,院子中的小鸡,晒场上的麦堆,沙土里的土豆。都成了有铁家的一部分,成了他每天忙碌的期望。
当一切似乎就这么平淡又真实地幸福着的时候,导演却残忍地把贵英扔进了小河里,让她在一群人的眼前被冲得远远的。这群人似乎忘记了,他们的生活费,靠的是这傻女人的男人,是他输血换来的。
有铁住进新房了吗?不重要了!有铁开始新生活了吗?应该是的吧!
有些地方,只需要静静地躺着就好,不用低贱卑微,不用伤心难过。
驴卸下枷锁的那刻,已经意味着,有些期望已经死去了,就像那个在机器面前轰然倒塌的房子。
这房子的一块砖,一片窗,一席顶,都曾经是未来与憧憬,本该像院里咕咕寻食的小鸡仔般,长大,生蛋。
最后,房子被推平了,变成了侄子包里的一万五。
床头的桌上子上,那个农药空瓶,让人压抑,也让人庆幸。
贵英黑白的脸,在床头的墙上,看不出悲喜。
这里,本贴着一张简陋的喜字。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头驴,真正走的那天,便成了贵英编织的草驴,不用吃草,所以,也不必听人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