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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非首发] 蛀书记(2021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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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3 11: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21年1月5日
周作人的《鲁迅的故家》分“百草园”、“园的内外”、“鲁迅在东京”、“补树书屋旧事”四部分,由其1950年至1952年在《亦报》上发表的部分短文结集而成。以鲁迅为中心,记述鲁迅家庭亲族和留学东京、会馆抄碑等事,有一定的史料意义。对清末民初浙江绍兴地区的风土人情也多有介绍,颇可一观。


1952年,上海出版公司计划将周作人“所写的《百草园杂记》印成单行本”。周作人“依照友人的意见,从别的杂文中间选取相关文章,编为第二部分,名曰《园的内外》,又把《鲁迅在东京》和《补树书屋旧事》那两部分加在里面,作为附录。”并重新命名为《鲁迅的故家》,于1953年初版,印行5000册。手里没有《鲁迅的故家》的单行本,但有《周作人散文全集》。《鲁迅的故家》里《园的内外》的一部分在《周作人散文全集》第十卷,《百草园》《鲁迅在东京》的全部和《园的内外》的一部分在第十一卷,《补树书屋旧事》全部在第十二卷。总180篇短文,每篇或几百字或千余字不等。除《百草园》中65至96 则外,其余的均曾发表于《亦报》。


《鲁迅的故家》的文风,一如周作人的其他文章,简短,淡雅,值得细细咀嚼。为了报纸刊载的需要,差不多都是每天一篇,虽不是很有系统,却有基本的主题鲁迅寓于其中。鲁迅的早年生活特别是关于鲁迅的家族家庭家人等,周作人或许是最为熟悉者。虽兄弟曾经反目,但一方面鲁迅已逝世多年,另一方面周作人也历经劫波,虽不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但许多世事渐已看开。所以,周作人对“如日中天”的“新文化运动的旗手”的回忆,在当时和现在都显得特别重要,都有不可替代的意义。他信笔写来,看似无心随意,却因亲历而显得珍贵,令我们看到一个文字里完美化的鲁迅之外的生活里真实的鲁迅。在鲁迅的主基调下,周作人必然述及家族、故土。有些时候,甚至令我产生一种错觉:鲁迅只是文章的由头,周作人真正想写的或许是家族与故土,特别是《百草园》和《园的内外》两部分。1885年出生的周作人,1950年已经65岁。岁月催人老,人老更怀乡,忆旧与怀乡是每个人年老后不可避免的情结。述及鲁迅的早年生活,周作人不会不想起自己的家族家庭家人和它们赖以生存的故土,而且它们与鲁迅也息息相关,由此离开鲁迅而言及它们,也并不算特别走题。鲁迅的家族是绍兴的大家族,鲁迅的家庭虽渐已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兄弟均能外出读书便是例证之一。庞大的家族,没落的家庭,里面肯定有奇特的人物和精彩的故事。这些人物和故事从周作人笔底流淌出来,充满旧时代迷离的光晕,令我看得既真切又朦胧,仿佛雾里看花,生动而破败。鲁迅从这样的家族家庭里走出来,既是异数,也有必然。鲁迅之所以成为鲁迅,与他的家族家庭有密不可分的关联。故土是每个人的精神归宿。那些风土人情,那些习俗菜品,那些言谈笑意,永远是一道看不够的风景,越是远离越想要近观,越是相隔日久越希望再次亲历。《百草园》的后半部分,周作人差不多不再言及鲁迅,写的全是故土风情风俗。这些内容虽有文化学、民俗学上的意义,但终究离开了鲁迅这一主题,或许正因为如此,《百草园》的后一部分内容《亦报》没有刊载。


2020年1月9日
罗伯特•唐斯著,缨军编译的《影响世界历史的16本书》是上海文化出版社“五角丛书”第三辑的一种。虽开本小,比较薄,但内容却不可小觑。10本关于人类史、6本关于科学史的典籍,浓缩了公元1500年以来人类探索社会、自然、自身的经历和最重要的成就。不仅当时,就是现在,甚至未来,都影响深远。


1986年5月,上海文化出版社推出了名为“五角丛书”系列丛书,至1995年共推出了十五辑,每辑十本。最初是因为每本书都定价五角,所以命名为“五角丛书”。每本五角的定价,一直坚持到1988年3月的第七辑。从1988年10月的第八辑开始,“五角丛书”的定价开始高于五角。此时言“五角”,就是再是书价,而牵强地说是“该丛书包括文学、艺术、生活、体育、娱乐等五个方面,拥有五彩缤纷的内容。”1986年至1987年7月,正在成都读离职,有机会买到一些“五角丛书”。每本五角在今天看来很便宜,但在当时还是有点小贵,那时四川教育学院学生食堂的一份肉才三角钱,若在小灶上单独炒一份肉丝也才一元钱。陆续买了十多本“五角丛书”,其中就有第三辑里的《影响世界历史的16本书》。买来读了,觉得很震撼,然后按着唐斯的书目搜罗这16本书。三十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搜齐。搜到的虽然都大略翻过,却读得似是而非,似懂非懂的。


这16本书分为两类。“关于人类史”的10本:尼科洛•马基雅维利《君主论》,托马斯•潘恩《常识》,亚当•斯密《国富论》,托马斯•马尔萨斯《人口论》,亨利•大卫•索罗《不服从论》,斯托夫人《汤姆叔叔的小屋》,卡尔•马克思《资本论》,阿弗雷德•马汉《海军战略论》,哈尔福德•麦金德《地缘政治论》,阿道夫•希特勒《我的奋斗》。“关于科学史”的6本:尼古拉•哥白尼《天体运行论》,威廉•哈维《血液循环论》,伊萨克•牛顿《数学原理》,查理•达尔文《物种起源》,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梦的解析》,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相对论》。这16本书无疑是经典中的经典,对公元1500年后真正世界意义上的世界历史的影响也有目共睹。就是今天,人类依然生活在差不多还是它们的理论确立的秩序里。而且在人类消亡之前,它们的影响都会一直或多或少地存在。这16本书里虽然有《我的奋斗》这样的负面书籍,但其余的15本都是人类最为卓越者对社会、自然、自身最有意义的探索成果。它们是人类永远都无法回避的经典。当然,这16本书的确定也有偏颇之处,比如斯托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的入选就有些牵强,难以服人。以对世界历史的影响来评判,法国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不仅是美国《独立宣言》、法国的《人权宣言》的理论基础,其“主权在民”的思想更是现代民主制度的基石,就远比《汤姆叔叔的小屋》要大得多。


2021年1月14日
《花腔》是李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以白圣韬、赵耀庆、范继槐三位亲历者主叙、“我”查证相关资料旁叙的方式,书写了革命者葛任(个人)的一生。叙述者、资料各说各话,似是而非,“花腔”迭出,真假难辨。历史的多元嬗变、残酷血腥,令人惊心;时代洪流里个人生命的卑微、保有个性的艰难,值得深思。


李洱的《花腔》到处都是“花腔”。除主人公葛任外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花腔”。要从众多“花腔”的蛛丝马迹里追寻事件的真相,虽有可能却没必要。因为真正“耍花腔”的,并不是小说里的那些人物,而是创作小说的人:李洱。但“花腔”只是李洱多视角的叙事方式,只是小说书写的外壳。李洱甚至并不是要写一部“并非通常叙述的历史”,而是想要塑造历史的多重性、复杂性背后的生动的“个人”。《花腔》故意将历史与创作混淆,在真真假假的叙事里,“嵌入”近百年来的一些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塑造了一位有瞿秋白影子的人物:葛任。葛任的经历与瞿秋白有相同的部分:参加五四运动被捕,被上海的报社聘为通讯员去苏联并见到列宁,在上海大学任教,与鲁迅交往等。但葛任并不是瞿秋白:葛任参加了长征到达了陕北,牺牲于抗日战争时期;瞿秋白没能参加长征,牺牲于1935年。这种似是而非的叙述,使小说在对现代史稍有了解的人眼里,充满了浓郁的“历史”意味,甚至常常将其混同于真正的历史。如果《花腔》里的“历史”是历史的话,它的确与“通常叙述的历史”有很大的不同。它更多元,更残酷,或许更真实。它更扑朔迷离,更不忍卒睹,或许更泥沙俱下。克罗齐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每个人既是历史的一部分,也都参与历史的创作。小说里的三位叙事者白圣韬、赵耀庆、范继槐,就是葛任历史的参与者和创作者,他们不同的叙述,既是作者刻意安排下的人物性格使然,也有历史真相如“花腔”既假又真、真假难辨的寓意。“花腔”再“花”,也无法逃离“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规律,葛任最终还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葛任。面对这一结局,我们不知道是应该欢呼,还是叹息。


但“历史”似乎并不是《花腔》表达的主题。《花腔》之所以要塑造葛任这样一位特殊的人物形象,应该是想触摸时代大潮裹挟下的个人的脉动与心跳。葛任是“个人”的谐音。李洱给小说的主人公取这样一个名字,显然有他特殊的用意。葛任无疑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对党有忠诚的信仰,对事业有献身的热情,对未来有殷切的希冀。但他并不因信仰而牺牲个人,也不迷失在热情里毁灭个性。他对人对事有自己的态度,对革命对未来有明确的预判。在革命的惊涛骇浪里,他不只是一粒汇成洪流的芸芸水滴,而是一朵闪着自我光辉的非凡浪花。他一心要创作《行走的影子》,并不只是单纯想留下自己一生的历程,而是要在时代大潮里铭刻个人的印迹,令个性的光辉在历史里闪烁。葛任的代号很有意思:“○”。田汗说:“葛任的代号是○号,取的是圆圆满满的意思。”范继槐说:“我还给葛任起了个代号○。……零蛋嘛,意思就是没有。”田汗所谓“圆圆满满”其实暗含杀机,并非真正的圆圆满满。范继槐的“零蛋”可解释为“没有”,但肯定也有使其灰飞烟灭无迹无踪的意味。“○”是一个完全闭合、完全独立的圈,它虽要与外界发生关联,可被染成红色,涂抹成黑色,但圈内依旧纯白。人们往往只看重圈的颜色,甚至自己也被圈的颜色所迷惑。人们往往忽略圈内的纯白,甚至自己也很难发现自己还有一片纯白。这片纯白,或许就是独立的个人,没有迷失的个性。国共双方都给葛任这样一个代号,说明在他们的心目中,葛任有特立独行的个性,是不能简单地归类红黑赤白的个人。如果说《花腔》是在解构“并非通常叙述的历史”,那么隐藏在《花腔》背后更为深刻的,或许应该是历史潮流中的个人和与个人密切相关的个性。有个性,才有共性。只有现代史潮流下的每个人的个性愈精彩,现代史才会更精彩。这,或许就是《花腔》之于我等、之于今天的意义吧。


2021年1月17日
梁小民的《走马看商帮》是“海上文库”之一种,讲明清两代的晋商、徽商、粤商、闽商、宁波商、龙游商、洞庭商、鲁商、江右商和陕商十个公认商帮,以及商帮与官方、家庭、家族、宗族、行会、会馆的关系,商帮的诚信、为人、衰亡等。将商帮的历史沿革、制度设立、兴盛衰亡融为一炉。体量虽小,却值得一观。


记不清在什么地方看过梁小民说自己一个月读书三十多本。但看到这则消息时的感慨却一直盘旋在心:既大为敬佩,一天一本,非天人不能为!又不以为然,一天一本,只能是翻,哪是读!梁小民是学经济的,对历史很有兴趣,他将《走马看商帮》的自序名为《票友下海》,是说自己只是历史的“票友”。商帮与经济、历史特别是经济深切相关,从经济的角度他是“内行”,从历史的角度他或许是“票友”,商帮这个“切入点”,既能发挥他的专长,又能慰籍他的爱好,文章应该很好。读完,对商帮有了新有认识:学术上的商帮并非自己认识的商帮。梁小民先引张海鹏、张海瀛在他们主编的《中国十大商帮》中给商帮下的定义:“商帮,是以地域为中心,经血缘、乡谊为纽带,经‘相亲相助’为宗旨,以会馆、公所为其在异乡的联络、计议的一种既‘亲密’而又松散的自发形式的商人群体。商帮的出现,标志着我中封建商品经济发展到了最后阶段。”再在此基础上,简化出自己的定义:“商帮是明清两代以地域为纽带的封建商业联盟。”“商帮的核心在‘帮’字上。‘帮’字的含义是为政治或经济目的而结成的集团。”“也可以把‘帮’理解为相互帮助之‘帮’。”商帮不是随便几个、几十个商人结合在一起就能称之为商帮的。所以梁小民认为:一是“商帮是中国历史上特有的现象,仅存在于明清两代。”二是“它们的性质就是封建商人的群体。各商帮都是从事商品交易的,并没有进入加工制造业。”三是“在明清两代,公认的十大商帮晋商、徽商、粤商、闽商、宁波商、龙游商、洞庭商、鲁商、江右商和陕商。”


梁小民在《晋商的同盟军陕西商帮》中说:“陕西商人还投资于川盐的运销,主要销往贵州在自贡运销盐的陕西商号达一百五十多家。贵州的茅台村就是转运中心之一,茅台酒就是由山西盐商引进汾酒的工艺,经陕西盐商改良成功的。除盐业外,陕西商人在四川还控制着金融业,从事川丝、夏布的贩运。今天著名的全兴酒也是陕西商人引入西凤酒的工艺生产的。”不知道茅台酒、全兴酒的历史沿革。如梁小民所言不虚,历史上的陕西商帮对四川、贵州的影响真还颇大,至少今日驰名的四川全兴、贵州茅台均得益于商西商帮。


2021年1月18日
贾平凹《极花》的题材比较敏感:人口拐卖。胡蝶从农村进入城市,又被人贩子拐卖到更为贫穷的农村,她先是抵抗,后渐融入,甚至因为儿子而不能离开。贾平凹着笔的重点不是人口拐卖的过程,而是借被拐者身体与心理的痛苦、无奈、改变,书写某些村落的极度贫困落后和粗野愚昧,以及城市化后村落的凋零。


《极花》只有十五万字,一天多就读完了。已经看完了最后一页,还觉得自己在书里的时间里很慢地行走,仿佛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看不到路的终点,看不到任何希望。小说以如花似玉的胡蝶的视角来叙述,却没有一丝半毫风花雪月,有的多是野兽般的粗野欲望和传宗接代的原始希冀。柔弱的胡蝶被关在窑洞里,经历着非人的折磨,强烈抵抗之下被强暴,强暴后怀上孩子,有了孩子开始软化,渐渐地既想逃脱又有不忍,最后差不多融入了买她的黑亮一家。敏感题材里的阴暗,极度贫穷落后的圪梁村以及村子里“赖活”的人,被囚禁的胡蝶,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边读边希望有人来解救她,让她过上她希望的生活;却又想着她被解救走了,黑亮、兔子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幸福到哪里去寻找。当看到胡蝶最后没有等到她娘“转身往黑家走”时,竟然长舒了一口气,很是释然。或许是怕读者不明白自己的苦心,贾平凹写了一个长长的《后记》。其中有两点最触动我心:一是“拐卖是残暴的,必须打击,但在打击的拐卖的一次次行动中,重判着那些罪恶的人贩,表彰着那些英雄的公安,可还有谁理会城市夺去了农村的财富,夺去了农村的劳力,也夺去了农村的女人。谁理会窝在农村的那些男人的残山剩水的瓜蔓上,成了一层开着的不结瓜的谎花。或许,他们就是中国最后的农村,或许,他们就是最后的光棍。”二是“原定的《极花》是胡蝶只是要控诉,却怎么写着写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复一天,日子垒起来,成了兔子,胡蝶一天复一天地受苦,也就成了又一个麻子婶,成了又一个訾米姐。小说的生长如同匠人的庙里用泥巴捏神像,捏成了匠人就得跪下拜,那泥巴成了神。”看我看来,这两点可以更好地理解《极花》。


2020年1月27日
黄德海编选的金克木书话集《书读完了》,分“‘书读完了’”、“福尔摩斯•读书得间”、“读书•读人•读物”三部分,所谈多为传统、佛教典籍,也涉及西方学术名著。不拘泥于书本,提炼升华出富有哲学、文化意义的结论,常贯通古今、融会中外于一文。虽较深邃,但深入浅出,言之成理,读之颇有收获。


几十年来,乱翻了一些书,收获说不上,老一辈的读书人大多听说过,多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底里。金克木这个名字也听说过,但他研究什么却不知道,也没读过他的书。百度百科介绍说:“金克木(1912年8月14日—2000年8月5日),男,字止默,笔名辛竹,安徽寿县人,中国著名文学家,翻译家,梵学研究、印度文化研究家,与季羡林、陈玉龙并称‘北大三支笔’,和季羡林、张中行、邓广铭一起被称为‘未名四老’。”金克木能与季羡林、张中行等并称,应该不是浪得虚名,是真正的“大家”。只是,在我们这个急速向前、异彩纷呈的时代,“大家”多只在领域内显得重要,影响或许很大却难普及于社会。我这样的“门外汉”,最多只能望“大家”之项背,就是真的见到了,也是目睹真容而视若常人,读不出他们的睿智透彻、深刻旷达等等。鹤立群鸡的学术“大家”,在我这里多只是芸芸众生之大家。这样的悲哀,无关“大家”,无关时代,只是我个人学无系统、识缺根底的悲哀。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不管读不读得懂,喜欢瞎买瞎读,比如这本《书读完了》。


《书读完了》这个书名源自金克木1984年发表的文章:“书读完了”。文章开篇说:“有人记下一条轶事,说,历史学家陈寅恪曾对人说,他幼年时去见历史学家夏曾佑,那位老人对他说:‘你能读外国书,很好;我只能读中国书,都读完了,没得读了。’他当时很惊讶,以为那位学者老糊涂了。等到自己也老了时,他才觉得那话有点道理:中国古书不过是那几十种,是读得完的,说这故事的人也是个老人,他卖了一个关子,说忘了问究竟是哪几十种。”其实,或许不是“说这故事的人”“卖了一个关子”,而是金克木自己在卖关子。顺着这个话题,金克木总结出了一个书单。说:“所有写古书的人,或说古代读书人,几乎无人不读的书必须读,不然就不能读懂堆在那上面的无数古书。”“这样的书就是:《易》《诗》《书》《春秋左传》《礼记》《论语》《孟子》《荀子》《老子》《庄子》。”金克木的总结是否准确,以我的水平无法评判,但他提到的这几本书的确是传统典籍里基础的基础,是对国学稍有认识的人都应该知道的经典。1995年金克木又写过一篇名为《传统思想文献寻根》,认为“外来的佛法的根”有六部:《妙法莲华经》《华严经》《入楞伽经》《金刚经》《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维摩诘所说经》;“中国本土自己思想在文献中的根,也是六部经”:《周易》《老子》《尚书》《春秋》《毛诗》《论语》。根据这两篇文章,我也瞎写了一篇短文:《金克木的书单》,发在中财论坛“书话评论”栏目。出乎意料地被评了精、计了酬。虽然只有小小的60元,却至少把买《书读完了》的钱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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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5 10:27 | 只看该作者
感谢您的发帖支持。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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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5 14:06 | 只看该作者
老师博学,这一篇篇的罗列,还真是读不少书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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