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露渊 于 2022-10-13 21:12 编辑
初恋
文/露渊
“翠，你在哪？还好吗？”手机传来枫的询问，是关怀中透着急切的那种:“翠，是你吗？你在听吗？翠，翠……”翠在枫的呼唤中挂了电话。
两行不清不楚的泪调皮地划过翠的脸蛋，跌在手机屏上，像翠的心碎了一地。
翠就这样望着黑着脸的屏幕，她知道枫在里面，翠想把枫拽出来，她想问问枫:丢了我，你的心疼吗？现在跑来关心我，早干嘛去了？我已经不是之前的翠了，我已为人妻，为人母！你爱我？好可笑，你已为人夫，为人父，凭什么爱我？拿什么爱我，你的心吗？可笑！
翠把黑着脸的手机装进兜里，有一瞬间，她想把手机里的枫拽出来丢进风里，最好是台风里，让他立马消失，从自己的血液里消失。
对于这样一个无法赶走的影子翠说不出是爱还是不爱，但至少没有恨，是的，可以肯定！
“翠，怎么跑这里来了？风大，来穿上，看，葡萄。”阿力笑着:“路过看见，它像极了你的眼，我就迈不开腿了。”说着亲了翠白晰的脸蛋子。
阿力拽着翠:“走回去吧，回家吃葡萄，这一路我就想着，要是没有翠，我可怎么活。”说着调皮地亲着翠的手。
翠抽回手装兜里，她的心又疼了，兜里有手机，手机里有枫。
“别皮了阿力，你都五十岁了，懂吗？你是马上当爷爷的人了。”翠边走边说。
阿力走在前面倒着走，边走边皮:“五十岁怎么了？在我的翠面前我永远十八岁。”翠白了阿力一眼:“谁说我是你的？别太自信了，改天我就走，反正孩子们也长大了，我可说走就走。”翠嘟囔着嘴。
阿力笑弯了腰:“翠，你看天上飘的是啥？飘来一头大象，牛都不算什么了。”阿力猝不及防抱起翠转了一圈:“我的心肝儿，你能不能换个版本，这话说了快三十年，我知道你舍不下我！我当然自信了，你有我们拼博了半辈子的家，有一双儿女，最重要的是我拿了命爱你，对不？”阿力手舞足蹈真像回到了十八岁。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半生尘埃，一晃而过！翠的心碎了，还是醉了？
时光回到三十年前。
翠和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七岁那年枫随着父母去了邻县，临行前他们私定了终身，枫说安顿好了就来向翠提亲。
那个秋天，枫把翠的心带走了。那个时候通讯慢，一封信来回半个月，往往是这一封刚寄出，第二封就写好了。
第二年，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无奈翠大着胆子向爹妈说了枫。爹叫翠写信给枫，让枫来提亲，堵上媒人的腿和嘴。
一封，两封，一个月，两个月……枫一直很忙，翠理解，可翠的理解装不到爹妈的心里。渐渐地翠收不到枫的信了。
多少次晨起暮落翠站在村头守望；多少次星空下翠望着满天的星光呼唤:枫你还在吗？只要你在，我会一直等下去，告诉我你在，好吗？
枫一直没有消息，十九岁末的那年冬天翠把枫柔碎冲进了血液里，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到了阿力的家。
阿力给了翠的爹妈一笔钱，爹还了大部分看病欠的债。翠想报恩，对应该报恩，就跟着阿力走了。
阿力对翠真的很好，把全部的好都给了翠。
翠想着该怎么报恩呢？报完恩我就走，我想去问问枫，去问什么呢？翠就想去看看，去问问。
阿力想要个孩子和翠一样好看的孩子，阿力爹妈也盼着。翠想着生个男孩吧，毕竟男孩大家都喜欢，生下孩子我就走，翠这样决定了。
翠生了，如阿力所愿很好看，是女孩，翠取名叶子，全家人都喜欢。她是阿力的孩子，也是枫树上的一片叶子。
可翠从阿力一家人眼里看出他们还是想盼个男孩。
望着一夜的星，翠好想问问枫，她该怎么办？枫是谁？枫在哪？翠笑了，一脸的泪水。
叶子七岁那年翠生了丁仔。丁仔白白净净，阿力全家欢喜，阿力全心全意的想过好日子，翠却只想着离开。
阿力软硬皆使，好的时候，好的过份，那股倔劲上来，对翠也会拳打脚踢。
阿力气急败坏地怒吼:“滚，永远别回来，离我远一点，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翠想走，这是一直以来翠期盼的结果。可叶子怎么办？还有丁仔，他们那么可爱，那么无辜:算了吧，等他们大一点，再大一点，等他们长大了再说吧！
阿力依旧对翠好，脾气上来也对翠动粗，让翠滚。可翠却无师自通了逆来顺受这个词。
叶子刚毕业那年，丁仔也在备战高考。
枫来了。翠的心飘了，可她没有去见枫。是陌生了？没了身份和颜面？翠的心乱了，疼了，麻木了。
枫走了，发来长长的信息。叶子任眼泪成串成串地掉，食指一直向上滑，一直滑。
翠明白了，枫不早不晚在翠穿了大红袄的那天来了，什么花型都说得有模有样。翠笑了，是嘲讽或许是质疑！
枫想带着翠走，去看高山，大海，草原，还有彩虹，还有三十年前离别那晚的星星和月亮。
翠笑了，是嘲讽，最真实的嘲讽！
“ 我有叶子，有星仔，还有阿力，够我慰藉一世尘埃，往后余生不见不念！”翠笑了，枫最终只是伴了她一生的影子，而充实她人生的是她的叶子，丁仔，还有那个伴了一生却想逃离的阿力。
记得有一本书上说:真正的爱，是实实在在的给予，而不是虚无飘渺的影子，爱你的人，不会走，相爱的人不会走散，之所以会分开，一定有一个说了慌。
翠笑了，再爱又怎样，再深的感情终究抵不过实实在在的尘埃，我爱孩子们，阿力是孩子们的爹，这个理由够够的了。
翠写完，发送，然后按下删除键。
夕阳下，阿力带着孩子们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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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9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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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0 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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