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露渊

                                      忍
                                      文/露渊
   “虎子你脸怎么了？”刘师看到虎子脸上的血口子惊讶地问。虎子躲闪着:“没有，昨晚走夜路不小心给划了。”边说边快步向外走去。刘师深深的叹了囗气:“唉！这娃命苦啊！”

      虎子是市场部去年刚来的小伙子，人老实，典型的勤劳吃苦型，去年结的婚。可怜这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娶的老婆虽长相一般，却尖酸刻薄，自私无比。也许就如老人们所说:“夫妻都是上天搭配好的，性格是互补的。”这虎子与媳妇真的是互补的一对，可这又补的有些过份了。

      虎子父母是十里八村公认的吃苦耐劳典范。凭借一双勤劳的双手，为虎子在县城买了房和车，并托人给他物色女朋友，就等虎子相亲。若相中了，随了乡俗，办了婚事，虎子父母就算完成了一辈子的大事。

      可虎子这娃就像是中了邪，父母托人问的姑娘一个都不去见，原来他在一次理发的时候相中了一个小媳妇。

       话说这小媳妇长像一般，不过有手艺，据说正闹着离婚呢。这不这虎子自小心底善良，很是怜悯，一来二去俩人倒是变成了恋人。

       虎子把这事一直瞒着父母。从春耕到秋收，再到春耕。不知情的父母劝他去相亲，他总是推三阻四。要么象征性的去应付一下，然后找个不是借口的借口，父母精心准备的相亲，就这样在虎子的心不在焉下相续黄了。时间久了，那些专业媒人也就不再替他物色相亲对象了。

        这不今年春节已接近尾声，过几天又要春耕了，庄户人家忙起来就是一年。

       这天吃过早饭，虎子头发梳的贼亮，那些毛寸一根根象待命的士兵直立着，他吹着口哨，提着水桶把车也擦的贼亮。

       虎子妈递给他爹一个眼神，意思让虎子爹去问问这野骡子又要去干啥？

      虎子爹眨眨那双贼小的眼，拖拉着棉鞋，嚓嚓嚓地连忙向虎子跑去。

    “你一天跟个野骡子是的又要去哪？一天正事不干，你想干啥？你知道村里人咋个议论我们的吗？说不是你不找，是我们没钱，找不起！你这个不应气的野骡子，今天不说清楚就把车放下。辛辛苦苦给你买房买车，不是让你拉那些猪朋狗友去胡吃海喝的，看把你能耐地。”虎子爹一股脑把这些天的怨气全撒了出来。

        虎子先是一怔，看到他爹也没啥拳脚动静就烈着嘴笑了，一双贼小的眼睛越发成了一个小黑点。

      “爹呀，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找个媳妇那还不容易嘛，你尽管把毛爷爷备好，最慢年底，我一准把媳妇给你娶回家。”

      虎子爹一听来了精神，转过身冲屋里喊:“婆姨，你出来。”虎子妈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咋了嘛？咋了嘛？”

     虎子爹烈着嘴笑了:“谁说他是野骡子嘛，娃娃把媳妇子都谈哈了，一准年底娶回来呢。”

     虎子妈一听，拍着大腿笑:“我就说嘛，我也不是差劲的人，我娃怎么会差呢。不愧是我的娃，娶回来让他们看看，堵上他们的臭嘴。”

       虎子转着一对小眯眯眼，看爹妈的高兴劲正是脱身的好时机:“这下我能走了吧？”他爹高兴的连忙对他妈说:“快去给娃娃拿些钱，谈对象呢，不能让人家感觉到我们家穷，不能让人家看到娃娃的短处。”

       虎子妈，急匆匆地转身到里屋抽屉里数了几张毛爷爷，又拿了几张绿色的笑眯眯地递给虎子:“我就知道我娃有本事呢，这钱拿着，把人家姑娘哄好，别让人家感觉我们家寒酸，那天带回来让我们看看昂。”

        虎子毫不客气地接过钱，装进兜里，钻进车里，呲牙笑着，一溜烟走了。

        从这天起老两口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干啥都顺心。

       端午节，虎子带着小媳妇来见爹妈。小媳妇的底细自然是不敢跟他们说的。虎子想好了，等把二老哄高兴了，以后再说。让二老一步步认可了这小媳妇，他们哪里还管她是不是二婚，乡下人过日子图得就是人实在，心好就行。

      话说这媳妇还真会来事，第一次上未来的婆婆家就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叫的虎子爹妈心里乐开了花。

     “爹，妈，这是娇娇。”他拉着娇娇的手:“娇娇，这是我爹和妈。”初次见面娇娇的贤惠给虎子爹妈留下了深刻影响，这一晚老两口是笑着睡的，估计半夜更会笑醒。

       庄户人家忙归忙，娃娃的事，是大事。

       爹妈一遍遍催虎子按乡俗办事，怕到手的鸭子飞了。可怜了虎子，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跟父母说娇娇的底细。这事不办一切都好，一办爹妈准不同意，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虎子找个二婚媳妇的，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绝对不会接受的。

        这边娇娇一家甭提对虎子有多满意了。虎子有房有车，人又实在。关健是没找过对象不说，还不嫌弃娇娇是二婚。虎子到他们家，稀罕得不得了，茶余饭后就催他们早些办事，好落得两家老人心安。虎子头点得如捣蒜:“叔叔放心，别的姑娘子有的娇娇一样也不会少的。”娇娇爹拉着虎子的手，高兴的语无伦次:“娃呀娇娇遇到你是她今生修来的福气，真是个好娃娃。”



       元旦前夕两家人欢聚一堂，虎子带着爹妈到娇娇家，两家人把娃娃们的事初步就这样定下了。至于娇娇的底细，虎子爹妈一概不知。娇娇和虎子商量好先瞒着，最好生米煮成熟饭再说。而娇娇爹妈却以为虎子爹妈是知情的，是接受娇娇的，真是有种把心挖出来煮熟了给他们吃的热心肠。

        元旦佳节，举国欢厌，两家人给他们举行了定婚仪式，一切依虎子的办，别的姑娘子有的，娇娇一样都不少。

        订婚仪式，热闹非凡，宾客满棚 。可老天就会给人们开些意想不到的玩笑。

       当天晚上，虎子爹妈还沉静在儿子定婚宴的喜悦中，邻居李大妈敲开了他家的门。

     “虎子爹，你这儿媳妇是不是叫娇娇，在理发店上班？”李大妈是个直性子，张着一口黄牙，有些不高兴。虎子爹还沉溺在高兴的气氛中，根本没有体会到李大妈的话茬不善 :“李家嫂子，你费心了。我未来的儿媳妇不错吧？”只见李大妈的脸挂的老厚:“是啊，看起来是不错，可你们知道她的底细吗？她是我儿媳妇的弟媳妇。尼个害人精，五年前，结婚一年多，仗着在城里打工，嫌弃乡下的家，硬是闹着在城里要楼房，否则离婚，为这事老公公也得癌症死了，你别看细声细气，人贼精，贼精的。左邻右舍的谁没个三亲六敌，你们办得这叫啥事？”李大妈一口气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虎子爹妈半张着嘴，笑容凝固在脸上，愣是没回过神来。屋子里死一样沉寂，空气凝固了，虎子妈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她感觉全村人都在指着她笑，笑声越来大，大得她直挺挺地栽了过去。

        虎子忙完兴冲冲地吹着口哨回家。他越想越高兴，没想到压在心口的石头就这样落地了，还是娇娇聪明，他感觉娇娇之所以上一段婚姻不幸，就是因为娇娇命中注定就是他虎子的。

        虎子脚尖刚踏进门，他爹的一只鞋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打在虎子脑门上。

     “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把老子放那里了？你还是个男人不？猪拱过的白菜你也吃啊？你还要成些啥精呢？”虎子爹气歪了脸，捂着胸口骂着。

        虎子知道瞒不住了:“爹，你听我说，咱抛开娇娇头一家的事不提，你看娇娇人咋样嘛？有模有样，人又贤惠，你们咋就揪住她那一点点伤笆不放嘛。”

      “  啪，啪。”虎子妈上来就两个嘴巴:“你这个没脑子的货，我一辈子辛辛苦苦咋就养了你这么个东西呢？祖宗三代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老天爷我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么惩罚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虎子跪在父母中间连忙认错:“爹妈你们别闹了行不？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嘛。”老俩口听虎子这么说立马停止了哭泣，虎子爹坐在土炕沿上，口气坚决地说:“我决不允许她进门。”虎子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妈，长这么大妈今天第一次打他。

     “妈，你说咋办，我就听你一句话。”虎子凭着妈对他的溺爱赌了一把。

      他妈气得嗖地站起来:“从今儿起不许你去见她，花出去的钱我也不要了，娃娃呀，咱丢不起这个人。你是缺鼻子少眼了，还是缺胳膊少腿了？一个小伙子要找个二婚，你把我们的脸往那里放了嘛？再说她嫁过一家精着呢。哄个娃娃你那不是小菜一碟吗？再说，她为啥离婚你搞清楚了吗？你这个呆瓜。”说着拧着鼻子哭。

       其实虎子爹妈担心的何止只是怕丢人。都说二婚贼精，二婚没情份，同床不同心。再说虎子打小就憨厚老实，媳妇要是找不好，这娃娃一辈子就是个受气包。虎子妈越想越难受，拉起衣角蒙上脸无声地落泪。

       这一夜虎子失眠了，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处理。一边是从小呵护自己长大的父母，一边是相处两年多的未婚妻，哪头都舍不下。

        好几天虎子忍着没有去见娇娇。可娇娇托人带信要他过去商量婚事。虎子终究是放不下娇娇，他背着爹妈偷偷去见了娇娇。

        几天不见，虎子胡子拉碴的憔悴了好多。娇娇是个有心计的人。她其实猜到虎子爹妈或许知道了她的过去，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她先是给虎子刮了胡子。然后又做虎子最爱吃的饭菜:“快吃，多吃点，几天不见，叔叔阿姨怎么使唤你了，咋变了个人似的，看着让人心疼。”虎子一听眼睛里硬生生淌出两行泪来:“娇娇，我该怎么办？”此刻这个大男孩崩溃的像个孩子，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给了娇娇。

        娇娇是个精明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虎子呢，怎么说她一个二婚还比虎子大两岁，嫁虎子值了。

       她装做痛苦的样子边哭边扑进虎子怀里:“虎子，爹妈只有一个，媳妇子可以重新找，你忘了我吧，我这个人命苦，如今那边离了，这边你也离开了我，活该我孤苦一生。虎子，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爱过的人，遇见你，我值了，我们分手吧。”说完装做心口疼，大口喘气。虎子心疼坏了，连忙抱着她:“娇娇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你，余生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了，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爹妈的。”让虎子没想到的是怀里的娇娇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片刻，娇娇嗲声嗲气地说:“虎子，你真的爱我吗？”虎子随口就答:“当然，我从没爱过别人，今后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我拿我的性命担保。”娇娇柔弱地用指尖悟住虎子的嘴:“不许你这样说，我相信。既然这样我倒有个办法，保证让叔叔阿姨同意我们的事。”她附在虎子耳边嘀咕了一阵后，只见虎子使劲点头，然后他们都笑了。

       回到家的虎子像是变了个人，食欲急速下降不说，整个人像是焉了，整天郁郁寡欢，基本上不说话。一整天不叫都不吃饭，既使叫了也只吃几口。不到半个月就暴瘦下去。

       爹妈心疼了。左邻右舍都劝:“虎子爹，你说人活着为了啥？不就为了娃娃嘛，娃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面子了，连里子也没影了。”

       不到一个月，虎子竟然骨瘦如柴。渐渐卧床不起了，这可急坏了虎子爹妈。虎子可是他们的宝，自小到大哪里受过半点罪，看来娃娃是动了真心了。

      这夜虎子家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屋里老俩口老泪纵横。既便娃娃犯了再大的错，但是与娃娃的命比起了，它就不是错了。

     虎子妈开口了:“他爹，他大婶说的对，人活着为得就是娃娃们高兴，虎子再这样下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活在这世上有啥意思啊！”

       虎子爹使劲拧着鼻涕:“是我家门不幸啊，列祖列宗们，我对不住你们啊！”说罢对着桌子上的灵位磕了响头，长跪不起。

       两个月后，赶在老年头里，虎子和娇娇如愿以偿办了婚礼。

      过完年娇娇去了城里理发店上班，虎子在城外光伏发电站找了份工作。

      令虎子没有想到的是婚后的娇娇像是变了个人。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对爹妈，对虎子总是一副入不了她的眼的样子。

      爹妈回老家守着责任田，很少来城里的楼房住。

      最糟罪的还是虎子，他似乎成了娇娇的出气筒，动不动还会带彩。

      夜深人静的时候，虎子常常望着夜空发呆，他想不明白，结婚前那个柔弱贤惠的娇娇到底去了哪里？而这个婚他是不是真的结错了？娇娇当初选择他的初衷是什么？难道真如爹妈所担心的，娇娇看中的只是他的房子，车子和没结过婚的名誉而已？然而这一切他无从诉说，只能默默忍受，他不想让爹妈为了他再丢了脸面。有句话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邱天

由于忙，这篇读了，虽错别字还是有些，但不一一指出了。

小说写虎子的婚姻，有故事，故事也脉络清晰，语言也通顺，欣赏了！

露渊

邱天 发表于 2022-10-25 15:30
由于忙，这篇读了，虽错别字还是有些，但不一一指出了。

小说写虎子的婚姻，有故事，故事也脉络清晰，语 ...

感谢老师鼓励，错别字，成了我的硬伤，尤其是别字。还是恳请老师指导，才能改正，感恩有你，安好！

王排

正准备审读一遍然后交接班，又见新作，先品鲜。

王排

读完感觉这娇娇就是个骗婚的吧？虎子毕竟还是稚嫩了一些，上了个当还不自知，以为捡了宝。婚姻大事，真还是不能儿戏。作者用心的刻画了一对年青人的婚姻，男子恋上一个没有离婚的女人就是错误的开始，最后自食其果，强忍着: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其实，不合适的婚姻，早离早解脱，忍得一时忍不了一世。
左邻右舍的谁没个三亲六敌-----故。

王排

谢谢美才女的支持，故事构架很不错了，就是斜述故事的语言上还可下功夫，我们一起加油。

露渊

王排 发表于 2022-10-25 22:36
谢谢美才女的支持，故事构架很不错了，就是斜述故事的语言上还可下功夫，我们一起加油。

感谢老师深夜点评支持，感恩鼓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