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喜之郎”在朋友圈晒了一张报纸副刊发表的豆腐块。是一篇关于介绍家乡旅游景点的千字文,且在旁边注明:小说不写了,写写家乡吧。
一时感慨万分。曾几何时,我们是耻于晒副刊的。说真的,那都是十几年前我玩剩下的。那时候副刊有稿费啊,像《中山日报》这样的一篇一百多。当初用专门的软件投稿,每年发个百十篇都是少的,有些专职吃副刊饭的,一年发三五百篇也跟玩似的。
那时候没有微信朋友圈,但已经有QQ了,很少晒的原因是因为副刊级别不够,晒出来丢人。况且各省级以上的正规文学杂志就已经晒不过来了,感觉晒副刊都有点不好意思见人。
而今时过境迁了。这位喜之郎老兄,在本县60后里独领风骚,连《小说月报》这样的大刊都上过,文章多以中篇小说为主,在同辈诸多写作者中,他甩了诸人八条街。嗯,还远远不止。就这样的一位出色的作家,竟然也到了无字可写的程度,那句“注明”更像是自我解嘲,也是十足的无奈,不过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一下:自己还在文学阵地里。
是呀,不管是大作家还是大傻子,只要钻进了文学阵地,立刻就成了“老赖”,就算法警来强制执行,也没有人愿意摆脱“老赖”的身份。但这和赖钱又不一样,文学的老赖归根结底是要写好文章的,这点初衷谁都有,可是有几个想到:写到死都写不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是“心”!
什么是“以手写我心”?如果单纯地解释为:用笔把心里的感想写出来,那就流于浅薄了。字由心生——那是因为有一颗纯净的心。当这颗心充斥了世俗、填满了金钱、再粉饰以浮华、且镌刻上虚荣,那么这颗心还是能写出文章,但永远写不出清纯的文字。
我们看到了很多做作的文字,皆是因为心里杂念太多,心不干净,字怎么能纯粹?我和喜之郎经常喝点小酒,就这样的问题加以讨论。我们共同的观点是:从一个人的人品中,可知她的文章的档次;而从一个人的文字中,又可见这个人的人品。而这个观点是否正确,我也不好武断,只能是不断地对照揣摩、分析臆想。
或者说是:以一管之见来做自以为是的胡言乱语。
举例来说:有个叫“淡淡不如风”的似乎是个有严重原生家庭阴影的作者。也可以说是“有娘养没娘教”,靠自己在社会的打拼来教育自己的人往往偏激,往左偏一点就容易堕落,往右偏一点就是个极端分子,虽然他一味地强调自己在往中庸上靠拢,其实那是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想改变却无力更改的一种自我嘲讽。
有个叫“老童头”的似乎是个很虚荣的人,善于经营圈子,连流水账都写不好,居然能自费或者寻求公费出了好几本书。虽然自费出的书是见不得人的,但老童头却当作了四大名著来广为传播。不说别的,送给卖废品的老李和捡垃圾的老张,谁不得违心夸两句?就算是看在废纸已纸涨价的份上也得说写得好啊。这下坏了,被猪油蒙了心老童头真把自己当曹雪芹了,有理性的家长连曹文轩的书都不给孩子看——按说老童头这种自费书能给亲孙女看吗?他居然做到了大义灭亲。
有个叫“扯蛋天使”的似乎是个很穷的人。文化不高。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扯蛋天使以扯蛋为主,扯得小说版几个长蛋的都疼得要命,能把内容写得这么扯蛋并不难,难的是每天都扯蛋,像天使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扯蛋的大文豪,真是难上加难啊!但以论坛的风水轮流转原则,再能扯也能雨露均沾,就算你是容嬷嬷也有被临幸的一天,所以扯蛋终于扯成了小说版的精英。很难得地见天使来杂谈扯蛋,在一篇《年》的文章中留下一句话:“年又近了,一年又一年。”一眼便知,他(她)没读文章,不过是为了某种目的来留个脚印。这又侧面反映家教及个人教养也有问题。所有问题还可归于一个字:穷。
有个叫“老唐头”的似乎是个穷人。文字中常流露出满足与不满足的交错感。有时躇踌满志,似乎事业有成;有时候又壮志未酬,只恨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老唐头心中有沟壑,但这沟壑不只装着学问,还装着不少愤懑。凭什么二百五都混到了,我唐老师就混不到?凭什么武大郎都勾到了潘金莲,我唐大才子就勾不到?哪怕勾到了再给我一碗毒药也成啊!年轻时的老唐头或者也想当个令狐冲,结果没练成孤独九剑,直接成了李莲英。给自费出书的女网友写书评,那就是他净身的第一步。几乎可以猜测,他发到论坛时是流着泪的。唉,就剩一点儿了,割就割了吧!
有个叫“叉叉恨晚”的似乎是个虚伪的人。据我二十多年网络论坛经历,凡是名字中带着些惜花伤月味道的,一半是满脸麻子,另一半是麻子满脸,这叫“缺啥吆喝啥”,要不为啥叫恨晚呢?恨晚上来得太慢,要是天黑得早了点,也可以遮掩一下不是?当然,这纯属胡说八道,我内心里真诚地希望所有恨晚都是柳如是、都是李香君。从文章中可知,恨晚不只是恨晚,还恨很多很多,主要是恨别人对她的不理解。然后她用了很多文字来堆出一个完美的自己,集“温良恭俭让”于一身,集秦香莲和王宝圳为一体,忍气吞声、含悲忍泪、忍辱负重。就差朝天大吼:我真的很好很好啊,你们咋就不明白呢!其实,一个真正有智慧的女性是只做不说的。说心里话,真没看出来多好来,只看到了一个“事妈儿”在精心打扮自己。
有个叫“叉于蓝”的似乎是个虚伪的老太太。我身边不乏这样的老女人。终归是文字害人。如果什么都不会写,养养花、喂几只小王八,那也叫幸福晚年了。如果说谁都会写字,大家都能理性知性地认知自己、给自己定位,那也相安无事。就怕老了老了不务正业,偏偏周围写字的人凤毛麟角,即便是能划拉出流水账来的也少之又少。这就出现了某些怪象:老头划拉几笔狗不识,没人吹捧自己胡吹,写篇招聘陪睡保姆的广告能把自己吹成鲁迅;老太太划拉几笔流水账,有无数的老头来吹捧,把老太太吹得飘起来,飞上云端,她们就是萧红附体了。再以后,谁说她写得不好,立刻炸庙。“叉于蓝”就这样成了“叉萧红”,说别人行,敢说萧红,立刻发私信警告你改帖。所有道德绑架的源头就在于——内心的飘浮。
以上诸言,没有半点事实依据,无非就是一管之见,纯属胡言乱语而已。但言外之意还是明确的:人,不管是写文章还是什么做别的,首先的是要将内心沉静下来。作为70后的一个业余爱好者,水平不高,不过我愿意努力做到“厚积而薄发”,努力做到:“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