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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非首发] 蛀书记(2021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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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1 18: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21年11月1日
蒋蓝的《极端植物笔记》,以诗性的笔触,对玫瑰、曼陀罗、菩提树、葵花等几十种植物的特性、历史、功用和人文内涵进行描绘。植物只是书写的“由头”,核心在植物之外的人的世界,以及由人主宰的诗的、历史的、文化的乃至哲学的世界。涉猎广博,引证繁多,长见识。词句华丽跳跃,比喻诡谲奇异,可一观。

风中的雨:从2018年发现蒋蓝的《蜀地笔记》开始,陆续买了一些蒋蓝的书:《成都笔记》《锦官城笔记》《蜀人记》《踪迹史》《极端动物笔记》《极端植物笔记》。先了《蜀地笔记》《成都笔记》,现在又读了《极端植物笔记》。要说好,似乎不是非常好;要说差,显然并不差。至少对我这样的读者来说,是读有所获,获有所感。虽然随着放书入柜,所获、所感渐成云烟,但读时的那份认同与奇异,却一直在。与《蜀地笔记》《成都笔记》不同,《极端植物笔记》更文学,更诗性,是诗人写的散文。蒋蓝先前是诗人,读蒋蓝的文,常想起另一位诗人北岛。读过北岛写的散文或随笔,觉得文里有诗的跳跃性,充满诗的意象,一个看似平淡的比喻,其实却新奇无比,常出人意料。蒋蓝的散文或随笔也是这样,有诗性的底子,他笔下的比喻诡谲奇异,常与“性”关联。在我看来,蒋蓝和北岛比起来,还有一定的距离,至少蒋蓝的文显得比较刻意,不如北岛的随性不着痕迹。因为蒋蓝所写,多与四川相关,他的书还会读下去,至少买回家这些要一一读来。

2021年11月9日
蒋蓝的《极端动物笔记—动物哲学卷》,书写的“不仅仅是自然界的动物”,更多的是“文化动物或诗学动物”。动物只是认识世界、人的“引子”,甚至所谓的文化、诗性也只是“表”。他真正要做的,或许是通过寄予在动物身上的文化、诗性等,到达哲学的高地。成功与否,不得而知。读得似懂非懂,却是事实。

风中的雨:与《极端植物笔记》比起来,《极端动物笔记》之“动物哲学卷”要难读一些。如果说《极端植物笔记》是“文化散文”,那么《极端动物笔记》之“动物哲学卷”就是“哲理散文”。对,是哲理,不是哲学。每位作家或许都有野心:从文学向前、向上,到达比文学更高的高度。这个高度,或许就是哲学。只是,哲学终究与思想不同,与哲理也有区别,作为文化象牙塔的最顶层,那里居住的应该是“天才”的哲学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蹭坐、蹭住。尽管蒋蓝将这本《极端动物笔记》称之为“动物哲学卷”,但内容似乎与哲学并无多大关联。关联到的,只是偶尔灵光一闪的思想,最多也就是哲理。正因为有这些灵光一闪的思想或哲理,对于我这样没多少思想,也不是特别喜欢哲理的读者来说,比起一般的散文,读起来要费劲得多。读着蒋蓝的《极端动物笔记》之“动物哲学卷”,会想起以“文化散文”声名赫赫的余秋雨。与余秋雨相比,蒋蓝似乎更追求文字的思想深度。或许是要与这种深度相匹配,蒋蓝的文字显得有些峻急奇特,不似余秋雨般的平缓娓娓。于我来说,读余秋雨是一种享受,一种消遣,读多了会渐渐熟悉他的腔调,可以测知他的表达套路。而读蒋蓝特别是读他的《极端动物笔记》之“动物哲学卷”,则是一种考验,甚至有些茫然。在他的考验面前,我不得不自认无法全面理解他的文字,因为我的理解力达不到他的思想高度。读着,看似懂,其实并未懂;说一点不懂,却又恍惚有点懂。欲懂难懂,似懂非懂,句懂段不懂,点懂面不懂。唯一比较喜欢的是,蒋蓝散文的外形还是“老散文”的样子,长句,长段,没有刻意迎合当下的阅读习惯。这一点,在我看来,是一种难得坚守,文人自己的坚守,文学本真的坚守。我自写作我的文章,表达我的思想,你愿不愿意读,读起来顺不顺眼,读不读得懂,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或许,在当下,文人、作家等,文学、文化等,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自傲。为了讨好读者,增加阅读量,刻意写短句、短段的文章,是不是一种沦落呢?我不知道!
风中的雨:书里有一些错漏。1、128页倒数处2段每三行“偷偷楧摸”,显然应该是“偷偷摸摸”。2、142页倒数第一段第一行提到“贝希摩司”,是“兽”一词的复数形式,下文说到“兽”的单数时,却用“比希摩”。虽是音译,但在同一文、同一段落里,应该统一才好。“比希摩”似乎应该写作“贝希摩”。3、274页第一段引《孟子•梁惠王上》记载的惠王仁慈之举,但第二段却说“齐宣王不忍心看见牛恐惧战栗的样子”。文中的“齐宣王”显然是上文所引“梁惠王”的误写。蒋蓝的《极端动物笔记》还有一本“动物美学卷”,已经买回来了。肯定要读,但愿不是“动物哲学卷”这么哲学,这么深奥。

2021年11月12日
林洪的《山家清供》,对南宋时期一百余种“山家”运用蔬菜(豆、菌、笋、野菜)、水果(梨、橙、栗、杏、李)、动物(鸡、鸭、羊、鱼、虾、蟹)等为主要原料的“清供”食品的选材、加工、烹饪、风味进行详细描述,并由吃而诗文、掌故而品行,就所涉诗文、掌故人物的品格进行点评。食品、文字皆有出尘味。

风中的雨:读书,特别是读写江南食品的文章,比如汪曾祺写吃食的文章,常遇到《山家清供》里的引文。引文虽简短,却很得要领。曾经在网上搜出《山家清供》,从头到尾认真读过。书亦简短,很快读完。虽读完,却意犹未尽,总想有一本纸质的《山家清供》。前不久,无意中的网上发现中华书局将《食疗本草》《山家清供》《食宪鸿秘》《随园食单》四书集中一套的“食之五味”,价格亲民;虽已有中华书局“中华生活经典”丛书的《随园食单》单行本,却依然买了一套“食之五味”。《山家清供》中罗列的一百种食品,应是江南食品,既源自山野人家利用山野食材制作,又经文人学士赋予人文内涵;既是真正的清新、清淡之供,又有隐逸山林、超凡脱尘的暗喻。南宋时期,辣椒还未传入中国。无辣椒,国人的食谱无法“红”起来,只能清淡,最多就是利用花椒、生姜等“辛”一下。林洪所写,多是江南吃食。江南吃食,本就清淡,要改善口味,也多利用酸甜。从林洪所引诗文、掌故及其点评看,似乎有“借吃言志”的意味,隐逸山林,自然不可大油大荤,只能清新清淡。所以,所谓“山家”,既是山野农家,也是山林隐者;所谓“清供”,即是清新清淡之供,也是清心寡欲之志。
风中的雨:据百度百科介绍,宋代有两位林洪,一在北宋,一在南宋。北宋时期的林洪,字梦屏,北宋莆田(今属福建)人,建文二年(1400)进士,著名词人,著《宫词》二首,并收录于《千家诗》。南宋时期的林洪,字龙发,号可山,南宋泉州晋江(今福建石狮)人,著有《山家清供》二卷、《山家清事》一卷和《西湖衣钵集》、《文房图赞》。林洪的生卒年,史无所载,但有两个矛盾的说法:一是百度百科说他是“宋绍兴间(1137-1162)进士”,一是《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说他“理宗淳祐(1241—1252)间以诗名。”两者相差百多年。
风中的雨:林洪在《寒具》里说:“吾翁和靖先生《山中寒食》诗云:‘方塘波静杜蘅青,布谷提壶已足听。有客初尝寒具罢,据梧慵复散幽经。’”和靖先生,一般人都知道是隐居孤山“梅妻鹤子”的北宋诗人林逋,其《山园小梅》诗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被誉为“千古咏梅绝唱”。林洪称其为“吾翁”,颇费解。翁,《广雅•释亲》曰:“父也。”据《汉书•项籍传》载:“羽……乃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亨太公。’汉王曰:‘吾与若……约为兄弟,吾翁即汝翁。必欲亨乃翁,幸分我一杯羹。’”文中的“翁”就指父亲。林逋生于967年,卒于1028年。林洪的生卒年虽无记载,但不论是绍兴间中进士,还是理宗淳祐间以诗名,他都不可能是林逋的儿子。林洪称林逋为“吾翁”,应该另有所指。林洪在他的另一部笔记《山家清事》之《种梅养鹤图说》里说:“先太祖瓒,在唐以孝旌。七世祖逋,寓孤山,国朝谥和靖先生。高祖卿材、曾祖之召、祖全,皆仕。父惠,号心斋,母氏凌姓。”古时三十年为一世,如果林洪“理宗淳祐间以诗名”,他作为林逋七世孙,应该没问题。所以林洪笔下的“吾翁”之“翁”,或许是指祖宗。只是,这一点也经不起推敲。因为,林逋“梅妻鹤子”,应该没有儿子。没有儿子,怎么可能有七世孙呢?据方雨《林逋究竟有没有妻儿?》一文考证,有证据证明林洪并非林逋的七世了孙:1、梅尧臣(1002 -1060)应林逋的侄孙林大年之请为林逋诗集作序,序中说:林逋“少时多病,不娶,无子。”2、陈世崇(1245—1309)《随隐漫录》卷三:“林可山称和靖七世孙。不知和靖不娶,已见梅圣俞(尧臣字)序中矣。姜石帚嘲之曰:‘和靖当年不娶妻,因何七世有孙儿?若非鹤种并梅种,定是瓜皮搭李皮!’”3、韦居安(1268年进士)《梅磵诗话》:“泉南林洪,字龙发,号可山,肄业杭泮,粗有诗名。理宗朝上书言事,自称为和靖七世孙,冒杭贯取乡荐;刊中兴以来诸公诗,号《大雅复古集》,亦以己作附于后。时有无名子作诗嘲之曰:‘和靖当年不娶妻,只留一鹤一童儿。可山认作孤山种,正是瓜皮搭李皮。’盖俗云以强认亲族者为‘瓜皮搭李皮’云。”可见,林洪称“和靖先生”为“翁”,无论怎么讲,都没道理,是冒认。林洪冒认林逋为“翁”,或许是想借林逋之名扬名,为自己找一个纯正的出身。从今日的情形看,林逋的隐逸诗文,林洪的市井美食,各有特色,值得我们吟咏把玩,林洪根本用不着借“翁”扬名。

2021年11月17日
庆山的《一切境》,标明是散文集,定义为随笔集更准确。它将庆山近几年的生活、旅行、阅读、创作、思索、修行等,清晰地“袒露”出来,令读者可以感知一位知性精致、刻苦努力、追求澄明清静的女性作家。文笔清丽,思索深刻,虽颇自负,却能给人启迪。一直无由排斥安妮宝贝,现读庆山,才知自己的虚妄。

风中的雨:很多年前就知道安妮宝贝,对她的一些作品也耳熟能详。但却一直很排斥她,非常不喜欢她“安妮宝贝”这个笔名,坚持不读她的书。尽管不读,却又时常关注。其实,很喜欢她一些作品的书名,比如《告别薇安》《八月未央》《彼岸花》《素年锦时》《得未曾有》等等,但依然坚持不读。我从“安妮宝贝”这个笔名推测出,她的作品肯定是花花草草、情情爱爱、卿卿我我之类,只适合少男少女,不适合我这样的人。人文社书评圈推出《一切境》时,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举手。举手有方面的原因:一是这不是安妮宝贝,是庆山作品。虽是同一人,但既然放弃人所从知的笔名,改用庆山,其中必有缘由,不“宝贝”,而“庆山”,文笔、文风可能会不同。二是它是一本散文集,而不是小说。小说里无端的臆造,不可能出现在散文里,散文有必然的“真实性”,应该更好读,更有味。
风中的雨:《一切境》只分章,没有篇,全是一段一段、每段都独立的文字。虽也有“※”的分隔,分隔只是因为隔内的段落稍有关联,而不是一篇。这样的文体,以前也遇到过,比如史铁生的《病隙碎笔》,《蒙田随笔》,帕斯卡尔的《思想家》,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等等。《一切境》有过之而无不及:前者还多是一个主题接一个主题地写下来,而《一切境》虽有主体话题,却不集中阐述,虽大体以时间为序,却在每个时段里都有相同的话题表述。这种文体的好处是:随便打开一页,就可以读下去。不需要知道前因后果,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前因后果。《一切境》写庆山的日常。庆山的日常不同于常人:她的日常精致,诗意,神性。精致是因为她既有丰裕的物质基础,可以精致;又有精致生活的愿意,愿意精致;还有知性出尘的性情,能够精致。没有物质基础,没法精致;虽然基础丰厚,没有恰当的性情,不能精致。诗意是因为她是作家,看待世间万物有她独到的眼光与诗性。一花一草,一山一水,常也可欣赏感慨,但在庆山的眼里,它们不但美丽,而且寓意丰盈,一切仿佛都有上天给她的暗示。神性,是她思索人生后的追求。她不断地修行,打坐、听禅、禁食、闭言、斋戒。她希望通过这些形式,求得神性的启迪。她一再提到老、死,也反复讲到要精致地老,高贵地死。而要如此,则要有信仰。这信仰,或许就是她刻意追求的神性。《一切境》里还有她的阅读,写作。她的阅读深入,提倡好书可以反复读千遍。她的写作刻苦,创作长篇小说时的自律差不多可以说是自虐,以至于把身体累出了毛病。原来,作家不只是笔下生花,而也是辛苦的,劳累的。其实,何止作家,任何人做任何事,没有刻意的自律,都只能沦为庸常,比如我等。读《一切境》,感慨最深的就是这一点,也明白自己与别人的差异,不仅仅有天资高下之分,更有努力程度强弱之别。像我这般度日的人,不可能都什么进益,更别说突破,只能是一个平凡平淡平庸的生命。

2021年11月22日
止庵的《相忘书》分三卷。第一卷是外国作品的书评,第二卷是以周作人、张爱玲为重点的国内作品的书评;第三卷是与书相关的文章,算是书话。虽初版于2005年,再版于2017年,但内容却并不过时,读来依旧有味,甚至历久弥新,颇值得咀嚼再三。既下细功夫,深入腠理;又不太纠缠,言到为止。长见识。

风中的雨:发现止庵作品,是商务印书馆2015年10月出版的《风月好谈》。初看书名,以为定有“风月”可观。读完,虽然书里并无我理解的“风月”,却另有一番似乎比“风月”更美更妙的风月。于是,又买了百花文艺出版社2016年7月出版的《六丑笔记》,虽不知“六丑”来历出处,却觉得“六丑”与葛亮小说集《七声》一样,颇可玩味,无由地喜欢。出版社虽与《风月好谈》不同,但装帧却有相似之处,至少开本是一样,封面都是简单的花草,清新淡雅。两本读完,比较认可止庵,觉得他是不可多得的散文、随笔高手,特别是其书评、书话,令人咋舌眼开。再读他的《神拳考》,内容虽与前二者不同,笔调却行云流水,善于挖掘细节,又不纠结于表面,与市面上的历史读物大异其趣,令我常见别有之洞天。于是在网上搜罗,又买了他的《相忘书》《比竹小品》《樗下随笔》《云集》。书柜已经堆不下了,却还是要买止庵的书。买来也不一定马上就看,其他书读烦了,拿一本止庵出来,隐约可见一位读书不停、写文不止、淡雅谦逊却又颇为自得的君子;只需遥遥地望一望站在山巅的他和他笔下的文,便觉开卷有益,目爽神清;世事多彩,红尘可爱。
风中的雨:《相忘书》里提到的作家作品,在我这里可以分为三类,一类读过,一读听说过,一类不知道。读过的大多是十九世纪或二十世纪上中叶的经典;听说过的也大多集中于这一时段。不知道的,一般都是上世纪下叶至今涌现出来的新流派人物与作品。读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曾经很热心地读“外国文学名著”,虽囫囵吞枣,却读得不少;后来,一方面因为不懂外文不能读原著,另一方面觉得翻译的作品是别人“嚼过”东西,不如不读,渐渐地倾心于国内的作家;再后来,觉得读小说浪费时间,而且自己读小说也就是读个故事没什么收获,便改读古典和近现代的散文、随笔了。看止庵读书的成果,即他写的这些书评,既有今夕何夕之感,更有人与人不同之叹。那些我与他都读过的书,比如巴别尔的《骑兵军》,奥威尔的《一九八四》,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等,都是多年前我读过的。只是,我读是读了,但读了也就是读了,除了知道作者是谁外,与没读没什么区别。而止庵的书评,在弄清作者写作意图的基础上,有不少关于文学创作、文学的文化意义等深邃的“我见”,有的令我会心,更多的是令我汗颜。我并不想与止庵比,他是学者型读书人,而我连读书人都不敢自称,最多只是一位喜欢读点书的人。但看到他读书,读他的心得,自叹弗如的同时,多少也有点上天不公的遗憾。人的智力差异是天生的,虽或能后天补拙,但终究无法改变基因。文字、文章、文学一事,不论是阅读还是写作,多少是需要一点天才的。既没有先天之才,又缺乏后天之勤如我等,便只好望“贤”兴叹了。
风中的雨:对止庵,还想说一点。《相忘书》第二卷最后一篇《拾稗者序》最后一段谈到他父亲,说:“大约三十年前,他专门为我写过两本书稿,教授小说写作技巧。我虽然无所成就,却调养成一副读小说的眼光。”从这两句话可以看出,“大约三十年前”,止庵曾经写过小说,不然,他父亲不会专门为他写“两本书稿,教授小说写作技巧。”只是,止庵的小说“无所成就”,因有“一副读小说的眼光”,才转而走随笔书评等。记得村上春树曾经说过:写小说,是件体力活。从国内的一些作家作品看,好的小说多是青年、中年身强力壮时所作,年龄一大,多改而写散文、随笔,比如叶兆言、毕飞宇等。但止庵却反其道而行之,于今年四月出版了长篇小说《受命》。此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发行,在人文社书评圈里有赠阅。因害怕已经六十岁出头的止庵的《受命》不如人意,影响对其随笔的阅读欲望,我没有举手,也不会购买阅读。我不赞同止庵花费精力去写小说,我希望止庵能写更多更好的随笔。
风中的雨:其实,遇到止庵并不是近几年的事,也不是从《风月好谈》开始。2003年,买过一本胡兰成的《今生今世》,自己先单独非常认真地读,然后又与朋友一起非常认真地读。虽然并不喜欢抗战时期事敌、到处拈花惹草的胡兰成的人品,却很喜欢胡兰成的文笔。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印行的《今生今世》的《序》,就是止庵写的。只是,当时只看重正文里的文字,没怎么注意到止庵的《序》。虽然《序》里有那句著名的话:“据胡兰成说,张爱玲在送给他的照片背面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朋友还在这句话下写了一句感慨:“也曾有过相同感受。所以初见此话很是喜欢,却不想是送于胡兰成的。”但并没有记住写《序》的止庵这个人。《相忘书》里选了这篇《序》,再读,觉得这《序》写得也好。才知道,自己早就遇到过止庵,只是那时的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有读出他文字的好,没有记住他。读书,或许就是这样:应该遇到的肯定会遇到,即使曾经错过,最终还是要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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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2 08:56 | 只看该作者
感谢老师再次发文支持。敬茶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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