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4500米

随玉

　　                                                        海拔4500米
                                                               作者/随玉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拉萨。有人来这里是为了洗涤灵魂，有人是为了信仰。布达拉宫前断了一条腿的朝拜者双手高高举起，啪一声合掌，扑在地上，身子与土地完全贴合。一名佝偻着腰的老妪，脸贴着宫前的树木深深地合掌低头。我看着他们，越发迷惘，他们在求什么？我来这里又是为了寻找什么？


　　七月的拉萨阳光耀眼刺目，强烈的紫外线晒得肌肤生疼，我戴上帽子和墨镜，跟一群藏族老人坐在大昭寺门口晒太阳，身边的藏族女人不时转头和我说话，她大概觉得和我挨这么近不说点什么不好意思，然而她也明白我听不懂，我脸上的迷茫和嗯嗯啊啊的敷衍证明我只是一个假装的西藏人——一个身着博拉服却不会讲一句藏语的旅者。到后来她再也找不到话和我说，每次目光相遇只能尴尬一笑，接着把目光呆呆地投在哪一处。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有转着玛尼轮念着经的，有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他们脸上的神情更是五花八门，有兴奋有迷茫有麻木，也有看透世俗的淡然，得到的得不到的都刻在脸上。我开始索然无味起来，在拉萨徘徊了八天，似乎什么都得到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得到，内心总有种隐隐的不甘，仿佛还失落了什么，但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拉萨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极限，如今我就在这里。


　　原来仓央嘉措也不是万能的。我暗地里苦笑。原本以为经历过一段遭糕的婚姻，来拉萨可以让我改头换面焕发生机，然而除了新奇之外我并没有得到什么，街上的行人、路两边的建筑看多了之后也显得苍白扁平，所谓的神秘多半是由信仰支撑，而信仰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你要是能透过大昭寺里的佛主神像看见未来和过去，拉萨对你来说就有无限可能，如果看不见，那目光最终只能回到自己身上。我就是后一种人，我逛遍了拉萨的寺庙，在布达拉宫里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舍身塔前默念一番，又在大昭寺的所有神像面前瞻仰一遍，然而我只看到昏暗的灯和灯下佛主们庄严的脸，我在地上捡到五块钱，在寺里转一圈最终把它塞进财神爷面前的洞里。这委实有点可笑，大概去天堂也无法拯救我堕落的灵魂，何况拉萨。


　　我站起身在八廓街走来走去。我已经决定打道回府了，虽然还有点不甘心但我也没办法，佛缘未至，心窍不开，那就回去继续做个俗人吧。


　　八廓街两边开满了店铺，多是些藏装或金银店，阳光下那些金银珠宝闪花了游人的眼。我决定买些纪念品以示我来过，但我看不上这些俗物，我信步走着，发现隐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小店铺外面挂满了藤条编的手镯，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鸡血藤”三个字，这些手镯朴素而雅致，打磨得光滑细腻，在一堆耀眼的珠宝面前反倒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我拿起一个手镯，那个年纪轻轻的店主啊啊啊地朝我比划着，他是个哑巴。他看了看我手里的鸡血藤，摇摇头，转身往屋里走去，很快拿出一只更好看的手镯热心地帮我戴上，接着用欣赏的目光朝我竖起大拇指。我自己也非常喜欢，便问他多少钱。哑巴小哥竖起三根手指，又竖起五根。


　　“三百五？”


　　小哥摇摇头。


　　“三千五？”


　　小哥又摇摇头，嘴里啊啊几声。


　　“他说这只手镯三十五元。”旁边有个男人接话，声音低沉而磁性。


　　我抬起头，看向他。


　　“是你？”


　　“是你？”


　　我和他同时开口。


　　我想起路上的一段遭遇。


　　在云南和闺蜜分开后，我搭了一辆老年旅游团的车到了波密，老人们要直达拉萨，而我心血来潮想到墨脱走走。据说墨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通公路的村庄，里面的气候非常神秘，它是西藏的“江南”，海拔只有一千多米，可以种水稻和香蕉，里面还保留着门巴族的吊脚楼。可笑的是吸引我的并非墨脱的景致，而是徒步路上的艰难。我作死地以为走一趟墨脱把自己的身体虐到极致就可以让我忘掉所有，于是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里面装几件衣服和几包零食一瓶水，就往与波密一河之隔的扎木镇走去，打算翻越嘎隆雪山沿新修好的公路走。墨脱的典型徒步路线并不是这里，而是翻越更为险峻的多雄拉雪山，但我没有伴，也没有装备，只好从这里走。出发之前我还豪气干云地想着，既然活着已经这么糟了，死了怕也没什么，那就走吧，何处黄土不埋人，最好埋在雪山上，倒也没有玷污了我这身臭肉。才刚走到山脚下的多东寺，我就已经有点喘了，但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依然执着地往山上走去。嘎隆山上的冰雪开始融化，四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冰冷的雪水铺过路面往山下流去，山上雨雾朦朦，三人环抱粗的冷杉树静静地站着，一丛丛雅致的白花在路边绽放它的美丽。


　　偶尔有一辆车从身边路过，车上的人热心地降下车窗问我去哪？要不要上车？我一一拒绝了，我不想和别人接触，更不想把那些糟糕的经历和陌生人提起。如果我说我想去死，听来像不像一个笑话？天气越发冷了，雨一阵一阵地下，眉毛和头发都已经湿透，浑身冷嗖嗖的，我没有想要回头，就像结束那段婚姻一样义无反顾，何况山上美丽的景致已经震憾了我，我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随着海拔渐渐升高，我气喘得越来越粗了，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耳朵里有了进水的感觉，我知道有高原反应了，但还能勉强支撑，便不紧不慢地往山上走。嘎隆雪山平均海拔在四千米以上，与波密有一千多米的落差，公路盘山而上，一个拐弯跟着一个拐弯，走到中午时分，我的腿已经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抬起落下都要勇气，实在累极了我便坐在路边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山上的路看不到尽头，山下的波密也早已被我远远甩在身后，路边的杉树依然沉默地站着，这时间已经少有人迹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这些冷杉林，还有山上垂挂下来的千年万年前的冰川。我机械地走着，直到美丽的景致也无法吸引我，唯一的信念就是挪动双脚，走向天堂或者地狱。


　　走到下午四点半，终于到了半山腰的嘎瓦龙景区，我的脚实在挪不动了。此时天色已暗淡下来，雨雾更加浓了，山尖被浓雾吞没，雪山上吹来的风冷入骨髓，四处空无一人，冰川上的山坳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类生活的气息。远处民工的蓝色铁皮房在雨中变得像一幅遥远的画，它们冷冰冰地拒绝着我。忽然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在这昏暗寒冷的地方，海拔四千多米的雪山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像鬼一样。不会有人知道我来过这里，更没有人挂念我，也许我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我忽然被悲伤绝望的情绪吞没，忍不住蹲下来让泪水肆意地流。这也是我和清远分开后第一次哭泣，这段青梅竹马的爱情，十五年的婚姻生活，却因为一个年轻女孩的介入灰飞烟灭。


　　我哭够了，便站起来擦擦泪，雪山在昏暗的天光里反射出耀眼的白，山上更加冷清，整座山像个巨大的坟墓。一个远古时代的坟墓。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到民工房借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越野车从雨幕中疾驶而来。我挥了挥手，车子在我面前停下，溅起一片冰冷的水。车上只有一个男人，就是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


　　男人四十多岁年纪，身姿挺拔，五官端正冷峻，透着满脸的沧桑，有一种距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幽暗冷清的环境里，他像地狱来的使者。


　　“大哥，我想去墨脱，能不能搭个车？”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冷冷地看着我，嘴巴紧抿，良久忽然带着鄙视的口气问：“你从哪里来？”


　　“云南。”我说。


　　“你就这么一路搭车过来的？”


　　“是。”我说。我不明白他的口气何以这么冷这样不屑，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低贱的妓女，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对我的审判。


　　“如果我搭上你，你可以给我什么？”他歪斜着眼睛看我，那目光里有种凶狠，就像屠夫拿着刀看着即将被宰的羊。


　　“我可以给你车费。”我忙不跌地答。我不想让人认为我是个爱占便宜的人。


　　“我不要你的钱。你不是喜欢用身体换取搭车的便利吗？你也可以陪我睡一觉，你喜欢车震吗？还是就在野外干一炮，在这里？”他面无表情地说。“像你这种漂亮女人我见得多了！我在青藏线和川藏线上来来回回，总能遇见像你这样的蠢女人，背着一个小小的背包说去寻找什么诗和远方，背包里只装着几件衣服几包零食，有的甚至身无分文说要穷游，真是可笑！你们把大自然当成你家的小猫咪吗？这种没脑子的女人下场只有一个，要么死在路上，要么用身体换取一瓶水一包牛肉干或一段路，彻底沦为川藏线上的妓女，这就是你要的诗和远方。”他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山。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愤怒使得我说不出话，一种被侮辱被践踏的感觉直冲脑门，令原本就有的高反更加严重，我眼中不争气地流下泪来，冲他吼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辛辛苦苦陪他打江山，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生活富足，从天真单纯到现在的满脸沧桑，整整十五年，我陪他住过桥洞捡过菜叶子，甚至忍饥挨饿，结果呢？一个年轻女孩娇滴滴的一声哥哥就让他背叛了我，把我当成个傻子欺骗，财产被转移，房子没了车子也没了，我苦心经营的家变成了别人的胜利品。我去找那个年轻女孩算账，我揪着她的头发，扯碎她昂贵的连衣裙，问她为什么要勾引我老公？我没想到他竟和那个女人合伙对付我，他说我这样的女人不解风情，不懂得取悦男人，就连做爱都像块冷冰冰的石头，跟我在一起比死还难受。他把我推倒在地上，任由那个女人在我身上踩踏。我离开了他，分文不要，我就让他在自己的金钱和欲望里腐烂，而我会死在雪山上或者川藏线的路上，像你遇见的那些蠢女人一样！”我颤抖着说完这番话，脚步踉跄地往冰川上走去。我感到深深的绝望，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你别期待会有人理解你，从来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你的遭遇，你的悲伤，你的狼狈不堪，在别人眼里只是个笑话，你甚至连一点卑微的同情都得不到。既然如此，倒不如死在这纯静的雪山上，让这千年万年的冰川安葬我疲惫的肉体。


　　高反已经令我浑身无力，说完那番话后我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我根本没走几步就倒下了，闭上眼睛之前我看见他朝我冲过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脸一片模糊。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温暖的床上，房里一片雪白，像是医院的病房，我手上吊着点滴，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有一个护士在帮我换输液瓶。


　　“护士妹妹，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来了？”我的头晕得厉害，想坐没坐起来。


　　“这是波密的医院，你的同伴把你送来的呀！那是你丈夫吧？他真关心你，医生说你只是晕过去了他还不放心，一直守着，时不时还探一下你的鼻息，这会子天快亮了，他见你睡得安稳，这才出去透透气。你们内地人来西藏一定要注意啊，有高反的得按时吃抗高反药，还要注意不要感冒发烧，要是发烧引起肺水肿那可是要命的啦，幸好你命大，送来的及时，不然你也危险了！”普通话不太标准的护士跟我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我感激地对她笑笑。


　　他最终没有回到病房，我也再没见过他，我病好出院后去结账，医生说已经付过了，之前留的押金足够扣费的。我没有再去墨脱，带着失落的情绪去了拉萨，有时候我也不明白失落的是没有去成墨脱还是因为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不管他对川藏线上的女人或者说对我有什么误解，他最终还是连夜开车把我送回来救了我一命。


　　我俩找了一个安静的藏族餐馆，我请客，说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笑着欣然接受。他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令他散发出温暖明亮的感觉，他的表情很放松，咧着一口白牙不停地笑，这使得他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再不像雪山下那个冷冰冰的勾魂使者似的。


　　“那以后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墨脱。”


　　我俩同时开口，他爽朗地大笑，接着说了他的遭遇。他喜欢摄影，一直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他最喜欢的是西藏，每年都会来西藏一趟，青藏线.滇藏线.新藏线等都跑遍了，有时候为了等一个灵感，他可以在湖边驻扎几天几夜。


　　“你已经完全好了吧？在拉萨有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他认真地问。


　　我摇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心里的不甘和失落，我说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触及到之后它才会调动你沉睡的记忆，那仿佛是上辈子带来的.生命里缺失的一部分，没有它你永远不会觉得完整。即使在一个无可挑剔的场合里，你拥有最完美的状态，但你仍然觉得遗憾。我想，应该是心的归宿吧，如果非要用语言表达的话。这个归宿不是伴侣，也不是一个实在的家，是灵魂的栖息地。我一直在找一个答案，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是从母亲的子宫里诞生，但我找的不是这个，不是具体的形状，比如在我们有名字之前，从子宫里诞生之前，甚至更早一点，游离于世外之前，那时我们是不是存在？当我们诞生之后，这部分记忆就没有了，或者说被遗忘了，生与死之间应该有一条线的，只是我们还找不到。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静静地听着，缓缓转动手里的杯子。


　　“我走过很多次阿里大环线，有时候为了等日出日落，我会驻扎在湖边。玛旁雍措的日出美得令人心颤，满天云霞倒映在水里，使得圣湖像个梦幻的玫瑰园，而拉昂措的日落则给人凄凉震撼之感，站在湖边你会忍不住想落泪，再好的相机和再好的技术也无法拍出它的灵魂。扎达土林的沧桑会让我仿佛回到过去，回到母亲襁褓里的温暖和满足，我想，也许那种感觉会是你要的归宿。”他开口道。不知道怎么，他在说这番话时我突然觉得他有种很纯粹的感觉，像一个得道高僧的深邃和淡然。


　　“你下一步准备去哪？”我问。


　　“西藏阿里。”他说。


　　“这位大哥，能搭我一程吗？我可以付车费。”


　　他笑了。


　　“成交！”

欧阳梦儿

读前几自然段，有种很强的散文错觉，直到回忆开始，小说的味道开始体现。高潮部分十分刺激，随后在一种淡淡的怅然 中慢慢滑下，与开头相呼应。最后借用 第一高潮的助力，再掀高潮，在波峰戛然而止。此时再温前面部分，令人不可思异的怪事发生了，竟又读出了小说本身的味道。随玉小说，给人 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高潮的起伏十分明显，这样的高低落差对人的感官起到了强烈的刺激效果。当然这种的落差不是突兀，其实作者已经过精心的铺垫。那是一种情绪形成的落差。短篇 中，一般作者都是 一个高潮，便于掌控，于是余味了了。随玉的二峰式结构，显然收到了起伏跌宕的效果。学习……

小寒微雨

朱冠歪着脑袋问未了：小和尚，世人所说的诗在哪里？远方又在哪里？
未了掩上经书，微微仰头看向窗外，道：皆在随玉施主的文章里。;P

随玉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2-12-19 11:25
读前几自然段，有种很强的散文错觉，直到回忆开始，小说的味道开始体现。高潮部分十分刺激，随后在一种淡淡 ...

梦儿的点评一直是中财一道特别的风景线，认真而细致，客观而精准。有灵气的小女子！

随玉

小寒微雨 发表于 2022-12-19 11:59
朱冠歪着脑袋问未了：小和尚，世人所说的诗在哪里？远方又在哪里？
未了掩上经书，微微仰头看向窗外，道： ...

施主我还想续一段与金蛇的缘分呢！你看，你就是我的诗和远方，一看到你我就来了灵感！

小寒微雨

随玉 发表于 2022-12-19 12:07
施主我还想续一段与金蛇的缘分呢！你看，你就是我的诗和远方，一看到你我就来了灵感！

夏夏才是灵感的来源。昨天看到她的视频，我又有了提笔的冲动。

草舍煮字

情节已经从我眼前淡出了，那大段的景物宛如亲见，心理描写仿佛就是说我，简直把我迷住了。

莹莹子期

玉玉一定是去了西藏才能写出这样真切的文字，西藏的深沉和主人公的沧桑带着生与死的禅意从圣洁的高山上扑面而来。读着读着不由把人带了进去，我差点哭了，你要哄我

随玉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2-19 17:05
情节已经从我眼前淡出了，那大段的景物宛如亲见，心理描写仿佛就是说我，简直把我迷住了。

庆幸得草舍兄喜爱，西藏的景致真是令人难忘，有机会再去重游。

随玉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2-12-19 18:13
玉玉一定是去了西藏才能写出这样真切的文字，西藏的深沉和主人公的沧桑带着生与死的禅意从圣洁的高山上扑面 ...

来，我哄你，我这有糖！

小平_gMTT8

       “所谓的神秘多半是由信仰支撑，而信仰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你要是能透过大昭寺里的佛主神像看见未来和过去，拉萨对你来说就有无限可能，如果看不见，那目光最终只能回到自己身上。我就是后一种人，我逛遍了拉萨的寺庙，在布达拉宫里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舍身塔前默念一番，又在大昭寺的所有神像面前瞻仰一遍，然而我只看到昏暗的灯和灯下佛主们庄严的脸，我在地上捡到五块钱，在寺里转一圈最终把它塞进财神爷面前的洞里。这委实有点可笑，大概去天堂也无法拯救我堕落的灵魂，何况拉萨。”
      此段描述很好，既是人生写照，又是人生感悟。所以说：
隋玉的《海拔4500米》既可以当做散文来读，因为它用优美贴切的语言抒发着人生感悟，也可以当做小说来看，因为它生动细腻地记叙一次奇妙独特的西域旅程，客观地完成了一次人生心路的解读，从而阐明了一个道理：天堂拯救 不了灵魂，信仰只能满足想象，只有生活的旅途中所遇到的人和事才是现实。


很好，很好！老哥给你加分点赞。

随玉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2-20 08:17
“所谓的神秘多半是由信仰支撑，而信仰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你要是能透过大昭寺里的佛主神像看见 ...

老哥总结得真好，我自己都没想到，写的时候信马由缰，感悟倒是真的。
问好老哥，疫情严重注意防护哇。

枕石问天

很简单，就是检验自己有没有高原反应，有没有老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