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生日

心在天山

　（短篇小说）

　　生日

文、心在天山

　　


      娘过生日，曹家旺从县城赶到白岩村给娘祝寿。


　　听到曹家旺回家，牌友蚁囤蜂涌聚到曹家旺家，有人欢呼雀跃:扶贫干部来了！一拨人当即把住中堂里的八仙桌的四个方位拉开了阵势，牌甩得啪啪地响，牌友们一身豪气，家里的气氛瞬间暴涨起来。


　　娘在自己生日那天永远会在厨房里忙碌，这几乎成了定规。娘是经历过磨难的人，素来手脚勤快，吃苦耐劳闲不住，事无巨细集于一身，这个家煮饭炒菜总是她唱主角，从来没想过哪天要撂下这个活。名义上是给娘做生日，其实娘生日这天特别地忙，特别地烦，不过这种忙这种烦娘只窝在心里，从来没有说出口。


　　大半天拱在厨房里，栽着脑壳虾着腰，架锅、烧火、煮饭，炒菜忙得像打陀螺。娘说，家兴呀，家旺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家几次，你也索性陪着家旺打几盘呗，也趁这个机会兄弟俩说说话，反正你们兄弟俩也插不上手，厨房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客人不多，也没必要办个十盘八碗图个什么热闹。


　　曹家兴说，娘，你是知道的，我不会打牌，我也没钱打，我来帮厨呗。说着就拎了一把柴刀拱进厨房，嗨嗨嗨地劈起柴来，须臾脸额上就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粒。一锅烟的工夫，汗粒变成了水蒸气，逐渐洇开扩散到满头满脑。


　　曹家兴和曹家旺年龄只相隔两岁，兄弟俩读书成绩难分伯仲，一直牢牢地占据其班上第一名。那一年曹家兴读初一，曹家旺读小学五年级，那天爹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地，这一倒就再也没能爬起来。说是毫无征兆，其实家里人也清楚爹有高血压，经常头晕头痛，跌倒摔倒只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没想到这种人倒身亡的事发生得这么突然这么快。也不能说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其时家中困窘，缺钱少米，爹拼命地劳作挣钱，一门心思只想让两个儿子读得有书，走出大山谋个职业，活出个人模人样来。却没钱为自己买药，按时服药也就无从谈起，终于导致悲剧发生。


　　爹在不该走的时候走了，娘就白了脸，哆嗦道，有爹在，家就在。现在你们的爹突然去世，这天就塌了。孤儿寡母，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盘送不起两个儿子读书，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辍学回家帮着我种地稳住这个家，莫怪娘心狠，娘也是实在没办法。


　　曹家兴不加思索地说，爹走了，长兄为父，没有必要通过抓阄、抽签抑或抛掷硬币翻覆来决定我们兄弟去留的问题。我回家帮着娘撑持这个家，让曹家旺安心读书，他读到哪里兄长都支持他扶助他，绝无怨言。曹家兴一口咬死自己辍学回家帮着娘种地，倒把娘推向一个艰难决择的境地，心一急就弄得满眼的泪花。她说手板手背都是肉，她实在不想哄好一个得罪一个，不忍心亏了兄弟中的任何一个！


　　曹家兴很担心伤了娘的心，抿着嘴故作坦然，安慰娘，娘，您别难过，我这是自愿的，说不上亏了谁，您不要想多了。说来说去也是命，家中有难，必需有个人站出来扛住，不是我站出来就是曹家旺站出来，我还是那句话，我离开学堂回家种地不怨你，是自愿的。其实他很想读书，一想起离开课堂就要流泪，不过他只在晚上缩在被窝里捂着嘴抽泣，哭过之后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愣神，常常是大半夜都难以成眠。那是后话。


　　娘不再说话，只是眼泪淆淆地流，亏了曹家兴她肯定一时半刻难以释怀。见娘仍是犹豫不绝难定乾坤，曹家兴就说赌气话，娘您再想不开，再哭，那么一家人哭作一窝，看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也就不管这个家了！我不读书，也不待在家里，我离开家去流浪好么，你哭死哭活我都不管！


　　娘被问住，打个尿颤，撩起衣摆擦去泪绩，极力忍住不再哭……


　　曹家旺也没有太高的理想，初中毕业考了个税务学校。班主任说曹家旺是考大学的料，可惜浪费了人才，农家子弟要考个正儿八经的大学不容易，可惜哟。


　　曹家旺出身贫贱，却爱慕虚荣，在校期间爱讲哥们义气，也爱讲排场，今天给同学做生日，明天又搞同学聚会，钱像淌水一样地花。曹家旺写信回家诉苦叫穷，说日子过得紧巴蹩脚，这书是没法继续读下去了。他明里不好意思缠着家里人要钱，暗地里却给娘和曹家兴施压。


　　娘接到信急得无头苍蝇团团转，先是颤着小脚翻箱倒柜寻钱，后是嘴中不停地发出哀叹声四处借钱。那时山里人清一色的穷鬼，谁都没有余钱剩米可借，娘“借”到的自然是一脸的失望。曹家兴绷着脸，把一张脸绷成一张苦瓜皮，那脸色比娘的脸色还难看。他也没有比娘更好的办法，为了稳住曹家旺，不让曹家兴荒废了学业让自己失望让娘伤心，他也是重复着娘惯用的办法__-腆着脸软着嗓子变着法儿找人借钱给曹家旺寄钱。借多借少迟早是要还的，借钱难，还钱更难，曹家兴被曹家旺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也没学得什么挣钱的手艺，也就是上山采撷一些爆木果、管子蜂、倒钩藤或挖一些虎杖、连体蔸、黄姜等山药出售。有时也砍柴卖，卖给乡政府、学校的食堂，靠手脚勤快着蛮力挥汗水弄几个钱。尽管如此，还是远远供不上曹家旺的花销。


　　那一次，曹家兴找出爹在生时修水库藏下来的雷管炸药，瞒着娘划着竹筏去巫水河里炸鱼。如果运气好，把装满炸药的陶罐扔下水，轰地一声闷响，鱼儿就会像白麻叶一样哗哗地往上翻。这样面临着无法预料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致残，甚至枉丢了性命。但炸鱼是吃快餐，钱来得快，也来得多。鱼多鱼少把鱼卖了，好尽快给曹家旺汇款去。那时曹家兴心无旁逸，脑壳里充斥着一个“钱”字，其它的想得极少。


　　曹家兴掏出打火机嗤地一声把引信点燃，其时太阳亮晃晃地悬在高空，炙热撩人，阳光刺得曹家兴两眼昏花，看什么都幻影瞳瞳。引信嗞嗞嗞地冒着白烟，在白炽的阳光下那白烟升腾无痕，曹家兴没有意识到潜在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没能及时把陶罐甩出去。突然轰地一声炸响，曹家兴被掀翻在竹筏上，被震晕过去。等他清醒过后爬起来时，猝见左手的四个指头不翼而飞，那手掌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刷把。


　　他两眼一黑，再次瘫倒在竹筏上……


　　曹家兴致残，日子过得凄苦潦倒，成不了家立不了业，孤儿寡母，长年偎在娘的身边过日子。而曹家旺中专毕业，顺利地分到了地税局，人生面前天宽地阔，风光无限，可以尽情地享受人生的得意和精彩。


　　娘在爆炒鸭子，脸额上的汗水像蚯蚓一样蠕动，拐溜出两条弯弯曲曲的水沟。娘有哮喘病，最闻不得油烟味，她不停地咳嗽，两眼蹭蹭地冒着金星。曹家兴连忙把厨房的窗户打开，浓烟水气争先恐后从窗户中翻滚出去，但咳嗽声依然不断。曹家兴折身拿过一把蒲扇，撅着臀扇着风，想给娘祛热散气。


　　娘憋一口气冲出厨房，甩一把眼泪鼻涕，终于停止了咳嗽。


　　饭菜终于弄好了，娘倚在厨房的门框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虚握拳头捶了捶脑额，长长地吁了口气。曹家兴说，娘你累了，歇歇吧。娘却说，时间不早了，想必你们兄弟也饿了，喊曹家旺来吃晚饭吧，饭菜凉了不好吃也不养人。


　　曹家兴就喊曹家旺吃饭。曹家旺眼皮也不抬，鼓着眼死死地盯着牌愣神。今天打牌老不顺手，曹家兴喊吃饭，曹家旺竟是一脸的不悦。他说他被牌友咬住了，脱不了身。战斗正酣，哪能仓促收兵，你和娘先吃，别管我。


　　娘发呆，皱了一下眉头，朝曹家旺嘟哝一句，你这是什么话嘛，你今天回家是特意回家打牌还是给我做生日，吃饭都这么难？你……说毕就踅进房里去了，再没露头。


　　见娘动了气，曹家旺只得鸣金收兵。很歉意地朝牌友拱拱手，对不起，老革命发火了，不打了，吃饭。又补一句，好账算不烂，咱们后会有期，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王者，大有鱼死眼不闭虎死不倒威的无奈和霸气。


　　娘像一张犁铧歪在床上，她说有点困，吃不下饭，兄弟俩先吃，她要躺一会。


　　兄弟俩四目对视，不作声，只得默默地落座。扒饭、夹菜，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曹家兴感到今晚这顿饭味同嚼蜡，很寡味，甚至有点倒胃。


　　曹家旺吃了半碗饭，把碗推开，却叼上一根烟。摁亮打火机点上，耸肩缩腹抽了一口，从两个鼻孔里徐徐地拐出两根细小的“青蛇”。他叹口气，娘是越老越怪倔了，我接他进城跟我过，她老是说睡不得席梦思，听不得汽车喇叭叫，看不得人多众杂。住过三五日，就吵生吵死要回白岩村，住在这山旯旮里好在哪里，住我那儿难道就是坐牢？我回家同娘做生日，我要下厨让娘吃上一口现成的饭菜，娘又说我做的饭菜不好吃，不是说盐淡了就是说菜辣了，硬要霸蛮自己做饭炒菜，累了乏了又生气。我都不晓得怎么做才好，做儿子也不容易，一个字，难！


　　你一回家就直拱牌桌，你比娘还忙，连话也没时间同娘说几句，娘好意思催你煮饭炒菜吗？你一开声就责怪娘，就没想过自己做得怎么样。如果我也外出打工去了，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换个心想想，如果你是娘，你会怎么做人？曹家兴显然不赞成曹家旺的说法，劈面就拗上了。再说娘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她从来就是人穷气短脾气硬，她有哮喘病，经常吐痰撸鼻涕，怕弄脏了地板，担心你和你老婆嫌弃。金窝银窝当不了自己的狗窝，娘在白岩村住惯了，不想动，不想进城，这你不懂？


　　曹家旺沉吟了一会，仍是按自己的思路想问题。在城里过生日几多地好，既气派又省事，打个电话酒席就订好了，甚至厨师可以把饭菜送到家里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从明年起，你带娘来城里过生日，你不用担心费用，生日所花的钱我全包了，你只管来喝酒，带一张口来就是了，花个千把块钱总够了吧。


　　曹家兴沉默着，轻轻地唏嘘了一声，不接话茬。曹家旺继续说，我在局里事多，公事私事都缠人，没时间来看娘，就是给娘做生日我也是忙里偷闲。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来看一次娘也感到好为难，别的不说，单是上厕就是个大问题。厕所还是那种传统的茅厕，四周夹着茅草，厕所门头挂一扇草帘子，风一吹草帘子一翻一扇的，屁股都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很不好意思，谁敢脱裤上厕？厕所里摆一个圆木桶，木桶储一汪屎尿。人蹲在圆木桶上，头上屎蝇狂舞，木桶里面屎蛆乱钻，看着就恶心。我几次回家改造厕所，也不让娘出钱破财，可是娘总是生硬地拦着不让动手。她说她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活到八十岁也在眼面前了，别浪费钱了。还说她的大半生都是被钱逼过来的，钱是苦肉，来得不容易。钱是省出来的攒出来的，花钱也要缩手缩脚。娘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了风，免不了要说老爸在生时养家糊口不容易，家兴当年为家旺读书凑学费、生活费不容易。花费不要大手大脚，过日子还是细水长流为好。唉！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受得起苦却享不起福。要让娘这种人改变观念，一个字：难！还有，晚上睡觉，娘虽然给我铺了干净被褥，但我总感觉到有老鼠尿骚味有蟑螂刺鼻味，让人一个晚上都睡不安稳。我要讲啰嗦，娘又说我忘本，又翻出祖宗八代的创业史，细数太公、爷爷，父亲的养家糊口的励志故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你说烦不烦？唉！一个字，难！


　　曹家兴眉头紧锁，他终于忍不住，霍地站了起来说话了。你心里还藏着多少话还有多少“难”，或者说还窝着多少委屈都一骨脑倒出来。说来说去，还是娘生得贱？还是娘的不是了？我告诉你，子不嫌母丑，犬不厌家贫，这话不是我说的。如果你把娘惹恼了，当心我揍你！大不了我和你船开岸开断绝往来你不认我这个哥就行了！就算你官当得再大钱财再多也不能嫌弃自己的娘！何况你还只是个办事跑腿的股长。没有娘你是从树洞里冒出来的？有你今天的风光得意？


　　曹家兴说了狠话，曹家旺不再作声。龙生龙子，虎生豹儿，有其母必有其子，在某些方面曹家兴也很像其娘，不发火是只猫，发起火来是只虎，他不敢随意惹恼曹家兴。这个家可以没有他曹兴旺，但不能没有曹家兴，否则娘会感觉到自己变得无依无托，活得不自在不安宁。曹家兴虽然无钱无势，但他是娘的主心骨，至少娘是这么认为的。


　　吃完饭，曹家旺走进娘睡的房间，发现娘睡着了，欲言又止，摇摇头踅了回来。他说本来今晚是打算在老家住一个晚上，他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忘记办了，今晚无论如何得赶回县城。说着掏出两张红票子，说，本来是想多给娘一点钱，可是今天手气太臭，输了，下次再多给娘一些钱。你给娘解释几句，免得娘又想多了枉生气，娘生气，做儿子的心里也不好受，毕竟……


　　曹家旺是开着私家车来的，来去方便。曹家兴也不挽留曹家旺，说你既然大事在身，那你就回去吧！等娘醒了我再热饭热菜给娘吃，放心吧，家里有我哩。


　　曹家旺一阵风刮走了，曹家兴进房喊娘起来吃饭。娘眼睛闭着，心里醒着，眼眶盈满泪水。曹家兴突然悟出什么，哽咽道，娘，你没有睡，你是装睡？


　　娘两手撑住床板，起身坐在床沿上，喃喃地说，生日生日，何苦呢。思谋片刻，又说她也不应该怪张怪李，是她自己生得贱！要怪就怪自己。从明年开始，这生日干脆免了！好生想想，过生日真的没意思。只可惜自己没有个女儿，生日那天真想跑到女儿那里远天远地地躲了。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过生日也想过个安静的生日。


　　曹家兴无奈，呆着眼犯傻。


　　娘说这会儿有点心慌、心悸，很可能娘的冠心病又犯了。曹家兴说要不要给曹家旺打个电话，娘说曹家旺事多，刚开车走就不要惊动他了，免得来回跑出问题，他有他的难处。我撑一下就好了，你别想多了。娘说自己没那么金贵，往日有个三病两痛，捱一阵，或睡个觉，或吞几粒药丸，自然就会好的。


　　曹家兴想把娘送到乡卫生院。乡卫生院离白岩村两华里远，最多半个小时的路程。曹家兴牛高马大一身蛮力，娘瘦骨嶙峋，身轻若鹤，曹家兴一肩就能将娘背到卫生院。


　　曹家兴开始备钱。他打开一口旧木箱，拿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地剥开，里面裹着几张百元、十元钞票。


　　他吁了一口气……


　　曹家旺从金局长家里回到家里，已是晚上12点了。他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心中就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今天是金局长读初中的儿子猫猫的生日，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一个毛头小子的生日，但是他曹家旺记住了。


　　据悉局里要提拔一位副局长，金局长的推荐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为谁美言几句，那可是一语重千斤哟！当曹家旺说要为金局长家的猫猫做生日时，金局长就很惊讶，说你曹家旺也太细心了吧！小把戏的生日你也能记住？曹家旺陪个笑脸，猫猫同我家蛐蛐是同班同学，猫猫的生日就是我不晓得我不记得蛐蛐肯定晓得记得哟。战友情同学情，天长地久情。金局长打个怔，定定地看着曹家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得这么养耳耐听，呵！是个人才！金局长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有样看样，无样看世上，是您教导有方，我跟您学的嘛。


　　哈哈——你呀你——金局长一个哈哈拖得老长老长。


　　上门的都是客，免不了要弄几个菜同曹家旺对饮几杯。凑巧金局长老婆回娘家给丈母娘做生日去了，金局长只好绾衣扎袖亲自下厨忙乎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似乎彼此都有点醉了，皆脸红得像猪肝。曹家旺趁金局长上厕所之际，硬塞给金局长一个红包。说您金局长别嫌弃，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你家猫猫的生日，一年就一个生日嘛，大小是个礼，你一定得收下！猫猫和蛐蛐他们都晓得互赠生日礼物，何况大人嘛。姜丝萝卜丝一点小意思，别嫌弃哟！您别想多了哟！兴旺一连说了两个“哟”，脸上一直是爬着激动和笑意。


　　他怕金局长把红包退给他，红包递过手他就赶紧溜了。金局长正蹲下，裤筒已经滑溜到膝弯处，行动受到控制。加之金局长有点发福，肉多行动笨拙，一挪身就会跌倒，金局长不敢也无法追赶曹家旺。


　　曹家旺觉得自己的诚意应该到位了，给老娘过生日不过给两百块钱，给一个初中生过生日一出手就是八千，够意思吧！好钢用在刀刃上，该出手时就出手，自己这回出手准，出手硬，堪称人生中的一次大手笔……


　　清晨，金局长来敲曹家旺的门。金局长说，你该去看看你娘。曹家旺说，昨天刚到看了娘，改日再去看。金局长说，不，你现在就去看，你娘住进了县城医院。


　　原来昨晚曹家兴打电话来，说娘病情加重，必需送县城医院。曹家旺因为昨晚喝多了酒，加之离开金局长家时匆忙火急，手机忘在金局长家里。电话是金局长接的，本来昨晚金局长就是装醉，头脑清醒，睡了几个钟头后卵事冇得。事情紧迫，金局长却不敢去找曹兴旺。其一是担心曹兴旺头脑不清醒误事，其二是害怕一曹兴旺醉酒驾驶出事。他来不及多想，就亲自开车到白岩村把曹家兴和他们的娘接到了县城医院。


　　曹家旺急忙赶到医院，直奔缴费处。曹家兴的家底曹兴旺心里清楚，钱肯定不够。收银员却告诉他，进院时有人到交了钱，交了八千块，暂时不差钱。


　　曹家旺一怔，半日也说不出话来……

小平_gMT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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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_gMTT8

       《生日》阅读要点：
1·  曹家贫苦度日，曹父病故，其母含辛茹苦供曹家兴、曹家旺兄弟上学。
2·  哥哥曹家兴为减轻母亲负担主动退学，为资助弟弟上学炸残了手指。
3·  母亲生日，曹家旺留给母亲200元钱。
4·  局长儿子生日曹家旺硬塞给金局长8000元。
5·  金局长给曹母预交医药费8000元。

小平_gMTT8

关键词：

子不嫌母丑，犬不厌家贫。
　　

家旺一怔，半日也说不出话来……

荷花淀派

一篇有着正能量的小说，作品的表达和设计都不俗，能把读者带入到故事情境里。这种带有扶贫题材的作品，这两年很受欢迎。很多刊物都点名要这个类型的作品，建议作者投稿试试。

心在天山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3-4-13 15:59
关键词：

子不嫌母丑，犬不厌家贫。

小说写出来不难，但要写得与别人不一样且有深度很难。谢谢版主鼓劲关注，我会继续努力。问好！

心在天山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3-4-14 08:04
一篇有着正能量的小说，作品的表达和设计都不俗，能把读者带入到故事情境里。这种带有扶贫题材的作品，这两 ...

谢谢支持鼓励，来中财发文章目的是与大家交流，以期提高写作水平，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小平_gMTT8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棍头出孝子，娇生无义郎” 俗话不俗。同是一家人，同一父母生，不同的家庭待遇就会有同根异果的结局。




       心在天山老师的小说《生日》的教义就在于此。形与文字表达，意在引以为戒。警示曹家旺们迷途知返！


期待心在天山老师妙文继续！

小平_gMTT8

     加精理由：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棍头出孝子，娇生无义郎” 俗话不俗。同是一家人，同一父母生，不同的家庭待遇就会有同根异果的结局。

      心在天山老师的小说《生日》的教义就在于此。形与文字表达，意在引以为戒。警示曹家旺们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