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话题】朋友，你知道自己让人讨厌吗？

淡淡不如风

　　一个人身负两个口袋，前一个口袋挂在胸口，低头可见，装的均是自我评价，可谓绣凤描龙、金丝金鳞，口袋外皮光鲜灿烂那是肯定的，内里也是盛满了华彩：道德高尚、胸怀大志；才比子建、成绩斐然；风度翩翩、异性见了就迷糊；人世观、世界观、价值观都是正向的，总之，人见人爱那类闪光点都装在胸口这个口袋里呢！


　　很多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以己推人。只要自己觉得优点不少，自己都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自己，那么——世上所有人也都应该喜欢我。可是，是不是落了点什么？对呀，还有另一个口袋呢？


　　第二个口袋挂背后，怎么努力都看不见，拧着身子照镜子也看不清，更何况有几个人愿意费这么大劲看身后？这个口袋外表陈旧，少见阳光里面还透着点霉味，装的全是别人对自己的真实评价。你不想听到的真话，这里有；你不想知道的真相，这里也有；你让很多人都讨厌的事实——就在这里面藏着呢？可是，你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个让人讨厌的人呢？因为你的眼光永远牢牢地钉在前面的虚无缥缈中……


　　文友老甲，论文笔肯定是没的说——在中财散文版属于中等偏下吧，但人家善于经营，一辈子挖空心思，又是拉关系，又是找赞助，实在不行拼了血本，单位、个人能用上的全都用上，甭管怎么说吧，出了8套文集。甭管自费不自费，不扰民就是好消费。老甲直接就范进中举了，问题是范进人家还是凭实力考上的，可没有自费买上的功名，喜极而疯还说得过去，你这花钱花疯了就有点过分了吧！逢人就一句话：俺出了8套文集！还要特别强调，是“散文集”，呵呵，你去“春夜喜雨”发帖吧，只要不找那些和稀泥的版主评——你把这辈子写的都发上，若是能得到8篇精华，也算祖坟冒青烟——你会写散文了！


　　俗话说得好，人要不要脸，狗屎都敢舔。老甲眼看人生已到尾声，为了抓住显摆的尾巴，竟然把8本靠经营和自费出版的诈称散文的文集拍成照片——我的天啊，老甲和范进和第二个差距是缺一个敢说真话的老丈人，否则直接一个大耳擂子：“混账王八羔子，能不能多少要点费斯？逢人就晒照片，见着条母的叭儿狗还给它看看你的8本赔钱的破烂书，读书读狗肚子去了？老师没给你讲过什么是该抵制的虚荣心吗？”


　　但老甲土都埋眉毛了，仍然一厢情愿地自我陶醉着，仍然觉得自己著作等身，仍然觉得每次晒图片都会得到衷心的赞美……他只看到了胸前的口袋，他不知道身后的口袋里已经装满了鄙夷和唾弃。一样米、百种人，但无论哪一种人，都不会喜欢遇到把虚荣心泛滥成灾的垃圾人，每次他都找任何机会晒晒那不光辉的光荣史，晒到自我满足还意犹未尽，从来不管别人讨厌不讨厌。换你说，你愿意和这种人交往吗？除了不交往，你还真没办法改变老甲，因为看不到背后的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让别人讨厌！


　　无独有偶。第二个人物是生活中的朋友，李乙是高中同学，毕业后也经常在一起厮混同，也有三十多年的交情了。李乙是个扛活的力巴，没有酒干不了活，出力干活也为了更好地喝酒。我给他叫“一毛不拔李公鸡”。当时大家挣钱都难，90年代我的工资才100多，96年260，李乙出力挣得多，一个月有五六百块钱收入。哥们儿都穷，但有口吃的总是要找大家聚聚，李乙席席不落，又从不请客。没有人对此有怨意，毕竟都知道他扛活比普通人辛苦得多。给他起外号是因为有一次兴冲冲地找到我，说一位朋友去外地出差数月，在他的强烈要求家人家被迫请客了，算是给朋友送行！当时我听着不对劲啊，给朋友送行？逼朋友请客？这事不对啊，给人家送行应该你花钱啊！


　　那是1998年，我记得很清楚，李公鸡第一次掏了60块钱，请我们吃的“狗不理包子”，也是他最后一次请客。我们还依然热切地交往着，什么聚会都喊上李乙，后来渐渐疏远是因为他有了第二个外号——李八缸。


　　李乙每天至少八缸白酒（2两半的缸），早上吃包子得来缸白酒，要不然干活时手都哆嗦；中午必须两缸，否则就没了力气；晚上收工必须喝到尽兴，四缸五缸不在话下，如果在恰当的酒馆遇到恰当的人，酒逢知己那就可以没完没了。按说一个出力的人多喝几杯也不算毛病，问题是李八缸的人性底线也渐渐地被酒冲垮了。


　　那阵子有李八缸参加的场合我就尽量躲躲，因为我听说他半夜上厕所回来还要倒点白酒喝，我当时不再年轻，身体有不少毛病了，害怕哪一天他把我喝倒了，因为我绝对相信李八缸见酒没命的本性，他根本不会顾及别人的病体。有一次，朋友请他吃晚饭。喝到中途的时候朋友接到电话——老娘急病入院。按说，这时候还喝什么酒，得赶紧往医院跑啊！李八缸硬是没让朋友走，一边安慰他不要着急，一边又续了三缸酒，吃饱喝足以后，看着朋友算了账，然后再醉醺醺地跟着朋友来到医院，在病床前喷着满嘴酒气和患病的老太太聊天……


　　李八缸喜欢在酒后侃侃而谈，谈自己的人生理想，就是想干完活喝醉了，什么都不想。因为这种桃源式的理想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附和，所以他还特别喜欢反复强调，而且嗓门还越拔越高。李八缸有边喝酒边抢话的习惯，他可能觉得别人也都喜欢他的这种豪气干云，其实，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人生还应该有第二个口袋，因而他也根本没有考虑过别人是否讨厌他，只要酒不讨厌他——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后来，我再也没有找过李八缸喝酒。有他在的场合，我就不参加了。可是毕竟人情来往是断不了的，偶尔的红白喜事，也能碰着，那就各喝各的，他热情扬溢地张罗我也不喝。我已经很讨厌他了，已经写在脸上了，就差说出来了，但李八缸依然固我——他压根儿就没在乎过任何人的反应，只要酒杯在跟前。


　　又过了两年，微信群成立了，李八缸也在群里面。有一次朋友在群里扔了200元礼金，有喜事的人家谦虚了几句没接，李八缸竟然把礼金抢走了，还丢了一句话“都不要我要，等我拿这钱请大家喝酒！”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了他几句贪小。他实在撑不住了，把礼金退回，人也退了群。这回李八缸应该看到了后面的口袋，那斑斑恶习都快撑爆了，但他的记忆只有6秒，比鱼还少1秒，因为酒会让他忘掉了所有。


　　最后一次见李八缸是2018年夏天，有个哥们儿家孩子考学。办了几桌酒席，我们十几个同学一桌。主人来敬酒的时候，大家都在“撵”他：“赶紧去招呼其他客人，这桌不用你张罗！”但是李八缸不同意，拿起酒杯要和主人“当一个”！当一个——在当地就是一口闷，一口喝干的意思。这一当起来就没完了。在座的也都四十五开外了，都在控制着饮酒，只有他们两个人左当一个、右当一个，谁劝都不好使。这哪是喝酒啊，这是在玩命。那天我害怕喝出问题，便张罗大家撤桌。我们集体到了门口，站在窗边聊天，原以为这种方式能制止这场拼酒，但李八缸仍然频频举杯，两个人血拼到底……


　　那天，我和另外一个同学，架着人事不省的主人回了家，人家家属非常不满，我无言以对，只能决定再不见李八缸。可我万万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跟李八缸“当一个”的这位哥们儿酒后脑干出血，享年45岁。


　　而那时，李八缸已经搬到南方的一座小县城了，微信有，但从不沟通。我常和在家的朋友说，引以为戒，喝死这位后几个月已经是浅酌了，但仍然免不了脑出血，他和李八缸的拼酒成了最后的绝唱——李八缸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也是间接推手。年轻时我们交朋友不分青红皂白，彼此热闹开心就行，岁数大了应该懂得筛选了。


　　原以为和李八缸就这么断了联系。没想到今年5月2号，久违的李八缸突然在微信上留了一言，说是到我们这座小县城了。我以有事为由，推脱了接风酒。后来李八缸回到了家乡，晚上酒后给5位老同学打了电话，没有一个人出来陪他继续喝酒。但李八缸在这方面是执着的，终于找到了请客的人。第二天，请客的朋友约我回去陪陪李八缸。我告诉他，年轻的时候李八缸和我没有共同语言，但我能陪他喝酒；这时候我们还不会有共同语言，但我已经不能陪他喝酒了。我不能为了一个酒蒙子赶120里路回去。


　　我同时嘱咐朋友，转告李八缸，我身体不好，返程的时候还得路过我们县，就不要来找我了。


　　但，李八缸没有喝到我的酒，是不会罢休的。在酒精的麻痹下他已经没了尊严，更不懂什么是羞耻。5月9日凌晨四点多，李八缸已经发来视频通话信息，在我点了拒接后又发来文字，又到我们这了，想让我领着他去祭拜那位喝死的哥们儿。


　　前尘往事拥上心头。我给李八缸留了两条信息。第一条是：当年你和那位拼酒，拼到人家办喜事当天就人事不省，架着回去的让人家家属极为不满。人没了也没颜面去问家属安葬的具体位置。第二条是：我身体不好，不便出去，祝愿一路顺风！


　　李八缸这回再没了消息。他应该知道了吧，我很讨厌他。而且讨厌他的人不只我一个，只是有些人摆脱不了他，庆幸的是，我能摆脱得了。


　　感谢李八缸这样的朋友，曾经给我们带来快乐！但没有谁是永远的，有些朋友只适合年轻不懂事时交往，当你想有个更健全的人格时，理应选择放弃一些不适合的“朋友”。同样的——当你想不忘初心，想保持质朴淳厚的品格时，也理应远离前文老甲头那样虚荣心炽烈的事物。


　　当然，我们都有可能忽略身后的口袋，如果能意识到自己也有可能成为让别人讨厌的人时，那一定不要去别人眼前“现眼”！同时，我更希望这些“朋友”能有所改变，哪怕稍稍留些底线也行！——但前提是，他们得看清身后的口袋，得知道自己有多么让别人讨厌！

秋实

淡淡，“以及推人”还是“以己推人”？
才读了开头哈哈

喻芷楚

中国有句古话，话不投机半句多。这算是对朋友的定义吧。作者通过两个案例讲述网络与现实中交往遇到的人和事。突出个人交友观点，针砭不懂进退的人难与为谋。

草舍煮字

自费出书好不好，我总以为争论的焦点在这样的书有没有价值。
有或没有，两方面的例子都能举出。
自费出的书就算不好的占大多数，也不能因此打击那些很好的、次好的、一般的吧。
不好的书，自己推销，误人子弟也有限。
文无第一见仁见智，对于自费的书，都知道不能一概而论，还要争个啥呢？
这个问题我想破了头，想出脑洞，冒出一个不太厚道的念头。
不反对自费出书，对那些“正当的”非自费出书的作者，公平吗？
还算公平吧，你不是还拿了稿费吗？虽然不多，但和自费的钱相比极差很大的嘞。
嗯，稿费算是补偿了，那只是利，名呢？
自费出书还敢拿出来炫耀，这不是抢了非自费作者的名声了吗？
都有书号，你们这一炫耀，普罗大众谁拎得清我才是正规没花钱买的书号？活活把人气死。
普罗大众也是势利眼，他们不管自费不自费，只看是不是出传世之作。
世道变了，真想砸了那些卖书号的出版社。

喻芷楚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5-11 13:02
自费出书好不好，我总以为争论的焦点在这样的书有没有价值。
有或没有，两方面的例子都能举出。
自费出的 ...

这是自己找烦恼。无论怎么出书其实都是一个时间与大浪淘沙的问题，是读者接受问题，不是一家之言。比如有了网络才有网站论坛的兴起，才有自媒体，才有你我的相聚，才有我们的文字得这样交流，不是网络，靠纸媒大概我们都没几个人能通过纸媒相识，竟还有机会在这里争长论短，各自宽点心。自费与官版无非是名声与成就的问题。所以自费和官版的事就搁置不要议了经济社会需要钱，出版社怎么能放弃自费买书号这么一条大鱼不用？你重视的是文学，其实彼特需要钱，出版社早不是文学的代名词，毕竟奖金很重要。

张道云

老师真乃性情中人，率意自然，从不造作，值得深交。

淡淡不如风

秋实 发表于 2023-5-11 10:09
淡淡，“以及推人”还是“以己推人”？
才读了开头哈哈

改啦改啦，一边写一边看ＮＢＡ直播，一心两用了。

淡淡不如风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5-11 13:02
自费出书好不好，我总以为争论的焦点在这样的书有没有价值。
有或没有，两方面的例子都能举出。
自费出的 ...

很多时候，双方的分歧并不只是谁自费出了书，谁签约出了书。
而是自费出书的人那种不以为耻和反以为荣。
这就等于某风尘女子通过正当渠道申办贞洁烈女被拒绝，
于是花五万块钱买了个贞洁牌坊，要点脸的都不能往外挂啊。
现在可好，敲锣打鼓唯恐天下不知。

淡淡不如风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5-11 13:02
自费出书好不好，我总以为争论的焦点在这样的书有没有价值。
有或没有，两方面的例子都能举出。
自费出的 ...

现在的怪相是：签约出书的很少显摆。
小作者知道写字挣钱的苦，付出的辛苦与那两个小钱根本不协调。
说实话，一说挣的那几大毛钱都嫌丢人。
而自费签约的哪知道这种辛苦，一味地把虚荣心泛滥成灾，
这就是三观不正，这就是上无家教，下无教子教孙之正形，
这种人，还真不少见呢？其特点是，越老越无耻。

淡淡不如风

张道云 发表于 2023-5-11 15:42
老师真乃性情中人，率意自然，从不造作，值得深交。

也经常挨骂，因为总说实话，但是无所谓，总比说假话心安。

淡淡不如风

喻芷楚 发表于 2023-5-11 10:56
中国有句古话，话不投机半句多。这算是对朋友的定义吧。作者通过两个案例讲述网络与现实中交往遇到的人和事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朋友一场，走着走着就散了。
好聚好散是最好的，各走各的路，谁也别影响谁。
不知进退的，那也不能惯着，同时也让自己别学这样的人。

草舍煮字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3-5-11 16:21
很多时候，双方的分歧并不只是谁自费出了书，谁签约出了书。
而是自费出书的人那种不以为耻和反以为荣。 ...

这就对了，视角不同。我是普罗大众视角，站着说话不腰疼。
欣慰的是我们说的是一回事

草舍煮字

喻芷楚 发表于 2023-5-11 15:03
这是自己找烦恼。无论怎么出书其实都是一个时间与大浪淘沙的问题，是读者接受问题，不是一家之言。比如 ...

书号是一种珍稀动物，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我看见了伤害，芷楚慧眼看的是买卖。

喻芷楚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5-11 19:33
书号是一种珍稀动物，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我看见了伤害，芷楚慧眼看的是买卖。

这本来就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写文章本身就是个经济问题，冠上高大尚的名词无聊，所谓的为文学是杜甫曹雪琳李白苏轼没稿费都写的厚厚几本书，还是别人给收集整理的。现代人能在被这样收集便是成功，被媒体炒作出来的算不得什么，出版社更是狗屁。所以所有的文字有机会出来都算是个相对公平的，谁知道后人喜欢啥样的文字？人分三六九等，雅俗共赏，能产生共鸣就会被人接受，是不是。

守望天使

欣赏老师佳作，祝周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