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打盹的人

随玉

　　                                                                     在河边打盹的人
                                                                                     文/随玉


　　我已经绕着公园走五圈了，那个人还在那里，在荷花池旁边。他耷拉着脑袋，岔开两腿坐着，背上披一件黑色旧外套，露出一截光溜溜的脖子，从背后看像一只秃鹫。


　　第一天我就看到他了，那时他也是这种坐姿。他脚边有一只手工编织的彩色条纹提篮，篮里乱七八糟装满杂物。我对篮里的物品很好奇，有一次故意走得非常近，伸长了脖子去看：一把街头发的广告纸扇，一卷卫生纸，还有别的东西，但我没敢多看，飞快地走开了。我怕他突然回过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怕他回头，就是觉得心虚，活像一个即将搞恶作剧却被人看穿的孩子。我总是这样，老觉得自己是个贼，虽然我什么都没做。不过他大概是没有这种心思的，他甚至不知道我在偷窥他，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两手放在膝盖上打盹。我转了一圈又一圈，经过他身边时有意放慢脚步，生怕打扰他，但他好像不惧怕噪音，河对岸的凉亭里有人在唱歌，喇叭开得震天响，池塘里各种虫子和青蛙不知疲倦地叫着，他充耳不闻，睡得十分香甜。


　　我转到第八圈的时候已临近中午，他还在那里，在打盹，河对岸的歌声已经停止，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收拾东西，相约着明天再见。我很羡慕这些人，他们的头发早已花白，皱纹爬上眼角眉稍，但依然每天激情满满地唱情歌，你爱我我爱你打得火热。我融不进这样的群体，所以只能一个人围着湖边转圈。公园里沉寂下来，虫子也叫乏了似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林荫道上还坐着三三两两的老人，陆续有人不情愿地起身，迈着蹒跚的脚步往外走去，长椅上剩下最后的三个老太太，其中一人叹口气说：“静下来了，回吧。”她费力地扶着椅子站起来。


　　公园里除了门卫就只有我和那个人了。日头火辣辣地照着，晒得人头顶冒烟，他头上刚好有一片枝桠可以替他挡挡阳光，枝叶间洒下斑驳的光影，把他衬得像一座丑陋的雕像。池塘里的荷叶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还夹杂着被晒热的河水的味道，这味道里有死鱼的臭味、水草的腐味、无数虫子发出的腥味。


　　我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了，一个人在毒日头底下散步看起来有点傻，而且现在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摸了摸口袋，还好，装了些散钱，想去吃碗粉随便把午饭打发掉，但一想到吃完粉后无处可去，还得再回这个公园，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似的，让老二知道了又得念叨我。算了，还是回家吧。


　　我用最慢的速度往家走去，一路上悠闲地看风景，实际上我想等老二他们吃完饭再回家，这样就可以随便打发碌碌饥肠然后睡午觉，不用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了。自从什么活都干不了之后，我吃饭也没了底气——这里我得为老二争辩一下，孩子们还是很孝顺的，是我觉得自己没用，一天天坐吃等死。


　　刚到家门口，伸手掏钥匙的当儿门被砰一声推开，老二媳妇气鼓鼓地从屋里挤出来，噔噔噔下楼了，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老二，你们又吵架了？为什么事？”我嗫嚅着问。顺便看了一下锅台，冰锅冷灶，看来他们忙着吵架连饭都没吃。


　　”你别管，好好养你的老就是。“老二坐在沙发上抽烟，没好气地回答我。


　　家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老二不时发出的噗噗声，我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搓着两手。按理说我这个长辈有义务劝一下年轻人，让他们好好过别吵架之类，但那些劝解的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力，除了让他们烦躁之外不会起任何作用。我明白，人一旦老了之后就没有资格去劝解别人了，你的那些自以为珍贵的经历在他们看来迂腐又无用，时代在变化，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早就被淘汰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一开始我强忍着，但后来它越叫越大声，这让我羞得脸通红。老二听到了，脸色有了些许缓和：“还没吃饭？我弄点东西吃。”他起身去了厨房，翻了一阵子冰箱，弄了个白水煮面爷俩随便对付一下。吃完后我睡了个午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吵闹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二媳妇又回转来，继续和老二争执，透过薄薄的房门我把他俩吵架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是为老四家孩子的事，他们想把孩子的户口转到老二名下，在这里上个好学校，老二媳妇不愿意，她竭力说着自己的委屈，哭诉买房买车没有人帮忙，占便宜的事倒上赶着来！


　　这事老二和他媳妇也吵了好多回了，一直没个结果。我不敢出门，更不敢去劝解，上次老二媳妇说急了，脱口而出“谁叫你们没个有钱的爹！”


　　听到那话我的老脸就红了，年轻的时候面皮还厚些，不轻易脸红，哪成想老了老了这脸皮还越来越薄。还有一次脸红是在一天夜里，因为喝多了水想去尿尿，开门出来看见老二和他媳妇在沙发上亲嘴。他们大概忘了我住这了。看见我出来老二尴尬地咳一声，二儿媳拉长脸歪坐在一边。我本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我动了动嘴巴，红着脸去了厕所，等我回房后二儿媳说：”你爹的尿骚死了！满屋都是尿骚味！“我听到她把所有的窗户打开，卫生间的排风扇也在轰轰地响着。从那以后，我在家就尽量少喝水，要上厕所也是憋着到公园解决。如今，听到他们的吵闹声我又想去公园了。其实我并不那么想去公园，我的腿脚越来越不利索，爬上五楼很费劲，但在家里我老觉得自己多余。你看，屋里的每样物品都有它的作用，沙发可以供人们休息，餐桌可以供人们吃饭，冰箱可以冷冻食物……它们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而我什么用都没有，实在有点多余。我也想去死，但偏偏死不了。


　　等外面安静下来后，我打开卧室门。老二和二儿媳已经走了，家里一片狼籍，我稍微收拾一下走出家门。


　　他不在那里了。池塘边空空荡荡，午后的太阳并没有温柔一点，依然火辣辣地照着，公园里已经有了稀稀落落的行人，我开始机械地转圈，转到他常坐的地方我忍不住蹲下来，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凉亭，平时总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那里唱歌，如今他们回去了，凉亭显得有些凄凉破败。荷花静静地开着，不时刮来的一阵微风带来它们的香味，头顶上洒下的斑驳树影如梦如幻，让人昏昏欲睡，除了这些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我想，也许得跟他一样提着装满杂物的提篮，带一只折叠椅子坐下来，再披上一件旧外套把自己摆成秃鹫的姿势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第二天我老早就奔公园去了，走到那地方刚好看到他过来，他旁若无人地打开折叠椅，把提篮夹在双腿之间，再把外套披在身上开始打盹。他总是在打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多觉。我晚上睡得很早但我睡不着，睡不着也得强迫自己睡，因为我不想去打扰老二他们，年轻人总是不希望被打扰。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想老太婆，想她还活着的时候我俩的光景。她身体也不好，高血压.脑梗.关节炎等一堆的病，但她的嘴总是很利索，因此她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孙子孙女们一回家就围在她身边奶奶长奶奶短地叫，他们极少提到爷爷，最多顺带着问一声，但我没吃醋，老太婆原该得到这样的礼遇，他们几乎都是她带大的，她很爱孩子们，面对他们总是满脸带笑，转过头却凶狠地呵斥我，一副可怕的母狮子的模样。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我知道她嘴上嫌弃但心里装着我，我但凡有点不舒服也只有她看出来了。就像上次，我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的那次。


　　那天，我胃疼得浑身抽搐，以为是饿的，但灌下两碗粥还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我冷汗直冒，用力按着肚子蜷缩在床上，过了一阵子好像和缓些了，但胃里还是像穿了个洞似的，疼得我两脚发软，我想这回是忍不过去了。我费力地爬起来走到老大家，老大出去干活了，大儿媳带着两个小孙女忙家务，两个小家伙都在闹脾气，一边一个抱着大儿媳的裤腿哭嚎。大儿媳看见我，问我吃饭没，说锅里还有饭。看到她疲累的模样，我转身向老三家走去。老大媳妇比谁都孝顺，但她也自顾不暇，天天带两个不省事的小娃儿，这几年眼见地老了，身体也不好，我不能再麻烦她。


　　往老三家的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今天真是安静得出奇，平时总有婆娘挑着水在路上走来走去的，今天竟一个都没有。胃还在疼着，是一种剧烈的钝痛，仿佛撕扯着浑身的筋肉，汗流到嘴里咸咸的，才走到半路我的视线就被汗水迷糊了，靠着熟悉的感觉摸到老三家。


　　老三在和媳妇吵架，他们总是吵架。老三自从三年前失业后再也没出去工作，靠着攒下的一点钱开始给自己养老，每天一睁眼首先摸酒瓶，他的酒瓶就搁在床头，他说不喝两口没力气起床。他终于把自己喝成了病人，几个时辰喝不到酒就两手发抖，整个人干巴消瘦，看起来比我还老。老三变成这样三儿媳自然很嫌弃，她天天骂老三，骂着骂着就会打起来，就像这回，他们又开打了，老三扇了三儿媳一巴掌，三儿媳拦腰把他抱起毫不费力地摔在地上，像摔一团烂泥。


　　我慢慢朝老四家走去。老四家就在隔壁，几步的距离，门锁着。老四承包了两百亩地，种砂糖桔，这季节该撒肥了，他们一般要忙到晚上才回。近几年兴种砂糖桔，光景好的时候一斤能卖四五块，早些年种果树的人家都发了，可惜老四时运不佳，果树刚挂果，连日大雨几乎把果子全部打落，那一年他连本钱都没收回来。这两年好不容易天气好点，果子有些收获，谁知十里八村的人都跟风种起砂糖桔，价格猛地暴跌，老四还是没有收回本钱，两口子愁得头发都白了。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挪回老房，慢慢钻进被窝。胃疼一点也没减轻，按着也不管用。天一点一点黑下来，家家户户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小孩的哭声、大人叫骂声不绝于耳，他们都有个健康的身体，有旺盛的精力，多么令人羡慕！我身体好着时从不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特别，直到胃疼得走不动路才明白，对一个有病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有多珍贵。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婆子来问我吃饭没有，我不想被她数落，便谎说在老三家吃过了。她没有再多问，很奇怪她那天为什么不多问，哪怕骂我几句呢，那我就会跟她讲我的胃疼了，但她没有，转身慢慢朝她房间走去，没过多久便听到她的呼噜声。天彻底黑下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村里一片静寂，死水潭一般。胃疼还在继续，我感觉有一股辣辣的暖流在肠子里蠕动，慢慢朝下体涌去，我赶紧夹紧双腿，但它还是流了出来。尿床了！我无力地想，没想到七老八十还会尿床，跟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但我没有力气去羞耻，胃疼得已经麻木了，就这样吧，一切等天亮再说。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半睡半醒也打了几个时辰的盹。第二天老婆子给我换床单，看到上面斑斑点点的暗红色印记，问那是什么？


　　“血！”我说，“我尿的血！”我说这话时有些生气。


　　老婆子呆了一阵，脸色刷地变了，我看到她瘪瘪的嘴唇不停嚅动，然后她转身出门，不到十分钟老大来了，大儿媳拖着两个小孙女也来了，老三和老四两口子也挤进来，我狭窄的小屋被挤得满满当当，那只叫佳佳的小狗也在人堆里窜来窜去。他们七嘴八舌问我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上医院，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婆子就骂道：“都尿血了能不上医院吗？”她气得浑身发抖。


　　听到老婆子的话，孩子们七手八脚把我抬上车，那一瞬间我松了一口气，像海上漂泊的人终于看到陆地的感觉。他们带我看了急诊，医生说胃穿孔，还打趣说老爷子挺能熬哇，肚子里都是血还能忍着！他们把我的胃缝起来，像缝衣服那样。


　　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我住院期间老婆子竟然走了，急性心梗，本来还在邻居家门口好好聊着天呢，扑一下倒地就起不来了。村里人都说老婆子有福哇，什么罪也没受。邻居说，稔婶生前最后一句话是：“将来我要不在了，老头子怎么办呢？”


　　你看，她到死还在惦记我，所以就算她天天骂仇人一样骂我，我也不在乎。


　　病好后老二把我接到城里，让我在他那养老。老二是个好孩子，他和他媳妇从结婚到买房买车都是自己搞定，从没为难家里，为了挣钱还债小两口省吃俭用。惭愧啊，我这个老不死的非但帮不上他们的忙，如今还给他们增加负担！想到这一层我就难过，为了不影响他俩的生活，我只好到公园转圈，一圈一圈地数着日子。就这样，我发现了那个人，那个在河边打盹的人，我一见他就非常感兴趣，他为什么老坐在那里？有时候中午也不回家。


　　有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提篮里的东西，除了纸扇和卫生纸，还有稀饭和开水，他饿了就吃，吃完继续打盹。我每走一圈就看他一眼，想着他背后的故事，后来觉得不过瘾，就开始给他编故事，把他编成一个万人景仰却晚景凄凉的英雄人物，或者偷鸡摸狗的小毛贼。有时候走到他身边我甚至激动得要去跟他求证，但想想便罢了，我还不至于这么糊涂。


　　我好像对这种无边无际的猜测有点上瘾，日子过得丰富起来，脸上也多了些笑容。因为总在思考和偷窥他，连散步都有了某种意义，我甚至不想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了，也不希望他回过头，他只需像秃鹫一样坐在那里就好。


　　有一天我走过他身边，看到他忽然倒下，浑身不停抽搐着，嘴角还在吐泡泡，像一条鱼。


　　“是发羊癫疯了吧？”路人围过来猜测着，有人打了120，还有人叫嚷着要联系他的家人。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紧闭着两眼，嘴巴微张，他的鼻孔非常大，整张脸像被拍扁的黄瓜。原来人老了这么丑。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救护车很快把他拉走了，直到那时他还没醒过来，他的亲人也没有来，也许没有亲人。


　　我感到一阵失落，生活才刚刚因他有了点意思，他又不在了。


　　第二天，我提了一个手工编织的彩色条纹提篮，学着他装上纸扇.卫生纸.稀饭和开水，拿着小折叠椅来到河边。我把椅子打开，鞋跟踩在脚下，把黑色旧外套披在身上，两手撑在膝盖上开始打盹。对岸传来老头老太太们苍老破碎的声音，那声音隔着一条河变得遥远噪杂，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池塘里传来沁人心脾的荷花香味，这味道缥缥缈缈，时有时无，起初是味蕾追着它，后来连灵魂也漂浮起来，随着它在上空浮游。虫子的叫声拉远了我和尘世的距离，我欣喜地发现自己变得轻盈飘逸，像一片无拘无束的羽毛，而那具沉重的肉体也得到了安置，它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在打盹，许多人经过它身边都会下意识放慢脚步，阳光透过枝桠照在它身上，把它衬得像一座雕像。

唐僧没有肉

又见玉版主，特意过来问个好。

随玉

唐僧没有肉 发表于 2023-6-7 19:54
又见玉版主，特意过来问个好。

问好唐师傅。许久不动笔了，手生，写的不堪入目

邱天

作品围绕“我”写，“我”是这家的长者（家长），老二媳妇、老二的争吵；老三、老大……家里人多，而“我”像个多余的人，“尿骚味”让人烦，“尿血”让家人急……只有到公园遛弯最好的选择。

作品的题目《在河边打盹的人》，这个“人”开头写，中间写，但不是重点写，主要是起到“对比”的作用——一个“闲得只有打盹”的人，和“我”一个“让家人烦”的人。


我想，作者的写作意图是这个吧？



这篇作品我认为是“散文体小说”，散文“形散神不散”，而这篇“形散”——人物多，事件零碎，标题人物不是“主角”，写“我”更多……归“散文体小说”是可以的，写得很不错！喜欢。

草舍煮字

玉兄笔法依然老到，收放自如。
一篇现实小说，主线是老龄问题，通过一家人的境况表现了社会的一般。
男人大多没出息，女人大多脾气大，而且互相因果，恶性循环。
共通之处，亲人不和睦，每个人都不快乐。似乎是境况不佳造成的。
反过来想，境况也不妨碍营造快乐。
实则原因只有一个：不知足，因而不常乐。

“公园里除了门卫就只有我和那个人了。”门卫改为保洁好一点。
最后一句可以去掉，读者已经了解。

随玉

邱天 发表于 2023-6-8 06:45
作品围绕“我”写，“我”是这家的长者（家长），老二媳妇、老二的争吵；老三、老大……家里人多，而“我” ...

感谢老哥认真阅读评论，老哥评的细致到位，这正是我的写作初衷，只是表达能力有限，还是有点散，不是很满意，问好老哥。

随玉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6-8 10:01
玉兄笔法依然老到，收放自如。
一篇现实小说，主线是老龄问题，通过一家人的境况表现了社会的一般。
男人 ...

煮兄的评一如既往的犀利！
后面一句是我临时加的，的确有点多余，这就去了。
我们公园里有保安，就直接写门卫了，确实不太妥，回去改改。

莹莹子期

哇哦，鱼儿终于上钩了哈，待我先留个爪印。过后细品。

随玉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3-6-8 12:43
哇哦，鱼儿终于上钩了哈，待我先留个爪印。过后细品。

我一直挂钩上，你就是不拉我！

莹莹子期

看完了，玉儿这笔力还是顶呱呱，虽然养老题材算不的新了，但随玉用笔不只写出时代潜藏的一些人性，还有社会的变化（虽然笔墨不多）着重写的是老人意识和灵魂。有一种苍凉的悲哀。细节和内心的描写使得人物非常立体。好作品！对了，加上一句，我怎么觉得有百年孤独的意味在里面呢。告你抄袭   还有发现你是一颗隐形的炸弹，还有……

欧阳梦儿

“劳动着就是美丽的”。随玉这篇小说，仿佛是这句话的注解。我们得承认，此篇小说里没有坏人，只是一群烟火凡人，但看完总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况味。随玉用“忙”与“闲”两相对照，写出生命的终极意义，有种悲观的消极的宿命思想。年青的，忙着劳碌奔命甚至吵架，其实在燃烧生命。只有燃烧殆尽，方知看似令人倦怠生厌的生活，其实多么幸福。

荷花淀派

一篇现实题材小说，文中老人和子女构成的故事主线鲜明，彼此间的生存、养老等矛盾问题，能影射出当代无数家庭的现状。故事情节叙述完整，语言流畅自然。特别注意到作者擅于用一些细节描写，比如“手工编织的彩色条纹提篮”等，看起来细碎，其实在侧面能为作品带来细腻和真实感。

荷花淀派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6-8 10:01
玉兄笔法依然老到，收放自如。
一篇现实小说，主线是老龄问题，通过一家人的境况表现了社会的一般。
男人 ...

我倒喜欢最后一句，同前面章节能照应上，另外还有一定的画面感。

荷花淀派

最后一段“从对岸传来”到结尾，挺长的一段用逗号顺下来，感觉不太合适。

随玉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3-6-8 14:30
看完了，玉儿这笔力还是顶呱呱，虽然养老题材算不的新了，但随玉用笔不只写出时代潜藏的一些人性，还有社会 ...

还有啥？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呀，害我猜呀猜，你猜我猜不猜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