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你是幽谷中的兰,远远地,世人嗅到了你的清香。
去你那里的路上,落着雨,路两边的芙蓉花在雨中,绯红的云霞一般,我开了车窗,探出头去,看雨,看花,一阵馨香穿过微凉的雨,沁入心脾,我恍若梦境一般。
这么多年,只是从朋友那里说起,却始终没有见面。我在心里想象着,你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带我去的朋友敲开了你的门,我举着那把沾了雨水的藕荷色的雨伞,不知放在哪里,只顾看你。直到朋友提醒,我才将雨伞放在门边。
你很清雅,皮肤柔嫩,圆圆的脸,齐耳的发,穿着浅粉的睡裙,站在门边,看着我,一时竟无语。
后来你又去厨房,端出了自制的豆汁,还有那种厚厚的、比较咸的海带和从冰箱拿出来的面包。我们一起吃着这些,加上朋友带来的凉拌菜和带孜然辣椒粉的炸鸡架。我们开始聊天。你说话很慢,声音不大,很柔曼,很好听。
原来你也早知道我。我们说起,这些年来,经常从朋友那里听到彼此,但一直没有介绍我们认识。你说,这些人好自私啊,怎么不介绍呢。你又说到许多对我的了解,我很惊讶你竟知道这么多。你又说,我看过你的诗,很美的,我喜欢。
这期间,你老在颈部摩挲,原来那里有些过敏,长了红点,很痒的。你像个无助的小孩子,,隔一会就摩挲那里,朋友看了,一遍遍地问你,要跟你去医院看看。朋友也是个娇小的女子,是那种很柔弱的样子,她在你面前竟也想照顾你,看来你是惹人怜的。
心里涌动着许多的话想对你说,可是,我坐在那里,看着你,或坐着,或起来收拾盘碟,又切西瓜来吃,那些话就一直没有说出,但又感觉已经说了。
从客厅的后窗往外看去,是一片田野,远处有间农舍。我记得有幅油画,有个少女匍匐的姿势向着旷野中的小屋。你说出了那幅油画的名字,后来,我又忘记了。
中间朋友跟你说起你的画,你说,等你以后发了财,就买大奔拉我们去兜风,神情像个单纯可爱的孩子。
临走,你送我你的画,古风的,是你近期的作品。我知道你很少送人你的画,这样贵重的画,我说不要。你说,要的我不给,你不要,我定要给你,说完,你笑了。我心里懂得这份迟到的友情,它有着怎样的分量。心里一直感到沉甸甸的。
要走了,彼此都有些不舍。你穿着睡裙跑了出来,拿着一个手电筒,执意要送。一束柔和的光穿透了夜的黑,照亮了我们之间。
外面还是落着雨。回头看你穿着粉色的睡裙在夜雨中,挥别,心不忍。醒来的早上,疑惑昨夜的相见是梦。
后来,你从网上看我写的诗,也发给我一首你写的,我很喜欢,如同看见了你。那首诗我保存了下来:
《我想飞快地跑去看你》
离开家乡太久
你是否变了模样
我想飞快地跑去看你
却总也不能实现这愿望
我的家乡
还有房后的土坡
那些美丽的芍药花
是否还与从前一样
我想飞快地跑去看你
却总也不能实现这愿望
我的老祖母
倚在门框
那是盼我早日归行
我想飞快地跑去看你
却总也不能实现这愿望
我的小伙伴们
天各一方
我想飞快地跑去看你
却总也不能实现这愿望
知道你不属于这个地方,你终究是要离开的,心里一边为你的未来高兴,一边为以后的分离而难过。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沿着那条两边长满了榕树的路去看你,但我知道,我们的生命里,彼此会一直存在了。
[ 本帖最后由 周施梅 于 2010-7-4 21:48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