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街串巷泥娃娃

刘树仁

走街串巷泥娃娃

       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四五十年前是乡村最活跃的影子，年轻人大概是没有见识过的。
       这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贩们，五冬六夏推着小推车，车上放满了他们所带的小商品：小镜子，木梳，顶针，腊，划石猴，针，线，口琴，泥娃娃……，很多种很多种。他们每到一村一巷，就敲起锣或摇起货郎鼓，有时还要吆喝几声：“快来看快来瞧快来买吆，……。”大人或孩子听到响动或吆喝声，或买或不买，都出来瞅瞅看看，凑个热闹，小贩和商贩车子被一圈圈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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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伸手拿个镜子，她一 把拿起口琴；有的掏钱，有的拿拿放放；有的孩子从家里抱来几双旧鞋子，换个泥娃娃或泥口哨。
       小贩车子上虽然没有大物件，但针头线脑的小商品不少卖。人们一来一凑合，就够小商贩忙活一阵子。逢到这时候他就灵活掌握，收钱也收东西。东西是以物抵物，以货顶货。忙活中，看出商贩还是乐意以物抵物的。破铜烂铁，旧衣物，什么他都要。这些东西拿过来，自己不知道值多少钱，全凭商贩嘴里出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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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东西的人来后，实在的，商贩给个什么价就算什么价；遇到不实在爱打个价的人，小商贩就给长个钱，美得拿来东西的人乐滋滋，拿上换回的东西各自回家去。他（她）们刚一走，可能后泼人又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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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七八岁时候，也曾买过小商贩的东西，说买，其实不是买，是换。那个时候我那能摸到钱呢，就是 从家里拿东西去换。必须偷偷摸摸，不能让大人知道或看见。有一次，我把脚门上的门插管拿去换了泥娃娃。因为门插管是铁的，如果木头的，商贩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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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门插管换了泥娃娃，怕晚上没东西插门，就找了一个木棍顶替上。晚上没等爸爸去插门，我就先把门插好了。爸爸不放心，还走近脚门去看看。他走在前面，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发现爸爸往里拽了拽插好的脚门，没拽动，就放心往回走，没等他到屋，我早进屋了。
        
        一天，爸爸发现我手里的泥娃娃，问我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偷钱买的？我说二狗子给的，他爸爸给买的，玩够不玩就给了我。爸爸瞅瞅我也就不说话了，拾起屋门口的一张铁锨，就去猪圈上垫圈去了。当他垫完圈回到院子里，铁锨往脚门后头一放，发现了门插管，一摸，是木头的，还没等进屋就训上了我。
        ​他见我不承认，就拽过我去打屁股，我也不哭只是挣，拼命往外挣。刚挣脱掉他的手，没等跑出一步，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这一脚就把我踹倒了。

        ​被爸爸踹倒后我也没哭，可是，当我看到拿在手里的泥娃娃时，我哭了，而且大声哭了。泥娃娃的脑袋和胳膊都给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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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我又挨了第二次打，这次挨打，比上次还厉害，被打不说，还饿了一顿，没让我吃饭。这次我虽然没有哭，但心里头确实害怕了。我把自己家的棚子点着了，里面喂的兔子在笼子里圈着，跑不出来，三只兔子都被活活烧死了，我也差点被烧在棚子里，是二狗子叫来了人，救了我。来了好多人，提水桶的，拿脸盆的，把大火救灭了。我知道，这次祸是我和二狗子闯下的，火着了，二狗子跑了，我在里头救火，火越救越大。

        ​当时棚子着火的时候，爸爸和我娘正在生产队的地里干活，他们听说回来后，爸爸不问青红皂白，又把我臭揍了一顿，亏得救火的人把爸爸拉扯下了，不然，我又被重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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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次泥娃娃摔碎后，我就拉上二狗子满地里去找胶泥，知道泥娃娃是用胶泥做成的。满地找，找了遍，总算在大人挖土的深坑里找到了。我把胶泥块剜下来，装到拿去的小蓝子里，回家用锤子砸碎，掺上水，合成稠稠的泥浆，然后做起了泥娃娃。做不成卖的泥娃娃，那泥娃娃小，我做得大。娃娃大，我把两个小玻璃球摁进娃娃眼里，娃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比卖的泥娃娃眼睛好看多了。
       ​我知道卖的泥娃娃是用火烧过的。我也叫上二狗子，在我家棚子里点上火，烧我做的泥娃娃。火点着了，越烧越大，差点烧到我的脚时，我一躲脚，火苗子蹦了出来，把旁边抱来的一大堆柴禾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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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小时候的玩耍真有点儿哭笑不得。现在好了，孩子们多幸福呀！什么玩具都有，玩具枪啦，跑坦克啦，放飞机啦，蹦蹦床啦，什么玩具什么玩的东西都有，怎么玩都行，还有哪家孩子为了玩，会挨上大人的一顿臭揍呢？​
​                     2023.9.21

高迎春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孩子们的玩具，大多靠自己动手来做。买一件玩具，比登天还难。烧自己做的泥娃娃，差点烧了自己的命，这经历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焦泥，应该是胶泥。

刘树仁

老人童年的生活和现在孩子的生活是天壤之别！几十年的变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