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黄会兵

　　1

　　十多年过去了，妈妈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妈妈的话我一直没有忘记。

　　她说地球是圆的。一个人走丢了，只要不停地走，总有一天能走回家。

　　依稀记得那是个人声鼎沸的车站，妈妈牵着我的手，可不知怎么手就松开了。

　　找不到妈妈，我不停地走，不住地哭，哇哇大哭。

　　那时我只有五岁，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只是听人说申奥成功，举国同庆。

　　那天我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喉咙都哭得嘶哑了，最后蜷缩在一家人的屋檐下。

　　半夜里我冷醒了，不仅冷，还饿，饿得肚子咕咕叫，就想找点吃的。

　　我瞅准方向，朝着附近的垃圾桶跑去。

　　运气还不错，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盒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快餐，几块红烧肉十分醒目，格外诱人。

　　就在我准备大快朵颐时，一只脏兮兮的手夺去了我手中的美味。

　　那是一个比我年长好几岁的女孩，浑身脏兮兮的。

　　可是饥饿让我无所畏惧，我揪住她的脏衣服，哭着求她还给我。

　　“贝贝，你怎么可以欺负妹妹！”

　　有着温暖的声音传来，一个同样脏兮兮的男孩走出黑暗，来到我身边。

　　那是我平生吃得最享受的一顿美味佳肴，有着孙辰这样贴心的大哥哥一直陪在身边，嘱我吃慢点，不要急。

　　他还找来大半瓶水，让我喝口水再吃，不要噎着了。

　　孙辰孙贝父母双亡，他们兄妹俩一路走一路流浪，靠捡破烂卖为生。

　　我跟着他们来到一座立交桥底下，这里用几块木板简单地围了个挡风的所在。

　　这个夜晚我们三人挤作一团，彼此借助对方的体温取暖。

　　我加入了他们。

　　我跑很远的地方捡破烂，挣来的钱都交给孙辰保管。

　　孙辰说，只要攒够了钱，就带着我坐车回家。他知道有一种动车，人坐上去，屁股还没落实，车子哧溜一声就能跑几百里。

　　2

　　钱还没有攒够，孙辰就出事了。

　　原来他捡破烂时也顺手牵羊。

　　这一次，他偷拿了人家一个手机被发现，逃跑时叫车给撞了，可能一辈子不能下床走路了。

　　孙贝也只有十一岁，她叮嘱我哪都不要去，她去医院看下哥哥就回来。

　　我等呀等，没有等到孙贝，却等来了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说，孙辰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如果我愿意跟他们走，他们很乐意收养我。

　　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孙辰都那样了，还惦记着把我安顿好。

　　答应这对夫妻，也许是我唯一能够报答孙辰的。

　　我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家，家里不大，但是非常温馨。

　　他们是拿我当亲生闺女看待。

　　事实上，许多人领养小孩，都不会领养已经记事的，那样养不熟，很可能长大成人后去找亲生父母，那么自己多年的养育就打水漂了。

　　我后来知道他们之所以还愿意领养我，是因为我像极了他们那个早年夭折的女儿。

　　虽然我拼命想要记住孙辰的样子，但我毕竟年纪还小，记忆逐年模糊。

　　就像我已经记不得妈妈的样子那样，我也忘记了孙辰长啥样。

　　更令人悲伤的是，毕竟我还记得妈妈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地球是圆的。一个人走丢了，只要不停地走，总有一天能走回家。

　　孙辰在我心里，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只知道曾经有一个大哥哥，待我极好。

　　3

　　养父养母一直想要再生个孩子。

　　虽然他们不曾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还处处小心呵护我，怕触动我那敏感脆弱的心灵。

　　过于早熟的我还是发现了端倪，养母有计划地吃叶酸，养父坚持戒烟戒酒，他们还偷偷到医院去做各种检查。

　　深夜我睡熟之后，他们很小心地进行互动。

　　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睡，我害怕他们生了孩子，我在这个家里就没了地位，甚至要扫地出门。

　　直到有一天深夜，我听到他们谈话。

　　养母：还是不要在家里弄了，吵醒可儿就不好了！

　　养父：那下次我们就去附近那家旅馆，钟点房只要三十。

　　养母：三十不是钱哪！可儿还有一年就要读高中了，我准备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然后我辞职陪读！再说了，旅馆的被褥不干净，脏，传上什么传染病就糟了！

　　养父：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怎么办？

　　养母：要不……要不还是不生了吧。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家里条件也不好，生下来也不能给他幸福的生活。

　　养父……

　　养母：我们有可儿就足够了，她就是我们亲生的孩子！

　　我差点失声痛哭。

　　我捂着嘴，悄悄地退回房间，轻轻地关上门，将头埋在被子里呜咽着，任由泪水如泉水喷涌。

　　因为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上课老走神，学习成绩并不好。

　　当我一旦端正学习态度，成绩立即就像坐了火箭般的发射。

　　老师同学都惊讶我的变化。

　　同学以我为榜样，老师感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刻苦的学生。

　　养父养母笑得脸上开满了鲜花。

　　4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我读小学的时候还搬过一次家，已经到了几百里之外。

　　我记不得从前的很多事，包括妈妈、孙辰。

　　我完全记不清了他们的样子，他们就像我生命里的过客。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我想我有养父养母的爱就足够了，他们宠我上天，家里好的都给我。

　　高中毕业，我考上了清华大学，养父养母开心不得了，背着我的时候，他们又悄悄抹眼泪，舍不得我远行。

　　“女孩子考那么高分干啥，随便考个大学就行了，咱们市里就有重点本科！”

　　“可儿这次去要到过年才回来，你赶紧把微信视频学会了，以后想娃了就视频聊天！”

　　这些年，得益于养父养母在我的饮食方面精心安排，我出落得很是水灵，皮肤白净，身材高挑，而且该长肉的地方也不减分量，尤其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会说话。

　　我收到的情书就如雪片一样多。

　　养母辞职三年，家里仅靠养父微薄的收入有些捉襟见肘。

　　我不想看到他们太过操劳，也想减轻家里的一些担子，暑假时坚持出去打工。

　　养母担心我一个女孩在外面受委屈，说可以等到读大学了再去做，高中压抑了三年，就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养父也说家里不差我挣的那些钱，他身子硬朗，真缺钱的话还能做兼职。

　　养父养母拿出他们为数不多的积蓄，要我出门散散心，过一个放纵的暑假。

　　我拗不过他们，只得报了一个国内的旅游团。

　　就是在旅游的途中，我认识了陈晓。

　　5

　　陈晓是团内的游客之一。

　　他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大男孩，年纪二十七，比我大八岁。

　　他脸上总是挂着和煦温暖的笑容，不管谁有困难都是乐呵呵地上前帮忙。

　　赶巧那阵子我来例假了，食欲不振。

　　晚上陈晓敲开我的房间，他竟然善解人意地给我送来一大杯红糖水。

　　让我更加感动的是，他在我的房间陪了我一晚上，我睡着时他就趴在床头。

　　陈晓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而我又是不可多见的大美女，他竟然什么也没做。

　　我有些感动陈晓的善良正直，却又对着镜子怒怼自己没有一点吸引力。

　　此次旅行结束，我和陈晓已经成了要好的朋友。

　　让我惊喜的是，他竟然来自我曾经走失的那个城市。

　　因此我没有按计划回家，怕养父养母担心，我跟他们说自己还要去老家那里看看，那里有我童年的记忆。

　　陈晓很好地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我能看出他眼神里炽热的爱意，可他与我相处总是恪守本分，甚至我有意创造机会让他可以拥有我，他竟然还吓得落荒而逃。

　　我冲着陈晓的背影咯咯直乐。

　　我发现自己恋爱了，陈晓已经刻入我的骨子里。

　　这个夜晚，我依偎在陈晓的肩头，讲起了我童年的故事。

　　我说在那个最无助的夜晚，我遇见一对兄妹，那个温暖的大哥哥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

　　大哥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倾尽所有呵护我，甚至他瘫痪了还想着为我找户好人家。

　　陈晓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他吃惊地看着我。

　　“怎么了？”

　　“感动了！”

　　陈晓轻轻地拥住我，在我耳边说：“以后我就是你遮风挡雨的港湾！”

　　晚上在一个酒店入住，陈晓又给我泡了一大杯红糖水，看着我喝下去。

　　我喝下去，头就晕晕的，全身酥麻，提不起一点劲。

　　“陈晓，你其实不需要这么做的，我已经准备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你！”

　　我对陈晓说，可他却冰冷地推开我，走过去打开房门，立即走进来一个肥胖如猪的男人。

　　那男人目光落在我身上，就像粘住了一般，嘴里流下了哈喇子。

　　“张老板，你可看到了，这么漂亮的学生妹，还是清华大学的！我忍着没上，就是要留给张老板您，处子之身，二十万不多！”

　　陈晓的声音冰冷彻骨，我如遭雷击，彻底懵了。

　　药力发作，我全身瘫软，这种药的奇怪之处就在于，你只是动不了，意识却很清楚。

　　胖男人心急火燎地爬上我的身体，我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陈晓对此熟视无睹，漠然地走出。

　　就在胖男人的兽欲将要得逞时，房门被大力撞开，养父如同神兵天降。

　　这个平时老实巴脚的男人平生第一次动手打人了，胖男人鼻子上挨了重重一拳，从床上滚了下去。

　　养父还不解气，跑过去对他拳打脚踢。

　　若非有人听进动静跑进来阻止，这头肥猪能被当场打死。

　　6

　　养父所以能够在关键时刻出现，是因为他提前做了不少功课。

　　怕我一个人出门有所闪失，对于那个国内旅游团的所有人员，他都了解了相关信息。

　　而陈晓的模样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孙辰。

　　陈晓竟然是孙辰！

　　他化名在各个旅游团游荡，物色适合的猎物，已经有好些个女孩遭了秧。

　　这些女孩失身后，孙辰会拍她们各种姿势的裸照，逼迫她们对着视频自慰。

　　就是凭借这种丧尽天良的手段，这些女孩都不敢报警，还要被孙辰控制，随传随到。

　　我知道孙辰不是什么好人，可没想到他有这么坏。

　　这样的孙辰对我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当初我们领养你，怕你心里有阴影，就说是孙辰把你托付给我们，其实孙辰是把你卖给了我们！”

　　奍父的话像一根根钢针，每一个字都扎入我痛不欲生的心里。

　　我坚持要见陈晓最后一面。

　　养父到处打点关系，终于安排我在看守所和他见面。

　　我找陈晓，只是想问几句话，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他是不是知道我就是那个小女孩？

　　他知道我就是那个小女孩，为何还要把我交给别人糟蹋？

　　陈晓不耐烦地道：“这件事我本来已经忘了，是你在我面前提起又让我想起来。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当年我对你好，只不过是想要把你养好了卖个大价钱！”

　　“孙贝呢？”

　　我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亏我这十多年来一直惦记着他。

　　“卖了！我治疗需要许多钱，不卖哪来的钱康复！”

　　陈晓没有半点悔恨之心，即使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卖起来也毫不手软，他的脸上不见半点悲伤。

　　这就是一个人渣。

　　哀莫大于心死。

　　我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走出看守所，回家后也是躺尸，一动不动。

　　我的天空一片灰暗，童年的美好记忆，现在每一桢看起来都是赤裸裸的嘲讽。

　　看到我这个样子，养父养母十分心焦。

　　可任凭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我都无动于衷。

　　眼看就要错过开学的日子了，他们齐齐来到我的床前。

　　迟疑了一下，养母终于开口道：“可儿，你要不要见一下你的亲生妈妈？”

　　我迷茫的眼神清亮了一下。

　　“可儿，打从领养你那一天，我们就悄悄打听过你的身世。几年前终于查到了你妈妈的信息，她现在过得不大好，中间嫁过三回人，前前后后生了七八个孩子，都是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7

　　几天后，我穿戴整齐，随着养父养母赶赴千里之外。

　　这是一个又穷又偏僻的乡下农村。

　　眼前的老妇女花白着头发，睁着一双浑浊的眼情。

　　她在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也没有什么光，只是在我养母塞给她一个厚实的红包时，眼睛里才发出一道闪电。

　　来此的路上，养母就告诉我，她现在生的儿子腿有残疾，她正拼命攒钱给儿子娶媳妇。

　　“可儿，不是我说你，失恋多大的事，只要你有出息了，好男人一抓一大把。你好好上学去，那么好的大学，我还等着享你的福呢。”

　　这个叫做妈妈的女人抱住我，终于也滚落出了几滴泪珠。

　　“哇……”

　　没有人知道，我哭的并不是久别重逢，我哭的是自己心中又有一个完美的形象轰然坍塌。

　　寒暄了一会儿，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人家说，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在这里，我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羞耻。

　　养父养母一直陪着我，他们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爸、妈，你们放心，我没事的，我这就去上学！”

　　我拉着他们的手，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本，如果养父养母也不喜欢我了，那我才算是真的悲哀。

　　事实证明，找到亲生妈妈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她从此经常找我养父养母要钱，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

　　养父养母担心她骚扰我，只能给她，可是她的胃口却越来越大。

　　养父养母最终满足不了她的胃口，只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让我要有心理准备。

　　“让她来吧！”

　　我脸上出奇的平静。

　　其实在向养父养母要钱的同时，她也在向我要钱，我只能从生活费里省下一点钱给她，甚至为了满足她，我不得不在校外接多份家教，可她还总是嫌我给的钱少了。

　　妈妈打电话过来，这次说她当时生我时没坐好月子，现在老了腰疼，她得去拍个片子，向我要两千块钱。

　　“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从现在起，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不想听她再说什么废话，将手机给挂断了。

　　她又固执地打过来，我就让手机在那响着，从来不接。

　　她就不断地给发信息，说她如何如何艰难，反正是各种哭诉自己的可怜。

　　她说她的子女中就我一个有出息的，她不靠我靠谁！

　　后来，我嫌烦，干脆把她给拉黑了。

　　有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接听，她的声音就阴魂不散地传过来：“你不要挂，最后一次听我说完，你弟弟讨了个媳妇，对方需要城里买房，我还差十万块钱交首付，你给我十万块钱，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了！”

　　我一言不发。

　　“最后一次，算妈求你了好吗？”

　　“啪！”

　　我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8

　　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走在哪里都是令人瞩目的存在。

　　大学里的学习任务向来就不重，跟玩儿似的。

　　有几个优秀的男生向我发起爱情攻势，我都摇摇头拒绝了，实在是陈晓，啊，不，是孙辰，他成功地盘踞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专业学习当中，所做的几个课题在国内产生了较大反响，一个课题还引起了国际上某位响当当的学者的关注。

我的智慧远较于外表更让人津津乐道。

　　追求我的男生更多了。

　　有一个男生显然对我研究透了，她不仅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还对我大姨妈何时来何时走清清楚楚。

　　而且他家境不错，人也是相当优秀，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

　　我就算是一块坚冰，也该融化了。

　　渐渐的，我坠入了爱河，和他相约毕业就结婚。

　　这时他才告诉我，他所以能够打败那么多我的追求者，是因为我的养父养母，他们向他透露了最重要的情报。

　　即使我远在北京求学，相隔千里，我也一直没有脱离养父养母的视线，他们看到我像一只刺猬那样拒绝爱情，就从我众多的追求者中物色中意人选，面授机宜。

　　很快，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

　　四年，转瞬即过。

　　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将站在那个神圣的所在发言。

　　而这个光荣的时刻，我告知了养父养母，想要他们一起分享我的喜悦与激动。

　　就在我登台时，那个我叫做妈妈的女人突然出现，她双膝一屈跪在了我的面前。

　　整个大礼堂顿时骚动起来。

　　男朋友一把将我拉在身后，养父养母更是去推开这个女人。

　　女人站起来，却并没有往外走，而是冲上了原本给我准备的发言席。

　　“各位清华大学的优秀学子，大家都来评评理！”

　　“林可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可她几年来没有喊过我一声‘妈’，畜生都知道认爹妈，难道堂堂清华大学的高材生，连畜生都不如！”

　　她摆明了就是来闹事的，整个大礼堂炸开了锅。

　　“林可儿，你现在毕业了，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

　　“请你当着这众多校领导、众多同学的面说一声，你准备每年给我多少生活费！”

　　9

　　我面色煞白，不知所措。

　　就算我向大家说明她这些年向我要了多少钱，可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从血缘上来说，她无可置疑地是生我的那个妈。

　　这个女人在这万人大礼堂，对我成功地进行了道德绑架。

　　养父养母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他们心里憋屈得慌，真想将这个胡说八道信口雌黄的女人暴打一顿。

　　可打人又有什么用，只会给她的可怜形象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男朋友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发言席。

　　他一把夺过话筒，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地传遍全场：

　　“各位领导、各位同学，我是林可儿的男朋友，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的确是林可儿的生母，可她却做出了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

　　“在林可儿还只有五岁的时候，她将林可儿遗弃在车站，后来林可儿找到了她，她编着各种理由向林可儿养父养母和林可儿要钱，前前后后已经二十几万。林可儿甚至要接几份家教也满足不了她的胃口。最后林可儿不胜其扰，方才断绝了和她的来往。”

　　“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大家都来评评理！因为妨碍自己再嫁而把亲生女儿遗弃，这样的人配做妈妈吗？生而不养，现在却妄图道德绑架，想要林可儿拿钱给她养老，这样的人配做人吗？

　　“我呸！我要是林可儿，一毛钱都不会给她。这样的人就该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本来乱糟糟的大礼堂一片静默，继而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天下还有这样的母亲，这和畜生何异？”

　　“天下有不爱父母的子女，自然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为何做母亲不需要考试！”

　　“摊上这样的母亲，我真为林可儿感觉心痛！”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淹没了整个会场。

　　台上的女人目光躲闪着，最终承受不了这种压力，灰溜溜地下了台，在一片喊打声中，勾着头逃走了。

　　她没有半句辩驳，也从侧面证明了遗弃的事实。

　　事后，我问男朋友，怎么就知道是那女人遗弃了我。

　　男朋友说，这是我的养父养母推测出来的。

　　我的养父养母跟他说，任何一个为人父母的，当孩子走丢了，都不会教导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往前走，只会教导孩子在原地耐心等候。

　　10

　　多年后，我也有了孩子。

　　每次带她出门时，我都会叮嘱，如果找不到妈妈了，一定不要到处跑，要留在原地耐心等候。

　　不管等多久，妈妈总会来的。

黄会兵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3-11-30 10:06
“天下有不爱父母的子女，自然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为何做母亲不需要考试！”
        此句“ ...

我这篇小说确实还需要仔细打磨

黄会兵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3-11-30 09:53
　　我后来知道他们之所以还愿意领养我，是因为我像极了他们那个早年夭折的女儿。
   领养的 ...

感谢老师深入阅读！

小平_gMTT8

“天下有不爱父母的子女，自然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为何做母亲不需要考试！”
        此句“ 考试” 之说建议斟酌一下，看是否妥当?     
      这样的“考试”实际上是没人主持，没有答案的良心拷问。
　   

小平_gMTT8

　　我后来知道他们之所以还愿意领养我，是因为我像极了他们那个早年夭折的女儿。
   领养的原因可否“模糊处理”?  通读全篇可以知道养父母在“出钱买”时，并没有见过面，“是因为我像极了他们那个早年夭折的女儿” 此说就有了矛盾。

小平_gMTT8

      借此机会提几点写作建议，以供交流、参考。

小平_gMTT8

         再读黄老师的小说《妈妈》，觉得是一篇通过简洁的语言，细腻地描绘来推动情节发展的好作品，用亲情的变异来反映人性的两面性。耐人寻味。

黄会兵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3-11-29 08:13
黄老师的小说《妈妈》，情节曲折，描写细腻；善恶分明，情感真挚，推荐阅读。

感谢老师阅读！

黄会兵

邱天 发表于 2023-11-28 20:23
好久不见，黄会兵老师！

故事不错，欣赏了。但发了作品，便不见人影，写得再好也是徒劳的。这是这个论坛 ...

近来很少写东西了！

黄会兵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3-11-28 15:01
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被养父母邵阳，几经波折终于学业有成，奈何世事多变，女孩遭遇亲生父母的刁难，在婚 ...

感谢老师阅读！

小平_gMTT8

    黄老师的小说《妈妈》，情节曲折，描写细腻；善恶分明，情感真挚，推荐阅读。

小平_gMTT8

     问好黄会兵老师!     欢迎发文【太虚】！

邱天

好久不见，黄会兵老师！

故事不错，欣赏了。但发了作品，便不见人影，写得再好也是徒劳的。这是这个论坛的潜规则。所以，您要多来交流，看文友作品，且回帖说看法，这样才行！

莹莹子期

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被养父母邵阳，几经波折终于学业有成，奈何世事多变，女孩遭遇亲生父母的刁难，在婚礼上，多亏男朋友揭开面纱，暴露出父母的自私，作品流畅自然，正能量。欣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