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7日
止庵的《旦暮贴》是其继《比竹小品》后推出的又一本随笔集,书名取意于《庄子•齐物论》“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二十七篇随笔,既讲鲁迅、周作人、张爱玲、太宰治等具体作家的作品与掌故,也讲“杂志书”、翻译、推理小说以及竹久梦二、伊藤若冲、冷冰川的画作。读来有趣有味。
风中的雨:手里的《旦暮贴》是山东画报出版社2022年4月1版1印的“小写五种”之一种。因有花城出版社2011年1月1版1印的《比竹小品》(列为“小写五种”之二)和商务印书馆2015年10月1版1印的《风月好谈》(列为“小写五种”之四),“小写五种”只买了之一《茶店说书》、之三《旦暮贴》、之五《苦雾抄》。《旦暮贴》的序与后记,既记此书的立意、内容,也谈自己的感慨,值得一读,抄录于此。序:《庄子•齐物论》云:“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假若真能这样,则将有如穿越时间隧道,彼此所隔漫长“万世”,即可化为“旦暮”;而一己短暂“旦暮”,亦因之获取永恒意义,得与“万世”相当。不过此事甚难。去年我在东京买到武者小路实笃一幅《甘百目实大图》,系昭和三十九年(一九**)所绘,题词意云,桃子和栗子栽种三年结果,柿子则需八年,达摩面壁九年顿悟,而我要用一生时间方能明白。对之每每心生感慨。有朋友说,那么咱们只好等来世了。但《庄子•人间世》明言:“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盖人只有此区区年头好活耳。我用“旦暮”作为新的书名,实在是对自己的一点激励。虽然末了或许仍然难免为友人言中也。(二○一二年三月四日)后记:我的上一本随笔集《比竹小品》扉页印着“献给我的母亲”,——此书交稿于二○一○年**月间,当时母亲还在住院;待到来年年初我在北京书展见到样书,母亲去世已一月有半。类似的情况还有我的《河东辑》,那是母亲病中为我编选的;二○○九年六月即收到校样,母亲在日记里写道:“送快递来了,是方方的三十年集,好重,序言中感谢我帮他编集,祝我健康长寿,我看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一直想请她老人家以后在书上签个名字留念,但是校样被出版社压了太久,待到好不容易印出来已经来不及了。西谚有云“迟做总比不做好(Better late than never)”,可是有的时候,迟做与不做其实没有多大区别。//《旦暮帖》所收计二十六篇,均作于《比竹小品》之后。在此期间我还编订完成《周作人译文全集》,重校完成《周作人自编集》。我一直勉力去做计划要做的事情。我也断断续续写了一些关于生死问题的笔记,将来或许可以整理成书。(二○一二年七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