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冬天

高骏森

故乡的冬天

　　一

　　出门前，我看了一眼日历，12月13日的下面写着农历冬月初一。与此同时，对面的租客在刷抖音，传出来的歌曲是“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的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这应景的时间同场景使我的心情五味杂陈，喉咙哽咽，鼻子发酸。想起头天下午下班后与同事告别，他让我回家后好好的休息几天。我回答他，我不是回家，我没有家。他说，那回到你出生的地方后好好的休息几天吧。

　　同事知道我的家世，因此，对我嘴里的“我不是回家，我没有家”，在他人看来是一个奇怪又很矛盾的回答，而他不感到惊讶。只是我的心情充满了矛盾与复杂。

　　到达杭州东站后，因不是春运，车站的人流量不多，上高铁后，车厢更是空旷，我所坐的座位原本是三个人，加上对面的三个位，一共是六个人坐，现在却只坐了三个人，一直到我到达的车站宜昌东，六个座位变得空无一人。此辆高铁开往的终点站是重庆北，不知道后面会上来多少个乘客。

　　二

　　到达宜昌东站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出站后，外面飘着小雨，温度从我在杭州出发时的二十摄氏度下降到只有五摄氏度，我上身穿了一件衬衣和一件薄西服，下身穿了一条薄西裤，但没有感觉到冷。去到长途客运站买票到出生地远安县城，一小时四十分钟就到了。

　　在杭州决定回远安后，我原计划不打算告诉老家的任何朋友，偷偷的回去，然后找一家酒店住一宿，去一家曾经吃过，感觉味道不错的餐厅吃两顿饭，然后在县城转一圈后就折身返回，但后来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告诉了一个朋友，他是我写《故乡的春天》《故乡的秋天》文章里重点提到我每次回去后接待我的那个人。

　　这个人叫周长城，笔名紫山听泉，大我十二岁，十多年前在老家的远安论坛因为文学而相识并成为兄弟，2019年后，我每次回远安，麻烦的都是他。

　　我是一个很害怕麻烦他人的人，而这些年我又总是麻烦他，他没有任何怨言，因此，我的心里始终愧疚和不安。对于这次没有任何目的的回去，停留的时间还很短暂，是否要告诉他，我的心里发生了很长时间的斗争，最后决定告诉他是因为这两年我没有再回去过，而他发信息问过我几次，什么时间再回去，尤其是今年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假期，他很是渴望我能回去见见面，一起喝一杯酒，聊一会儿文学。想到这些，我的眼角有些湿润，便发信息告诉了他我回去的时间和停留的时长。

　　三

　　在高铁车上，长城哥发来了几次信息，问我到哪里了。得知我已经到宜昌后，他说他开始煮饭，说天气寒冷，炖了火锅等我回来吃，让我到远安后打电话给他，他开车出来接。

　　到达远安是晚上八点左右，长城哥已经在此等候。上他的车之前，我去到车站边上一位卖茶的诗友店铺里打了一声招呼。这位诗友同长城哥年龄相近，是位女性，我认识她比认识长城哥还要早，因为我称呼她的前任爱人为叔叔，便称她为幺幺（普通话叫姑姑）。这些年，幺幺同长城哥一样，照顾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次我回来不告诉她，也不允许长城哥告诉她，是因为两年前的这个时间我回来，她得知后特意跑到大山上买了一只农家土鸡炖了给我吃。她一个人在县城开杂货店，主要经营茶叶，兼卖本地农副产品，虽然请了一个帮工，因工资开得不高，店里的大多数活儿主要还是靠她自己。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年里除了特别要紧的事情外，只有大年除夕和正月初一才关门休息两天。我不是她的血缘亲人，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情，她却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孩子一样的善待，我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但这次回来了，从道德上讲，我不能瞒她，于是就去见了她。她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突然看到我出现在她的面前，十分惊讶。等她回过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责怪我为什么穿得这么单薄。

　　夜幕下就着街灯飘飞的冬雨很是昏黄，也很是缠绵。因为已经进入了夜色，而且风也大了起来，还是北风，此时身体里的冷才真正的体现出来。我来不及回答幺幺的话，因为长城哥在路边不停地按喇叭催促我上车，于是，我匆匆的对幺幺说，明天过来同你聊天。

　　四

　　长城哥的老家在河口乡，离远安县城很远，县城的家是他的单人宿舍，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爱人同孩子都在外省工作，这也是我每次回来后喜欢麻烦他的主要原因。

　　两年前的春天，我从杭州回远安后就是住在他这个宿舍里，住了差不多十天，至今想起来心里就很是过意不去。这次再次住进来，里面的布设同两年前一模一样，久违的亲切感一下子就袭上了心头，同时也很伤感。

　　饭桌上炖着火锅，飘出来的香味是腊蹄。长城哥出来接我时先给我泡了一杯绿茶，他将茶递给我后，进到厨房盛了两碗米饭，又倒了两小杯白酒，我俩便坐下来开吃。一整天的时间，我只是早晨在单位的食堂里吃了一碗拌面，此时闻到肉香，加上寒冷，饥肠辘辘就完完全全的迸发了出来。因为两年前住进来过一次，俩人在这张饭桌上吃了差不多十天的饭，因此，这次我没有像两年前那样矜持，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后看时间，九点多钟，外面无论是风声，还是雨声，都比我刚回来时要大，屋子里除了一个小暖气风扇外，没有其他仪器供暖，加上坐了一整天的车，人很疲乏，于是十点多一点儿就洗澡休息了。睡觉的床还是两年前的那张，放在客厅里。长城哥说这张床主要是他的儿子回来后睡的。让我开心的是，长城哥的热水器很不错，出水量很大，我是每天洗流水澡洗习惯了的人，面对坐了一整天的车，又是这样寒冷的天气，洗一个热乎的流水澡后钻进被窝里睡觉是再惬意不过。

　　五

　　回到生养的故土上，尽管回的不是自己的家，但这一夜仍然无梦，睡得极其香甜。因此，夜间的天气是否一直在吹风下雨或是下雪，我全然不知。睡觉前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说第二天有雪。早晨我按平时上班的时间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于是起床，走出门站在阳台上朝外望，不见雨，也不见雪，湿润的空气很是冰凉，也很是清新，两只小鸟在小区的树林之间飞来飞去的唱着歌，宁静的远安县城仿佛还沉浸在安详的睡梦中。鸣凤山近在咫尺，被昨夜的雨水洗濯过，又被风吹干，优美的山色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给我的心情仿佛去年重阳节在雨中登泰山，爬上中天门后欣赏到雨后山色一样的兴奋。

　　长城哥的单位因停业整顿放了长假，爱人同孩子又在外地工作，老家87岁的母亲在初冬时节离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因此，时间变得很是空闲。他不知道我这么就早起了床，当他起来后看见我在饭桌前玩电脑，埋怨我，说天气这么冷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长城哥洗漱完后出门买回来了早餐，因气温低，他将小笼包装在棉衣的口袋里，进门后掏出来递给我，叫我趁热吃。他的这个举动让我看到了离世六年的外公，我读小学六年级时的一个冬天，因一场意外被车撞伤了双腿，一个多月不能走路，可我坚持要上学，外公扭不过我，背着我走了好几里的山路去到学校，把我放进教室后去到外面买早餐，也是包子，他也是装在自己的棉衣口袋里来到教室里掏出来递给我，叫我趁热吃。

　　我接过长城哥手中的包子，喉咙已经哽咽，眼角的泪也流了出来，但我使劲地忍着，没让他发现。

　　我这次回远安虽说没有任何目的，其实是有的，单位给的五天年假只用掉了两天，还剩三天，如果元旦前不用掉就要作废，加上周六、周日两天正常休息和前些日子加班一天，累计有六天的假。六天长假对我而言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用，思来想去，决定回湖北一趟，其中在远安待两天，宜昌待一天，武汉待两天。回远安最大的目的是，这片土地是生养我的故乡，虽然它没有给我温暖的亲情，但外公同外婆给了几年，现在，他们都离我而去了，加上前不久工作上出了一点儿小差错，被领导重重的批评后带来的打击，找不到倾诉对象，于是想到了外公外婆，想去到他们的坟前倾诉一番。现在人是回来了，但我没有去倾诉，因为我的顾虑很多，我开不了口让长城哥开车送我去山上，也害怕遇见家里的人而生出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还有，天气也不怎么理想。

　　我吃着长城哥从棉衣口袋里掏出来的小笼包，心一阵阵的温暖，也一阵阵的酸楚。我知道，长城哥没有把我当外人，可我总是觉得自己是在寄人篱下。

　　六

　　幺幺发来了好几条信息，问我同长城哥什么时间去她家，她说她已经在做午饭。

　　长城哥从衣橱里拿出来一件崭新的黑色羽绒服叫我穿上。这次我很听话，没有拒绝。穿上后，大小刚好合身，身体一下子暖烘烘起来。走下楼，长城哥说开车，我说路程不远，步行惬意，看看远安县城冬日的风景。

　　远安县城于我不太陌生，但指着一处地方或是一幢建筑问我这是什么地方，里面是干什么的，许多我都答不出来。

　　去往幺幺的家要经过好几条马路，途经远安高中时，发现学校经过了大规模的改扩建，操场扩大了好几倍，操场上聚集了不少男同学穿着单薄的校服在打篮球，一张张青春的笑脸上展现出来的是朝气蓬勃和意气风发，这使我的心情有些百味沧桑。

　　远安高中是远安县唯一的普通高级中学，1942年建校。80多年来，这所高中是一代又一代在远安读初中的学子圆梦大学的唯一校园。我此时内心里的百味沧桑源自于1999年夏天，从旧县镇初级中学毕业后被迫永远地告别了校园，踏入社会底层流浪到今天。当年，我为了能走进这所高中，付出的全部努力，遭受的所有委屈，受尽的各种耻辱，最终都没有如愿地走进去。我只在2000年的某一天下午进去过几个小时，是被在里面读书的一位初中同学带进去的。

　　沿着马路一边操场的草坪上落了许多梧桐叶，褐黄色，铺的厚厚的，长长的，草坪被昨夜的冬雨洗濯过，落叶安详地睡在上面，此时吹着三到四级的东北风，将少量的梧桐叶吹了起来，跟随在篮球场上跑步抢球的年轻学子，鼓舞着他们，使我回忆起了我的中学时代。

　　去到幺幺的家，她开门后，让长城哥给我泡茶，自己又走进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我俩劝她少做些菜，一共只有三个人吃，多了吃不完。她似乎没有听进去我俩的话，依旧烟熏火燎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忙碌着。

　　午饭我们三个人吃得很温馨，仿佛提前吃的是除夕团圆饭。我已经不记得幺幺到底做了几个菜，菜名分别叫什么，只知道每道菜都很好吃，是我熟悉的味道。这个熟悉的味道我没有忘记，是外婆在世时为我做的每一道菜的香味。我突然发现，我这次回来的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吃一顿长城哥同幺幺亲手为我做的家乡饭菜。

　　七

　　幺幺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因此，午饭我们没有占用太多时间，结束后也没有坐下来端起茶杯聊天。我们一起走出她的家门，去往她的店铺。

　　在沮河古城墙西门洞门口，长城哥说先带我去映泉文学馆看看，然后再去幺幺的茶铺。于是，我同幺幺暂时分别，跟着长城哥去往映泉文学馆。

　　映泉文学馆是纪念远安已故作家张映泉而建立的，坐落在沮河湿地公园之东。映泉是远安人的文化名片，他生于1945年，只有小学文化，但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通过后天努力，成了第一个走出远安，在全国具有影响力的专业作家，文学创作被评为一级。他去世于2018年。在世时，曾担任过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湖北文学院院长等职务。出版有长篇、中篇、短篇小说及报告文学、散文、随笔、剧本等多部，多篇（部）作品获得过全国各种大奖，并改编成电影、电视剧被搬上荧屏，其中中篇小说《桃花湾里的娘儿们》是他的代表作，也最被读者熟悉。同时，他还是一名优秀画家，他赠送给长城哥许多画作，其中挂在客厅的那幅《烦恼打从识字起》尤其让我欣赏。

　　映泉纪念馆在新建成的图书馆二楼，占地面积不大，只有小小的一间，馆内分设五个篇章：“楚地赤子”“文耀九州”“丹青寄意”“斯文有传”“文脉绵延”。除“文脉绵延”展陈的是远安籍其他作家的书籍和书写远安地域的外县籍作者的书籍外，其他四个篇章都是与映泉的事迹有关，展陈的是他出版的文学作品和画作，以及他生前用过的笔墨纸砚、写的手稿及生活用具等。

　　映泉在世时我没有见过，但读小学时对这个名字就很耳熟了，起源是《桃花湾里的娘儿们》被改编成电视剧后，中央电视台来远安取景拍摄，一瞬间，映泉的名字在全县妇孺皆知。他同我是一个镇上的人，同我的姑爷爷是同学，成名后他离开远安时卖掉老家的房子，被我姑爷爷给买下了。我在他的老房子里住过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姑爷爷忽悠我，他对我说，我睡的房间是映泉当年的卧室。

　　参观完出来前，我在映泉的生平简介处面对他的像站立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来到“文脉绵延”展陈处站了一会儿，里面展陈的有我的两本诗集，其中《蓝天秋湖》是孤本，2021年文联副主席宋发刚发信息找我要过几次，说映泉文学馆即将开馆，让我想办法捐赠一本。那年春天我回老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本诗集，现在看见它同其他作家的书一起陈列在里面，我的心有了些许欣慰，对它未来的去处也不再担心。

　　八

　　远安文化馆、远安图书馆等与文艺有关的馆基本上都设在这里。它们临沮而立，面向鸣凤山。沮出荆山，楚之望也，它们就这样看着沮水从鸣凤山脚下清澈地流过，流出远安县城，汇进长江，奔入东海，与万水交融，彰显出远安文人、文艺之风流。

　　从映泉文学馆走出来，除了我和长城哥，没有见到第三个人。文学本来就是寂寞的，冬日的馆场外面显得极其安静和空旷。我俩沿着这些馆的外围走了一圈，我很认真地观看了这些馆的外层建筑，红墙黄瓦，红瓦黄墙，很富有东方文艺的气质和味道。

　　此时是下午两点半左右，冬日雨后初晴的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雾霾，视线极其开阔。走在这处有山有水，有文化艺术气息的地方，吹着微冷但很清澈的风，我想起了王维的辋川和他的诗歌《山居秋暝》。望着沮河和对岸红得透亮，静稳耸立的一排排水杉，以及不远处的鸣凤山，心情如似一只水鸟，无限快活惬意。

　　沮河湿地公园是国家级湿地公园，前身是桃花岛公园，提升改造竣工并对外开放后，我欣赏过三次，有两次是在晚上，公园里的灯光很少，而且黯淡，没有看到特色之美。仅有的一次白天欣赏，只是站在沮河的东岸看了几眼，印象最深的是水杉，但那天的时间极其仓促，对水杉的美，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这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将脚步慢下来，欣赏这座县城最大最有影响力的公园，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水杉。隔着河望过去，一排排笔挺、安静得出神，红得透亮的水杉肩靠着肩临水而居，身影倒映在沮水之上，睡在天空之央，安静的美，美得落落大方，美得沉沉稳稳，使我的心感到无限的醉意和恬静，尤其是它们静稳之美的表情与神态，使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文联主席宋发刚，他的笔名叫格杉。

　　长城哥似乎是在我的提醒下才真正注意起来，并感受到了这些水杉之美。他提议走过河对岸去零距离的欣赏它们。我一开始不同意，我说这水杉之美只有隔着河欣赏，才能看见它们美的外表与灵魂，尤其是欣赏它们倒映在沮水上的倩影，才可能发现它们折射出来的诗魂。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跨上“网红桥”走了过去，当身体融入到水杉林中之后，发现，这些水杉又体现出来了另一种美，它使人在动荡的时局里感到安心，在悲观的世界里看到希望，在绝望的环境里发现美好，在急躁的情绪下宁静起来，在丧失诗意多年之后又相信了爱情。

　　这是我四十年来，对这处地方第一次发现了诗意和发自内心的颂赞，承认眼前这条沮河就是关关雎鸠的河流。

　　九

　　当天晚上外面下起了雨，听声音，很有些大。南方的冬天下雨很正常，不寻常的是，这次响起了雷，声音不仅大，还很频繁，一个接一个的滚滚而来，比春雷还要勤奋。

　　因为冷，我同长城哥很早就上床休息了。这一晚是我留宿远安的最后一晚，但没有真正的睡。小时候听老人们说，冬天打雷是不吉祥的，有谚语“春天打雷谷成堆，冬天打雷坟成堆”。但这只是谚语，没有科学依据。我在老家念书时，遇见过冬天打雷现象，但来年并没有死很多人，因此，这次的雷声我没有很在意。长城哥估计憋不住了，发信息同我谈到这种怪异天象。我安慰他，冬天打雷的现象我小时候遇见过几次，来年都很正常。而他说，他活了五十多年，这次是他遇见的第一次冬天打雷。可我不相信，因为我清晰地记得，那年老家的冬天打雷也是一个下雨的晚上，外公告诉我这种不正常的天象，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只是这次的雷声打得时间长，密集，响亮，确实是第一次。我再次安慰他，这雷声不是只有你我两个人听见了，是今夜所有住在远安的人都听见了，你担心什么？

　　我百度搜索“冬天打雷”，科学解释为：天气受到强盛的暖湿气流影响后，就会遇到强冷空气来袭，低层暖而潮湿的空气就被强迫抬升，产生了强烈的对流，为雷电的形成创造了条件，于是，就会在“立冬”节气后出现雷声。

　　长城哥估计也想驱除他心里的疑虑和多思，幽默的给我发来了《上邪》里的句子：“山无棱，山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没有去想他是不是在借景抒情谈我和他之间的兄弟感情，我想到的是《还珠格格》里尔康同紫薇的爱情生死。于是，我开玩笑地回他信息：“你这冬雷震震，震的远安人民、宜昌人民的爱情幸福”，并调戏他，叫他来年春天来一场“沮水爱情”。他说他到了盼孙子的年龄，倒是要我抓紧时间，把握好。一句话，把话题陷入到了沉默中。

　　我是一个睡眠质量非常好的人，放下手机，很快就睡着了，室外的雷声响到几点才停下来，雨下到几点才住下来，我全然不知。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开门站在阳台上看向天空，还飘着微微细细的雨丝，但地面没有积水。看手机新闻，报道说，昨夜，全宜昌人都听见了冬雷震震。

　　2023.12.29—30  杭州·钱塘

高骏森

2023年最后一天，交上一篇作业，算是收官。

感谢论坛里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文友们，一年即将结束，一年即将开启。
岁月有歌，也有痛，我们活在这个人世间，就是在痛中歌唱，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活出不同的人间滋味。
祝大家新的一年，健康、平安、快乐！继续书写内心里的苦乐！

匡建华

好久不见，又读老师美文，家乡还是美的，常回家看看

唐僧没有肉

好久不见骏森在中财发文了，没想到2023年最后一天又看到他的文字。
挺好，挺好的。
百味杂陈，一语难尽。
你写出来了，大多数读者也应该能够读出来了。
昨天看了一部小电影《无负今日》，莫言和余华谈到了“活着”，不沉重，即便沉重也不要沉重。
好好活着，活自己。
2024，祝骏森好运。
祝每一位朋友好运。
愿我们都有自己的骄傲、幸运和美好。

千幻烟

拜读学习佳作。问候。
元旦快乐！

最美的诗意

文采依旧，祝 新年快乐

高骏森

匡建华 发表于 2023-12-31 11:46
好久不见，又读老师美文，家乡还是美的，常回家看看

匡老师，新年快乐！
2024年，你一手妙笔回春，一手妙笔生花。
祝福2024，快快乐乐！

高骏森

唐僧没有肉 发表于 2023-12-31 12:15
好久不见骏森在中财发文了，没想到2023年最后一天又看到他的文字。
挺好，挺好的。
百味杂陈，一语难尽。 ...

王老师，看见你，很开心，也很幸福。感谢自从遇见你，你就对我的关心关照和关爱。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我在杭州祝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如意！

高骏森

千幻烟 发表于 2023-12-31 13:42
拜读学习佳作。问候。
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万事如意！

高骏森

最美的诗意 发表于 2023-12-31 19:08
文采依旧，祝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万事顺心、如意！

于文华

拜读文友细腻而扎实的文字。确实，文字的寂寞的，孤独的，但正是有了文字的相伴，这不，有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心关爱和亲情般的温暖。从文字中也读出了文友的不易和生活的艰辛……相信一切终究会过去，一天天好起来！问好！

高骏森

于文华 发表于 2024-1-1 17:37
拜读文友细腻而扎实的文字。确实，文字的寂寞的，孤独的，但正是有了文字的相伴，这不，有了不是亲人，胜似 ...

久违了，于老师。新年快乐！
年前回了一次家乡，心有多感，就写下了这么一篇心得。人人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忧伤，好在我们还能写字，好在这个世界还是有许多温情所在，让我们的心能有所温暖。

李立红

有故乡，没亲人，那么故乡也不能称为故乡。
骏森虽无血缘亲人，却有知心大哥，一路相陪，感受来自朋友的温暖。
新年来了，祝骏森开心快乐！

xam720

看到骏森的文章总是倍感亲切，淡淡而恬静的的文字中，发呼于情，充满了人性二字。人性的表达中，有写自己的，还有写文友的，还有对故乡的情愫的。全篇充满温情，拨动读者的内心，不论是对家乡的思念、驻足，还是和文友相聚、畅饮，都表达出真挚情感。欣赏，问好！

秋实

最近少上论坛，才发现心旷赶在2023年末上传了新作，那真的收官之作哦，必须给赞
细读全文，依然还是心旷的风格，多才而又敏感，重情义懂感恩，回到故乡虽无血缘至亲，却有情同手足的长城哥和幺幺，对心旷那是真好，细致、贴心，暖意融融！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 九，从小缺爱的心旷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自己的优秀而得到了很多人的关心、尊重和厚待，这是何等宝贵的人间真情，温暖了心旷乃至通过文字而感受深切的我们。
世上还是好人多，人间总有温情在。
祝福心旷，新年如意，诸事顺遂，开心幸福，笔健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