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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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礼 (小说）

                                              文 / 小平
      

       嵩山脚下有一村庄名曰赵家沟。居住一殷实富户赵员外，夫妻独生一女名唤水仙。年方二八，出落得标志水灵，方圆数十里无人不知。


       常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水仙到了出阁婚嫁年龄，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当地人说那叫“踏破门槛”。赵员外来者不拒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彩礼纹银二百两，少则免提!”   山村人家望之兴叹，为之却步。


       “爹呀！娘呀！您二老是要人啊还是要钱、咱方圆左近谁家能拿出彩礼二百两？就是扒房子买地给你，恁叫女儿过门去喝西北风吗？”水仙抱怨，可赵员外无动于衷。水仙整天暗地里以泪洗面，或推说上山采药以消忧愁。


       再说离赵家沟五里李家凹有一小伙李小树，自幼父母双亡，靠吃百家饭长大成人，刚满十八周岁已是膀乍腰圆，整日上山砍柴进城卖柴为生。


       一日李小树卖柴回家，刚到山口，忽见一老者晕倒路旁。小树自小就常听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要紧，连忙背起老人连走带跑奔往“杏林医堂” 求救，花去卖柴的八文铜钱换回一条老命。小树欣喜若狂。

       原来这老汉姓桂，家住不远桂花屯。自幼略识笔墨，只是父母去世之后，家境败落，眼下年逾花甲还是单身一人。醒来得知小树舍财救命自是感激不尽。二人同命相连，自此桂老汉收留小树为义子同居一家，相依为命。


       这卖柴营生依是春夏秋冬风雨无阻，这一天日落山顶，小树正要整捆树枝柴棒回家，突然乌云遮顶，刹那间大雨滂沱，急忙就近山洞躲避，巧遇一少女洞中哭泣。

      原来是赵家沟赵员外之女赵水仙，不满父母海要彩礼，郁闷之余谎称上山采药，实则游山消愁。不测偶遇暴雨只好躲进山洞，正愁傍晚难归，又惊又怕之际幸遇李小树，自是欣喜。二人由生转熟，互倾心声，渐生爱慕之情。自此相互约会，几乎天天山中相见。自然而然水仙要小树托人上门向父亲提亲。


      小树回家如实禀告义父，桂老汉自是欢喜，正在为拿不出二百两彩礼发愁，突然似有扣门之声。父子二人连忙开门查看，原来是水仙姑娘。


      水仙进得屋来，把一丝巾包裹的重物“咣当”一声放在桌上，打开一看，竟是花花白银，每锭十两，整整二十锭，惊得桂老汉一屁股蹲在板凳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闺女呀！你半夜三更突然拿来这许多银两，外人看来非偷及盗，咱就是再急再穷也不能要这不明之财啊！孩子！”  
       水仙听罢，连忙解释道：“老伯放心，这是我平时零星积累，昨天才在银庄兑换的，尽管明天拿去给我父亲，以作彩礼。以求我和小树尽早完婚，亦了却老伯一桩心事。”


        桂老汉听罢，这才放下心来，自是感激不尽。

         次日，桂老汉便起早赶往赵家沟，见赵员外奉上“彩礼”二百两。赵员外一见面前花花白银，自然是笑逐颜开，爽快允婚。


       子丑寅卯，越快越好。选好吉日良辰，吹吹打打，李小树把赵水仙迎娶过门。自是男恩女爱，小夫妻美美满满过将起来。

      小树卖柴，水仙理家，也把桂老汉侍奉得服服帖帖，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可惜好景不长，一日三人正吃早饭，家里突然闯进公差二人。

       “桂长明在家吗？”
       “在下就是。”  桂老汉连忙答应。
       “有人状告你家伪造官银，县衙立案，传你家三口县衙候审，走吧！ ”
衙役不由分说，扯起桂老汉就走。桂老汉惊恐万状，吓得面无人色，水仙连忙安慰：“爹爹莫怕，儿媳自有应对。”

       “威武！” 随着左右两班衙役一声吆喝，赵、桂两家分原、被告战战兢兢分跪两旁。再看“明镜高悬”下县太爷端坐正堂。县太爷姓赛，名正，字无邪，因善断阴阳，人称赛钟馗。

       自有县丞把案卷递上。赛县令惊堂木“啪”的一拍，大声喝问：
       “原告赵忠实！”              “有！”
       “你告桂长明是何原由？”
       “我告他聘我女儿的彩礼是伪造官银。"
       “你可有凭证？”
       “有！他送的二百两彩礼竟是二十个驴屎蛋。”
       “呈上我看。”
       赵忠实把丝巾堂前摊开，果然是二十枚鹅蛋大小黑不溜球的驴屎蛋。众皆哗然。

       “被告桂长明！”
       “有！”
       “物证就在眼前，你可有何辩驳？”
       “回禀县太爷，我送的彩礼乃是我家儿媳平时积蓄，当时经赵员外当场验过。”
赛县令寻思片刻，问道：
       “赵水仙，你平时零碎积蓄，为何是整块银锭？”
       “回禀县太爷，是小女子在县城银号换兑。”  


       “也好! 县城仅有一家‘财源银号’传其掌柜到庭作证！”
       “是!” 衙役不敢怠慢，不一会‘银号’掌柜带到。赛县令问道；
       “你可是‘财源银号’掌柜？”
       “是！”
       “你银号近来可有二百两碎银整换交易？”
       “回禀太爷，咱银号偏僻乡野，别说近来，就是一年开外也没有超过百两的交易!”
赛县令“嘿嘿！” 冷笑，转身追问赵水仙道：
       “ 妖女你还有何话说？”
       “太爷不可妄断，不是妖女作妖，也许是别人作怪，我给的分明是白银怎么成了驴粪，让小女仔细看看，就死也不冤枉！”
       “好! 赵忠实你拿给她看，看她还有何话说！”


       赵忠实把一包驴屎蛋拿到水仙面前，只见“水仙”衣袖轻抚一包驴屎蛋立马变成白花花二十锭白银。说时迟那时快赛县令左手“雄黄指”一把抓住“水仙”命门，右手“朱砂掌”拍向“水仙”印堂。只听“咔嚓”一声晴天霹雳，“水仙”瞬间现出原形——原来是老龙潭千年金鲤一条。

       赵忠实一见“哎吆！” 一声，瘫倒在地，口中不停叫唤：“彩礼，妖怪! 彩礼，妖怪！” 昏迷过去。

      
       众人慌乱之中，忽见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空传仙音：
        “掌下留命！”
       观音菩萨飘然而至，赛知县率众跪拜。
                                                            
        “念起金鲤并无恶意，且听其辨解何方！”  菩萨立掌当胸，传法旨，点玉指，金鲤立转人形。

金鲤跪拜辩曰：
        “小鲤在老龙潭苦修千年，始得人身，练就点石成金，点粪为银之术，见人间民风不正，要彩礼、索聘金愈来愈甚，青年男女深受受其害。李小树与赵水仙苦于拿不出二百两彩礼不能成婚，为成全一对恋人才出此下策。借‘水仙’玉体，以假乱真。实则彩礼造假是我，和李小树成亲是水仙姑娘，望菩萨开恩成全他们一双情人！”
        “还不快把‘水仙’姑娘唤来！”
        金鲤用手一招，只见空中一片彩云托着水仙姑娘缓缓降落堂前，一把抱住金鲤连声称谢。
        “谢鲤仙姐姐成全！
        “求县太爷免罪！
        “祈求菩萨宽恕！”
赵水仙常跪不起。

       在场之人惊奇不已，无不动容。
      
       观音菩萨笑曰:“我佛慈悲，宽容为怀，善哉！善哉！”
       赛县令当堂宣判：“念金鲤一心向善，为成他人之美，虽触犯法条，但并无恶意，且有惩戒‘彩礼’陋习之功，恕其无罪。”


       众皆欣然。

       自此，华夏民风淳朴，男婚女嫁再不受彩礼、聘金束缚， 家庭和睦，国泰民安。

后记:
       李小树与赵水仙顺利成婚，家事和睦，婚姻美满。赵员外自知有错，从此再不提“彩礼”二字。金鲤继续修炼，功力大增，后遇风化龙，兴和风降细雨造福一方。

                              写于 /  二零二四年五月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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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构荒诞情节，反映社会现实。面对当前婚姻商品化愈来愈甚的趋势，提醒重视，以求共勉。

露渊

先浏览一遍，上班了，抽时间学习，问好老师！

守望天使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了！

邱天

这篇小说是故事型写法，写了一个神话故事。故事型小说属传统手法，神话则虚构，情节颇吸引人，还是可读的。

小平_gMTT8

       名词解释：
【纹银】纹银亦称“足纹”。中国旧时的一种标准银。

何足道哉

有聊斋意味。说古道今，有现实意义。

胸无大志

标致的致，好像不是同志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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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无大志 发表于 2024-5-14 07:02
标致的致，好像不是同志的志。

     谢谢大支老师纠错！
已纠正 ：标致

小平_gMTT8

     标志和标致音同意不同。
标志是指特征记号；
标致是用于相貌。
     拼音打字不小心出错，再次谢谢大志老师！

小平_gMTT8

守望天使 发表于 2024-5-13 09:09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了！

谢谢天使鼓励！           

小平_gMTT8

邱天 发表于 2024-5-13 09:22
这篇小说是故事型写法，写了一个神话故事。故事型小说属传统手法，神话则虚构，情节颇吸引人，还是可读的。 ...

谢谢邱老师鼓励！
       把社会表象加入虚构情节，是希望增加故事的可读性以求达到深度思考广泛重视的目的。

       再次谢谢！

邱天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4-5-14 08:50
谢谢邱老师鼓励！
       把社会表象加入虚构情节，是希望增加故事的可读性以求达到深度思考广泛重视的 ...

我基本上不写神话，所以评不出什么，就觉得好看。

何足道哉

有聊斋意味。
语言与故事相得益彰，直击时弊，有现实意义。

荷花淀派

作品确实有聊斋的意味，行文上偏古风，语言和故事很好的结合到一起，给读者带来现实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