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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均贫富与灵帝的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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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24-6-10 21: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已经过去的中平二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在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乱事。

  先是继黄巾军之后,凉州的北宫伯玉反了,大汉朝能够征调到的主要兵力都向着西线移动。

  随后是自黄巾之后,各地的贼乱日渐兴起,流民日渐增多,各州各郡都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纷乱之中,各地郡守皆是在不停的组织兵勇平叛,忙的是焦头烂额。

  不过与历史上有些不同的是,对各地叛乱以及流民最头疼的竟不是官署,反倒是各地的豪右望族。

  黄巾起事之后造成的混乱影响依旧存在。

  各地的贼寇蜂拥四起,包括黑山、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反叛势力层出不穷,光是能说得上名字的反叛势力就多达数十股,更不要说称呼不上名字的。

  关键是在于,“天补均平”的口号,如今在底层的黔首氓首中传的很凶很广泛。

  谁也没有想到,黄巾起义之后,张角曾在太平道主打的“黄天之世”的理念很快就在平民之中消亡了,这个笼统的口号和思想最终没有得到广大普通流民和百姓们的认可。

  反倒是“天补均平”的这個理念愈传愈凶,而且还能够得到广大流民氓首的支持!

  各地的贼首们发现,如果打着“天补均平”的旗号,就可以招纳到更多的流民,聚拢势力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贼首们虽然都没什么文化,但区区四个字的口号,还是会喊的,而且喊出这个口号,不需要什么太多的学问,只要是认字的都能明白。

  经过几番实践,贼寇首领们都学聪明了,纷纷开始高举“天补均平”的大旗,聚拢流民,用来扩充手中的兵员势力。

  但“口号”不能是白喊的。

  既然扯出了“天补均平”的口号来招募流民氓首为己用,那就必须要履行口号中的内容,不然最终聚集到手的贼众,最终也会散尽而去。

  也正因为如此,黄巾起义的势头虽然被压下去了,但豪右望族们的邬堡在各地,已然是反叛势力的主要进攻对象。

  曾经在地方割各自为政,力压官署的世家豪右,如今的日子可谓是过的胆颤心惊,苦不堪言。

  昔日,民间多有言称:

  宁负两千石,无负豪大家。

  但是看看现在?

  既抢两千石,更抢豪大家。

  大汉朝的豪右士族群体,此时当真是恨死了张角!

  张贼死了,也不让人消停!

  若是没有张角,就不会有什么“天补均平”,也就不会生出这许多后续之事。

  这张角真是太可恨了。

  对于地方豪右而言,自熹平年间,撺掇异族、流氓造反官府,然后再由他们协助官府平叛,以获取政治倾斜的日子过去了。

  大汉朝的官署不再是底层苦难黎民们最痛恨的对象!

  集火的,变成了多年来,一直不断兼收奴隶和广大良田的地方豪右。

  原先大汉朝若有叛乱,都是官方请求地方豪右帮忙协助平叛。

  而如今的势头,虽然依旧是在平叛,可攻守异位,地方官署和豪右的摄取关系有所转变。

  地方豪右开始主动资助官署,请求官署快速帮他们平叛了。
此时,刘俭正坐在府中的主位上,看着最近关于雒阳方面的重要情报。

  先是颍川人,议大夫刘陶被下狱,随后**。

  刘陶之所以被下狱,主要还是因为上疏言政事八条,弹劾宦官。

  如今刘宏的病时好时坏,难以理政,内务大多交付于宦官办理,不死才怪了。

  刘陶在世时,尊道儒而反法家,著有《反韩非》。

  在刘俭看来,法家、道家等思想已经开始占据了一席之地,再加上佛学已经开始传入中土,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似刘陶这种为了自学利益,固守本盘的人,最终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固守一种思想而反对其他的,支持者必然有限。

  凉州方面连战连捷,张温继续向榆中进军,并在凉州被受封为太尉,成为大汉朝历史上第一个受命在外的太尉,而董卓和孙坚也是功勋颇著。

  另外,袁隗的发妻,也就是马融之女,马伦死了。

  袁隗以发妻离世,伤痛而不能理事为由,辞去司徒之位,而廷尉崔烈则以五百万钱买下了司徒之位。

  与此同时,弘农杨氏的现任宗主,杨赐也病故了。

  想不到,刘宏到如今还赖赖唧唧的活着,袁、杨两家却都有重要人物去世。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两个人的去世,势必会使今文经系在朝堂政治势力格局重新洗牌分配。

  杨赐身死,袁隗暂离朝堂,如无意外,已经迁为九卿之一的太仆袁基将在短时间内成为朝堂中的今文系一言九鼎的领袖。

  另外,昔日曾代表士人状告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的陈耽,也被下狱死。

  想来,这是刘宏想在自己去世之前,将昔日跟他有仇的人统统处置了,以免临走之前还想谁没有杀,再留下什么遗憾。

  皇帝么,都是小心眼的。
2#
 楼主| 发表于 2024-6-10 21:38 | 只看该作者
  接下来的两份简牍中所记载的内容,就属于是重磅的消息了。

  是刘宏刚刚最新下达的三道诏令。

  足矣轰动天下的三道诏令!

  一是全面解除党锢,允许被禁锢的党人以及其五族之亲可以做官。

  也不知是谁散布出去的,说是刘宏之所以解除党锢,是因为刘俭在上任之前,向他恳切谏言。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但天下士族望门却都是当真事儿听了。

  毕竟,若没有人谏言,皇帝怎么可能自己突然推翻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党锢?

  而最近朝廷之中,也没有任何关于公卿们集体上奏,请求解除党锢的谏言,

  如此,按时间推断,还真就是刘俭任牧之后,刘宏才解的党锢!

  毫无疑问,有这件事情作为基垫,刘俭好评如潮。

  二是赐予各地诸侯王开府之权,并赠予其权力,实因四方盗贼多,地方太守抵不足力,赐诸侯王开府置吏,有监督国相治地、并有直接上报中央之权,主要是维护皇权,整顿贪腐,澄清吏治。

  究其根本,属于将一地刺史监管国相的权力,移到了当地诸侯王的手中。

  也就是说,一州之内,刺史依旧是监察各郡的太守,只不过监管州内各国国相的责任,以后就跟刺史没什么关系了。

  三是置西园八校尉。

  刘宏以自己为无上将军,同时命宦官蹇硕为西园元帅,上军校尉。

  至于其他几个分则是: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左校尉刘备、右校尉淳于琼等人……

  这是刘宏用来限制何进过于膨胀的军权,而再次使出的一招制衡之计。
3#
 楼主| 发表于 2024-6-10 21:43 | 只看该作者
冀州当地的士族、望族、豪右大多是百年之家,很多家族在光武帝刘秀成势于河北之前就已经存在,一代又一代的积累,一代又一代的联姻,一代又一代的兼并良田隐匿私农,使他们在本地成为了超越了皇权的存在。

  朝廷的三互法一出,冀州之地甚至选不出身份符合的官吏前来就任,可想而知当地望族的底蕴会有多么深厚。

  他们操控着冀州的产业,用以钳制官署,让每一任的刺史,亦或是各郡的太守国相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平心静气的与他们合作。

  但是,最难缠规矩最多的势力和人,往往只需要最简答规矩最少的人就能够击溃!

  皇权打不败的郡望,那些受尽了苦难的黎庶能!

  被世家望族盘剥压榨,欺压了百年的底层之民,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底层人民打着“天补均平”的口号,狠狠的痛击着那些习惯于站在金字塔顶层的吸血之家族!笔趣阁

  本以为在黄巾起义之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但豪右们这一次真的算错了。

  黄巾起义,似乎只是一个开端。

  那些平日里被他们称呼为“野人”的氓首流民,竟是可以动摇他们的存在。

  所有习惯于站在顶端,俯瞰野民的家族都没有想到,一句简单的‘均平’竟然可以调动出被欺压了百年的冲天怒火,且有越演越烈。

  黑山军的成长速度以及他们吸纳流民的速度,远远超出了豪右的想象。

  对付皇权,他们可以活用人脉经济和政治。

  对付地方官吏,他们也可以活用人脉经济和政治。

  但对付那些疯了一样,只是要他们死,要他们交出财富的氓首叛军而言,他们对付皇权朝廷官署的手段都是狗屁。

  没有什么比连命都不要的人,更加的可怕了。

  不知道其他州郡的望族面对这种情况当如何处置,但对于魏郡、赵国、巨鹿、清河等地的郡望豪右而言,能够解决他们眼下困扰的人,只有这位新上任的刘使君了。

  可刘俭此刻偏偏没有任何动作。

  冀州很多人都知道,刘俭昔日曾与田丰有几分交情,他当初处置真定三家豪族之时,就是靠着田丰游走于巨鹿和常山国,替他说服了几家主要的家族。

  冀州之内,旁人跟刘俭没交情,只有田丰有这個面子。

  所以,在四郡诸豪的请求下,才有了今日田丰来见刘俭的这一幕。

  便听田丰开始一顿语言炮轰:

  “使君,如今魏郡和赵国,受黑山军流寇袭扰甚重,各县百姓不堪其扰,本地很多大族的邬堡私产为贼所夺,州治动荡,当此时节,正是使君用武安定万民之时,”

  “可使君每日却只是高坐堂上,对兵荒战祸,苍生疾苦皆不闻不问,置若罔闻。”

  “请问使君,这是一方牧守所应该做的事吗?这是贤明之人所应该做的事吗?”

  “这是一位受陛下信任的重臣,所应该做的事吗?”

  “这是一位国之栋梁,州郡之屏障所应该做的事吗?”

  田丰连珠炮似的对刘俭好一番追问,尽显其直男本色。

  刘俭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田丰在历史上会被袁绍赐死了。

  或许他是个智者,或许他是一个直谏之人。
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0 21:45 | 只看该作者
但他说话,是真不给人留面子啊。

  这还是刘俭身边没有别人呢,刘俭都觉得别扭。

  你说适才的话,若是当着一众手下人直接质问,刘俭的脸往哪放?

  刘俭都觉得挂不住脸,你说袁绍不更得觉得颜面扫地?

  若不是刘俭多少知道一些田丰的性格问题,他其实也挺想弄死他的。

  有些事,真的不怪袁绍。

  他说话是真的气人。

  刘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蹿起的那股火苗。

  随后,便见刘俭站起身,向着田丰长长的施了一礼。

  “先生一番话,令俭茅塞顿开,惭愧无地。”

  田丰看到自己“如此耿直”的喷了刘俭之后,对方还能做出这般诚恳的态度,也不由吃惊了。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刘俭轰出去的准备了。

  但着实没想到……

  田丰也站起了身:“惭愧惭愧,田某活了四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使君一般谦逊知礼的人,田丰惭愧……”

  刘俭听田丰说了这话,露出了微笑。

  但是,却听田丰继续道:

  “只是使君纵然为人谦逊,田丰还是要说,使君此番来冀州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其实丰也能理解,年纪轻轻骤得高位,难免会有志得意满,然大丈夫处世说话不可失口,得意不可忘形啊!请使君细思之!”

  刘俭真想给田丰一脚。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可失口?”

  你看看你自己在这叭叭的。

  却见刘俭轻叹口气,道:“元皓先生,实不相瞒,非我不想做事,只是我眼下初到冀州,手中暂无兵马,又无可用之人,纵然有心讨贼,保境安民,却也是有心无力。”

  田丰道:“使君执掌四郡,辖民两百万口,岂能言无可用之人?”

  刘俭道:“民众虽在,然冀州去年刚刚经过张角之乱,刺史部和各郡兵马皆耗损殆尽,如今朝廷方面的主要兵将又都在凉州讨伐北宫伯玉,我无法上书请陛下调兵来援。”

  田丰道:“难道使君身为一州之首,尚不能自行招募万余精壮以为用?”

  刘俭叹息道:“元皓先生,你也是冀州本地人,自然知晓,黄巾之乱,张角侵略诸县,夺取仓廪武库,昔日各地之太守不是被杀,就是弃城而逃,冀州诸郡县的仓禀皆被掠夺一空,如今朝廷太仓物资皆用于西征,我纵然上书陛下,也无钱粮供应,我这牧署自行周转尚缺粮少钱,请田公教我,我拿什么去征兵?我其实只想等到明年,带收足了口算,攒够了米粮,再行处置诸事。”

  田丰长叹口气:“使君啊,若只是没有钱粮,您何不直接张口?非要迁延到现在!你需要多少钱财,多少粮谷,由田某去问冀州诸家,替使君讨要便是!”

  刘俭言道:“如此厚颜之事,俭誓不为之!”

  田丰何等睿智之人。

  刘俭若真是“誓不为之”,也就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说这些了。

  欲擒故纵之法,他田丰活了四十多岁,他自然是能够看的出来。

  但以刘俭的角度来说,这是个礼数问题,也关乎着他一州之牧的面子。

  田丰只能配合他。

  于是,刘俭一个劲的推。

  田丰则是一个劲的要帮忙。

  就这样拉扯了半天,刘俭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田丰的好意。

  “既如此,那刘某人便只能厚颜恳请先生,去替某筹措粮饷建军了。”

  田丰点头道:“好,只是不知使君招募兵将,需要多少钱粮?我去替使君筹措。”

  刘俭左手握拳,冲着田丰道:

  “不多,我粗算了一下,初期只要十亿钱便可勉强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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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0 21:45 | 只看该作者
但他说话,是真不给人留面子啊。

  这还是刘俭身边没有别人呢,刘俭都觉得别扭。

  你说适才的话,若是当着一众手下人直接质问,刘俭的脸往哪放?

  刘俭都觉得挂不住脸,你说袁绍不更得觉得颜面扫地?

  若不是刘俭多少知道一些田丰的性格问题,他其实也挺想弄死他的。

  有些事,真的不怪袁绍。

  他说话是真的气人。

  刘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蹿起的那股火苗。

  随后,便见刘俭站起身,向着田丰长长的施了一礼。

  “先生一番话,令俭茅塞顿开,惭愧无地。”

  田丰看到自己“如此耿直”的喷了刘俭之后,对方还能做出这般诚恳的态度,也不由吃惊了。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刘俭轰出去的准备了。

  但着实没想到……

  田丰也站起了身:“惭愧惭愧,田某活了四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使君一般谦逊知礼的人,田丰惭愧……”

  刘俭听田丰说了这话,露出了微笑。

  但是,却听田丰继续道:

  “只是使君纵然为人谦逊,田丰还是要说,使君此番来冀州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其实丰也能理解,年纪轻轻骤得高位,难免会有志得意满,然大丈夫处世说话不可失口,得意不可忘形啊!请使君细思之!”

  刘俭真想给田丰一脚。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可失口?”

  你看看你自己在这叭叭的。

  却见刘俭轻叹口气,道:“元皓先生,实不相瞒,非我不想做事,只是我眼下初到冀州,手中暂无兵马,又无可用之人,纵然有心讨贼,保境安民,却也是有心无力。”

  田丰道:“使君执掌四郡,辖民两百万口,岂能言无可用之人?”

  刘俭道:“民众虽在,然冀州去年刚刚经过张角之乱,刺史部和各郡兵马皆耗损殆尽,如今朝廷方面的主要兵将又都在凉州讨伐北宫伯玉,我无法上书请陛下调兵来援。”

  田丰道:“难道使君身为一州之首,尚不能自行招募万余精壮以为用?”

  刘俭叹息道:“元皓先生,你也是冀州本地人,自然知晓,黄巾之乱,张角侵略诸县,夺取仓廪武库,昔日各地之太守不是被杀,就是弃城而逃,冀州诸郡县的仓禀皆被掠夺一空,如今朝廷太仓物资皆用于西征,我纵然上书陛下,也无钱粮供应,我这牧署自行周转尚缺粮少钱,请田公教我,我拿什么去征兵?我其实只想等到明年,带收足了口算,攒够了米粮,再行处置诸事。”

  田丰长叹口气:“使君啊,若只是没有钱粮,您何不直接张口?非要迁延到现在!你需要多少钱财,多少粮谷,由田某去问冀州诸家,替使君讨要便是!”

  刘俭言道:“如此厚颜之事,俭誓不为之!”

  田丰何等睿智之人。

  刘俭若真是“誓不为之”,也就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说这些了。

  欲擒故纵之法,他田丰活了四十多岁,他自然是能够看的出来。

  但以刘俭的角度来说,这是个礼数问题,也关乎着他一州之牧的面子。

  田丰只能配合他。

  于是,刘俭一个劲的推。

  田丰则是一个劲的要帮忙。

  就这样拉扯了半天,刘俭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田丰的好意。

  “既如此,那刘某人便只能厚颜恳请先生,去替某筹措粮饷建军了。”

  田丰点头道:“好,只是不知使君招募兵将,需要多少钱粮?我去替使君筹措。”

  刘俭左手握拳,冲着田丰道:

  “不多,我粗算了一下,初期只要十亿钱便可勉强成军。”
6#
发表于 2024-6-15 16:26 | 只看该作者
这个皇帝是很聪明的,一般人赶不上。否则,也没有可能会控制汉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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