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要有胆识——赏析刘慧珺诗歌《下辈子做滴水》

高迎春

                                              作诗要有胆魄——赏析刘慧珺诗歌《下辈子做滴水》

        读了刘慧珺的诗歌《下辈子做滴水》，我忽然意识到，写诗的人还需要有胆魄，才可以写出令人震撼惊讶的佳作来。余秀华曾以《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震惊整个中国诗坛。而刘慧珺的《下辈子做滴水》，一点也不比余秀华的诗歌标题逊色。请看诗歌原文：

                下辈子做滴水
        这一生
        都无法与全世界相配
        下回要做滴水
        乘着循环系统
        操遍这个世界的里里外外

        这首诗歌，简短到只有两句话。可是，诗歌的最后一句，一个“操”字，却让我很是惊讶！我们知道，善与恶是并存的，没有恶就显示不出善来；我们知道，好与坏是并存的，没有好也就无所谓坏；我们知道，舍与得是并存的，没有舍就没有得；我们知道，雅与俗是并存的，没有俗就没有雅。中国民间，常用雅俗共赏，来形容文艺作品既优美又通俗。例如明代的孙仁孺，在《东郭记绵驹》中云：“闻得有绵驹善歌，雅俗共赏。”曹雪芹也在《红楼梦》第五十回里写道：“这些虽好，不合老太太的意，不如做些浅近的物儿，大家雅俗共赏才好。”刘慧珺在诗歌里用了一个“操遍”这个词汇，看似俗气，倒也符合水的特性。以前的国骂，是“他妈的”。近些年，“他妈的”似不再挂在人们嘴边。反倒是“操”和“卧槽”这三个字，人们在遇到惊讶或不齿的事情时，都会张口即来。

        春秋时期的老子，曾经在《道德经》第八章里写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傅唯不争，故无尤。”老子是在告诉人们，懂得顺其自然，上善若水，不要太在乎功名利禄。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所拥有的一切，别人也争不了去。水，能够以其柔，百变其身。遇到高山，它便成为瀑布；遇到洼地，它便成为湾和潭；从房檐滴下，可以水滴石穿；化作江河，可以承载巨轮。水润万物，随物变形，任劳任怨，能尽其能地贡献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因此，水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水，不争名利，保持沉静；不受影响，愿意施与；不求目的，当断则断；顺势而为，自身发光；善于影响，认清形势；善于应用，时不赋我；静待时机，一举拿下。

        以前，我曾经欣赏过《一滴水》这首诗歌，其大意是：一滴水，在草尖上，叫露；在额头上，叫汗；在眼角上，叫泪；在荷叶上，叫水珠。一滴水，伸长了脖子，就变成了小河；一滴水，扩了扩胸，就变作了大海；一滴水，站直了就成了喷泉；一滴水，张开了翅膀，就化作了雪花。一滴水，可以映射出太阳；一滴水，可以与珍珠媲美。水遇到寒风，便凝结成冰；水遇到热流，便化作清气，水可上天入地，在整个地球上，可以说无处不在。所以，刘慧珺才说，下辈子她要做一滴水。陆机在《文赋》中云：“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虽众辞之有条，必待兹而效绩。”说明惊世之语，在作品中的重要性。而刘勰也认为，佳言和警句，可以起到“振本而末从，知一而万毕”的作用。而杜甫的那句“为人性喜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死不休”，更是成为了千古名言。刘慧珺的这首《下辈子做滴水》，可谓参透了古代文学巨匠门的写诗之道。



                                    2024年7月21日写于迎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