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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态记录“非遗”的重要成果
——沈文辉编著《陇南羊皮扇鼓》阅读札记
《陇南羊皮扇鼓（第二卷）》是由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陇南市知识产权保护中心主任沈文辉编著的研究陇南“非遗”——“羊皮扇鼓”的又一重要成果。该书收录内容是陇南珍贵的文化遗产，也是关于陇南羊皮扇鼓研究的文献性资料。封面题签者是西和县著名书法家郑虎林先生。民俗学专家苑利、彭金山分别作序。附录部分有地方文化学者、作家龙青山、孙代军、孙云霞、南山牛、齐月花、赵琪伟、魏泽民、张强荣、甘宏、田开元等人的评述文章。
一、《陇南羊皮扇鼓》的主要内容
《陇南羊皮扇鼓》第二卷是第一卷的延续，将搜集范围扩大到陇南八县一区，唱词更加丰富、更加广泛，以此揭开陇南羊皮扇鼓神秘的面纱。本卷共分五部分，分别收录武都南裕河镇一带，西和县、礼县北部交界地带，以及西和县东部兴隆镇、卢河镇一带，西和县南部太石河与成县交汇地带不同区域的羊皮扇鼓唱词和程式，使得这一珍稀的民俗事项得以较为完整地呈现于世。
第一部分，第一节，对礼县羊皮扇鼓做了概述，解释了师公子、传神（官醮、伙醮、许醮、赎身醮）的含义，第二节介绍了师人的法器包括“卦签、令牌、法剑、神鞭、帅冠”；第三部分介绍“设神坛”（分里坛、外坛、营场），器物有神斗、神旗（喜神旗、天神旗），传神的程序分为前坛、中坛、后坛，内容依次是“前坛、中坛、后坛”的仪式和说唱词。前坛的《请神曲》程式包括：伐开路爷、伐神监坛、佛爷监坛、破纸、起鼓、出旗发伞、盖庙神曲、开坛曲、五方五行区、退凶神、参灶神、跳二十八宿、写书下书、开庙门、宿坛曲，共十五项内容。“中坛”包括：接喜神曲、参神曲、领牲曲、出方扬幡、打香头、迎神赛会（包括：拜四门、敬香曲、射五门、四点红，过关煞、退凶神）、迎喜神（包括：喜神曲、打山祭将、露营台曲、传碟曲、祭将曲）、收营等，共八项内容。“后坛”赎身打枷，包括：请监斋神、打枷、赎身，随后的程式依次是：请神斗，插旗占号、邀请天神、待客神、招安家神、伐神收愿、传神斗、混天元君（世人世马）、三教圣人（世人治世）、晒红年间、十架王子、送神曲咒、结束等，共十二项内容。这部分流传地区为礼县东南部，以及与西和县交汇地带，于2016年开始整理，共进行九次修改校对。
第二部分，包括：开外坛、迎喜神、开内坛、采香、上香、青树匣儿、十十观号歌儿、五位王子、将军歌儿、洒清水、登坛打路、请神、斩马路、送血、祭兵、五方五帝、倒立三皇、出神下马、砍头祭将、朝园宝殿、四季仓库、四季财物、五方露营台、五方放马歌儿、武山记、药王记、赵侯记、五侯四将、天门记、八宝金台、八盘将名、四大天圆、四大天王、祭兵、染旗挂号、排坛歌、牡丹香、老爷苦难、催旗伞、斗面四辉、构家卷书、五旗六号、十二孟春贤、五方曳龙、杨柳净水、扬兵挂号、房连屋灶、安门上锁、举方、退方、铁牛记、门三户四、桃叶记、观斗、传灶、送神等五十六个环节的唱词。这部分2018年8月完成采集，流传地区为武都区东南部与康县、陕西青木川、四川广元交汇地带。
第三部分，包括：迎神、招神、齐鼓、立幡、立坛、开坛（第一天）、扫坛、开庙门、开神门、上坛正传（包括：世旗、插旗、点将、差神、参神、破剪、秉安、退凶神）、开坛（第二天）、打枷扬幡、采香买香、折桥过桥、迎神、迎水、退鹤神（重复退凶神部分）、接神灵、请神、中坛齐鼓、禳坛、祭神、十二香头、看教、焰香、悬斗、上灯山、接东岳、送神、倒幡、送神安老爷等三十一个环节的唱词。这部分2007年开始采集，流传地区为西和县南部与礼县、武都、康县、成县交汇地带。
第四部分，包括：上坛、前坛、中坛、后坛，其中“前坛”包括：伐将、中元二品、龙王串、五路行神、香头、跑串、世家佛、佛家卷书、四大名山、各寺各庙、四大菩萨、四大观音、五莲五洞、朝五岳、打铁染将、迎神、取水、点幡、避鹤神、折桥、立五门、五岳、铁木画石、十字坡佛爷、五游记、污神老祖、五岳四渎、三佛渡蛋、阴阳二季、清浊二季、天雷二季、开天辟地、混沌天地、包骨天地、佛家三宝、三十三天、三十星宿、五色祥云、晒红天地、佛爷生身串、佛爷修行访道、老君串、圣人串、女娲皇帝、三教虚通、人中皇帝、佛家四头、佛家四衣、佛家四坛、佛家四板、佛家四经等五十二个环节，“中坛”包括：八个将名、五个将名、十古人、阴阳古人、拆字打虎、二十八宿、刘秀古人、扫坛古人、上香、烧香、碾香、游香、黄里黄等十三个环节，“后坛”包括：请阴阳、请木匠、请泥匠、请丹青、请裁缝、请铁匠、十二点将、十二月见、十二不全、十二绝命、四季抬官等十一个环节，结束部分“送神”。这部分采录于2018年，流传地区为：西和县西部、北部、中部、东北部，以及西和县与成县、徽县交汇地带。
第五部分，主要介绍西汉水上游西和县、礼县交汇地带的传神情况，指出：传神大部分是给家神过会了愿，也有过会期间给孩子打报状、赎身了愿的。这一带的师公子有两种：一种叫斜山，另一种叫顺山。随后，对这一带传神的基本程式做了简要罗列，既有现场情况的介绍，也穿插了念咒请神的说唱词，让读者能基本厘清传神的基本环节，以及要达到的主要目的。流程依次是：请师父、准备、设坛、请神、吃纸吹火、正会、迎开路爷、馔饭、解煞、交愿、斩将封神、送神、撤坛等十三个环节。于2015年采访，流传地区为西和县北部、礼县北部交界地带。
二、《陇南羊皮扇鼓》的主要特征
在《前言》中，编著者沈文辉在整理的过程中发现“陇南羊皮扇鼓”主要主要特征，笔者非常认同，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具备史诗般的叙述结构。《陇南羊皮扇鼓》的仪式与唱词，从开始到结束的整个流程没有文本，师公子全凭口传心授，不但包括天、地、人、神与物各方面的对话，更大程度上是假想的神灵与自然的对话；在情节上兼容“南“”北”体史诗的特点，既像北方史诗一样篇幅宏阔、章节间构成典型的树状结构，又带有南方史诗的特点，有相对完整的创世传说、造人造物等特点；无论是单线的叙述，还是多元化的叙事，都是为了推动整个程式的发展。
第二，属于陇南民俗风物的百科全书。文本涉及陇南民俗风物的各个方面。也有展示四时八节、春夏秋冬农耕文明的内容，与陇南的春官说春有关。唱本中还多次提及陇南的茶，成县的谷米酒，不仅说明陇南悠久的茶文化，也说明陇南酿酒的历史。提到的地名有近百个之多：从巩昌府到岷县，从宕昌到武都，从黄土高坡到白龙江畔，从岷山山脉到米仓山下，从雪儿岭到栈栈梁，从白峪河到东江坝，从药王殿到城隍殿，展示了一幅陇南行进的路线图。有些精确到某个村子，甚至沟壑、沟垴、河尾，以及物产的名称、特点等。同时，书中收录的方言词汇的众多，这对研究陇南语言流变能产生积极作用。
第三，由神话叙述开始到神话结束。第二部分《混沌天地》从请神安神到送神，祭天、祭地、祭祖，体现了华夏民族对天地万物的敬畏之心和深厚的礼仪文明。第一部分《安天地》，由传说中的形形色色的人类出现不适应社会生活，再到三教圣人治世，牛与农业的产生等。构架有系统性，也有完整性，属于神灵信仰的体系。不能盲目或武断为宗教活动。
第四，具有完整的故事情节。每一部分都由许多不同的故事构成。唱词是曲目中最精彩的戏份，具有很强的社会教化作用。情节的发展，以唱词来推进，增强生动性，也使得首尾相顾，富有感染力。这些故事几乎都是诗歌的句式，更多是唱出来的，音韵也是自由的，句式的相对对称，造成了诗意和韵律之美。
三、《陇南羊皮扇鼓》的社会影响力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院、博士生导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苑利认为：沈文辉编著的《陇南羊皮扇鼓》仪式唱词的价值表现在五个方面：第一，这个唱本生动而真实地了解到陇南地区完整的神灵信仰体系；第二，这些唱本在完整记录文本的同时，也生动地记录下了整个仪式的过程，通过唱词，让我们了解到整个仪式的来龙去脉，以及其完整的流程；第三，这些唱本在表情达意的同时，还为我们了解当地风土民情留下了宝贵的资料；第四，这些文本还可以让我们看出陇南与其他地区的文化联系；第五，文本对于整个社会具有教化作用。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原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甘肃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彭金山认为：《陇南羊皮扇鼓》是继乞巧歌后陇南仪式歌类民俗事项的又一重大发现。《陇南羊皮扇鼓》是一部很有文化价值的书，最宝贵的价值是在农耕文明急剧衰退的时代语境下，为历史留存了一份发生在陇南不同地域的原汁原味的羊皮扇鼓祭奠仪式说唱文本，详细记录了陇南庙会祈报活动，以及禳解、还愿活动中的请神、坐神、娱神、送神逐项仪式全过程中师公子说唱的成套话语；说唱内容天上地下、历史人文、山川形胜、交通地理、务农经商、风土人情、伦理信俗，堪称陇南乡民生活的百科全书；其中有一些内容具有口承史诗性质；从中可以看到近现代陇南乡村社会的生存景况，农村各行业间的互补共生关系。
此外，笔者也从后记中了解到，《陇南羊皮扇鼓》第一卷出版后，引发了多件令人心生感动的事情。而我作为西和县老乡，对沈文辉数年来立志于地方历史文化和“非遗”的研究，取得著述颇丰的成果而深感敬佩。由于才疏学浅，对书中博大精深的内容未能悉数读通读懂，谨以此向沈文辉先生真诚地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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