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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结盟:五路伐金吓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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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5 11: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曲端对李彦仙的承诺,让赵桓很不安心,所以赵桓想了想,给李彦仙一个专札奏事的权力,这几乎等于告诉所有人,李彦仙只对赵桓负责,你们别人就少掺和吧!

    曲端很委屈,我现在可是枢密相公,不是普通的领兵将领,更何况李彦仙还是我推荐的,他立了功劳,也有我一份,我又怎么会掣肘?

    真是搞不懂!

    赵桓没管曲端一肚子怨气,复又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个青玉的牌子,上面刻着两个瘦金体的字,赫然是“观海”。

    李彦仙不解,“官家,这是何意?”

    赵桓笑道“这东西你或许用得到,也或许用不到……但朕提醒你,只要有人拿着一样的玉牌给你,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只管相信就是,这是咱们自己人!”

    李彦仙何等聪明,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金国之中,居然有大宋的细作,这也太厉害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身份有多高,能拿到什么情报……李彦仙一无所知,而且看官家的意思,也不想多说,他只好小心翼翼,收起了“观海”的玉牌,复又道“官家,臣还是好奇,这样的人物,咱们安排了多少?臣此去河中,万一杀错了,那可怎么好?”

    赵桓呵呵一笑,“你别瞎想了,掌握在朕手里的不会超过三个,你碰不到的……而且自从他们决心充当细作开始,已经将生死,乃至名节置于度外。以身许国,百死不悔,他们的名字或许无人知晓,他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李彦仙重重点头,感叹道“臣自以为还算有些勇气,却不料跟这几位义士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请官家放心,臣绝不负官家,不负大宋!”

    李彦仙辞别赵桓,稍作准备之后,立刻南下。

    送走了李彦仙,还剩下一个人就是耶律大石了。

    这些日子耶律大石的心情简直就跟过山车似的,先是赵桓一顿恐吓,逼得李乾顺下了罪己诏,西夏大乱。

    耶律大石对赵桓甚至有那么一点崇拜,他厉兵秣马,等着出兵捞好处。

    可大石万万没有料到,大宋的确出兵了,可结果却不是瓜分西夏,而是扶持了一个新皇帝,他的满腹心思,全都化为泡影。

    这就好比投入巨资整容,受尽了千刀万剐之苦,险之又险地换了张脸,准备勾引富少爷,可哪里知道,人家早就心里有人,连孩子都生下了,这么多的功夫,全都白费了不说,还弄得跟个傻瓜似的。

    耶律大石强烈不满,可又没有办法。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乞颜部居然也派遣了使者来面见赵桓。这帮蒙兀人哪是什么蛮夷,人家心里清楚得很,他这个草头天子有什么好的,还是人家大宋官家比较香!

    真没有料到,几千弟兄的命,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结果,耶律大石都在扪心自问,自己南下到底值不值……虽说报仇雪耻,天经地义,但他毕竟有一堆手下要顾及,不能快意恩仇,由着性子胡来。

    说到底还是实力太弱,没有一块立足之地,就只能被耍着玩!

    就在这种满腹哀叹之中,赵桓捧着一坛子老酒来看大石了。

    “耶律皇兄,我是来给你送行的。”

    大石微微一动,却又无奈苦笑,“果然如此,我也就不叨扰赵官家了,我会尽快返回可敦城的。”

    耶律大石嘴上说着,可拳头已经握紧了。赵桓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你要去可敦城?我还以为你准备去后套呢!”

    “后套?”耶律大石一愣神,“赵官家,你什么意思?后套可是西夏的地盘,难不成你要送给我?”

    “不不不!”赵桓摆手,“大石兄,我是有个想法,既然三家结盟,共抗金国,为了强化咱们的联盟,我打算设立一支盟军。”

    “盟军?”

    “对,就是我们结盟,我的意思是咱们也设个大元帅府,我担任南部战区大元帅,由西夏国主出任北部元帅,你委屈点,当个北部副元帅。我呢,主要负责大宋这边,包括两河,还有海上等战线,都是我的职责。你呢,负责西夏,大辽,蒙兀诸部的对金战事,然后请西夏方面将后套的黑山威福军司作为副帅驻地,号令北方盟军,对金国展开大规模反击!”

    耶律大石仔细听着,他渐渐弄明白了,赵桓这个所谓的大元帅府,有点类似金国的都元帅府……但不管叫什么,归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后套归他了!

    如果再要加一句,那就是蒙兀人要听从他的号令。

    “赵官家,你不会又糊弄我吧?论起心眼,俺大石可远远不如你啊!”

    赵桓大笑,“军国大事,生死之道,我耍心机有什么用……这一次契丹勇士协助大宋,击退了粘罕,光是战死的就有几千人之多,我心里都有数。没有别的,我给大石林牙准备了五万匹绸缎,另外我们击杀了两三万的金兵,他们的兵器铠甲我都剥下来了,已经整理好了,大石只管拿去,你对我的帮助,我铭刻肺腑……废话不多说了,咱们喝酒!”

    赵桓扯开了封皮,立刻酒香四溢。

    耶律大石也愣住了,喉咙涌动,还真没有料到,这位大宋官家到底还是有些人心……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够意思的。

    “好,这酒我喝了!”

    这两位皇帝陛下就是单纯你一碗我一碗,喝到最后,耶律大石竟然起身,在大帐之中,跳起了契丹舞蹈……耶律大石一个糙汉子,能跳出什么来!

    偏偏赵桓还大声叫好,不光叫好,还高歌一曲,叫什么“精忠报国”,两个皇帝,一个辣眼睛,一个毁耳朵,简直是绝佳搭配。

    到了第二天,酒醒之后的耶律大石回想起来,也觉得老脸发红,真是丢大人了!

    不过很快他就想开了,因为赵桓承诺的绸缎和兵器,悉数送来,不但没有打折扣,还附送了不少茶叶,又给契丹的伤员准备了棉衣和药材,全都是白送。

    耶律大石也不少,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是赵桓这路生物,他给你这些东西,是让你替他完成十倍百倍的回报。

    丝绸茶叶是干什么的?

    不是让耶律大石享受的,而是拿来招募草原诸部,像什么蒙兀人,还有西域的部落,丝绸在他们那里,可是比金子还贵的宝贝。

    以这些财物估算,可以至少招募一万人,赵桓又给他了一万多件兵器铠甲,除了补充消耗,就是准备新军。

    算计的明明白白!

    “陛下,臣以为大宋官家有更大的图谋,咱们可要小心谨慎啊!”萧合达忍不住提醒,耶律大石呵呵一笑,“他能想什么?还不是挖了个坑给我!打量着日后咱们和西夏闹翻了,他好趁机翻脸……不过你也别怕,在金国灭亡之前,他姓赵的只能安抚,他有什么好处,咱们只管吃了就是,不用怕他的!”

    耶律大石满是沧桑的老脸上,透着十足的狡猾,带着一万五千人,火速前往后套,去当他的副元帅了。

    至于赵桓,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朕虽然靠着邸报治国,但是跟压榨盟友重用阉竖的极品昏君川宝还是有差别的,至少赵桓舍得下本。

    又有几个人是傻子,耶律大石也不是无路可走,真的把他逼急了,这货率军西进,重新打下一片地盘,难道不香吗?

    所以说啊,务必要给他看到希望和利益,不然这家伙也不会乖乖听话的。

    送走了耶律大石,赵桓在关中的任务就快结束了,而靖康元年,也即将画上一个句号。

    宋金之间,最关键的一个冬天,赵桓顺利撑过了一半,还剩下一半,就要到明年三月之前,黄河解封,气候回暖,估计金兵就要撤退了。

    虽然说着轻松,却也是一百天的样子,究竟能挽回多少,赵桓的心里还没有数,可就在这时候,有一伙使者来到了大宋,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叫郑知常,一个叫做白寿翰,他们均来自于高丽!

    面对这两位的到访,吕颐浩和李邦彦都呈现出欣慰的态度。

    “官家,所谓德不孤必有邻。高丽使者此刻前来,也是倾慕王化,心向大宋,他们虽然国小力弱,却也不好怠慢。”

    赵桓翻了翻眼皮,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桌上的一个果盘,很凑巧,摆着不少陕西柿饼。

    “行了,把这个拿去吧,就算朕赏给他们的。”

    吕颐浩有点咧嘴,这也太抠门了吧!

    不过考虑到赵桓的一贯作风,在不确定价值的时候,能赏点东西,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只是吕颐浩没料到,当他把柿饼送去,这两位也算是高丽大官的文臣,竟然感动地稀里哗啦,大口大口吃着,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似的,还说什么上国物产丰饶,竟有如此甜糯美妙的食物,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五体投地。

    那个为首的郑知常还说,要把见闻都记录下来,回去之后,让国内的土包子也都见识一下……很好,总算有了个铁证,能保证柿饼不被偷走了。

    吕颐浩能说什么,只能感叹番邦蛮夷,真是没什么见识。

    “明天下午的时候,官家会召见你们……这是在军前,不用那么多礼数,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跟官家讲就是。我大宋官家宽厚仁慈,会善待尔等的。”

    两个人连忙答应,一回头,吭哧吭哧,把一盘子柿饼都给吃光了。

    面对这俩没出息的玩意,连馆驿的小吏都看不下去了,离他们远点丢人!

    其实也真不怪这俩人没见识,甜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奢侈品,在大宋也就是一些上层人能吃到,至于番邦小国,却是连上层人也未必享受得到。

    要不然宗望也不会富贵之后,把蜜水当成宝贝。

    而且这还是接收了辽国遗产,至于高丽的处境,那就更惨了,像柿饼这种甜度很高的东西,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美食。

    两个人兴奋了一夜,转过天,好容易等到了下午,才来面见赵桓。

    赵桓也很随便,只穿了身宽大的道袍,等着两个人。

    “番邦外臣郑知常,白寿翰,拜见上国天子!”

    赵桓呵呵一笑,“起来吧,给他们准备位置,坐在火盆边……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这俩人更加惶恐,连连拜谢之后,才只敢坐半个屁股。

    “你们不远万里,来到大宋,又恰逢这个关头,不知道有什么想法,只管开诚布公。”

    郑知常偷偷察言观色,见赵桓神态安然,透着平和,便大了胆子。

    “启禀陛下,外臣以为女真乃是禽兽之国,蛮夷之邦,高丽上下无不切齿痛恨,外臣曾经建议国主迁都西京,调集兵马,和金人决战!”

    赵桓哈哈一笑,“这事好事,朕心甚慰,你们准备出兵多少?”

    郑知常嘴角咧了一下,故意沉吟道“回陛下的话,正所谓师出有名,高丽想要讨伐金贼,总不能起无名之师。”

    “那你想要什么名头?”赵桓笑容不减。

    郑知常把心一横,“外臣听闻陛下与大辽西夏三国会盟,册立两位天子,同为华夏之君,公拜炎黄……”

    赵桓笑道“消息还挺灵通的,的确有这事情,怎么,你们也想结盟不成?”

    郑知常忙跪倒,磕头道“外臣不敢,外臣只求陛下能接纳高丽,同为华夏之民,如此以顺讨逆,顺天应人,无有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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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5 11:16 | 只看该作者
  赵桓微微眯缝着眼睛,从威胁上讲,金人是心腹大患,蒙兀是一头幼虎,至于高丽,应该算是千年蝌蚪,也许在某个时候,会孵化出一只癞蛤蟆。

    威胁谈不上,但绝对恶心。

    就凭他们也想成为正牌的华夏子孙?

    想屁吃啊!

    我这要是一时糊涂,以后还不会被自媒体骂死啊!

    当然了,赵桓也不是怕挨骂的人,问题是要看高丽出得起多大的价钱。

    “朕听说贵国有句话,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们想入华夏,可要拿出诚意。”

    赵桓语气淡淡道。

    郑知常却愣住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敢对天发誓,高丽国绝没有这么一句话,而且也不敢有这么句大逆不道的话,王冠可是王族才有机会的,普通人便是想想,就已经大逆不道了,哪里还能承重啊!

    “怎么?只是空口说白话吗?”赵桓追问了一句。

    郑知常忙甩头,现在不是跟赵桓掰扯学问的事情,人家说有就有呗!

    “回官家的话,敝国的确有心助上国讨逆,只是敝国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是不是分不清哪头更大啊?”

    郑知常又被噎了一下,上面那句话确定没有,但事大可是确有其事的。

    而且此刻高丽的确发生了争执……到底是金国更大,还是大宋更大?

    考虑到跟金国接壤的问题,事实上主张侍奉金国的占了主流。

    而主张侍奉宋朝,甚至对金用兵的,多是一些腐儒,主要是郑知常和白寿翰这种。

    他们自然不是另一派的对手,如果继续下去,败北也只是时间的事情。

    可偏偏自从赵桓决心守卫开封,加上打了几场仗,又弄出了三皇结盟,让高丽的“精宋”狂喜……不过他们也的确有点忘乎所以,甚至提出迁都西京(平壤),建国称帝的主张。

    郑知常也并非完全反对,可是到了大宋之后,听说青化大捷,这位立刻老实了,只是提出想成为华夏之民,谋个出身。

    但是面对赵桓这种一针见血,甚至诛心十足的问话,让他不知所措了。

    “回官家的话,女真之人,禽兽之性,敝国仰慕孔孟,诗书教化,岂能和蛮夷为伍?还请官家明鉴!”

    赵桓轻笑,“说得好,只是贵国真正的掌权之人,未必同意你的看法。朕固然希望高丽能够牵制金人,可奈何高丽国小力弱,朕也不能逼着你们去死,只要心中倾向大宋,朕便知足了。”

    这几句说出,竟然弄得郑知常哭了起来。

    “官家果然英睿慈悲,体察敝国艰难。外臣回去之后,必定努力劝说国中人物,发兵金国,略尽绵薄,报答官家恩情。”

    赵桓笑着点点头,“你能这么做,便是通情达理的,朕很是赞许。”

    赵桓一摆手,又让人添了几样小点心,有南瓜子,龙须糖之类的,算不上名贵,却也让郑知常和白寿翰大呼天恩。

    赵桓更加放松,斜倚在座位上,颇有点座山雕的架势。

    “郑知常,朕知道你们左右为难,出兵不出兵,倒是其次,却是有件事情,想要你们帮忙周转一下。”

    郑知常慌忙道“官家只管吩咐,外臣拼了性命,也会做好。”

    “没这么严重!是这样的,原本宋辽之间是有榷场贸易的,眼下金人抢占了两河,商贸不通,货物积压,损失不小。朕不愿意和金人谈判,这中间正好需要个帮忙撮合的,你们高丽位置绝佳,是不二之选。做生意吗,朕拿到了钱,能养兵打仗,金国那边抢掠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他们也要享受,茶叶啊,丝绸啊,各种名贵器皿,统统从你们高丽卖给金人。”

    “一来呢,能让你们赚点钱,二来呢,还能打消金人戒备,认为你们是有用的。如此一来,高丽就可以安然无恙了。你看朕这个想法如何啊?”

    郑知常虽然是个文人出身,可自从中了状元之后,家里的产业也在飞速发展,在商业上,他不是个门外汉。

    送进交锋,商贸不通,借着高丽,进行转口贸易,这也太好了!

    “官家,外臣,外臣拜谢皇恩天赐!”这家伙五体投地,格外认真。

    赵桓笑道“行了,别那么多礼数……其实啊,骤然损失了两河,大宋看起来很富庶,但钱荒更严重了,朕也不瞒你,如果能从金国弄到金银,拿到江南去购买货物,再贩运到开封等地,就能赚取暴利。朕回头会安排个人过去,如果你们高丽的贵人愿意出钱参与,定期分润是一定的。除此之外呢,你,还有白学士,都有一份好处,总而言之,朕不会亏待你们的。”

    赵桓笑着说完,又闲谈了两句,就结束了对话。

    他一个上国天子,哪有那么多的心思,跟藩国使臣废话,能谈这么多,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这俩人告辞下去,吕颐浩和李邦彦都来了,吕颐浩就道“官家,和高丽做生意,甚至牵连到金国,臣以为此事并非不能做,但却万万不该出自官家之口,如果传了出去,该有人质疑官家抗金之决心了。区区蝇头小利,却要败坏官家名声,臣以为万万不妥。”

    赵桓哑然失笑“蝇头小利是不行,可若是百万贯之上的大利呢?”

    吕颐浩愕然,有这么大的赚头儿吗?

    “那,那也不行啊!”

    赵桓又道“再加十倍……甚至能弄得金国大乱,你觉得还值不值?”

    吕颐浩深吸口气,“官家,莫非你要学管子之术?以商贸之法疲金?”

    “谈不上,这法子只能填点乱,给咱们弄点钱花。还谈不上灭国的程度。”赵桓也不卖关子了,“我跟那俩人谈了钱荒的事情,这是事实不假……从高丽筹钱,从事贩运,也的确能赚钱,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有这个故事,派遣得力的人员,到了高丽之后,甚至按照建立跟金国的联系渠道。吸纳他们的金银,定期分红就是了。”

    吕颐浩不解,“官家,恕臣没明白,官家可是说不用买卖?那又如何分红?”

    赵桓没解释,而是看向了李邦彦,因为这位李太傅眉头紧皱,眼睛渐渐瞪大,显然已经有所领悟。

    半晌之后,李邦彦徐徐道“官家,如果老臣没猜错,您是用金人的钱,返给金人吧?”

    “哈哈哈!”

    赵桓朗声大笑,“不愧是你李太傅,脑子就是灵活。”

    李邦彦哭了,这么好的赚钱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吕颐浩还是糊涂,李邦彦就给解释,只要给前面的人如期分红,必然能吸引到更多的钱,然后就以新钱还旧钱,一直维持下去就是了。

    吕颐浩依旧糊涂,“李太傅,这么折腾,有什么好处啊?”

    李邦彦笑道“你可真是个文人,没摆弄过钱,等回开封,你去大相国寺,好好跟那帮贼秃聊聊,保证你大开眼界……其实也不用了。”李邦彦突然大笑起来,“官家的这一招,已经比大相国寺高出几个境界了,臣可真是五体投地啊!”

    李邦彦真的给赵桓来了个五体投地,这才跟吕颐浩讲,“吕龙图,你拿出十贯给我,一个月后,我给你十二贯,你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赚两贯钱啊!”

    李邦彦翻了翻眼皮,“那你就不想多赚点?”

    吕颐浩吸了口气,终于似有所悟,“太傅的意思是我拿到钱之后,依旧会交给你,等着下个月分更多?”

    “总算是想通了。”李邦彦笑道“所以说不管进来的人赚了多少钱,基本上都是纸上的数字而已……一旦这边敛财足够,把金银卷走,还能剩下什么?”

    吕颐浩愕然,什么?

    一地鸡毛呗!

    “这,这是做生意的规矩吗?这也太黑心了!”

    李邦彦立刻沉下老脸,“我说吕龙图,这可是官家的主意,你敢诽谤圣上?”

    吕颐浩慌忙摆手,“官家,臣,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臣,臣觉得……”吕颐浩也说不下去了,毕竟这是对付金国的策略,相比起金人烧杀抢掠,这可要文明多了。

    而且吧,这还是在高丽的国土上,就算真的出事了,那也是金人跟高丽之间闹翻了。

    为了抗金大业,貌似也没有不妥的……念头转过来,吕颐浩想通了,可是再看赵桓,他的眼神变了。

    这位官家可真不像看起来那么纯良啊,这家伙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坏水啊!

    按照这个办法操作下去,估计金人损失的只是钱,可是高丽人却要搭上无数性命了。

    吕颐浩甚至想到了无数金人如狼似虎,冲向高丽,讨要损失的美妙场景了……很离谱吗?首鼠两端,还想占便宜,可不就是这个下场吗!

    不会觉得郑知常真心忠于大宋吧?

    吕颐浩想通之后,却又正色道“官家,这么歹毒的法子,可万万不能在国内流传,否则会害得无数人倾家荡产的!”

    赵桓点头,“说的没错,该怎么在高丽国使用,让李太傅拟个办法出来,再挑选个合适的人去操办……”赵桓又道“朕也不让你白辛苦,诈出来的钱,分你三成,如何?”

    李邦彦咽了口吐沫,他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的让他去安排,若干年后,早晚还会流传出去,而且到时候这东西就会被冠以他李邦彦的名字,李氏骗局?还是太傅骗局?

    反正不会是好听的玩意!

    能干吗?

    从名声上,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可问题是他李邦彦还有名声吗?而且三成分润,难道不香吗!

    这个敛财的法子并不难,只要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就很容易操作了,在唾手可得的暴利面前,李邦彦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答应了。

    赵桓三个人暗戳戳定下了计划,而此时的李彦仙已经渡过了黄河,进入了中条山区。在动身之前,李彦仙已经知道,在这里聚集着一大批的义民,当然了,也可以称之为土匪山贼,反正就是可以利用的抗金力量。

    李彦仙正在前行,突然出现了一伙人,拦住了他的道路。

    “你这厮胆子不小,竟敢进山,不怕丢了性命吗?”

    李彦仙看了看他们,突然笑道“金人肆虐,残杀无辜,不进山才是死路一条!”

    为首的汉子吸了口气,认真看了看李彦仙,好奇道“会武艺吗?能杀金狗?”

    李彦仙大笑,“正为此事而来!”

    为首的汉子翻了翻眼皮,“你说这些都没用,我知道一处有金贼,你可敢去杀人?”

    李彦仙欣然点头,“可有弓马?”

    汉子让人牵过一匹大黑马,又给了李彦仙一张硬弓,李彦仙接在手里,轻拉弓弦,没怎么费力气,就拉到了满圆。

    为首之人忍不住惊叹,“好气力!”

    李彦仙道“还有更好的,在前面带路吧!”

    此人当真招呼手下兵马,领着李彦仙,翻过了一处上梁,他指着下面不远处的大路,原来那里竟然有金人的军营,只不过小的可怜,最多是一百多人,一个谋克的样子。

    “瞧见没有,金狗要杀我们……我是害怕他们偷袭,才在后山巡逻的。”

    李彦仙点了点头,他又仔细观察,发现金军并没有当回事,似乎正在用饭,十分散漫,毫无戒心可言……李彦仙突然催马,大黑马先是小步亏跑,待接近三百步的时候,突然发力,一马突出,宛如离弦之箭。

    金人还以为山中贼人出来,正准备迎战,哪知道李彦仙速度太快,竟然直接冲入军营,有个领头的金人提着刀,急寻自己的战马,可还没等他上马,李彦仙手里的箭就射出,正中脖子,金人头领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其他人吓得纷纷逃跑。

    李彦仙飞马赶到近前,一个蹬里藏身,拾起了对方的刀,圈马回来,复又一刀,砍下人头,而后用刀锋挑着人头,再度冲出了金营,扬长而去,利落干净……

    虽然金人很少,且没有防备,但是这种黄忠行为,也让李彦仙收获了山上义军的崇拜,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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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仙进入中条山大约半个月的光景,他手下的兵马已经突破了三千人。

    这期间他们也出击过几次,最多一回光是战马就缴获了三百匹,整个义军的状况越发好转,只不过李彦仙清楚,这都只是小打小闹,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差得太远。

    他在积极寻觅战绩,也在了解河东的状况。

    随着消息越来越充分,李彦仙基本弄清楚了太原失陷的真正原因,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人……范琼!

    没错,就是那位西军出身,在胙城之战中,奋勇冲杀,几乎丧命的范琼!

    同样作为胙城一战崭露头角的人物,李彦仙太清楚那一战打得有多苦,彼时他们面对的金兵不足青化之战的一半,而十几万的西军,几乎耗光了精华。

    坦白讲,别管范琼以前有多混蛋,有多恶毒,这一战他的表现堪称忠勇。

    事后范琼恢复之后,赵桓把他安排在了御营后军,担任副统制,后来又升任范琼为太原兵马副总管,给王渊做副手。

    这本是个很不错的搭配,王渊老诚,范琼悍勇,如果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足以保住太原。

    可这俩人无论如何,也尿不到一壶里面。

    范琼自视功高,不把王渊放在眼睛里……就在得知粘罕大军入关中之后,范琼就嚷嚷着出兵,要痛击金人。

    可王渊考虑到城中兵马疲惫,且留在外面的金兵依旧不少,尤其是还要银术可这样的名将,并不愿意出兵,结果架不住范琼的施压,只得同意。

    范琼率领八千人马出城,试图跟银术可决战……可是万万没有料到,范琼居然落到了包围之中。

    而这个时候,王渊也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竟也说范琼自取灭亡,剩下人马只要死守太原就好……

    两人的不和,带来了灾难的后果,范琼几乎全军覆没,人也被俘虏。随后银术可猛攻太原,城中人心浮动,有两个范琼的好友竟然打开城门,放银术可进城。

    王渊战死,太原失落,随后银术可率军南下,席卷河东,汾州等地相继沦陷,河东经略使张孝纯殉国,老太尉杨惟忠和李永奇战死……

    河东糜烂,若非在关中扳回一局,大宋朝几乎就要灭国。

    而直到此刻,李彦仙也只能感叹保留了太多西军陋习的御营后军,的确不行。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人震怒切齿!

    范琼在被俘虏之后,竟然投降了金国,而且官职还大大提升,变成了金国的太原兵马总管……他聚集降兵,四处抓丁,招募山贼土匪,竟然凑了三万多人,一跃成为金人手下最得力的打手。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范琼彻底暴露了他残酷的一面。

    每到一处,范琼首先屠戮大户,尤其是读书人,更是一个不留,简直恨不得杀光天下的做题家!

    范琼的道理也很简单,他投降了金人,成了二臣,这帮文人肯定会骂他的,甚至会写文章,诗词,让他遗臭万年。

    既然如此,老子就先杀光你们!

    除了屠戮读书人之外,范琼还大肆抢夺女人,只要他看上的,不管是谁,都要抢到手里,已经成亲的,杀光夫家满门,敢拒绝的,直接屠灭女方满门。

    更让人无语的是,就算嫁给了范琼,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或许是更悲惨的开始……这货竟然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爱好……他喜欢剥皮,哪怕是他的女人,也照剥不误。

    他最喜欢的消遣就是一边喝着酒,一边活剥人皮……并且把这些人皮当做宝贝,给外人展示……

    这已经连人都不要做了,简直就是地府里冒出来的恶鬼,附在了人身上,为恶世间!

    范琼的疯狂和残暴,连金人都感觉到咋舌……不过没有关系,他越是如此,金国就越是放心,这不,由于河中府这边义兵众多,屡次攻击金兵,粘罕就顺从银术可的建议,把范琼派了过来。

    这家伙阿紫得到了消息之后,片刻不停留,直接率领两万多人,进驻解州。

    范琼到达解州之后,只做三件事捞钱,捞钱,还是捞钱!

    解州有什么可捞的呢?

    答曰盐!

    没错,解州盐池可是一座聚宝盆,从唐代开始,这里就盛产质量过硬的池盐,而盐又是自古以来的最大暴利行业。

    范琼到达解州之后,立刻下达一道命令,不管什么人,要想贩运池盐,都要先交给他一半的好处,少一文钱都不行。

    即便如此,范琼还嫌不够,他又派兵到市面上,征钱征粮,充实军用,如果交不上来,就要刺字充军,成为苦役。

    这还不算,范琼还干了一件事,那就是绑票!

    在这件事上,他做到了雨露均沾,只要穿戴华丽,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就会被抓起来,然后就让给家里送信,按时如数缴纳赎金,差一点立刻撕票。

    范琼的疯癫,简直令人咋舌,他手下四出,每天都给他送来巨额的财富,而范琼本人则是每天都要躺在这些财宝上面,喝着美酒,酩酊大醉。

    这天范琼又带着抢来的美女,到了他的金库。

    一天的功夫,进账五千贯,比头一天少了三千贯,范琼很不高兴。

    “明天加派人手,实在不行就抄家,明天要是少于一万贯,我就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了!听到没有?”

    手下人战战兢兢,连忙答应。

    可范琼还觉得不过瘾,生怕记不住。他提着刀,到了部下的面前,突然猛地挥刀,伴随着部下的惨叫,左耳被他给切掉了。

    “饶命!饶命啊!”

    范琼不屑道“怕什么!一个耳朵罢了,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们谁给老子敛财啊!”范琼说着,从财宝堆里捡了一块金元宝,足有二三十两的样子,扔给了血流不止的手下。

    “够你的一个耳朵了,去包扎下,明天继续收钱……如果还弄不到,老子可真要看你的头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手下人连忙滚了。

    范琼这才回身,却发现自己的那个小美女已经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他哈哈大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老百姓都说杀人放火,无有好事。我现在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缺!你瞧瞧,你瞧瞧……这是多少的金银财宝,哪怕几辈子都花不完。”

    “我告诉你,做人就要狠!要敢下手!老百姓,草芥一般,镇住了他们,想要什么没有!金人呢?他们更狠,不狠哪来的这么大的地盘!就算那个假仁假义的赵官家,他就不狠吗?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把几十万西军,无数将门全都断送了,现在御营里面,还有几个真正的西军将领?他当初让王渊和我守太原,替换了王禀父子……他就没安好心,就打算让我们去死,王渊那个傻子,真的就死了。”

    “死有什么好的?追封?哀荣?万民悼念……呸!什么都不如活着好,看看老子,要钱有钱,要美女有美女,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没有白来世上走一遭,你说对不对?”

    “对,对!将军说的都对!”

    小美女嘴上说着,可心中害怕,忍不住向后退步,结果正好撞在了一个架子上,扑通摔倒,凑巧的是,架子上的一个木盒也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了小美人的身上,木盒摔开,里面露出了一件披风,还染着斑斑血迹!

    范琼先是一愣,随即五官狰狞,整个人暴怒不已,他扑上来,一把揪住了美女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贱婢!你找死,可别怪我!”

    范琼揪着她就往外面闯,丝毫不理会美女的哀求,到了外面之后,他立刻让人取来木架,把美女绑在了上面。

    而范琼自己手提着匕首,状若厉鬼似的一步步走向了女子……女子拼命摇头,大声哀求,痛哭流涕。

    范琼没有半点怜悯,反而眼中冒光,透着发狂的病态。

    他单手托住女人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匕首划开了女子胸前的皮,手下人无不毛骨悚然,根本不敢多看……半个时辰之后,范琼满身血污,再度回到了他的宝库。

    这一次的范琼只是一个人,疯狂的神色渐渐从他的脸上消退,他大口呼吸,额头尽是冷汗……

    他猛地扑到了地上,抱起了木盒,取出了里面的披风,大红的披风,暗红的血色,正是当初赵桓赐给他的。

    同样的待遇诸将之中,只有两个人得到,另一位就是兴汉侯吴玠!

    范琼呆呆盯着,突然嚎啕大哭,“官家啊,你怎么能弃河东不顾啊?你要是大军入河东,俺范琼还愿意替你冲阵杀敌,就算没了这条性命,俺也甘心!可现在怎么办?你去了关中,河东完了,当逃兵你会杀我,殉国一死,我又不甘心!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范琼着实疯了,他猛地爬起来,把残破的披风裹在身上,发狂大叫,“俺什么都没了,就剩下捞钱,还有杀人,杀人,剥皮……俺没有面皮了,俺就要扒了世人的皮,全都扒了!”

    范琼狂叫着,把披风扔在了地上,提着匕首,疯狂刺了上去,将披风割成了破渔网……随后他像是死鱼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又过去了一天……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取自己的脑袋!

    范琼抱着头,陷入了噩梦中……

    “李头领,范琼这个贼到了解州之后,就没干过人事,老百姓都被他害苦了。我们打算跟李头领联手,为民除害!”

    邵隆和邵云,又是两位姓邵的义军首领,找到了李彦仙。

    “范琼当然该死,千刀万剐都便宜他了,只是他手下毕竟还有两万多人,你们能聚集多少义军?”

    “三万!”邵隆咬牙道“虽然大家伙披甲不多,兵器也不行,但我们敢拼命!李头领,你杀过金狗,本事没得说,我们都愿意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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