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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秦桧被金国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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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6 18: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陈东是不建议赵鼎西进的,道理很简单,可敦城被金人占领,西夏的态度不清楚,此时西出,没法走河西走廊,只能走河湟故地,沿着陇右都护府那块去西域。
这条路不只是远,而且还很危险。
没见到耶律大石,没请来救兵,反而把自己葬送进去,那岂不是亏大了。
更何况还没有官家旨意,怎么好轻易行动!
“我会立刻上书请旨的,至于危险与否,这些事情我就不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身为读书人,就不想去西域瞧瞧?就不想看看那些咱们念叨了多少年的地方?”
陈东瞬间愕然,竟无言以对,是啊,凉州,敦煌,玉门……葡萄美酒夜光杯啊!
“我竟然糊涂了。”陈东深深一躬,“看来只有祝愿老兄一路顺风了,有朝一日,我也想和老兄同游故地!”
“会有这么一天的!”
赵鼎和陈东简单交代一番,随即西行,与此同时,陈东给帅司王庶送信,调遣李世辅率领三百吐蕃骑兵前往兰州,汇合赵鼎,一起西出。
仅仅十天之后,双方便顺利汇合,旨意竟然也送到了。
毫无疑问,赵桓是同意的,甚至还要求赵鼎将沿途见闻记下来,传回朝廷。
天子之意,昭然若揭。
可见面之后,李世辅半点喜悦也没有,反而板着脸道“赵相公,此去西域,便是能顺利见到耶律大石,往返也要三月有余,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接下来的大战的。金人既然破了可敦城,西夏便失去了北方的屏障,现在西夏国内一团乱局,我率领党项骑兵,还要稳住陕西,听后调遣,你让我随你西去,只怕是不行的。”
赵鼎重重叹了口气,“李将军,你带来的人可都是吐蕃人?”
“对,是我特意挑选的。”
赵鼎仰头,“那好,你让他们随着我西进就好,你只管立功去。”
赵鼎如此干脆,反而让李世辅大吃一惊,“赵,赵相公,此去路途艰难,有吐蕃人,又有草头鞑靼,还有西州回鹘,更有西夏的兵马,我怕你……”
“怕什么!一千年前就有人走过了!”
赵鼎突然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赵鼎就是要瞧瞧西域的风光,独自一人最好!”
说完,这位竟然当真迈着大步出去,准备上马离去。
李世辅愣了,这两句诗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不破楼兰终不还,春风不度玉门关……身为一个正在啃着唐诗的党项年轻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赵相公,你等等我!”
李世辅追了出来,却发现赵鼎已经离开,只剩下一个背影,李世辅急忙翻身上马,也追了出去。
或许这就是命吧,上一次他是被曲端拎着,走了一趟兴庆府,如今又是被赵鼎逼着,要去西域,没准还能捞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功劳,李世辅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追上了赵鼎,率领着三百吐蕃骑兵,从兰州出发,经过湟州,西宁州,离开了大宋境内,在他们的右手边,是连绵的祁连山,而在左手边,就是浩淼的青海湖,行走在河湟谷地,迎着烈烈西风前行。
赵鼎的心就犹如山峦湖水一般,起伏不定,澎湃汹涌……
突然之间,赵鼎猛然催动战马,亡命狂奔,他仰头大吼,声音传出好远,宛如狂生!
李世辅吓得不轻,连忙追赶,生怕这位赵相公疯了。
他足足追出了二十里,发现赵鼎从马背上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似哭似笑,状若癫狂……李世辅连忙过来问候。
“赵,赵相公,你没事吧?”
赵鼎咧嘴大笑,让李世辅坐下。
“置身此地,若是不能狂性大发,便妄为文人!瞧瞧,万里黄沙,祁连名山,玉门阳关,敦煌佛国……两汉儒生,盛唐诗仙,他们都梦过,来过,仗剑狂歌,这里是汉家故土啊!”
赵鼎说到这里,眼角竟然涌出了泪水。李世辅的心口也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一般,很不舒服。
“李将军,我原是看不上新党的,绝对王安石之流和祸国妖孽……我在君前一番慷慨陈词,希望陛下能够改弦更张,多亲近朝臣,君臣一心,摒弃党争,自然天下大治。可当时官家却断言祸国殃民,新党罪三,旧党罪七……若非至此,我焉能服气!新党纵然有万般不对,熙河开边却是没错的,司马君实无论如何,也不该弃了这大好山河啊!”
赵鼎扬天大吼,宣泄着心中的愤懑。
他向赵桓进言,希望超越党争,可说句实话,党争这个东西,又岂是能轻易消除的,哪怕朝代都亡了,还是要继续斗下去的。
在赵鼎的心里,自然是偏向旧党居多。
可是赵桓又明显偏向新党,和皇帝意见不一样,是个很可怕的事情。赵鼎这家伙还真有个倔脾气。
他来陕西,跟西夏交涉,见耶律大石,就想看看昔日新旧党争的关键,真正了解二者的是非对错。
赵鼎有定见,却又不是固执己见。
凑巧的是大石战败,逃往西域,他立刻决定,走河湟故道,前往西域,见耶律大石倒是其次的。
能够走一次这条道路,便是一种成功了。
从汉代通西域开始,河西走廊就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要道,围绕着这片土地,有太多的故事,凉州、敦煌、玉门、楼兰……这些名词都写在书里,刻进骨子里。
没有一个的读书人能回避这些。
可令人绝望的是,这些地名,没有一个属于大宋朝……河西走廊捏在西夏手里,中原和西域的连接被彻底割断。
只要还有那么一点人心,就不得不承认,这是大宋心中最痛苦的地方。
对此大宋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
王安石当政之后,任用王韶主持西北军务。
王韶勾画了一个战略,既然直取河西走廊,灭亡西夏很困难,就从河湟之地下手,先取了青唐,以此为据点,招抚吐蕃兵马,从南边迂回包围西夏!
在这套方针的指导下,大宋拓土两千里,收复熙,河等六州之地,后来更是成立了陇右都护府,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臂膀,从南边包围了河西走廊。
而赵鼎这次走的就是这条道路,不然如何能轻易进入西域。
可就是这么一大片土地,在旧党的眼中,居然是可以放弃的,他们试图以此换来和西夏的议和!
诚然,在五路伐夏失败后,大宋兵力财力几乎耗尽,熙河之地,还面临着吐蕃诸部的不断反扑,兵连祸结,靡费巨大……可这就是放弃土地,苟且求和的理由吗?
汉朝哪一次出击匈奴,不是耗尽国库,哪一次不是尸山血海,损失惨重……可大汉朝就是坚持下来了,所有才有强汉之名。
说到底怂就是怂,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而且旧党妥协退让,也并没有换来和平,西夏继续南下,战火烧得更旺了。
后来新党章惇掌权,再度把西夏势头压下去,一度几乎灭夏。
再后来,轻佻的赵佶罢免了章惇,几十年流血付出,化为乌有……再后来,蔡京掌权,西北继续用兵,也还能压住西夏。
可蔡京童贯之流,如何能比得上王安石和章惇等人……再之后就是金人崛起,一切都成了泡影。
“官家心向新党,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赵鼎低声叹道。
李世辅认真瞧了瞧赵鼎,突然呲牙笑道“李相公,你和那些读书人还是不一样的。“
赵鼎看着这个稍显稚气的年轻将领,忍不住哂笑,“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我一直是小吏出身,虽然同情旧党,却是吴敏吴相公提携……我直言劝谏,官家处罚,我知错能改……写到史书上,都算是佳话。我不像那些昔日的宰执相公们,把路走死了,便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赵鼎拍了拍屁股,对着李世辅道“出发吧,想聊路上一样的。”
他们顺利穿越吐蕃诸部的地盘,又到了草头鞑靼的地界,甚至和遇到了黄头回纥的土匪,赵鼎简直像是着了魔似的,一路上的险阻都不是问题,反而是史书上的一个个名词活了过来,一群群奇形怪状的人,一个个沧桑斑驳的古建筑,让他仿佛穿越了千年历史,汉唐盛世这四个字,深深刻在了心里。
他们从当金山口,冒险进入西夏境内……而后前往十分繁荣的蒲昌海(罗布泊),只不过当他们赶到之后,遇到了当地商队,听说耶律大石并没有来,而是身在北边的伊州(哈密),并且听说耶律大石正在收拢人马,准备向西迁徙道叶密立!
这下子可把赵鼎急坏了,他跟李世辅连夜动身,终于又经过了五天跋涉,来到了伊州,见到了大石……此时距离赵鼎出发,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天!
“拜见大辽皇帝陛下!”
赵鼎恭恭敬敬向耶律大石施礼,可此刻的大石却是怒火中烧,额头上还有一道箭伤!
“好啊,赵桓还有脸派你过来,他难道不知道,金人发疯一样攻击可敦城?还有,西夏的察哥也不出兵,乞颜部的奴才也投靠了大金国……朕败得很惨,你们那个秦学士也被金人抓走了!”
秦学士?
秦会之?
赵鼎只能长叹一声,“陛下,复国岂是容易的事情?若是勾践一经失败,便垂头丧气,何来霸业?汉高祖数败项羽,终有汉家江山。便是刘备,也是屡败屡战啊!”
耶律大石宛如暴怒的狮子,懒得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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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废话了,赵桓能给朕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陛下只派了一介书生,大辽是陛下的……陛下不珍惜,外人又有什么办法?”赵鼎针锋相对!
耶律大石切齿咬牙,突然怒吼道“朕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金兵就发疯攻击可敦城,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简直跟一群疯狗似的!”
赵鼎下意识咽了口吐沫,还用问吗?自然是在官家手里吃亏,从耶律大石身上找补了。
“陛下,正因为如此,才说明金人黔驴技穷,更不该失了斗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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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绝不降金
“朕不痛心万千将士,唯独痛心秦学士!”
大石这话说得,让赵桓都要汗颜了。秦桧可是他的臣子,赵桓也没对人家这么好啊!
事实上在三皇结盟之后,秦桧就作为联络官,长期留在大石身边。
秦桧负责什么呢?
公文往来,商贸谈判,拟定典章制度,制定法令规范……总而言之,跟管理一个国家有关的东西,秦桧全都负责。
抛开人品不谈,秦桧的能力在大宋的官僚中,也算是顶尖儿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秦桧的人品还真没有受到多少质疑!
在靖康之中,秦桧坚决主战,反对议和,什么割地啊,赔款啊,秦桧都是反对的。后来更是主动请缨,前往西夏,为了三国同盟奔走,立下了大功。
其实像秦桧这种人才,很多人都替他叫屈,觉得该调入京城,哪怕不能成为宰执,当一个尚书也是足够的。
可赵桓竟然仿佛忘了此人一般,就把他扔在了大石身边。
可即便如此,人家秦学士也没有多少抱怨。
替大石做事是做事,但他始终恪守臣职责,定期将大石的情况上报朝廷,兢兢业业,吃苦耐劳。
就是这么一位好臣子,却被金人突然攻破了可敦城,掠了过去,成为阶下囚。
着实让人扼腕叹息。
“朕相信赵官家的话,如果放弃可敦城,进军西域,早晚有一天,就算能复国,也并非大辽……朕信任秦学士,就是希望他能帮着朕,维持华夏上国的体统,不至于沦为胡虏……可如今可敦城已经失陷,就连秦学士也被抓走。朕走投无路,出了西进,便没有别的选择。赵官家有再多的心思,我也无可奈何了。”
说到最后,大石低下了高昂的头。
他的枭雄之姿尚存,可恢复大辽的心却弱了许多。
或许梦该醒了,他不能把这点老本都赔光,该向西做点什么了。
赵鼎微微叹息,“陛下,你知外臣这一路走来,心态如何吗?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硬是从一个旧党变成了新党……陛下可知我大宋的新旧党争?”
大石忍不住嘲笑,“你们的那点烂事,还有谁不知道的?不过我们契丹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跟大宋学的!”
两个无奈苦笑,赵鼎道“是啊,新旧党争,绵延几十年,前些时候,我还劝说官家要摒弃党争。可说实话,我也不知该如何摒弃。真正当我走了这一路,那些唐诗在心中流过,一个个诗人才子从我眼前闪过……我便知道了,恢复故土,中兴国家,这才是胜过党争的大事!”
耶律大石皱了皱眉,轻叹道“是啊,你们自从唐之后丢失西域,怕是有几百年了吧?”
“没错。”赵鼎无奈摇头,“犹如肢体割裂,鲜血流淌,日夜疼痛,难以言说……陛下,外臣斗胆问一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耶律大石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鼎挺直了脊背,满脸的悲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容的微笑,自信的眼神。
“华夏几千年传承,文脉不绝,哪怕断裂几百年,我们依然记得敦煌,记得玉门……只要走过这一路,仁人志士就会有中兴国家的念头,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收回西域,把祖宗基业发扬光大……大石陛下!”
赵鼎突然提高了声音,“外臣代官家询问,几百年后,你们契丹还剩下什么?只怕是要在大宋的史书里,寻找你们的记录吧?难道耶律大石宁可籍籍无名,苟且偷生,也不愿意振奋精神,百折不屈吗?”
赵鼎高昂的声音,飞扬的神情,隐隐然有了赵桓的架势。
耶律大石不由得浑身一怔,神色之中充满了纠结。
到底要怎么办?
“朕现在的兵马太少,又万万输不起。还有,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李乾顺想要复位,废了你们扶持的那个小娃娃。西夏依旧要归附金国,还有,我听到消息,金人大举出征高丽,这个小国怕也保不住。金人还会大举南下,我看你们如何抵挡?”
“问得好!”赵鼎朗声道“今时今日的大宋,已经和一年多之前,断然不同。更非靖康之前,文恬武嬉,毫无斗志的模样。韩世忠、吴玠、岳飞,他们皆是名将,又有官家坐镇,如何打不赢金人?”
“大辽在背后拖延金兵,击败三太子讹里朵,这份恩情不只是记在官家的心里,也写在邸报上面!大宋百姓全都看得到。赵鼎眼中放光,高声道“陛下,只要大辽能派出一个兵,送过去一匹马,和大宋不离不弃,共度难关。挫败金国之后,必然是大辽复国之日!这是大宋上下的意思,没有半点虚假。请陛下定夺吧!”
耶律大石再度无言,他愣了良久,摆手让赵鼎退下,随后一声怒喝,“去,把所有人都叫来!”
这一夜注定无眠,耶律大石召集了所有的契丹旧部,足足商量了一整夜,直到天明,还没有散去。
是继续留下来,靠着为数不多的本钱死磕?
还是向西跟那帮弱子争雄?
一边是必胜之局,一边是生死未卜……到底要如何是好?
直到邻近中午的时候,大石终于一拍桌案。
“都不要吵了!咱们生是大辽的鬼,死也做契丹的魂!百年之后,即便大辽不能复国,也让后人知道并非他汉家有英雄,我契丹一样有好儿郎!”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热泪盈眶。
“万岁,万岁!契丹!契丹!”
他们并非不知所措,只是缺少一个人帮着决断罢了!
到了下午时分,所有的契丹将领便行动起来,他们召集兵马,聚拢青壮,把囤积的物资拿出来……一共一万八千人,除了五千人守着伊州之外,其余兵马向着沙州挺进。
赵鼎自然随着大军出发,这不是一支很强大的兵马,但是赵鼎的心中,却是豪情满怀。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当初金人兵犯开封的时候,多少猛士舍生忘死,便是如此决然!外臣提前恭祝陛下,此战必胜!”
大石绷着脸,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但愿你们赵官家能拿出真本事,我这一次连帮他对付三太子都做到不到了,只能见缝插针,见机行事。”
耶律大石不傻,拼命他是愿意的,但是送死却不是他希望的。
因此耶律大石首先派出使者,去联络西夏,想要查看西夏的情况。
谁知道令大石意外的是,沙州的西夏兵马竟然主动开城,一个中年将领走了出来。
“嵬名伏拜见大辽天子!”
大石很是意外,“你,你为何愿意投降?”
嵬名伏昂起头,无奈苦笑”若是陛下如是说,外臣便不投降了,宁死也要战到底!”
大石不解,“你,你把话说清楚了。”
嵬名伏愣了半晌,突然放声大哭,“大白高国投降了!”
这一句话说完,嵬名伏放声大哭,最后惹得赵鼎也过来了……良久之后,他们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嵬名伏的叔叔是之前战死的梁王嵬名安惠,也算是西夏的宗室将领。
他的叔父虽然死在了大宋手里,他倒是不那么在乎,毕竟身为大将,能战死沙场,也是一种福气。更何况那一战之后,大白高国从国主提升为天子,得到了中原皇帝认可,党项人不再被视作蛮夷……
多年夙愿,一朝实现,从此之后,嵬名伏看着沙州以外的诸部,都有着居高临下的感觉,我和你们不一样!
奈何嵬名伏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数日之前,传来了消息,金国大军突然杀到了兴庆府,已经被囚禁在承天寺的太上皇李乾顺复位。
复位之后的李乾顺自去皇帝称号,降为西夏国主,并且奉大金为上国。
赵桓苦心经营的三皇同盟,顷刻之间,被灭掉了两个……出兵兴庆府的正是许久不出的完颜娄室。
这位金国的第一将,在经历两场丧子之痛,并且兵败青化之后,重新出山,而且是一下子奇袭兴庆府,动作之快,还要超过曲端许多。
大金国再一次证明,他们的武力还是天下无敌。之前败在了大宋手里,纯粹是内部协调问题。
你赵桓耍花招,坑我的钱财。
成功惹恼了大金!
没了这些金银束缚,大金的猛士更强悍了。
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重新执掌大权的李乾顺立刻下旨,抓捕薛元礼,同时派遣两万人马,进驻横山,意在协助大金南下。
李乾顺并没有觉出什么问题,大金依旧强悍,他的余威尚存,只要排除了大宋的干扰,一切还会恢复到原来模样。
可他忘了,自从三皇同盟,同拜黄帝之后,人心就大大不同了!
“陛下,我等已经是华夏之人,又如何自甘堕落,为蛮夷之臣?我劝说不了太上皇,唯有将沙州献上,宁可归降大辽,也绝不降金!”
耶律大石紧紧盯着嵬名伏,“似你这般想法的人,还有多少?”
嵬名伏一拍胸膛,“由此向东,大有人在!”
“那好,我让你带头,可能招降守军?”
“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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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华夏兴衰,在此一举
耶律大石以嵬名伏为先锋,在取得沙州之后,顺利敲开了瓜州的大门,随后挥军直下肃州……大辽兵马所至,不能说一帆风顺,也只能是兵不血刃。
顺利,前所未有的顺利,顺利到了耶律大石都不敢相信。
难道光靠着华夏这面大旗,竟然如此管用?
那,那大宋在横山,在陇右,忙活几十年,那是干什么啊?
耶律大石懵了。
不过随着大军进入肃州,一份檄文落到了赵鼎手里,西夏崩溃的奥秘总算露出了端倪。
伪主李乾顺夺三岁幼子之皇位,以父害子,虽虎毒之人,不忍为也;自降地位,弃天子之尊,甘为金人鹰犬,实为丧心病狂之丑类;背弃盟约,攻击大宋,同为华夏子民,自相残杀,便宜蛮夷,千秋万世,骂名不止。
如此为父不慈,为君不智,为友不义之徒,如何君临西夏?统御英豪?
党项子民,华夏义士,自当奋起反击,共诛伪王,驱逐蛮夷,复我国祚……
耶律大石可是进士出身,而且还几乎是唯一一个契丹出身的进士,读懂檄文并不难,甚至让他写,可能更加文采飞扬,但仅仅是这样一篇文章,就已经让大石笃定,西夏完了!
彻彻底底没救了。
这位五十年的老皇帝,到底把自己作成了赵佶……不对,是比赵佶还惨!
毕竟在赵桓逼宫夺权之后,赵佶还选择了忍耐,并没有发作……试想一下,如果当时赵佶动手,利用手下亲信,罢免赵桓,自己重新登记?
那场景会是什么样子?
“传旨,迅速前进,半月之内,我要打穿河西走廊,兵临兰州,协助赵官家一起并肩作战!”
耶律大石在肃州稍作休整,随即征募党项士兵,扩充八千人,并且以复国为号,在党项士兵铠甲上刻下死,休字眼,意为和蛮夷不死不休之意。
同时在军中举出一面写着华夏字眼的大纛,两万多兵马,浩浩荡荡前行,沿途不断有人涌入,使得兵马突破了三万人!
赵鼎完全接替了秦桧的工作,论起来赵鼎是多年的小吏出身,行政能力比起秦桧强多了,在他的调度之下,耶律大石如臂使指,力量膨胀的如滚雪球一般,竟然超过了兵败之前。
“官家,可要撑住啊,臣来救驾了!”
赵鼎知道,他出来已经快三个月了,两河的战局如何,西夏的变故怎么样?
他们能得到的消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拼凑出完整的情况,他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同时不断加快速度……
把时间向前调五十天,赵桓的处境绝对谈不上好,甚至可以用悲剧来形容。
金兵先是猛攻可敦城,乞颜部投靠了金人,充当了攻击可敦城的急先锋,虽然意外,但还是在赵桓的接受范围之内。
那可是乞颜部啊,专门抱大腿的乞颜部!
便是成吉思汗,那也是给金人当了大半辈子的孝子贤孙,最后发现大金皇帝不行,才发出我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的感叹,随即起兵。
见风使舵,几乎是乞颜部的传统艺能,只能说耶律大石还是疏忽了。
不过可敦城被攻破之后,局势就急转直下,金兵从北边开始威胁西夏,晋王察哥立刻派遣五万人北上,一是收拢可敦城的残兵败将,一是防备金兵南下。
按理说这么安排也中规中矩,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本来在云州闭门不出的完颜娄室突出披挂上阵。
他率领兵马从麟州出发,穿越地斤泽,几乎像是一把匕首,直挺挺插入西夏的心脏。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曲端从峡口袭击兴庆府,走的是南边,而娄室走的却是东边……方向不同,结果却是一样,西夏认怂了。
李乾顺还记得当初韩世忠是何等嚣张跋扈!
硬是逼着他退位,扶一个奶娃娃登基,简直把大白高国当成了大宋的仆从。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乾顺和晋王察哥的兄弟感情还是在的,加上金国支持,李乾顺从承天寺出来,重新复位,简直比喝凉水还容易。
重新登上皇位的李乾顺信心满满,唯一让他不悦的是薛元礼居然跑了,而且这个老东西还带着他的儿子一起跑了……不是荒唐吗?
他李乾顺还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不成?
李乾顺当即下令追击,把孩子找回来。
可是足足忙活了五天,也没有发现薛元礼的踪影。
李乾顺感觉事情不妙,立刻向横山增兵,想要防止薛元礼带着小皇帝逃跑……可让李乾顺失望的是,薛元礼到底跑了。
通过皇城司的安排,老头顺利逃出了西夏,辗转来到了滑州,他怀抱着还没五岁的小皇帝李仁孝,哭拜地上。
“官家,你要替大白高国复国啊!”
赵桓面色凝重,连一丝的笑容都没有。
事实上,就在御营之中,还有一伙人,也在请求大宋帮忙复国。
这伙人的头儿正是高丽国王王楷!
没错,眼下统治半岛的还不是人们很熟悉的李氏朝鲜,而是王氏高丽,当代国主就叫王楷。
在白寿翰和妙清等人逃跑之后,大金兴起大兵问罪。
金富轼走投无路,只能向金国投降。
可投降归投降,金国讨要两千万两白银,这是高丽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的巨款。
就算把所有高丽人的骨髓都榨出来,怕也是不行。
可金国不答应啊!
他们会吃亏吗?
赵桓的胀等会儿再算,高丽欠我们的,那是一两银子也不能少……他们首先搬空了高丽的府库。
可问题是高丽本来就没有多少钱,又被骗了不少,现在的府库基本上是空的,哪里有钱啊?
金国便下令查抄富户,一连抄了几十家,还是差得太多,甚至说连零头都不够?
怎么办?
拿贵女抵债!
国王的女儿三千两,妃子两千两,贵胄女子,每人五百两,大臣女子,每人一百两。
等到女人抢走,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悉数抢掠到金国,充当奴仆……
抢了人还不说,金兵还大肆圈地,以此抵偿欠债……
总而言之吧,金国把没能在开封使用的手段,全都变本加厉,用在了高丽身上。
靖康二年的冬天,对于高丽来说,简直是噩梦一场。
金富轼和金富辙彻底沦为了大金的走狗,玩了老命盘剥,恨不得榨干高丽的最后一滴油……到了最后,干脆就决定,要把高丽国主送去五国城关押。
幸运的是还没来得及带走,有人闯进了高丽王宫,将国王救出来,乘坐船只,赶到了大宋。
此刻以郑知常,白寿翰,妙清等人为首的小朝廷,已经组建起来。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承认赵桓的先见之明,果然没人能救得了高丽!
可是此刻的赵桓,已经半点喜悦都没有了。
连日来,他都在召集文武,商讨对策。
三皇同盟没了,李乾顺复位,成了金人的走狗,高丽不堪一击,也臣服大金了,就连寄予厚望的耶律大石也兵败逃去西域,生死未卜。
曾经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依旧是宋金两国的对决,只不过比历史上晚了一年而已。
自己做得都是无用功!
赵桓一度冒出来这么个荒唐念头……其实谁都清楚,又怎么会毫无用处?
再有一个月,就是靖康三年。
相比起历史上只维持了十三月的靖难年号,此刻已经是大大不同了。
“许学士,你说朕怎么会突然心慌意乱起来?”
新来的许景衡许相公面色深沉,他低低声音道“官家,这一次宋金之间,实打实的较量,再也没法指望别人插手了。”
赵桓吸了口气,略沉吟之后,无奈点头,确实如此。
哪怕上一次的青化大战,也有耶律大石这一支奇兵。
可现在呢?谁都指望不上了,唯有靠着大宋自己。
而且这也不是危亡在即,需要拼老命的时候。坦白讲在刚登基的时候,赵桓几乎把每天都当成了最后的日子在过。
身为一个官家,他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脸面,竭尽全力,收拢人心,鼓舞士气,哪怕是一个人,一份力,他也不愿意放过。
从那段紧张刺激的岁月走过,赵桓越发进入角色,也试着用一个皇帝的视角,去看待眼前的问题。
可不管怎么讲,又一次到了生死关头。
二十几万御营兵马,对面的金兵也不下二十万,而且还拥有骑兵优势。
双方实打实的对阵,结果会是如何,赵桓并没有多少把握。
三皇同盟,已经倒下了两个,连锦绣小中华都没了。
所有的担子,全都压在了赵桓身上,没有选择了。
“华夏兴衰,在此一举!”
这是赵桓对着几位武臣发出的呐喊。
韩世忠充满匪气的脸上五官狰狞,曲端牙齿咬得咯咯响,吴玠神色严肃,宛如怒目金刚。岳飞也是同样深沉凝重,刘锜,刘晏,所有将领,莫不如是!
“官家,臣想请战!”
率先迎着赵桓目光的居然是韩世忠,他按照腰上的佩剑,狰狞道“我不信金人能轻易吞了西夏,我也不信,李乾顺那个老东西能顺利号令全国!西夏的局面还没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我现在就提着三万精锐,杀进西夏!金人不是扶持了李乾顺吗?那他们就要管到底!”
岳飞的眉头瞬间挑起,“韩大王,你想把战火引入西夏?”
“没错,不能一直祸害大宋的老百姓了,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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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绝不下罪己诏
韩世忠请战,毫无疑问让人松了口气。
赵桓手下诸将之中,将兵五万之内,无人能过韩世忠,十万之数,首推吴玠,这是大家伙公认的。
韩世忠善用精兵,骑兵,每战争先,神勇无敌,加上他之前扶持过西夏新君李仁孝,轻车熟路,由他出马,最合适不过。
可赵桓却依旧不能大意,“良臣,朕与西夏契丹结盟,如今两家遭遇劫难,朕若坐视不理,不但盟约荡然无存,大宋威信扫地,也失去了两个能牵制金国的盟友。出兵是必然的,可不论完颜娄室,还是其余将领,你都不能大意,金国底蕴犹存。再加上西夏党项人未必能够接受大宋,情形着实复杂,你这人忠勇可嘉,却不够精细。让赵保忠还有许相公跟着你去,一并处置西夏的事情。”
赵桓转头看向许景衡,“许相公,你懂朕的意思吧?”
许景衡深深一躬,“臣明白,尽力挽回西夏,挽回党项人心。断然不能让过去的努力付诸流水,也不能让西夏成为金人的走狗!”
“嗯,你和良臣一文一武,好好配合,总而言之,以大局为重,以国事为重,陕西的大局,就靠你们了!”
赵桓显得比平时唠叨了很多,这两位也都耐心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终于在赵桓交代完毕之后,韩世忠,许景衡,赵保忠,三位臣子立刻动身,直接前往延安府,调集兵马之后,前出萧关。
第一张大牌打出去了,赵桓并没有感觉多少轻松,相反,压力更加巨大,心情也莫名烦躁。
他选择在黄河岸边踱步,天气越发寒冷,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要不了多久,冰层就会加厚,可以承载车马渡河。
有人戏称黄河不是中原屏障,反而是北方王朝的依仗。就像现在的大金国,占据两河之后,夏天黄河汹涌,水位高涨,可以利用河流,阻挡宋军北伐。
而到了冬天,黄河冰封,一马平川,他们又能趁着兵强马壮之机,大举南下,这么看起来,黄河的确偏向金人啊!
赵桓在河边踱步,没走多远,就听到了马蹄之声,少年欢腾放肆的笑声。
不用问,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只有赵谌和岳云了。
小孩子在十来岁的时候,真的很关键。
这是他们好奇心最强,学习能力也最强的时候。
要是还像对待几岁孩子那样,不停呵斥,什么都不让做,一切以听话为要求,那么很可能,会培养出一个唯唯诺诺,循规蹈矩的孩子。
赵桓倒不是觉得那样的孩子不好,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既然是韭菜,就要做好被收割的准备,不同的是被割走多少,又能给自己剩下多少……世上如刀,大致如此。
不过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赵桓觉得还是要给儿子一些自由,甚至要有那么一点离经叛道,他只要本心不坏,大可以放肆一些,也免得长大了被人欺负。
正是出于这种心态,赵桓让儿子跟岳云混在了一起。
两个小家伙骑马,射箭,练习武艺,不但如此,他们还搜罗了一般半大孩子,动不动分成两拨,模拟对战,玩得不亦乐乎。
就连杨龟山都无可奈何,他想好好管教赵谌,奈何人家的爹不配合,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赵谌就在这种几乎放任的情况下,野蛮生长着。
赵桓注意到,两个小家伙冲到了岸边的一处苇塘,他们从马上跳下来,似乎商量着什么,随后岳云就搬起了一块几十斤的大石头,狠狠砸进了干枯的芦苇丛中。
一块,两块,三块……足足到了第五块的时候,突然一只野鸟飞起,而早就蓄势待发的赵谌一箭射出,竟然真的射中了,两个小崽子发出畅快的大笑,得意嚣张。
“哼,回头朕就颁布旨意,军营重地,禁止打猎,让你们得意!”
赵桓念叨着,可他的眉头微皱,似有所悟,又走了一会儿,便转身疾步返回,凑巧的是,他碰到了岳飞,君臣见面,两个老父亲凑到了一起。
岳飞向赵桓施礼之后,赵桓就迫不及待道“鹏举,正要找你。”
岳飞咧嘴,“臣也有意找官家。”
“这算咱们心有灵犀了。”赵桓笑了片刻,随即沉吟道“鹏举,金人又是攻击大石,又是西夏,还有高丽……他们不怕分兵吗?”
岳飞露出一丝惊讶,这位赵官家的武略明显有上升趋势啊,他顿了一下,之后就道“官家,臣推测金人是要疲惫大宋。”
赵桓立刻颔首,两个人想到了一起。
“虽然看起来金人四面出击,但是他们的主力未动,而且依仗骑兵战力,他们可以迅速集结。如此看来,不管是攻击可敦城,还是西夏,他们的目的都是调动大宋的兵马,分散我们的力量!”
岳飞重重点头,“官家圣明。”
沉吟片刻之后,赵桓无奈苦笑,“就算看出来,又能如何?金人是攻其必救!朕费了好大功夫,扶持了两个盟友,有阐明了华夏大义,这些都是朕不能放弃的。”
“鹏举,如果西夏那边是虚招,金人的主力怕是要落在你我君臣头上了,怎么样,能不能打一个堪比青化的大捷?”
岳飞略沉吟,随即一躬到地,“请官家放心,就算拼光一腔热血,也要打赢!”无论什么时候,岳飞的保证都让人感到放心。
“官家,你看要不要提醒韩大王一声?”
赵桓想了想,摇头道“还是别了,良臣外表粗鲁,心思细腻。朕若是再给他下旨,他必定以为朕心虚,反而会弄得他进退失据。而且金人看似手段高明,可他们打破了平衡,只要良臣动作够快,能迅速平定西夏,到时候该哭的就是金国了。”
在这个危机并存的关头,赵桓努力保持着冷静,而另一边的兴庆府,李乾顺却是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
为了酬谢金国帮助他复位,李乾顺献了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战马送了两万匹,还有两千名美女。
这份厚礼送出去,不断将三皇同盟之后,贸易盈余都拿出去了,还搬空了西夏的府库……到了最后,李乾顺不得不朝着庙里的金身佛像下手。
天可怜见啊!
西夏举国崇佛,都到了疯狂的地步,兴庆府到处都是佛门奇观,李乾顺退位之后,也住在承天寺。
结果却是承天寺第一个遭殃,金身佛像,金银法器,全数被熔了,送给了娄室。
“朕,朕也有苦衷啊,娄室野兽也,有恩德大白高国,若是不能偿还,彼必加倍勒索,到时候苦的还不是苍生,长痛不如短痛啊!”
这位刚复位,就狠狠出了一笔钱,上演了一出量西夏之物力,结大金之欢心。
总算是满足了金人的胃口,可以整顿朝堂了,过去薛元礼那个老儒左右朝局,弄了太多华而不实的东西,该纠错了!
可是李乾顺悲哀地发现,朝堂上的官吏怎么少了好多?
哪怕是宗室人员,也纷纷弃他而去。
有人逃出了兴庆府,有的回了部落,就算没走的,也称病不出。
一时间大白高国的朝堂,只剩下不足三成的官吏,许多衙门几乎瘫痪。
面对空荡荡的朝堂,李乾顺怒了。
他切齿咬牙道“朕为天子,上天不耻朕为子,尔等何耻为朕之臣?”
这句灵魂拷问,直接让剩下的官吏都懵了。
怎么回事?
你老糊涂了吗?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了的。老天爷认你当儿子了吗?我们愿意给你当臣子吗?
这时候从末位走出一个名叫崔宏的言官,他冷笑着说道“国主自去天子尊号,已经是大金之臣,又何来天子之称?”
“你!”
李乾顺被噎得一口老痰,险些昏过去。
晋王察哥大怒,扑过来,就要砍了这个人。
“陛下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大金国,尔等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吗?”
“真是好不要脸!”崔宏大骂“抢夺儿子江山,屈膝蛮夷之主,自甘堕落,有哪点配坐在龙椅之上!”
“住口!”
察哥揪住崔宏,狠狠推倒地上,摔得面皮流血,好不凄凉。
又有侍卫冲上来,拖着崔宏下去。
可崔宏依旧叫骂不绝,“人生世上,有死而已!只求我死之后,能在墓碑上写下华夏小民崔宏,余愿足矣!我宁死不为蛮夷之臣!”
崔宏的叫骂,在众人耳边回荡,还剩下的官吏如丧考妣。
至于李乾顺,他的脸色比谁都难看。
三皇同盟,同拜黄帝……看似当初的随意举动,终于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消息传开之后,渐渐的西夏党项诸部,接受了身份提升的喜悦,同时在和大宋的贸易中,又获得了一些利益,加上边境兵戈消弭。
让这个自诞生之日起,就活在亡国危机之中的国家,得到了奢侈的尊严,安宁,甚至还有富裕的希望……
只不过这些美好的愿景,都因为李乾顺这个老东西的自私,变成了泡影。
上一次宋金大战,他暗中勾结金国,结果大宋依旧获胜,并且兴兵问罪,逼着李乾顺退位。
而就在那一次的行动,让西夏有了不同的看法。虽然换了皇帝,但宋军纪律严明,不曾抢掠,没有杀戮,事成之后,迅速退兵。
而这一次娄室偷袭西夏……杀戮,抢掠,简直就是蝗虫过境,什么都不剩!
凡事就怕比较,百姓的怒火可想而知。
李乾顺当了五十年的国主,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勾结金人,屠戮西夏子民……到了这一刻,原本还对大宋有隔阂,依旧忠心西夏的臣子,也觉得做西夏的臣子,是一种耻辱。
在抓了崔宏之后,李乾顺匆匆结束了朝会,召见察哥,兄弟俩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怎么会变成这样?
“朕,朕真的德不配位?”李乾顺哀叹道“宋金大战,国势艰难,继续让薛元礼之流执掌朝堂,早晚大白高国会沦落到大宋手里。朕,朕也是为了祖宗基业,为何没人能懂朕呢?”
察哥满脸无奈,“陛下,是否,是否下罪己诏,向百姓阐明心迹,收拢人心……”
察哥还没说完,就发现李乾顺脸都黑了,浑身颤抖,狰狞可怖……他也突然明白过来,上一次就是被赵桓忽悠,下什么罪己诏,丢了皇位,好容易重新登基,他怎么会下罪己诏?
同样的错误还能犯第二次?
果不其然,李乾顺爆发了,劈头盖脸,给察哥一顿臭骂,骂得狗血淋头。
足足一刻钟之后,李乾顺气喘吁吁,“朕绝不会下罪己诏,绝不!你现在就去派兵,告诉那些躲在家里的官吏宗亲,谁敢不来上朝,一律杀无赦!”
察哥不敢违拗,转身要去安排,哪知道李乾顺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兵不管用,就请金人派遣三千精兵,记住了,要果断,要迅速,要拿出魄力!”
从宫里出来,察哥只觉得天都黑了……陛下不想西夏成为大宋的属地,难道成为金国的奴才就比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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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6 18:29 | 只看该作者
为韩大王贺!
察哥愿意让李乾顺复位,是因为他觉得薛元礼掌权,大白高国都快失去自我了。
一个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发饰。
在李元昊起兵之前,党项人的发饰和中原汉人几乎没有多大差别。
李元昊觉得这样很不妥当,他自立之后,立了下旨,三天之内不秃发,立刻杀头!
这条旨意大清听了都直呼内行。
从此之后,党项男子就将头顶剃得精光,然后四周留着头发,也要从鬓角留出两簇又浓又密的头发,仿佛牛角,又如翅膀,十分的怪异。
所以几乎每一个西夏人都会弄个大号的帽子,把脑袋遮起来,由于还有鬓角的头发存在,所以看不出什么异样,唯独一点,千万别摘帽子,一旦摘了帽子,那就立刻千奇百怪起来,堪称大型社死现场。
党项贵人也不觉得这种发饰好看,可为了和大宋区别,他们都坚持如此,死活不改。
可薛元礼执掌相权之后,他就护着小皇帝李仁孝,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小皇帝不再剃发,而是选择和中原的孩童一样,留起来,束成一个发髻。
而且薛元礼还颁布了一道政令,衣冠华夏,璋服华美,与蛮夷不同……以后党项男子,不必秃发,可自行决定去留。
虽然没有下令蓄发,但不强制秃发,短短时间里,许多党项人就蓄发成风。
尤其是在西夏的贵胄圈子里,他们本来就沾染了大宋的毛病,此时更加肆无忌惮。
丝绸衣冠,服饰穿戴,甚至连言谈举止,都学着大宋,不能说一般不二,也只能是完全相同。
党项在哪里啊?
许多保守派都不断找察哥哭诉,说孩子不听话,把祖宗的东西都给扔了,他们对不起老祖宗云云……
这帮人白天哭,晚上喊……哭来哭去,哭得察哥都迷糊了,还以为大家伙真的希望太上皇复位,恢复到原来的美好时光。
加之大宋也没在西夏驻军,结果就有了勾结金兵,太上皇复位的戏码。
可真正当李乾顺复位,预想之中,天下太平,重新岁月静好,根本没有到来。
金国需索无度,国中乱局四起,就连朝臣都不听号令了。
这算什么啊?
察哥半点主意也没有,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调兵,威逼利诱,让那些官吏先出来,不要逼着陛下大开杀戒。
“您可以不听我的,只是下次来的就是金人了!”
察哥向一位老臣哀求,这位也是宗室的元老,算起来还是察哥的堂叔。
此老拄着拐杖,咧嘴冷笑,“你来和金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就是金人的狗!大白高国早就成了金人的奴才!让他们来吧!老夫就在这里坐等!不肖子孙,你还配姓嵬名吗?”
“呸!”
老头用尽力气,将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察哥的脸上……
西夏国内,着实乱成了一团。
察哥费尽心力,也仅仅找回了四成多的官吏,至于他自己,心力交瘁,连头发都白了。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绝望的是李乾顺,重新复位的李乾顺开始了疯狂否定模式。
只要是薛元礼推动的东西,他都反对。
通商……不行!
兴办学堂……不行!
停休庙宇……更不行了!
明明府库空虚,这位竟然鼓动纳捐,扩建承天寺,誓言要超过火焚之前的规模……面对他的旨意,大白高国简直疯了,这不是闲着没事干着实吗?
察哥试图劝谏,可问题是他这位兄长什么都不听,还一个劲儿问察哥,你是不是也要反对我?连你也觉得我不配当大白高国的皇帝吗?
这位说着说着,还老泪横流,哭哭啼啼……这哪里是一国之君,简直就是个幽怨的疯老头!
这家伙是彻底病了,早知道,早知道他这样,就不该让他复位!
察哥追悔莫及……只不过一切都晚了,就在李乾顺瞎折腾的时候,黑山威福军司,天德军,这两处的契丹遗民首先起兵。
令人讶异的是本该反对起兵的党项人,竟然也有不少加入了其中,使得整个后套之地,脱离了西夏的控制。
这还不算完,横山豪族再度举兵反对李乾顺。
河西走廊方向,也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
尚在大白高国控制之下的,就只有兴灵之地,可问题是这块也不太平啊!
简直要了命了!
李乾顺却还是有些迷之自信的。
“不用怕,这些人成不了什么事,只要请金兵帮忙,有大金铁骑在,朕的江山稳如泰山!”
察哥下巴几乎掉下来,这还是一国之主说的话吗?
居然将国家命运寄托在别的国家帮助之上,这算什么?
这不就是奴才吗?
为了避免成为奴才,扶持太上皇复位,结果彻彻底底沦为了奴才……这,这算什么啊?
察哥还无暇想这些,因为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大宋出兵了!
咸安郡王韩世忠,统帅着兵马出延安府,直奔萧关而来。
不能等了,否则会有亡国之忧,李乾顺将一口天子剑递给了察哥。
“守住横山,断然不许韩世忠杀进来,朕,朕会向娄室请求援兵,韩世忠不是娄室的对手,不是!”
察哥接过宝剑,意味深长看了兄长一眼。
“请陛下放心,若是臣挡不住韩世忠,就用这口宝剑**!”
说完,察哥转身离去,只给李乾顺留下了一个背影……望着察哥远去的身影,李乾顺突然变得很惶恐起来……连唯一可以信任的兄弟都走了,偌大的兴庆府,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这就是孤家寡人吗?
这位二次登基的老皇帝抱着肩膀,孤单单靠在龙床一角,瑟瑟发抖……李乾顺不知道,他的每个举动,都被人告知了冷宫之中的任太后。
作为李仁孝的养母,居然在太上皇复位之后,只是被打入冷宫,并没有丧命,足见这个妇人很不一般,很有精神!
一身素服,二十多岁的任太后,听说是韩世忠领兵,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老东西该滚蛋了,韩大王那可是个大英雄啊!
而此刻的韩大英雄,到底在干什么呢?
“许相公,俺思忖了一路,金人兵犯西夏,根本没憋着好屁,他们实现调动大宋兵马,居心不良!”
许景衡颇为惊讶,能有如此见识,韩世忠并非普通武夫啊!
“韩大王,你的御营中军公认最是精良敢战,去了中军之后,便是前军,兴汉侯所部右军了。便是刘锜将军统帅的左军,也人员损失很大,怕是难以独当一面。”
韩世忠微微点头,“许相公算是说中了,把俺调出来,官家身边便只剩下两个堪用的兵马。而且岳飞所部因为攻击燕京损失很大,后来补充进来的都是河北义军,这帮人能有多大的本事,还不好说。所以说金人这一手果然够毒!”
“那,那韩大王以为该如何应付?”许景衡反问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能不打仗就不打仗,以降服人心为主!”
许景衡微微吃惊,“这恐怕不那么简单吧?”
“事在人为,俺倒是有个主意,需要跟许相公商议……”
韩世忠满是痞气的脸上,透出了意思狡黠。
他们如期来到了萧关,对面的兜岭之上,就是党项的大营。
日上三竿,韩世忠率领大军列阵,西夏兵马也不客气,在察哥的率领之下,出战迎击。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宋军这边没有派兵攻击,而是一马飞出,韩世忠骑在大黑马上,冲到了阵前,在距离西夏兵马还有一千步左右,停了下来。
他从战马跳下,人们这时候才发现,在韩世忠的怀里,竟然有一个小孩子。
最多也就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皇帝冠服,戴着幞头。
韩世忠伸手,拉着这个孩子,居然步行向前!
老韩并没有带长兵器,只有一柄佩剑,他一边走着,一边冲上面高喊“西夏的将士听着……俺是韩世忠,这位,是你们西夏皇帝李仁孝!李乾顺那个不要脸的抢了儿子的皇位,背叛盟约,简直禽兽不如。俺韩世忠把你们真正的皇帝送回来了!”
说着,老韩把李仁孝高高举起。
“你们都瞧瞧,是不是大白高国的天子?”
一瞬间,整个西夏士兵都傻了。尽管见过小皇帝的人不多,但是这这个关头,他们还是愿意相信韩世忠的。
更何况里面还有见过小皇帝的。
这时候五岁不到的李仁孝似乎也鼓足了勇气,大声说了两句。
可惜的是,他这么小的孩子,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西夏士兵也听不见啊!
韩世忠只能替他转述,“你们的皇帝说了,只要能放下兵器,不要追随伪国主作乱,所有罪行,悉数赦免,不要亲者痛,仇者快!”
韩世忠一连喊了三遍,随后他把李仁孝放在了地上,伸出大手,牵着李仁孝,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韩世忠走得不快,但步伐极为镇定。
在宋军方向,许景衡、赵保忠、陈东,还有解元、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韩这是拼了!
别管你多大的本事,没有战马兵器,随便几个甲士加上弓箭手,就能废了老韩。
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跟找死没啥区别。
以韩世忠的地位,若不是真的忠心耿耿,又何必冒险!
众人都不免生出感叹,难怪官家对韩世忠青睐有加,不是没有缘由的。
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韩世忠距离西夏军阵已经不足一百步……韩世忠再度停下来,沉声道“看见没有,陛下在此,还不见礼!”
李仁孝也鼓起胸膛,大吼道“朕乃大白高国天子!”
这一声终于有人听到了,也果然有人下跪了……
就在韩世忠暗暗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察哥拔出宝剑,怒喝道“不要听他们胡说,快杀了韩世忠,放箭!”
从察哥身后果然转出了几个弓箭手。
生死之间,在此一举!
“尔等敢弑君不成?”
韩世忠横眉大吼“能救驾者,赏万金,封王!”
终于,从将领中扑出好几个人,朝着察哥的手下上去了,晋王察哥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料到,军心崩坏,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他挥舞着宝剑,连续砍翻了两个人……就在混乱之际,韩世忠突然发足狂奔,以一种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冲到了察哥面前,只是一撞,察哥就飞出去一丈多。
随后韩世忠一跃,用佩剑抵住察哥的喉咙。
“晋王,这是你第二次成为俺韩五的俘虏了!”
面对此情此景,所有人都傻了,万马军中,俘虏敌兵统帅……竟然真的有人做到!
韩大王,威武!
为韩大王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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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6 18:33 | 只看该作者
和赵佶作伴吧!
韩世忠的确冒了天大的风险,可西夏兵马也真的拉胯。
士兵完全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
原本他们是大白高国的兵,和宋人是仇敌,随后与大宋结盟,从蛮夷变成了华夏,身份算是提升了一截,可即便如此,他们还在和金人勾勾搭搭。
随后又换了个小皇帝,更加亲近大宋,再到最近,老皇帝复位,一下子又跟大宋翻脸,转头成了金人的附属……这种堪称过山车似的身份转变,不断冲荡着每个人的心。
西夏将士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战斗。
当然了,也不必过高要求他们,就比如金兵,他们战斗的冲动仅仅源于抢掠,源于发财,金银财宝,土地女人……可惜的是西夏的国主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这些,他能给士兵的,只剩下屈辱。
和大宋联盟,至少还有一点面子,而且可以通过贸易获利。
但是跟金国合作,就不一样了。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合作,而是奴仆,不但连脸面都没有,还要向金国贡献钱财。
西夏人并不知道乌克兰是什么玩意,但是他们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夹在两个大国中间的滋味,
不同的是西夏人还有救!
横山一线,数以万计的党项士兵一瞬之间,倒戈归附,全都聚集在了李仁孝的麾下。
其实大家伙都清楚,李仁孝连五岁都不到,他能干什么啊?
可问题是李仁孝身边的那个男人够强,那个男人背后的男人更强!
他们决心推翻老皇帝,扶持李仁孝复位。
察哥已经崩溃了。
身为西夏的贵胄,他不能帮这个国家什么。
身为李乾顺的弟弟,他也没法继续替皇兄做事……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韩世忠,你杀了我吧!”
韩世忠深深吸口气,“察哥,俺不想多造杀孽,这一次进军,俺希望一个人不死,太平无事……毕竟西夏的百姓受苦太多了。”
察哥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狂笑,都咳嗽起来了,“韩世忠,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一个靠着杀戮,受封王爵的人,跟我装悲天悯人的菩萨,你未免也太惺惺作态了吧?”
韩世忠号不生气,“察哥,这就是你始终是二流将领的原因。武夫杀人是为了救人……我们和金人是生死仇敌,不杀不行。可大宋和大白高国,实在是没有自相残杀的必要。听我一句话,为了西夏百姓,给大家伙一条活路吧!”
韩世忠语气真诚,竟然伏身,解下了察哥的绳索。
这位晋王殿下不敢置信地看着韩世忠,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其他西夏将领。
察哥咬了咬牙,“韩大王好气魄,察哥服气了。可你说不杀一人,就不杀一人吗?难道你们能放过陛下?不要自欺欺人了!”
对啊,谁都能活,唯独李乾顺活不了。
韩世忠愕然半晌,突然笑道“察哥。实不相瞒,我还真有一个想法,还需要等候旨意……你先等两天再死吧!”
这话说的,察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有一点,韩世忠连察哥都没杀,的确是有了作用。
从此之后,宋军所过之处,西夏兵马望风而降。
他们归附到了韩世忠的部下,尊奉李仁孝为君……等到大军过了灵州之后,已经达到了十万之众!
韩世忠恪守不杀的原则,势力膨胀之快,超出想象。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向李乾顺这种无道之君,又有谁愿意陪着他一起死呢?
当察哥投降韩世忠之后,李乾顺失去了最后的指望,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这位在皇宫搜罗宝贝,打算逃往金国避难。
可他很快又意识到,金国可不是善男信女,耶律延禧的凄惨,午夜梦回,让李乾顺不寒而栗。
宁可死国,也不愿意去金国受辱。
可随着大军邻近,李乾顺又惶恐起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位觉得还是跑了吧!
就在韩世忠兵马过了灵州之后,李乾顺带着二十几车的珠宝,让士兵护送他,前去投靠娄室……这支庞大的车队从西夏皇宫出来……还没走多远,最后的两架马车就消失了。
又走出一段,又有马车相继逃跑。
眼瞧着队伍越来越短,闻讯而来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多。
尤其是那些撞令郎,他们本就是汉人,由于无法归宋,只能充当西夏的马前卒。在以往的战斗中,撞令郎算是比较能战的。
可是确定当西夏难以维系的时候,这帮人如丧考妣,他们知道就算西夏人能活,他们也未必。
唯一的机会就是立下大功……比如拿着李乾顺的脑袋,换来大宋朝的赦免。
数以百计的撞令郎攻击李乾顺的车队,抢夺财物,杀戮侍卫,双方死斗,李乾顺几乎丧命,所幸还有那么一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保护着李乾顺逃回了皇宫,闭门不出。
只是那些财货都消失不见了。
“还好,只要国主还在,一切都好!”任太后嘴角挂着笑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冷宫出来,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还脱下了素服,换上了一身艳丽的装束,加上胭脂水粉,满头的首饰。
一个不到三十的贵妇人,魅力四射,简直不能直视。
“韩大王的兵马快到了吧?”
“回太后的话,快了!”
“好,一切都好。”
任太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
终于,在第二天,韩世忠率领大军,出现在了兴庆府的外面。
小小的李仁孝被韩世忠扛在了肩头,十万西夏兵马,三万大宋雄兵……没有任何意外,兴庆府门户洞开。
比起上次逼着李乾顺退位,更要来的顺利干脆!
“陛下一切还好?”
娇艳的任太后,率领宫人太监,迎接韩世忠。
“妾身叩谢上国天恩,再造之德,妾身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上国!”任太后抽抽搭搭,如果换成个普通女子,她保证要把后半句加上——只能以身相许。奈何她是一国太后,却是不能如此露骨。
可她楚楚可怜,悲声哭泣的小模样,也明显提醒着韩世忠,快点把人家狠狠办了吧!
像老韩这种痞子,哪怕家里头有梁红玉那样的奇女子,也架不住沾花惹草。
任太后十拿九稳,却没有料到,韩世忠竟然无视了她的表态。
“陛下年幼,你既然是太后,就该好好照顾他,如今把陛下交给你了,不要怠慢!”
韩世忠只是把李仁孝交给了任太后,便径直前往宫中,去见李乾顺了。
距离寝宫还有不远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一个身影,离着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臭气……韩世忠不由得皱眉头。
来人年纪不小了,斑白的头发散乱着,身上只有中衣,衣服上沾染着黄黄的东西……毫无疑问,这就是臭味的来源。
这位在地上不停跑圈,伸出臂膀,仿佛一只飞翔的小燕子。
看到这一幕,尤其是那些认识李乾顺的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只不过大家伙的心思各异。
西夏国主,在二次复位,逃跑无望之后,彻彻底底疯掉了,他满身污秽,到处乱跑,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原来竟然角落里残存的积雪,这位皇帝陛下抓起满是沙土的积雪,就往嘴里塞,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吃得满脸陶醉。
“陛下!皇兄!”
察哥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他三步两步扑过来,也不管李乾顺身上的脏东西,保住了身体冰凉的李乾顺,涕泪横流。
“陛下啊,你为什么要糟蹋自己啊!”
李乾顺的身体微微一怔,随即又咧嘴憨笑……察哥咬了咬牙,他猛地抬头,冲着韩世忠道“韩大王,太后,陛下,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罪孽皆是我一人而已。我威逼利诱,让太上皇复位,我不过是想借着太上皇大权独揽。如今事情暴露,我情愿一死,只是太上皇毕竟是大白高国之主,还望你们给他一个活路!”
韩世忠看到这一幕,说是不感慨,那是骗人的。
尽管他不是心思细腻的文人,但毕竟二十来年的从军经历,九成都在西北,都是和西夏作战。
昔日难缠的对手,如今竟然以如此卑微的姿态收场,真是让人唏嘘。
李乾顺真疯也好,假疯也好,西夏的面皮已经不剩什么了。
“晋王殿下,俺老韩说要请旨,旨意的确到了……官家的意思,西夏太上皇李乾顺老迈昏庸,无福无德,既不能君临天下,又不能安守本分。留在西夏,只会祸患不断。且西夏主少国疑,为了免去后患,官家开天恩,准许李乾顺前往开封,居住龙德宫,颐养天年。”
结果出来了,就是让李乾顺跟赵佶作伴去!
说实话,作到了这一步,能有这么个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其他人松了口气,可唯独李乾顺,他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澈许多……去陪着赵佶,还不如杀了他!
只是这时候,没人会在意他了。
晋王嵬名察哥冲着韩世忠深深一躬,“大宋官家果然考虑周祥,察哥佩服。”
起身之际,晋王手里突然多了一柄匕首。
“这么大的事,岂能不杀一人?一切罪孽都是察哥之过,还请善待陛下,让他安享天年!”说完这话,察哥朝着自己的心口,猛地捅了一刀,他的身躯直挺挺向后倒下,从伤口迸出的血水,正好喷在李乾顺的身上,很是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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