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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鸿都门学:理工实务不可偏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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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5 11:1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前汉时太常与少府都有太医令,属太常者为百官治病,属少府者为宫廷治病。但光武时对各类官职重新增省,太医令便只剩下隶属于少府的了。
这时候属太医们的职责就不仅仅局限于宫廷了。
在早些年各处大疫频发之时,朝廷常会派使者巡行致医药,其中就有太医们的身影。
将太医分部开展到郡国乃至于县乡,绝非一日之功,并且培养一个合格的医者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
华佗面临的问题在于如何让有条件的人学医。
都不用与人商量,刘辩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案,是给学医者创造条件。
民间有的是想要改变命运却没条件的,只要刘辩愿意付出钱粮师资,有的是人愿意干。
并且大可以规定接受这些钱粮和教育的人在学成之后必须从医,在当下,没有违约的空间。
可这又拉长了培养的时间。
刘辩想了想,决定先将如何增加医学生这个难题抛给他的外置大脑尚书台,集思广益。
对于鸿都门学的改建,刘辩于次日共同召见了卢植、蔡邕及鸿都门学的祭酒乐松。
乐松的名声很差,他出身低微,以工笔与言辞自鸿都门学起家,他是先帝劳民伤财地修西园的支持者。
但从乐松能借着华佗给刘辩反向画饼能看出他不是毫无是处,实际上,他也是最早发现张角及其信徒异状的那批人之一,只是他的上书和其他人一样,都被当时沉迷于“国泰民安”的先帝给忽视了,后来乐松还因先见之名获得了赏赐。
这是一个谄媚小人,却也是个聪明人。
因为这些过往,当卢植与蔡邕看到乐松入云台殿时,卢植皱了皱眉头,而蔡邕则干脆起身向刘辩谏言道:“陛下,乐松小人也!其依凭世戚,附托权豪,阿谀奉承,其害甚于郭开、后胜,臣昧死以请陛下远离此人!”
乐松知道蔡邕的身份,他不知道刘辩对他的态度如何,闻言都不敢第一时间为自己辩驳,脸色苍白的伏跪在殿中。
见到蔡邕这么抵触乐松,刘辩说道:“蔡师勿急,鸿都门学设立至今,已经十多年了,日渐没落。今日,朕之意乃是要定下鸿都门学日后将何去何从。”
蔡邕一听,也不继续弹劾乐松了,又谏言道:“昔日以鸿都门学诸生为官,然彼辈却无胜任之德行,以致于吏治败坏,百姓受累。今既不以鸿都门学取士,当罢之,用以节流。”
听到蔡邕这么毫不留情的说话,乐松经过最开始的紧张也反应了过来,天子开始没有将他治罪,便是允许他说话。
这点眼光乐松还是有的,且眼看着再不说话鸿都门学都要没了,他这個祭酒不得不说:“陛下,臣以为太常公所言谬矣。”
乐松很清楚破局的关键是什么,没看怒视着他的蔡邕,直言道:“鸿都门学自华佗、张机入内以来,一直全力编撰医书、培养良医,此乃利民之举。过去数年,华元化曾治愈前司徒羊公、安东将军荀公等公卿,张仲景与弟子至今仍在为后将军朱公在交趾部的大军免除疫病……”
“且鸿都门学最善辞赋,非是小道,有振奋人心之效!请陛下明察。”
至于鸿都门学闻名的书法,乐松就没提了,在这方面,蔡邕是大家。
蔡邕自不会被乐松辩住,讽刺道:“此乃华佗、张机之功也。此二人便是放在别处,也能有今日之功。”
乐松不怕得罪蔡邕,应道:“这倒是未必,二人若在太学,只怕要受尽冷眼!”
“好了!”
刘辩虽然没有大喝一声,也没有跺脚,但这句宛如有魔力的话语一出,刚想继续反驳的蔡邕也暂时闭上了嘴。
女儿和刘辩的关系不错,蔡邕就算再没有情商,不知道什么叫“卸甲”,可他也知道这时候该给刘辩留点面子。
“鸿都门学在协助华元化与张仲景编书一事上做的很好,太学也的确不适合二人。”刘辩总结道。
但乐松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刘辩说道:“然工笔辞赋之道或可陶冶情操,却于治国无益。”
乐松脸色一白,皇帝这话相当于从根本上否定了以前的鸿都门学。
但于此同时,卢植的脸上露出了一道浅浅的轻笑。他当初跟随马融学习时,就因为觉得辞赋无用,从来不做辞赋。
蔡邕和卢植一样也很满意刘辩的回答。
他是书法大家、音律大家,但也正因为如此,对此道了解够深,所以蔡邕不觉得靠这些能让人有资格做治民之官。
还是要以经学为本。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后,刘辩又道:“近年来西园的产出诸公也是知晓的,无论是曲辕犁还是造纸印刷术,都是利国利民的发明。但只靠西园产出有限,民间亦未听闻有什么类似的发明……朕想着,或许可以用鸿都门学,招揽贤才,穷尽物理,或如曲辕犁助耕,或改良纺机助产。诸公以为如何?”
卢植称不上意外,早在曲辕犁和印刷术出现的时候,刘辩就向他透露了这方面想法。只是过去一直寄希望于民间,而今希望朝廷接手罢了。
就算是在场最保守的蔡邕,也没有迂腐到认为改良耕种方式和改进纺织技术是坏事,更别说已经逐渐发挥作用的竹纸和印刷术了。
蔡邕此去地方,发现地方的私学与他记忆中相比更加昌盛。像颍川这等学风昌盛的地方,私学的学生们使用的经书大都是印刷出来的,采用官方版本的印刷本比起常有谬误的手抄本,该怎么选是毫无疑问的。
他只提醒道:“陛下,机巧并非大道,可以取用,却不可过于倚重。”
并未反对刘辩的决定。
刘辩从善如流:“蔡师所言甚是!”
“朕今日想了些名目,可在鸿都门学暂设——一曰农,朕听闻,同是稻麦,种不同,地不同,则亩产不同。早年粮种皆有官府供给,而今虽不同,却可尝试着繁育高产之种。”
“一曰器,朕听闻,百姓农具多有损耗,每岁都要花费不少。一因是铁器靡费,二因农具不禁用。今虽有灌钢之法,所费甚多,却无改良之法,只能用于刀剑。”
“且先秦之时,农具多非铁制,而今一些偏远地域,仍用不上铁。朕每每思来,都觉得愧疚。”
“一曰数……一曰医……一曰畜……”
听到此处,蔡邕哪里不明白,皇帝早有准备。
这不止是刘辩的主意,还有他外置大脑尚书台的一点点功劳。
说完,刘辩望着蔡邕道:“如此,鸿都门学与太学大不相同,朕有意将之移至太常之下,蔡师觉得如何?”
以前,先帝为了用鸿都门学来制衡太学,强行用自己的权威为鸿都门学背书,从而使鸿都门学自成一处,还有自己的鸿都文学和招生渠道。但实际效果……从鸿都门学出来的官员吏事水平明显不足,也就比买官的好一些。
对于先帝来说,这样还不如直接卖官呢!
所以后来先帝自己都算是放弃了鸿都门学,只把他当成迎合自己喜好的地方,鸿都门学的学生数量也从最巅峰的千人日渐减少,直到现在,连给华佗安排学医的弟子都不足了。
在刘辩看来,既然鸿都门学早就起不到制衡太学的作用,他也不认为书法绘画辞赋之类的艺术是治国需要的才能,不如让鸿都门学另辟蹊径。
蔡邕面对刘辩的请求,立刻答应道:“陛下有令,臣责无旁贷!”
心中则想着,这下鸿都门学将来可不就由他管制了吗!
而且鸿都门学成了研究机巧之所,其中的学生更没资格外任县长之类的官职了。
兴奋之余,他又看到乐松,马上想起来还未完成的弹劾,继续道:“陛下,臣以为乐松不宜再居于门学祭酒之位。”
刘辩则打了个哈哈,道:“乐卿终究是父皇留下的祭酒,先干着吧,省的生乱。”
虽然为乐松说了话,蔡邕对乐松这么明显的厌恶有些出乎刘辩的预料。
刘辩对于乐松在支持华佗和张仲景的层面上的聪明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在找不到其他工科人才的情况下,他还是想用一用乐松。
而且刘辩比较相信蔡邕的人品,做不出因私废公的事。
至于成果,时间能够证明。
蔡邕虽还觉得有些遗憾,但整个鸿都门学都到了他的手底下,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他最担心的是乐松蛊惑刘辩,让刘辩干出一些效仿先帝修园子、增后宫之类的事,而今看来没有这个趋势。
既然刘辩想让乐松继续担任祭酒,蔡邕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乐松忙得没时间蛊惑天子!
乐松终于反应过来,拜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犹豫片刻,他又大着胆子问道:“陛下,门学之中,原还有些精通书法辞赋者,亦有弟子在侧,不知是否要驱离……”
刘辩想了想,道:“今岁太学将有策试,可允彼辈入太学参试。为师者,每科留一两人吧,弟子之数,可蔡师视情况而定,至于其余弟子若愿留下者,需入他科。蔡师以为如何?”
总该给他们留个机会,省得被裁撤的失业者效仿李自成的路子再就业。
要是看不上太学策试,又没能力留在鸿都门学,那就是活该了。
“臣并无异议。”蔡邕答道,只要能通过由他出题的策试,他为何要反对呢。
刘辩补充道:“朕今日所言,并不全面,鸿都门学最终要设立几科,还需多加思量考证。”
卢植、蔡邕与乐松皆应。
一时间,君臣俱欢。
唯有乐松心中苦涩,他虽然保住了祭酒的官职,但鸿都门学如何改弦更张的决定权还是被天子交托给了蔡邕。
他感觉自己未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当然,要让他辞官而去,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出宫之时,他望着蔡邕的背影,正要上前说两句好话,却见蔡邕根本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愿,只留下一句“我明日会携属吏去鸿都门学,定下章程”,然后蔡邕头也不回地直接上车离去了。
仿佛多跟乐松说一句话就算脏了他的嘴一样。
乐松也只能哀叹一声,准备回鸿都门学告知文学们裁员的消息。并在心中打定主意,就说蔡邕的本意是一個不留的,用以给他吸引火力。反正蔡邕请求裁撤鸿都门学,乐松也不算说谎。
在云台殿中又只剩下侍奉的宦官之后,刘辩命人取来一张白纸,想了想,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他对于古代粮种的印象倒有一个占城稻,可如今交趾部的最南方已经到了后世的越南,也没听说有什么高产的良种,大概率是还没被培养出来。
玉米、番薯、土豆更是想都不要想,就算现在刘辩有一支能够远洋航行的船队,能够探索到美洲等地,这些作物究竟演化到了何种程度都还两说呢!
所以,还得靠最原始的手段——实验。
刘辩虽然将上学时候的很多东西都还给了老师,但一些基础知识他还是明白的。
什么实验组、对照组,什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杠杆的力与力矩……刘辩杂七杂八一股脑的全写了出来。
准备等到鸿都门学走上正轨的时候,去给一些意见。
现在的他也不怕身边的宦官因此怀疑什么,反正宦官们也看不懂,他也不需要给出解释。
倒是把这件事交给蔡邕来主导,会不会最终把事情做歪,刘辩还是有些疑虑的。
但除了蔡邕,又有几人能在短时间内为鸿都门学招揽有足够天赋的学生呢。
想了想,刘辩觉得还是要为将来鸿都门学中学有所成的学生提供一条为官的通道,不然恐怕会缺乏吸引力。
天生热爱又有条件和机会的人还是太少了。
刘辩又将此要求发给了尚书台。对于尚书台,只能说谁用谁知道,越用越好用。
其实汉家有一个负责土木的将作大匠,其下掌有工徒,但其主要负责的是宫室、陵墓之类,术业过于专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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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5 11:15 | 只看该作者
没有什么改革是一劳永逸的,左右不过摸着石头过河。
刘辩将事情甩给尚书台之后,当天晚上,他静极思动,来到了尚书台。
此处无论是晚上还是假日都是有人留守的。
通常来说,这种事会落到尚书郎身上。
尚书台本身就是一座小型宫殿,刘辩来到尚书台时,看到一处房间里正亮着灯,他没打招呼就走了进去。
既是尚书台,里面文书众多,在堆积的文书之中,有一处被收拾干净的由案板拼成的简单床铺。
其上刘辩只看到一人将自己在被褥中裹了一圈,似是觉得不太舒服,在被褥里扭动着调整身形姿态。
毛毛虫一般的样子看得刘辩有点想笑。
他好像能猜出此人是谁了。
这时,被褥里的人终于觉察到有人到来,马上从中探出一颗脑袋。
“啊,陛下!”郭嘉刚刚发现刘辩的到来,正要起身,但此前被褥被他裹得太紧身了,一时之间根本起不来。
“奉孝不必拘谨,我今日来,并无要事。”
郭嘉挣扎不得,索性不挣扎了,在榻上有些无奈:“陛下恕臣失礼。”
等他心平气和之后,反而很快就从被褥中钻了出来。
“奉孝数月来在尚书台感觉如何?”刘辩盘腿而坐,姿态很是惬意。
郭嘉在刘辩的示意之下也像这般坐在了刘辩身边,并未因此而拘谨。
面对刘辩的问题,他不好说什么尚书台忙碌之类的抱怨话,毕竟尚书台不忙才有鬼了。
思索片刻后,郭嘉答道:“很充实。”
刘辩哑然失笑,又问道:“尚书台还缺人吗?”
“依臣愚见,相比于缺人,更缺地方……”郭嘉看着周围的文书,尚书台光是尚书郎加令史就有五十多人,更别说一旦运行起来与外界的文书往来,单是尚书台所在的宫殿,已经很紧凑了。
这一点与隔壁的御史台形成了鲜明对比,后者即便增加了名额,也没尚书台这么夸张。
谈及在雒阳的生活,郭嘉感慨道:“我已经好久没饮酒了。”
刘辩听完,承诺道:“明日朕给奉孝家中送些御酒……可惜今夜身处此间,不宜饮酒。”
又聊了一些闲事,刘辩谈起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鸿都门学之事,尚书台还未给他答复,他干脆问起了郭嘉。
郭嘉倒没说尚书台其他人的不同想法,直抒己见道:“臣以为只要陛下重视此事,无论是另设台阁一如尚书台,还是并入将作大匠,皆无不可。”
刘辩当然明白郭嘉的意思,他身为皇帝,用政令强推,总能起到一定效果的,就像先帝推出鸿都门学一样。
但这样的鸿都门学是缺乏竞争力的,且单纯靠着高官厚禄吸引来的人,有多少愿意专心搞研究的?
所以刘辩既怕条件差招不到贤才,又怕条件太好召来别有用心的贤才。
属实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了。
虽说可以靠着实践慢慢改进,但未雨绸缪,提前多弥补疏漏也是好的。
刘辩轻叹着向郭嘉透露了自己的忧虑。
郭嘉则说:“以臣所见,陛下所求过于广大,大犹不及,现今鸿都门学缺了一面旗帜。”
“奉孝试言之。”
“《四民月令》如何?”
刘辩闻言豁然开朗。
这时代想要发展生产力,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几乎是不可能事件,刘辩也没有足够的资料和原料支持他在农耕帝国发展工业革命。所以最终一切都要落在农上,农业才是这个时代的根基。
重视农桑是绝对的政治正确,将此作为鸿都门学的旗帜,不愁吸引不到有理想有道德的人才,并且靠着在农桑上发力,也不愁鸿都门学没有前途可言。
“奉孝一语中的!”刘辩赞道,郭嘉的大局观的确值得称赞。
将《四民月令》的作者崔寔作为标杆,有能比肩或接近他的成就的,自是高官厚禄。没有成果的,则以斗食、佐史待之。
次日,刘辩主动发现了更多关于崔寔和《四民月令》的消息。
《四民月令》是内容丰富的农书,其上便有因气候变迁造成农时变化的记载。典型的是与种植息息相关的节气谷雨,起初谷雨在清明之前,然而现在却变成了清明之后。
究其原因,无非是气候变冷,种植时间延后,越到北方,这种变化越明显。
人们总结其中的规律,对节气进行合乎时宜的改变。
古人不知晓什么叫全球变冷、小冰河期,但他们靠着自己的观察和经验总结规律。
这,不就是科学嘛!
而且崔寔本人素有贤名,他在担任五原太守期间,见当地百姓苦于冬日寒冷无衣御寒,教会他们如何使用当地的麻枲织纴成冬衣。
只可惜他已经离世二十余年了,否则刘辩觉得有这么一个人主持新的鸿都门学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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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5 11:20 | 只看该作者
崔烈重回三公之位,要说心中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不然他当初何必主动托关系买司徒,徒惹骂名?甚至还被儿子讽刺有铜臭味。
但这次重回三公之位,他可没花钱,正大光明!在谁面前,他都挺得起腰杆!
“臣拜见陛下!”
“崔公不必多礼,且安坐……朕有意重建鸿都门学之事,公应已知晓了吧。”
“是,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崔烈当然是知道的,但他不明白刘辩为何同他提起此事,总不能是让他派儿子到鸿都门学去为门学站台吧?
刘辩取来一本书,放在身前,也是崔烈能看到的地方,说道:“太学有五经十四家,以为教学考核,鸿都门学各科新立,却无甚经典为立学之本。”
崔烈将刘辩的动作看在眼中,又听到这话,他瞥见那本书书面写着四民月令,心头一动,忍不住浮想联翩。
果然下一刻,悦耳的话语从刘辩口中传出:“以朕所见,崔寔公的《四民月令》在农学之上成就还要胜过《氾胜之书》,朕有意以之为鸿都门学之本。除了要用之,也是要提醒将来门学诸生,以农为本。”
“所以今日朕才找来崔公,不知崔公可愿?”
崔寔之子崔皓并未为官,也不在雒阳,但作为崔寔从兄的崔烈,够资格表态了。
崔烈一大把年纪了,此时却中气十足,忙不迭地答应道:“此事有利国家,臣自无不应之理。”
刘辩又道:“除此之外,朕纵观崔寔公之履历,干吏无疑,是值得门学诸生以为效仿的贤人,公以为如何?”
书都用了,作为榜样自然未尝不可,崔烈答应地同样很干脆。
他稍作犹豫,又建议道:“陛下,新设之鸿都门学与过去不同,臣以为不如更名,以显新意。”
对于名字,刘辩倒没有多看重,毕竟新的门学与旧的必将有很大不同,鸿都门学对刘辩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这个名字是先帝定下的。
想了想,刘辩问道:“崔公可想到什么好名字?”
崔烈只是觉得原本鸿都门学的名声有些差了,所以才这么提,他仓促之间未想到什么好名字,想了想说:“陛下既以门学利百姓,显重视农桑之圣意,以农学称之如何?”
刘辩心头一阵无语,他还以为崔烈能想出什么好名字呢。
以农学之名,不如不换。
刘辩虽然采纳了郭嘉的建议以农学根基和旗帜,但却不想将之局限在农学之中。梦想还是要有的。
鸿都门学虽然名声不好,好歹还辉煌过一阵呢,在民间也有一定影响力,黑红也是红!
而且还有少数出身鸿都门学的官员至今仍还活跃在官场,比如总是被遗忘的梁鹄。
崔烈也知道自己仓促想的名字不咋地。其实以他的学识,倒不至于真的想不到好名字。
如辟雍、成均、虞庠之学,都是来自于先秦的好名号,可在崔烈的刻板印象中,门学是配不上这样的称号的,哪怕他的从弟崔寔要成为门学中的贤人。
不然德不配位,徒然惹人发笑。
在因为买了司徒而损害了名望之后,崔烈长久以来在这方面一直有些敏感。
刘辩见完了当事人家属,正式确立以崔寔为标杆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首先是树立典型,崔寔为官时的政绩、在经学上的成就皆是有说法的……又因为在后期去官还乡,他还有时间将自己的政见等记录整理下来,除了《四民月令》这种偏向庄园种植的百科全书,还有《政论》,亦颇具影响力。
就连崔寔去世时,因为家徒四壁,连丧事都是时任光禄勋的杨赐等数个九卿代办的,时任鸿胪卿的袁隗还为他树碑颂德。
虽然有梁冀这个污点,但瑕不掩瑜。
随着刘辩在一次朝会中公然称赞崔寔及其所著的《四民月令》,并将其同鸿都门学联系起来。
一时之间,西园在雒阳售卖印刷书籍的书店中《四民月令》很快就售罄了。
毕竟当初鸿都门下不考经典,以“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为考核入仕之标准,其中盛况,犹在眼前。
无论哪里,都不缺想走捷径的人。
好在主管这些的毕岚早有准备,很快恢复了供应,量大管饱,借此小赚了一笔。
祭酒乐松更是在鸿都门学中三令五申,要求门学现存的学生们都要向崔寔学习!
崔寔可不像圣人只能追随背影,当代人完全可以做到望其项背。
蔡邕很忙,不仅要忙太学,也要忙鸿都门学……
太学还好一些,有郑玄和祭酒杨众帮衬,考核什么的都已经步入了正轨。
但鸿都门学在教学上宛如重起炉灶,蔡邕原本还考虑刻意让乐松忙得抽不开手脚,但后来他发现,完全不用刻意,根本停不下来。
不仅是诸生的来源,负责教导的老师们(鸿都文学)蔡邕也要精挑细选。
就算是原本的鸿都门学不以经学取士,可在设立之初还是要在门学中挂上孔子及七十二弟子的画像。对于蔡邕来说,西园自毕岚以下的匠人他都是看不上的,不可能引入门学,他所寻求的老师不仅要有相应专科的才能,在经学上也不能太差。
而且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蔡邕都不放心全权交给乐松,总要自己审查过一遍才能放心。
在蔡邕的高标准严要求之下,农、器、畜等暂定的科目老师依旧空缺,唯独在数上颇有建树。
如今汉室称得上数学第一人的当属太史令刘洪,善算,当世无偶。
早在蔡邕续写《汉记》之时,刘洪便得到了蔡邕的举荐,在太史官署中为官,研究律法、补续《汉书》中的律历记等等,后来又外放为官。
在中平六年,宪帝因为刘洪编撰的乾象历初成,召之入京商议历法改革。
历史上,刘洪因为此行尚未抵达雒阳便遇到了董卓之乱,历法之事无疾而终,刘洪也被外任二千石。他引进月球运动不均匀性的乾象历最终在弟子徐岳等人的努力下,在吴国得到了应用。
但此时空在刘辩的影响下当然不同,刘洪很顺利的回京成为了太史令,主导了新的历法改革。
对于刘洪来说,一个鸿都文学显然是不够看的,但刘洪的弟子徐岳就不一样了。
蔡邕出面,数科的鸿都文学可谓是信手拈来。
但蔡邕并非一個人在战斗,尚书台和三公府的能量要比太常蔡邕高多了,岂能置身事外?
就算蔡邕答应,刘辩也不答应。
只是能达到蔡邕标准的都是稀缺型人才,数尚在君子六艺的范畴内,医有现成的华佗和张仲景。可真正研究农桑、畜牧等,在世人眼中,不乏有不务正业的嫌疑。
就算有人真有这方面爱好,为了名声避而不谈也是有可能的。
实在不行,只能降低要求了。
老师的人选出了点问题,倒是学生在刘辩多管齐下之后,已然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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