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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我们家的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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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7 15: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程贤富 于 2024-9-17 15:28 编辑

  我们家的陈年旧事

在母亲的九十华诞即将来临之际,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题记




  一、远去的五弟


  五弟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天。


  在五弟即将出世的前几天,母亲每天晚上都坐在昏黄的油灯下,匆匆忙忙地用破布烂片缝制一件小棉袄。半夜时分,我一觉醒来,母亲还在昏黄的油灯下穿针引线;再一觉醒来,母亲依然在昏黄的油灯下穿针引线。就在五弟降生的前一天,小棉袄终于大功告成。由无数破布烂片连接而成的小棉袄,宛如和尚身上的百衲衣,小巧而精致,远远看去,漂亮极了。


  五弟刚生下来的那几天,一直都闭着眼睛睡大觉。他偶尔微睁着双眼,瞄一眼外面的世界,又赶快闭上了。母亲告诉我,这时的五弟还有点“羞亮”,意思是不敢直视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亮光。母亲还告诉我,刚生下来的五弟是鼠目寸光,意思是只能像老鼠那样看一寸远,以后每天看远一寸,半个月以后才能看清远处的东西。


  五弟刚生下来时,母亲先用一件大人的旧衣服包裹着他,然后便像捆粽子一般,用破布条将他的双手和双脚都顺着身子捆得直直的,只有端屎端尿时才解开透透气。母亲说,婴儿刚生下来时骨头是软的,此时将他的双手捆得直直的,是防止他长大了成为小偷;将他的双脚捆得直直的,是防止他长大了成为罗圈腿。母亲捆绑孩子的这个方法,不是她的独创,而是我们当地流传了几百年的老规矩。


  七天以后,母亲解开五弟身上的破布条,脱掉那件大人的旧衣服,给他换上了专门为他缝制的小棉袄。小棉袄穿在五弟身上,不大不小,十分合体。母亲高兴地抱着五弟,翻来覆去地观看。看着看着,母亲又自责起来:“要是家里还有多余的破布片,再给他缝一条裤子,那就太好不过了。”因为五弟上半身穿着那件小棉袄,下半身却一丝不挂,看上去又伤心又好笑。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风也特别大,待在家里,就跟待在露天坝里一个样。母亲找来一只大箩筐,再在箩筐中塞满稻草,继而将赤裸着下身的五弟放在窝下去稻草中间,然后把箩筐搁在温暖的灶门口。在母亲看来,有稻草和灶火的双重保护,脆弱的五弟能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是毫无悬念的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母亲的思路发展下去。十多天后,五弟就病了,并且病得不轻。在那个年代,无论大人还是小孩生了病,都无钱医治。大人生了病,还可以挖点草草根根,煎点汤水缓解一下病情;小孩生了病,是不能随便吃药的,只能眼睁睁地等死。五弟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到后来,他连奶也不吃了。母亲说,小孩子不装病。如果他连奶也不吃了,说明已经病得非常严重了。


  尽管母亲心里十分明白,但她无计可施。父亲每天起早贪黑,凭一己之力养活着一家九口人,他也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去关心五弟的病情,完全只能听天由命。


  五弟整天眉死眼闭的,既不哭也不闹。家里也显得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有一天,我从外面回到家里,见坐在灶门口的母亲,眼圈红红的。等我走近了,她便用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对我说,五弟死了。说完,母亲便小声哭泣起来。


  断了气的五弟,上嘴唇渐渐缩短,而后便像鱼嘴一样朝天大张着了。


  中午时分,父亲收工回家。他见灶台是冷的,锅也冷的,刚开始还有点生气,等他看到箩筐中的五弟,顿时便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啥也没说,他板着脸,急匆匆地走出门外,喊来三伯父。三伯父找来一只烂撮箕,麻利地将穿着小棉袄、赤裸着双腿的五弟放入其中,而后一手提撮箕,一手提锄头,快速地朝村外走去。凛冽的寒风,吹打在那只烂撮箕上,发出咝咝的尖叫声。五弟白生生的双腿搁在冰冷的撮箕上,看上去既扎心又扎眼。


  用俯首即拾、一文不值的烂撮箕埋葬死婴,一方面是因为贫穷,一方面是因为迷信。据说,埋葬死婴时,用烂撮箕覆盖在其头上,可以阻止死婴再次投胎到生母的怀中,让生母再受一次伤害。


  埋葬死婴的地点也大有讲究:必须低于父母所居住的房屋,还要父母站在自家门上看不到的地方。如此选择死婴墓地的目的,无非是避免死婴的父母,睹物思人而已。


  按照这两条原则,三伯父自作主张,将五弟的尸体葬在了村外的一条小溪旁。小溪旁有个大沙滩,村中不管哪家死了婴儿,都喜欢葬在那里。一场大雨过后,死婴的尸体就被洪水冲走了。以后村里死了婴儿,那个地方又成了另外一名死婴的葬身之地。


  埋葬死婴也是有技巧的。一是要埋得深,二是不能在沙滩上留下任何印痕。因为野狗一旦嗅到了死婴的气味,或者发现了与死婴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它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死婴刨出来,当成美食吃掉。让死婴的家人听说后,会更加地伤心,更加地难受。


  三伯父将五弟的尸体提走后,先前还小声啜泣着的母亲,随之便放声大哭起来。


  父亲却一滴泪也没流,他反而安慰母亲说:“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他来到我们家里还才十几天,便匆匆地走了,说明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儿子。因此,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他伤心难过……”


  在大集体时代,女性坐月子的那一个月,不光不用上坡干活,还可以净得一个月工分。因此当年,村里还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细娃儿是把伞,又躲阴又躲懒。”然而,五弟死了,母亲这个“月子”显然是不能继续坐下去了。所以从第二天起,母亲就主动回到生产队参加体力劳动去了。从第二天起,我们家中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要是五弟今天还健在,他也是快奔六的人了。



  二、母亲的棺材




  我们当地流传着一句土话:“三十岁栽杉,自家归自家。”意思是人到中年,就要为自己安排后事了。后事的重中之重便是棺材的准备。棺材的准备,最经济实用的办法就是在满三十岁的那一年,为自己栽种几棵杉树。人一天天变老,杉树一天天长大。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这些杉树就可以用来给自己打造一口像样的棺材了。


  父亲年满三十岁时,也为自己和母亲购置过两口棺材。然而在大炼钢铁期间,父亲却主动把那两口棺材,扛到炼钢炉上,当成燃料,炼了钢铁。最终铁没炼出一两,钢没炼出一斤,可是家家户户的棺材都被当成燃料烧掉了。


  现成的棺材被一把火烧掉了,而制作棺材的主要原料——杉树,也在此期间被砍伐一空,然后变成了一缕缕青烟。当年什么都是计划供应,唯独棺材是市场调节。棺材的供应链忽然断裂,需求量却一点也没有减少。供需关系的严重失衡,导致市场上一棺难求,导致棺材的价格一涨再涨。棺材的价格一涨再涨的最后恶果是,父母那一代人,想靠自己的努力再给自己购买一口棺材,简直是痴心妄想了。于是,给父母置办棺材的任务,自然而然地便落到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肩上。


  从前普普通通的一口棺材,现在成了紧俏货,成了家庭财富的象征,成了子女是否孝敬父母的唯一标准。我的老家附近,有一户人家的子女,为父亲打造了一口百里挑一的好棺材,方圆几百公里的人都知道。每当老人扎堆儿时,那户人家和那口棺材,就成了他们谈论的主要话题。在他们眼里,那户人家的子女有孝心,老人有福气,是大家学习的好榜样。


  父亲也步行几十公里,亲自去参观过那口棺材。茶余饭后,他就会手舞足蹈地一边比划,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那口棺材的墙壁有多厚,整体有多高。讲着讲着,父亲又吃起后悔药来:“不管从哪方面看,自己的那两口棺材,随便哪一口都比它强百倍。要是当初没有扛到炼钢炉上去烧掉,那该多好啊。”


  每次听父亲讲到这里,我心中便会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好端端的两口棺材,父亲为何要扛到炼钢炉上去烧掉呢?


  父亲告诉我,这是由于在大炼钢铁期间,上级规定的燃料砍伐任务实在太重,白天完不成,如果夜晚上山去砍树吧,森林中黑洞洞的,两眼一抹黑,不被倒下来的大树活活砸死,也要在扛树回家的途中被活活摔死。连命都活不成了,还要棺材干什么呢?“唉——怪只怪自己福薄命浅。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东西,自己却消受不了。”


  每次听到父亲讲到这里,我就会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长大挣钱了,我一定要给父亲和母亲,各购置一口那样的好棺材。


  令人遗憾的是,我刚刚参加工作,根本就没有能力和精力操办此事时,这个重任却忽然降临到了我的头上——父亲暴病身亡了。


  生为人子,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父母病故了,却没有现成的棺材去盛殓他们的遗体。趁父亲的遗体还没有从医院里抬回来的间隙,大哥去到乡场上,亲手选购了一口当时最好的棺材。那时候,我身无分文,购买棺材的那一百六十元钱,还是我临时找人借的。那一百六十元钱,现在看起来不足挂齿,那时却相当于我整整四个月的工资。我省吃俭用,半年以后才将债务偿清。


  在母亲的六十大寿之前,我们弟兄姊妹又把为母亲购置棺材一事,提上了议事日程。大家一致同意,每人出资二百元,共计一千二百元,到盛产杉树的奉节县红土乡,为母亲选购一口当地最好的棺材。那时的我,月工资才一百五十元左右,那一千二百元,相当于我整整八个月的工资,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之所以选择在母亲的六十大寿之前给母亲置办棺材,是因为在我们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在老人满六十岁的那一天,让老人穿着寿衣在棺材中躺一躺,是可以延年益寿的。


  给母亲购买的那口棺材,由六个壮汉翻山越岭扛到家中时,母亲见了非常高兴。尽管我们没有让母亲在六十岁生日那天,穿着寿衣去棺材中躺一躺,但三十年后的今天,母亲不但还活着,而且还越活越精神,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老家附近那口曾经被传颂一时的棺材,因为那家人举家迁徙到了湖北,不得不对外出售。那口棺材被我的一位堂兄买来后,存放在我的老家隔壁。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去看上几眼。时过境迁,那口棺材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


  后来,那口大名鼎鼎的棺材又几经转手,不知卖给谁家了。有一次,我在乡场边上散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那口熟悉的棺材,被当成破衣烂衫,丢弃在垃圾堆里了。当时,我感到非常震惊:从前被捧上了天的它,如今为何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呢?


  好奇心迫使我驱车一百多公里,到湖北利川的棺材铺里去参观了一下。改革开放四十年,人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棺材的形制和品质也随之升级换代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从前那口被广泛赞誉的棺材,现在看来,确实拿不出手了。三十年前,我们兄弟姐妹花重金为母亲购置的那口棺材,至今还搁在老家的土楼上。现在看来,确实也拿不出手了。令人欣慰的是,如今的棺材,虽说品质和形制都升级换代了,但相比之下,其价格反而下降了。从前给父亲购买一口棺材,要我不吃不喝四个月的工资。给母亲购买一口棺材,要我不吃不喝八个月的工资。如今在棺材铺里给母亲挑选一口最好的棺材,我一个月的工资便足之够也。这,一方面是由于改革开放后,国家富裕了,我们的工资收入也跟着提高了;另一方面是国家通过退耕还林等政策的实施,杉树又重新长起来了,因此棺材的价格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正常水平。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时,母亲却说湖北利川的棺材,都是用水杉做成的,看上去好看,可是埋在土里一点也不经烂。原先我们给她购置的那口棺材,是用本地的土杉树做成的,看上去不好看,可是埋在土里,一万年也不会腐烂。一言以蔽之,母亲不想我们给她更换棺材。孝顺孝顺,孝字在先,顺字在后嘛。我说不更换可以,再花几千块钱,给那口白棺材上个生漆,也能将就。母亲怕增添我们的麻烦,她又故意找借口说,父亲当年的棺材没有上过生漆,如果今天给她的棺材上了生漆,后人会瞎眼睛的。母亲的这个说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很显然,这是母亲企图利用迷信的方式,阻止我们给她的棺材上生漆。


  最后,我们弟兄姐妹统一了意见,目前不在母亲面前谈及此事,免得惹年届九旬的母亲生气。待她生命垂危的那一天,我们叫上一辆车,不出五个小时,就能将看中的那副棺材拉到位。到那时,她就是想管也管不着啦。




  三、我们家的果树




  小时候,我们家里共有六棵果树。两棵李树居中,李树的右边有一棵核桃和一棵桔树,左边有一棵橙树和一棵桃树。


  核桃和桔树还未开花时,家里的计划就出来了:张家嫁女儿需送两百核桃,五百桔子,李家喜添男丁需送三百核桃,两百桔子。总之,无论核桃和桔子收获多少,都没我们的份儿。在那个年代,身无长物,可亲戚之间还是要往来的。怎么办?家中有啥就送啥。之所以要拿核桃和桔子送人,是因为在这六棵果树当中,唯有它俩的果实是最甜美的,其余的皆难以下咽。


  尽管核桃没有我们的份儿,可是对它的管理,我们却是最上心的。听老人们讲,核桃吃了团年饭,第二年会结得更好。因此,每年家中吃过团年饭,我们就用柴刀,在它的主干上,密密麻麻地砍上若干口子,再给每个口子里都塞上几粒米饭。远远望去,就像核桃树上长满了无数嘴巴,正在狼吞虎咽可口的米饭一样。


  有一年,我们家的桔子结得特别地密,个儿也长得特别地大。秋天里,它们像一个个红灯笼挂在树上。我们小孩子都以为,今年的桔子丰收了,送亲戚后剩下的,我们也可以分一杯羹了。不幸的是:这一年,我们当地闹起了派性。平时和和气气的一家人,现在也按照各自的观点分成了两派,他们都声称自己是革命的,对方是反革命的。开始时,他们仅限于口头辩论;到后来,他们便真刀**地干了起来。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甚至夫妻之间都成了仇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无辜的平民百姓,哪一派都得罪不起,只好逃进深山藏了起来。待他们两败俱伤,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事态才得以平息。


  我们回到家里。那熟透了的桔子,还像一个个大红灯笼,高高地悬挂在树枝上。正当我们打算采摘时,忽然钻出一群小崽子,爬到我们家的桔树上,将桔子抢了个精光。当时,那群小崽子的父母,有如得胜回朝的将军,整天扛着枪,昂首挺胸地在村子里转悠着。他们杀个人,比百姓家里杀只鸡还简单,谁敢招惹他们呢?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地看着他们疯抢。他们抢桔子时的得意的神态,至今还印在我的脑子里。


  李树左边的橙树和桃树,它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酸得离谱。知道的,都对这两棵树上的果实敬而远之;不知道的,一口吃下去赶紧吐出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妈呀,好酸好酸,一个大男人也酸得出儿来。”


  一般的果树,都有大小年之分,唯独我们家的那两棵李树,不管哪一年,它们的枝条上,一嘟噜一嘟噜的,都缀满了李子。可是,从李树下经过的人,就是李子撞着脑壳了,他们也不会摘一个丢进嘴里。


  西晋名士王戎七岁时,与很多小朋友一起去郊外玩耍。见路边的一棵李树上,结满了李子。其他小朋友们见了,都纷纷奔了过去。只有王戎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有人问他:“你为何不去摘李子呢?”


  王戎回答说:“李树长在大路边而无人问津,证明是苦李。”


  问话的那人摘来一尝,果然是苦李。


  我们家那两棵李树上结出的李子,正是这样的苦李,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们的苦倒在其次,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它们的涩。它们究竟有多涩呢?你如果摘枚丢一枚进嘴里,嚼几嚼,它会涩得让你透不过气来。等你想把它吐出来时,你却被涩得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桃子的酸,李子的涩,让大人不敢问津,却成了我们小孩子可以任意挥霍的零食。不过,经常吃苦李,我们也吃出经验来了。如果一连晒了几天大太阳,这时候的苦李是万万吃不得的。只有一连下了几天小雨后,那苦李喝饱了水,苦味和涩味都被冲淡,再吃就容易多了。


  今天,陪伴我们长大的六棵果树都不复存在了。是何时被何人所砍,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它们的样子,还一直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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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7 15:40 | 只看该作者
从寿器的盛衰沉浮,读到时过境迁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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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8 10:26 | 只看该作者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24-9-17 15:40
从寿器的盛衰沉浮,读到时过境迁的变革。

谢谢,希望您多提不足之处。问好。
4#
发表于 2024-9-22 15:27 | 只看该作者
喜欢这样的“陈年旧事”,记录了一个家庭的悲喜和时代的沧桑。
5#
 楼主| 发表于 2024-9-24 19:20 | 只看该作者
春江花月夜 发表于 2024-9-22 15:27
喜欢这样的“陈年旧事”,记录了一个家庭的悲喜和时代的沧桑。

感谢,问好文友,希望多指出不足之处。
6#
发表于 2024-9-24 20:44 | 只看该作者
这是历史需要有人记录,不然后人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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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18:52 | 只看该作者
春江花月夜 发表于 2024-9-22 15:27
喜欢这样的“陈年旧事”,记录了一个家庭的悲喜和时代的沧桑。

确实如此,感谢文友,问好。
8#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18:53 | 只看该作者
匡建华 发表于 2024-9-24 20:44
这是历史需要有人记录,不然后人就不知道了

感谢文友,问好。希望多指出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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