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 情满人间

露华晨珠

桂花飘香  情满人间

——读高骏森散文《满觉陇里桂花香》随感

    《满觉陇里桂花香》是发布在网络的一篇写景抒情散文，作者是高骏森，一位不折不扣诗人型散文作家。他的散文以写景抒情见长，文笔细腻，充满诗味，有很高的古典文学修养。这篇散文可以说是他散文的代表作品，笔触典雅，充满感性，既具有传统写景散文的古典美，又具有现代散文的感性美，二者中和温馨，处理高妙，实为当代散文中的精品。

    整篇散文是以一次游览杭州满觉陇感受桂花飘香的经历为主体，讴歌了时代、时代人以及时代生活的美好，大体分为三个部分来叙述：开首部分通过广州朋友的介绍，得知满觉陇的桂花是最有名气的，决定去满觉陇一趟。渲染氛围，为文造势，形成对比，充分起到铺垫作用。中间部分写满觉陇的桂花，有历史，有知名度，有千树万树的花香，有十种百种的情怀，美丽诱人，诗意浪漫，充分展现了桂花的迷人魅力。结束部分写桂花飘香的小院吃桂花面的事情，和小姑娘的逗笑，表现了人间还有更美的，那就是人情美，从而完成讴歌时代的主题思想。通读全篇，借景抒情，流畅自然，毫无挂碍，纯情诗意，摇曳人间，体现了作家不同凡响的写作手笔。

    其实，借景抒情不是现代的独创，它是有很深厚的古典文学渊源。中国古典诗词大多数是借景抒情的，触景生情，生发感想，比如李白的《静夜思》就脍炙人口。中国的古典散文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借景抒情的，比如柳宗元的《小石潭记》，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苏轼的《赤壁赋》，唐宋八大家在这方面留下丰厚的文学遗产，需要我们继承。但是，有传统，就必须有革新，不革新，就不会有发展。那么，《满觉陇里桂花香》给我们以怎样的启示呢？

    毫无疑问，这篇散文的文字是美的，美在什么地方呢？我们从借景抒情探究根源，细读全文，写景的文字充满典雅美，这是对传统的继承，而抒情的文字充满感性美，这是时代的创新。因而，这篇散文的文字的一大特色就是：把典雅美和感性美结合起来，传承并超越了古典美，形成新的值得探求的新散文美。

    举个例子，我们品味一下：“桂树一棵紧靠着一棵，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树上结满了如夏天繁星一样密密匝匝米粒大小的花朵，有金黄色闪烁的金桂，有洁白色如雪花的银桂，有红彤彤似火似霞的丹桂，香气根据花色浓淡相宜，没有给人有一点儿晕头发腻的感觉。若真有朋友对太过于浓郁的香味不适，只要稍离树远一点点儿，立刻闻到的就是悠悠淡淡的清香，有如春天溪流边的兰香。”这一段文字前一句写景，用比喻，用排比，展开铺排描写，是传统的典雅美。后一句写感觉，闻花知香，适远观，如兰香，用通感的手法写出独特的感受，是现代的感性美。二者结合起来，从视觉、嗅觉、感觉全方位写出了桂香的迷人魅力。

    因此，新散文美不能脱离传统散文美，那就成了无源之水；同时，新散文必须创新，形成具有时代特色新的散文美。读《满觉陇里桂花香》，品五千年文化，古人今人一路同行，古文今文共同创造，从而展现不一样的时代风貌，为后人留下丰厚遗产。这是要求，也是责任！

——完——

满觉陇里桂花香

    我是被一缕一缕的香风给熏醒的。
    睁开眼睛，窗外已是大白，这香味的风吹的就更真实、更亲切了些，还带着丝丝雨水的清凉，几只鸟儿不停的啁啾，歌声清脆悦耳。刚从梦里醒来，恍惚间，还没有完全回到现实中。脑子里循环的，错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唐朝，眼前的一切，都是孟浩然的《春晓》。
    待我一遍又一遍的闻着这香风努力回忆，才慢慢从幻觉里清醒，这是秋天，这撩人的香风是桂花送来的香。
    啊，桂花香！多么美丽，多么温馨，多么诗意，多么恬静的风啊。此时此刻，我才彻底的清醒，我在江南，在桂花满城飘香的杭州。忆起了昨天下午远在广州的朋友发给我的微信，询问杭州是不是有一个地方叫满觉陇，那里的桂花正在密密匝匝一树一树的盛开，落的时候有如一场一场盛大的香雨，但声音却是如此的轻巧，被当地人命名为满陇桂雨。
    朋友是如此的向往和羡慕江南，这几年都对我说，春天或秋天要来一趟杭州。但每年到了花开时节，终是为了生活，摆脱不掉凡尘俗世，被工作的理由给羁绊住了双脚。看着她发过来的一行行文字和语音，看得出此时的她恨不得让两只肩膀插上翅膀飞到杭州的满觉陇，去身临其境感受里面的桂花盛开的优美宁静和清香袭人。
    桂花同桃花、玫瑰、牡丹等众多花儿的性格不一样。桃花、玫瑰、牡丹等众花儿的性格是外向妩媚型的，充满了活泼的个性，喜好热闹，欣赏她们一定要选择风和日丽的白天才会有意境。桂花的性格刚好和她们相反，属内向型、喜好安静，白天欣赏她必须要选择在阴天，且必须要有清风，最好还要带有一点点的微微细雨，那种不用打伞的微微细雨。如果选择在晴天，就是晚上，月中桂子，花好月圆，都是专门用来形容桂花的。
    今天的天气再好不过去满觉陇欣赏桂花，虽然杭州的秋天到处都能看见桂花的美丽和闻到桂花的清香，但满觉陇的桂花是杭州人的标志，更有满觉陇里桂花甲天下之说。生活在杭州的人，每年秋天桂花盛开的时候，不去一次满觉陇是对不起自己的，更是对不起站在杭州的这片土地上。
    我在杭州生活了四个秋天都没有去过一次满觉陇，这次若再不去，不仅只是对不起我广州的那位朋友，恐怕连杭州本地的朋友也是要将我定罪判刑的了。
    去满觉陇。
    百度查询，满觉陇在西湖的西南方向，南高峰与白鹤峰夹峙的自然村落中，又名满拢、满家弄。五代后建有圆兴院，是一座寺庙，北宋治平二年改名满觉院。因寺得名，“满觉”二字意为圆满的觉悟。又因满觉陇里种植众多桂花树，每到秋天，桂花盛开，香满空山，落英如雨。故，满陇桂雨就是这样得名而来的。
    凉凉湿润的天气，不冷不热，穿两件衣服刚刚好。根据桂花喜静的性格，我里面穿了一件长袖白衬衣，外面披了一件银灰色休闲装。从住处去到地铁站的一路上，风飒飒爽爽的吹，马路两边的桂花香气像流水一样袭进两个鼻孔，使我跟着香风悠悠的像一只蝴蝶轻轻飘了起来。
    在西湖东坡路坐上了去满觉陇的公交车，玻璃窗开着，一路上，风吹进来的仍是桂花的清香。因为有风，西湖里的秋水并不娴静，生起了一圈圈一棱棱美丽的波纹和涟漪，众多画舫载着游客轻盈的在湖上不辨方向悠闲地慢慢游着。车过柳浪闻莺后驶入南山路，高大的梧桐树上时不时有少许黄叶飘下来落在路上，有的像风筝跟随着风飘向西湖，绕几个圈后落到了水上，湖上立即就又增添了一道别致的风景。更有意境的是，当车开到净寺雷峰塔减慢车速时，一片梧桐叶从树上落下来飞进了车窗，我一伸手刚好将它给接住了，放在鼻孔轻轻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越往满觉陇的地方接近，窗外的桂花树也就越来越多，香味也越来越浓，人的心情真有如鸟笼里的鸟儿一样越来越控制不住，想要提前下车的冲动。终于过了长长的隧道后到达了动物园，停在了去满觉陇的车站。
    下车后还需要走一小段的路才到满觉陇，但我们已经沐浴在桂花林海里了，头顶的是桂花，眼睛里储存的是桂花，鼻子里呼吸的是桂花，脚底踩的是桂花，天空中飘飞的是桂花，马路两边沟渠里漂浮着、流动着的是桂花，马路中央此起彼伏的是桂花。
    桂花的世界，桂花的天空。除了桂花，还是桂花。这景观，这香气，这漫天飞舞的如雪花轻盈如米粒大小的花瓣，使我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诗：花谢花飞飞满天。
    到达满觉陇就静雅了许多，它像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描述的一个世外桃源小村庄，有小山，有小桥、有怪石，有溪流，有清风，有田园，有农庄，有鸡舍，有竹园、有茶园，当然，还有许多美丽的花，只是，这里种植繁多的不是桃花，而是桂花。桂树一棵紧靠着一棵，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树上结满了如夏天繁星一样密密匝匝米粒大小的花朵，有金黄色闪烁的金桂，有洁白色如雪花的银桂，有红彤彤似火似霞的丹桂，香气根据花色浓淡相宜，没有给人有一点儿晕头发腻的感觉。若真有朋友对太过于浓郁的香味不适，只要稍离树远一点点儿，立刻闻到的就是悠悠淡淡的清香，有如春天溪流边的兰香。
    满觉陇不大，一条很长但不是很宽的柏油路根据路段距离分别取名为上满觉拢、下满觉拢等其它几个不同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富有禅味诗意。我像当年的徐志摩一样，怀揣着心事一个人背着包踽踽地走在路上，沐浴着清风的清凉和桂花的清香，看着人行道上、屋顶上、农家院子里、养有小金鱼的池塘里、阳台上、台阶上、农田里、停靠在路边和缓慢行走的小轿车身上都落满的是桂花，还有天空中飘着的，不知不觉，心情渐渐有了一种轻松明快和感知的觉悟。
    路两边虽然也有餐厅、酒店、民宿，以及摆小摊做生意的，但全没有像城市或像其他旅游景点那般繁华熙攘，她始终是安静的，而且每户相隔的距离都像断节的新诗分布的匀称有序。小摊上卖的产品也几乎都是一样的，本地特产，桂花糕、桂花栗子、桂花藕粉，桂花糖、桂花酒、桂花酱、桂花饼、桂花龙井茶，风干的桂花等，全是以当地桂花为主的小特产，没有任何人吆喝，直到有游客停下站在摊位前咨询，才有卖家从店铺里走出来，微笑着用一口正宗的糯甜香软的普通话回答着客人的问话。店铺里或不远处山上传来的音乐也不是那种风暴式的摇滚，是以笛声、洞箫、葫芦丝等中国山水花鸟、佛禅为主的轻音乐，以及真正天籁之音鸟儿们的欢唱。
    拐弯进入一条全是被桂花铺满的幽静小巷，她们就那样安静的躺着，一层叠加着一层，挨挨挤挤，密密匝匝，像是睡着了似的，乖巧、安宁，祥和，从鼻孔里发出的微微呼吸声，空气里飘散的全是清香。看着眼前的这幅壮景，我突然想到了林黛玉的眼泪，她手把花锄葬花魂。心不知不觉为她们的凋谢变得有些忧伤疼惜了起来。我呆呆的就这样站着，看了她们好几分钟，没再朝前迈一步，带着一颗怅惘的心转身离开了。
    在一户农家小院儿里坐下，要了一壶龙井茶和一碗桂花面，吩咐主人给我放点新鲜桂花在里面。给我上茶上面的是一位小姑娘，她将茶和面端上来的时候，上面没有桂花，我问她为什么不放，她用吴侬软语笑着回答，你先品尝一口，看有没有品出桂花味来。我小抿了一口，嗯，真香，桂花的清香。可我带着诗人的浪漫气息，还是要她给我撒点桂花。她仍是笑着说，别急，会有的，只是，我不能给你撒，它会自己进来的。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不明所以。还没等我开口再问她为什么，一阵香风吹了过来，我的茶杯和碗里就落进来了几朵小小的桂花。小姑娘这时候脸上的笑容笑得特别像桂花，顽皮的对我说，哥哥，桂花儿够了吗，不够的话，你就自己抬手摘几朵丢进去吧，或者干脆摇树，想要多少摇多少，千万别客气，这花儿全是免费送你的。说完，她用手蒙着嘴忍不住笑着回到了店子里。
    我被小姑娘滑稽的玩弄了一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更加的愉悦，比这满觉陇的天气还要舒畅。看着杯里的桂花龙井茶，小抿一口，清香醇厚，粘在舌尖上的仿佛是春天。再用筷子挑几根面条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绵软润滑的味道，有一种说不出口的、久违的、熟悉的思念。
    小院一角，一位男人将一块很大很干净的油布铺在一棵开满密密匝匝的高大丹桂树下，他用一根长长的竹竿伸到树上敲打着桂花，细小的花儿像雨点似的纷纷落在了油布上，优美的簌簌声如春蚕咀嚼桑叶的沙沙声，香味随风飘过来，这次，我可真有些晕晕醉醉的感觉了。脱口自吟了两句诗：一树花雨听江南，满觉陇里香杭州。
    我后知后觉地突然发现，杭州人民和常年生活在杭州的外地人是有多么的幸福啊。不仅因为她是江南，是人间天堂，有一个美丽的西湖，就凭一年四季不同的花儿香到你走也走不动的时候，别说活着，就是死了也是一种美丽的幸福，更别说是在秋天，在这桂花飘香的满觉陇。
    我把拍摄下来的图片、视频发给了广州的朋友，看得出她那种兴奋羡慕到妒忌的眼神和心情。我无不得意的对她说，后悔了么？动心了吗？现在若来还赶得上时候，算是来欣赏郁达夫的迟桂花吧。若是再犹豫个几天，那就只能悻悻的对你说：来年这个时候吧，我在杭州的满觉陇等你！

——完——

高迎春

高骏森是在中财论坛成长起来的作家，除了以诗歌见长，也写散文和评论。进步没有捷径可走，唯有多读多写，方可呈现出文笔的优美与厚实。

露华晨珠

高迎春 发表于 2024-11-23 13:05
高骏森是在中财论坛成长起来的作家，除了以诗歌见长，也写散文和评论。进步没有捷径可走，唯有多读多写，方 ...

当谨记心中，努力学习，努力写作，促进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