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238|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转贴] 闹饷罢兵:有理动武看谁狠?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24-12-18 18: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好在地窖里不全是铁钱,还有金银铜钱,否则搬起来够累人的。
或许是被朱铭吓到了,向知县变得大方许多。
出城帮忙弄钱的弓手,按照职务发放辛苦费,张广道得了两贯钱,古三得了一千五百钱,白胜得一千二百钱,剩下的弓手每人一贯钱。
三十多贯铁钱撒出去,向知县以为自己能收买人心。
但他完全想岔了!
今夜出城的那些弓手,全都来自上白村,而且是朱铭喊出营房的。向知县高高在上,距离他们太过遥远,无论弓手获得多少好处,都会认为是朱铭带着他们赚钱。
大家脱下外衣,将铁钱缠在腰间,再穿上衣服藏得严实。
坐船回城已是下午,一筐又一筐财货,从码头抬到县衙内院。虽然用东西遮住了,但脑子不傻的都知道,向知县肯定发了笔横财。
直至傍晚,全部搞定,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向知县还在酒楼点了外卖,让店家把饭菜送到家里,款待他们一番才高兴送走。
“尔等先出去。”向知县对奴仆说。
几个家仆躬身退下,屋里只剩向知县一人。
这货瞬间卸下所有伪装,扑过去抓起一把银钱,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再捡起为数不多的金钱,不光抚摸,还贴到鼻下闻气味,那味道让他无比陶醉。
一千多亩偏僻田地,就算全部贱卖,也能卖个七八百贯。
再加上现金,向知县这次弄到五千贯左右。
放在开封,五千贯屁都不算。
可这是西乡县啊,向知县每月只有正俸12贯、加俸4贯、禄米4石,另有2顷职田收租子。
如此偏僻小县,连公用钱(招待费)都没有,迎来送往还得自己掏腰包,灰色收入只能从夏粮、秋粮当中截取(税额达到九成叫做“破分”,多余赋税可由官员自行处置)。
到此上任大半年,向知县除开正常收入,仅捞到一百多贯孝敬钱。
两顷职田的租子,以及夏粮和苛捐,至今也还没收上来。向知县囊中羞涩,家里穷得都快跑耗子了。
如今却有五千贯摆在他面前!
金的,银的,铁的,甚至还有铜的,全都是迷人小可爱。
干掉祝主簿之后,接下来的茶叶走私,也会给他送来孝敬钱,向知县只是想想就激动不已。
什么卢官人,什么白员外,什么黑风寨,他们想干啥就干啥吧,自己老老实实不掺和。朱铭的威胁让他不痛快,但也无所谓了,能活着把钱带回老家才是正事。
而且,平定了主簿造反案,还将攻破反贼的寨子,这特么都是政绩啊!
当天晚上,向知县不让侍妾伺候,自个儿抱着金银钱睡了一宿。
……
返回校场的路上,白胜忍不住问:“俺都得了一千二百钱,朱大哥得了多少?怎没见你身上带着?”
朱铭说道:“向知县为人吝啬,给多了他心疼,给少了又怕我嫌弃。所以,一文钱他也不给,只许我黑风寨那边的茶山和田地。”
张广道鄙夷说:“黑风寨都还没去攻打,这厮就胡乱许诺,恐怕到时还想反悔,朱兄弟可要留几個心眼。”
“唉,又有甚办法?人家是知县,咱只是小小弓手。”朱铭叹息道。
还没走到校场大门,朱铭未领到赏钱的消息,就在这三十多个弓手间传开。
众人都愤愤不平,觉得朱铭吃亏了。
大概晚上九点,朱铭才带人回校场,其余弓手早已休息,营房一带非常安静。
他们忙活一天一夜,此时累得够呛,衣服不脱就钻进大通铺睡觉。
翌日清晨醒来,依旧没人点卯,想睡到啥时候都可以。
直至半上午,才有手力带着差役过来放饭。
手力是在县衙打杂的差役,他处处小心伺候,看到朱铭这些临时军官就点头哈腰。
朱铭、张广道和陈子翼三位都头,不但白米饭配肉,而且还各有一壶米酒。
古三几个副都头,以及下面的十将,虽没有米酒喝,却也能见到肉,米饭里也没掺沙子。
至于底层弓手,伙食居然更糟,只能喝上两碗稀粥。
陈子翼觉得这种安排很正常,他把米酒倒上,笑问道:“你们两个,昨日给知县捞赃去了?”
张广道顿时为朱铭鸣不平:“向知县昨日捞到几千贯,却只给俺两贯,其余弓手只一贯。朱兄弟半文钱也没拿到,只许了他黑风寨的田产,还不晓得能不能兑现。即便兑现,恐怕也要打折扣。”
“这鸟人,真是小肚鸡肠,枉费咱们为他卖命,”陈子翼对向知县观感更差,安慰道,“朱兄弟莫忧,俺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帮你拿到那些田产!”
“陈家哥哥有心了,”朱铭指着正在领饭的弓手,“士卒操练,颇耗体力,怎能一天吃两顿稀的?咱们打仗可要拼命,让士卒吃这些,他们还会搏命厮杀吗?”
陈子翼摇头说:“应付差事而已,他们只求保命。”
“那便是了,”朱铭说道,“都是一起应征的弓手,陈家哥哥是兄弟,那些弓手也是兄弟。既然兄弟被克扣伙食,陈家哥哥能坐视不管?”
陈子翼认真思索,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点头说:“得让知县多拨些钱粮。”
朱铭却说:“知县拨下的钱粮再多,也被那些胥吏克扣完了,暂且跟他闹上一闹。”
“怎么闹?”陈子翼问。
“且看我的!”朱铭猛然站起。
他走到正在放饭的手力面前,手力笑脸相迎,忙问:“朱都头可是饭菜不够?俺明日再多备一些。”
朱铭指着桶里的稀粥,质问道:“咱们前两日卖命厮杀,把反贼祝主簿都斩了。校场弓手,哪个没有功劳苦劳?这还要每日操练,再去跟黑风寨的贼人拼命,你便让兄弟们吃这等猪食?”
排队领粥的底层弓手,齐刷刷看向手力。
他们心中早有怨言,只是敢怒不敢言,此刻有朱铭带头,不满情绪立即被引发出来。
手力一个劲儿赔笑:“都头,俺就是应差的杂役,上头不给足钱粮,俺也变不出大鱼大肉来。”
朱铭撸起袖子呵斥道:“你既做不得主,便让能做主的来,只给你两刻钟时间。还不快滚!”
手力吓得飞跑出校场,到了大街上,他实在不知道该找谁。
磨磨蹭蹭一番,手力来到粮库,对斗子说:“弓手嫌饭菜难吃,让多给些钱粮伙食。”
斗子就是粮库的库管,也属于轮差役吏,冷笑道:“俺只是看粮的,又不是管粮的,上头不发话,俺怎敢多给粮食?”
手力无奈,转身离去,既不敢去县衙请求拨给钱粮,也不敢回校场面对那群弓兵。
却说在校场当中,朱铭把三百多弓兵,都叫过来发话:“早晚一顿饭食,还都是稀的,伱们可吃得饱?”
“吃不饱!莫说校场操练,便是乡下农忙,壮劳力也要吃干的。”
“何止是稀的,稀饭里还掺了沙子!”
“菜也不好,全是咸菜。”
“俺那天可杀了一个贼人,白给知县卖命了!”
“……”
弓手们嘈杂起来,纷纷发泄不满,刚开始还只是埋怨,渐渐的就开始怒吼。
朱铭把自己吃的白米饭,倒进装稀粥的木桶里,又把肉食倒进装咸菜的木盆里。
他对弓手们说:“我虽做了都头,却跟大夥一般,都是乡下应募的弓手。古书有句话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意思就是,不要说自己没衣服,我的衣服,就是你的衣服。我有衣服穿,就不会让你冻死。这便是同袍,这便是袍泽兄弟!诸位可愿做我的兄弟?”
“俺愿意!”白胜大呼,第一个捧场。
“俺也愿意!”
“俺要跟朱都头做兄弟!”
“算俺一个!”
“……”
弓手们越来越激动,朱铭又说:“已经领到饭菜的,都倒回桶里,咱们重新来分。古有与子同袍,今有与子同食!”
白胜作为十将,吃的也是大米饭,他飞快把自己的干饭,倒进桶里的稀饭当中。
见此情形,底层弓手也陆续上前,把领到的饭菜全部倒回去。
“够义气!”
张广道一声赞叹,端着饭菜过来。他手下的副都头和十将,自然也有样学样。
那些浪荡子,全都看向陈子翼。
“好手段,俺便陪你做一场。”陈子翼也拿出自己的饭菜,那些浪荡子立即跟随。
陈子翼不但读过书,还知道吴起吮疽的典故。
朱铭这套邀买人心的做法,他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他也可以这样做,只是犯不着。因为弓手是暂编的,剿匪完毕就要解散,何必为了几个农民,跟县衙吏员闹得不痛快?
不过嘛,既然朱铭挑头闹事,陈子翼也乐意奉陪,心头爽快比什么都重要。
朱铭亲自拿起大勺,将干饭和稀饭拌匀,又将肉菜和咸菜混合,朗声呼喊道:“都过来领饭了!”
校场气氛,瞬间欢快起来。
虽然还是稀的,但感受不一样了。
待所有人都领完饭菜,朱铭又说:“有饭同吃,有酒也当同饮!”
他端起酒壶抿了一口,便递给旁边的弓手。
那弓手也抿一口,立即传下去。
大家都很自觉,只是尝尝味道,因为酒太少了。
即使只能尝味道,也跟喝了蜜一般,感觉无比的美味。
军心涣散的暂编弓手,终于有了点军队的味道,在吃饭这件事上已经一条心。
此刻他们只认朱铭,眼里没有知县和官府,因为朱铭能带着他们吃肉喝酒。
“嗙……”
等所有人把饭菜吃完,朱铭猛地将饭碗砸碎,怒吼道:“那手力还不回来,定是要不到钱粮。尔等且随我去县衙,不能让兄弟们吃干的,这个都头我就不当了!跟我一起喊,闯县衙,吃干饭!”
“闯县衙,吃干饭!”
“闯县衙,吃干饭!”
“……”
三百多个弓手,齐声呼喊起来。
放在前几天,他们绝不敢这样做,县衙对他们而言就是天。
但经过了一场厮杀,这些人都见过血。如今又被朱铭鼓动情绪,一个个胆子陡然变大,更何况天塌下来有朱铭顶着。
朱铭又说:“莫要带兵器,那样就是造反了,咱们只是去闹粮的。都空着手跟我走!”
陈子翼低声问张广道:“这位朱兄弟,究竟是啥来头?”
“自是英雄好汉。”张广道回答。
“哈哈,确是英雄好汉,”陈子翼大笑,“俺今日便陪他闹一场。”
三百多弓手,浩浩荡荡离开校场,直往县衙大门而去。
0064【大闹县衙】
两个灰衣公人,执仗守在县衙门口。
见数百弓手怒气冲冲走来,起初并未在意,还以为他们只是路过。
直到朱铭走向大门,二人连忙上前:“朱都头,可有事求见县尊?你们走偏门便是,今日县尊不办公,正门这里走不通的。”
“有奸吏克扣弓手口粮,我们是来闹粮的,”朱铭一把将其推开,呵斥道,“闪一边去,莫要逼我们动手!”
谁不晓得向知县昨日发了横财?
谁又不知那笔横财,是朱都头帮忙带回来的?
在衙役们眼中,朱铭绝对是向知县的心腹红人。更何况,还有三百多弓手同来,这两个看门的根本不敢阻拦。
“快进去报信,要出乱子了!”
朱铭带人快步往里走,突然想起自己不认识路,随手抓了个打杂的:“户案在哪边办公?快快带路!”
弓手们的钱粮,自然该到县尉司去领。
但县尉一直由祝主簿兼任,如今已凉透了。县尉司那些管事儿的,也是祝主簿的亲信,一并被弓手们干死。
今天闹粮,只能找户案贴司。
何贴司是白二郎的亲信,他接到消息有些慌乱,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刚踏出门槛就跟朱铭撞上。
朱铭一把揪住其衣领,问道:“哪個是户案何贴司?”
何贴司连忙套近乎:“俺就是何贴司,俺是白押司的人。”
“我管你是谁的人,”朱铭怒喝道,“弓手拼命杀贼,你却克扣钱粮。每天吃两顿稀的,如何还有力气操练?”
何贴司辩解道:“俺也是按惯例发粮……啊!”
没等这货说完,朱铭一拳头就砸过去,喝问道:“你真是按例发粮?”
这拳打在何贴司脸上,他头昏眼花道:“真是按……哎哟!”
朱铭又是一拳头,何贴司的鼻血都流出来。
“打得好!”
“打死这贼厮,叫他让俺吃沙子!”
见到何贴司被打出血,弓手们欢呼喝彩,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来一下。
“县尊仁爱百姓、体恤士卒,谁不知道他是个好官?”朱铭开始扣帽子了,“你这鸟人,欺上瞒下,定将县尊拨发的钱粮克扣了!我且问你,明日弓手伙食,吃干的还是稀的?”
何贴司是真怕了,忙不迭说:“干的,明日吃干的……啊!莫打了,莫打了,好汉饶命!”
朱铭连扇几个耳光,又问:“饭里还掺不掺沙子?”
“不掺,不掺,”何贴司害怕继续被打,飞快叫喊道,“俺让粮库发好米,都是大白米,好汉饶俺一命!”
“废物!”
朱铭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大步踏进户案办公室,指着里面的文吏说:“今日只略施惩戒,谁敢再克扣钱粮,我先把他打得半死,再拖去县尊面前评理!尔等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
几个文吏连忙答应,生怕自己说得太慢,也被这姓朱的胖揍一顿。
朱铭这才作罢,转身喊道:“我们走,回校场操练去!”
“操练去!”
“俺听朱都头的!”
“今天真个痛快,朱都头是条汉子。”
“换作是俺,便把这奸贼打死!”
“……”
弓手们心情畅快无比,七嘴八舌吼叫起来,在县衙六案班房前喊得震天响。
便是旁边的礼案、吏案,文吏们都吓得面如土色。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趴在门后偷看,害怕弓手冲进来见人就打。
陈子翼跟朱铭一样没心没肺,不怕把事情闹大,拍手笑赞道:“朱兄弟好手段,真个威风凛凛,得空了一起吃酒去!”
“等灭了贼寇再吃酒。”
朱铭往外走几步,忽然想起个事儿,回头质问何贴司:“县尉司兵器不堪用,我们买了些竹子锅盖,县尊已答应拨钱来,为何现在都没见到?”
何贴司捂着脸连连后退,指向县衙大堂另一侧,惊恐道:“已经拨钱了,在兵案那边。”
朱铭当即撸起袖子,朝兵案班房走去。
兵案的胡贴司慌忙大喊:“钱,快拿钱来!”
不等朱铭走近,胡贴司已捧钱迎上,屈身赔笑道:“钱在这里,俺本想下午送去,不料朱都头上午便来了。”
“就这些?”
朱铭扫视一眼,虽然没细数,但顶多有两三百钱。
胡贴司忙说:“户案只给了这多。”
“嗯?”朱铭转身看向何贴司。
何贴司早已鼻青脸肿,尖叫道:“还有的,还有的,快快取钱来!”
好不容易凑足一贯,朱铭不甚满意:“当我是来讨饭的乞丐?”
何贴司吓得两股颤颤,语气中甚至带着哭声:“好汉容秉,县尊只拨了这么多。”
“我却不信,恐怕还有。”朱铭举起拳头。
何贴司慌忙忙喊:“有,好汉要多少有多少!”
朱铭把拳头散开,变成巴掌说:“五贯才够。”
“便是五贯,快快给钱!”何贴司朝着户案文吏们吼。
朱铭吩咐白胜:“带人去拿钱。”
白崇武早就闻讯赶来,一直站在暗处冷眼旁观。
等朱铭要带着弓手离开,白崇武才笑盈盈走出来。他的绰号是“笑面虎”,见谁都笑脸相迎。
“朱都头慢走,”白崇武笑着拱手说,“钱粮之事,都是误会,或许下面哪个小吏克扣了。”
朱铭一改之前的嚣张暴躁,瞬间变得温文尔雅,他甚至把撸起的袖子放下来,如同士子一般作揖:“白二哥既然这般说,那就定是场误会。”
白崇武拉着朱铭的手:“俺送贤弟出去。”
“请。”朱铭谦让道。
一直把朱铭礼送出县衙,白崇武这才折身返回,六案贴司齐刷刷迎上来,请求白崇武严惩朱铭和一众弓手。
被打得最惨的何贴司,鼻孔里还塞着草纸止血,哭哭啼啼告状道:“二哥,这姓朱的欺人太甚,万万不能轻易放过。”
白崇武收起笑容,问道:“伱们可知,那些弓手日夜操练,是要去剿灭黑风寨的贼寇?”
“俺知道。”贴司们回答。
白崇武咬牙切齿,瞪着六案贴司,厉声说道:“你们可知,黑风寨贼人劫掠俺家,俺九十岁的老祖母殁了!”
“知……知道。”贴司们全部低头,不敢与白二郎对视。
白崇武双眼通红,嘶声怒吼道:“弓手要给俺老祖母报仇,尔等竟敢克扣钱粮。此事传出去,那些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俺在授意。俺成什么了?俺便是那不孝子孙!滚!全都滚!”
几个贴司连忙退下,他们是真不占理。
其中还有两人,是老白员外亲手提拔的。弓手要给他们恩主的亲妈报仇,他们却还伸手弄钱,传出去全是不忠不孝之辈,比贪污军粮的性质更为恶劣!
话虽如此,但他们依旧怨恨朱铭。
尤其是被当众暴打的何贴司,那么多人看着,他必然成为笑料,跟社死没啥区别。
白崇武怒气冲冲回自己办公室,坐着沉思良久,突然自言自语:“这个朱大郎,还真没看出来,年纪轻轻便是那般豪强人物。”
朱铭的做法,在白崇武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一个临时任命的白身都头,敢带着随时可能解散的弓手,直接冲进县衙暴打贴司,强行索要被克扣的钱粮。
他就不怕事后被人报复?
联想到昨天向知县发了笔横财,全程由朱铭带人帮忙,白崇武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朱铭……投靠了向知县!
祝主簿已经死了,向知县若想掌控县衙,就要跟衙吏们正面撞上。
向知县手底下没人,必须借助外力。而朱铭和那群弓手就是外力,虽然随时可能解散队伍,但向知县一声令下就能重新召集。
说不定,今天朱铭大闹县衙,也是向知县在暗中授意!
白崇武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他已经猜到了真相。
由于宋代严禁地方官私聘幕僚,知县身边连个师爷都没有,发展到南宋就彻底失控,掌权的衙吏被呼作“立地知县”(明清师爷,不是电视剧里那样拿把折扇只出主意。挂号师爷掌管文书,刑名师爷断案判狱,钱谷师爷征税管钱,这样才能控制县衙。谁敢在宋朝这么做,可以告他意图谋反。嗯,金兵南下时除外,岳飞手下就有一堆幕僚)。
北宋的地方状况,虽然不如南宋糟糕,但从哲宗朝开始就一路下滑。
知县不揽权还好,衙吏们非常配合,并在配合当中欺上瞒下、大捞好处。一旦知县想要揽权,或者想干什么正事儿,就要跟衙吏们爆发激烈冲突。
白崇武认为,朱铭是向知县的一把刀,是悬在衙吏们头顶的一把刀。
唉,虽死了一个祝主簿,恐怕县衙依旧难以安稳。
大家和和气气,一起捞钱多好,何必要打打杀杀呢?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联系我们|小黑屋|Archiver|中财网站 ( 浙ICP备11029880号-1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GMT+8, 2025-2-6 05:55 , Processed in 0.129207 second(s), 19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