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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皇城司:不能比大明厂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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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16 16: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名满京师的大家苏浅浅,此刻跪坐在韩桢身边,斟酒伺候。

遮住大半张脸的面纱,早已取下,露出那张千娇百媚的脸颊。

娇嫩的胸脯儿,时不时故意在韩桢胳膊上噌两下。

让蔡鞗等勋贵花费数万贯,连手都摸不到一下,这会儿却上杆子倒贴。

她又不傻,所谓的大家,不过是吹捧出来的罢了。

不管现在如何风光,终归是风尘女子,等再过几年,没人捧了,还不是要沦落到接客?

若能被韩桢看中,收入后宫,那可就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谢鼎等人身边,也都有一名名妓作陪。

一群舞女伴随着阵阵丝竹声,翩翩起舞。

倚红偎翠,温香软玉。

难怪刘邦打入咸阳后,会沉迷其中。

这让本就是泥腿子出生的农民起义领袖,如何能顶得住?

梨花白是果酒,酒色清澈,甘甜可口,且没有诸多杂味,对这个时代的果酒来说,确实是难得的精品。

韩桢品着果酒,对身边的苏浅浅视若无睹。

此刻,他脑中正思索着该如何安排樊楼。

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樊楼几乎已经成了汴京的代名词,提起东京城,必先想到樊楼。

莫说赵宋了,就连西夏、金国与大理这些国家的百姓,都对樊楼如雷贯耳。

这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可太多了。

赵佶竟不知道利用,只把樊楼当作享乐之所,简直是暴殄天物。

“陛下,请酒。”

这时,苏浅浅端起酒盏递在韩桢面前,娇媚的脸颊下,展露出洁白细腻的脖颈。

韩桢接过酒盏,吩咐道:“久闻苏大家琴技了得,不如一展技艺。”

作为樊楼主推的头牌,察言观色是基本功。

苏浅浅看出韩桢对自己不感兴趣,心下失落,强笑道:“奴这就为陛下演奏一曲。”

说罢,她起身走出雅间,准备去了。

待她离去后,韩桢朝田妈妈招招手。

田妈妈立刻扭动着水蛇腰走过来,跪坐在一旁。

这女人同傅清漪一样,都是媚骨天成,行走坐卧,并非刻意为之,却有股勾魂夺魄的妩媚。

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纤细的同时,又充满了力量感,扭动时,彷佛真的如同一条美人蛇。

旁人去酒楼,都是冲着姐儿。

唯独这樊楼,不少人是冲着老鸨子来的,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不过那些人也就过过眼瘾,都知道田妈妈背景不简单。

韩桢问道:“赵佶接手樊楼是何目的?”

“太上皇建造樊楼之初,主要是为自己享乐,其次是敛财。”田妈妈说着,用桌上的毛巾擦拭了一番手掌,拿起一颗葡萄,慢慢剥去外皮。

韩桢又问:“樊楼每年的收益很多么?”

“不下千万贯。”

田妈妈不敢隐瞒,一笔笔的算道:“首先是酒水,樊楼每年单是卖出的酒曲就高达十万余斤,算上店内酿造的酒水,就有三四百万贯。其次是各个姐儿们的赏钱,这也是收入的大头,最后才是奇珍珠宝、珍馐美食。”

樊楼不单单是酒楼,而是一个大型商业中心。

除了寻花问柳,饮酒作乐之外,其内还设有玉器珠宝铺子。

韩桢继续追问:“还有呢?”

田妈妈将剥好的葡萄送入韩桢口中,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监视文武百官,收集情报。每个雅间之内,都设有铜管,有纳音之效,除非像奴与陛下这般说话,否则都可以被地下密室的皇城司探听到,筛查过后,将重要情报通过密道传回宫中。”

对此,韩桢并不意外。

赵佶吃喝玩乐,不理朝政,还能牢牢把持权利,怎可能没点权术之外的手段。

韩桢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樊楼之内有多少皇城司的人。”

“共计一百二十八人。”

田妈妈拿起筷子,贴心的帮韩桢布菜:“陛下尝尝这道三鲜笋炸鹌鹑,乃是樊楼的招牌菜之一。”

听到对方说出详细的数字,韩桢再度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是樊楼皇城司的主官喽?”

“勉强算是。”

田妈妈点了点头。

韩桢啧啧称奇道:“啧!又是掌柜,又是老鸨子,还兼着皇城司的活儿,赵佶一个月给你开多少俸禄?”

田妈妈自然明白韩桢话中的意思,微微叹了口气,顾影自怜道:“奴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道能有一棵大树傍着就已是万幸,哪还敢奢求其他。”

“呵。”

韩桢微微一笑,不再多问,拿起筷子开始享用美食。

宴席直到下午才结束,韩桢领着一众文臣出了樊楼。

……

东京城的商业区,主要集中在南城与东城,北城逊色不少,而西城则完全是居民区。

在京禁军的军营,位于西北角,占地足有三四平方公里。

五丈河与金水河从军营中穿流而过,解决了士兵用水问题。

“见过陛下!”

姚平仲得了消息,赶忙出营接驾。

韩桢吩咐道:“今日特来巡视一番,领我四下逛一逛。”

“陛下里面请。”

姚平仲迈步上前,牵住马缰绳,充当马夫。

一众官员跟在后方,架马进入军营之中。

此刻,军营里静悄悄的,只能看到寥寥几个人。

韩桢问道:“军中将士呢?”

姚平仲坦然答道:“回陛下,这会儿都在睡午觉。”这些在京禁军,被高俅调教之后,已经完成了从军人到匠人的转变。

打仗不行,但盖房子却着实有一手。

赵佶这些年大兴土木,又是修延福宫,又是建艮岳,这帮禁军可是出了不少力。

因此,在吩咐姚平仲收编这些禁军后,韩桢打算将其改编成官方建筑队。

以后修桥铺路,搭建城墙,兴修水利这些事儿,都可以交给建筑队去办。

到了战时,若战事紧急,还能临时当作辅军用,一举两得。

姚平仲自然知晓,都要转为匠人了,那还操练个屁啊!

不如让他们睡大觉,还能省点粮食。

果然,韩桢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道:“不打扰他们休息,领我们四下逛一逛。”

单纯的军营面积,并无多少,剩下的地都被高俅与一众勋贵瓜分了。

姚平仲担当向导之责,口中不断讲解道:“陛下请看,北边的这片花圃是曹家的,南边的桃园是高家的,西边的亭台楼阁是高俅家的,西南角的跑马场是杨家的……”

韩桢笑问道:“没你家的地?”

“我姚家算个屁,哪有资格在京师军营中分地。”姚平仲苦笑一声,自嘲道。

姚平仲的祖父乃是姚兕,官职通州团练使。

父亲姚古曾任熙河经略使,也算是西北将门了。

可惜根基尚浅,和刘锜家中情况差不多,与曹家、高家这些庞然大物比,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一圈逛下来,韩桢满意道:“此地足以安置十万难民,明日让将作监的大匠绘测图纸,两边同时动工,正好也给这些个禁军将士们找点活计干。此事交予吴敏去办,所需钱财上一道折子,交予内阁审批拨款。”

“招募百姓之事,开封府多多配合,优先招募家境贫寒的难民。”

“微臣领命!”

吴敏等人齐齐躬身应道。

韩桢将目光挪到姚平仲身上,吩咐道:“开工之后,伱去城外军营报到,暂归韩世忠麾下。”

“末将领命!”

姚平仲双眼一亮。

出了军营,已是傍晚。

眼见夕阳西斜,韩桢吩咐道:“时辰不早了,诸位爱卿且都回去罢。”

“臣等告退。”

一众朝臣纷纷散去。

韩桢则带着百余名亲卫,再度来到樊楼。

田妈妈是个聪明人,知晓他今晚定会再来,因此早早等在门外。

毕竟,这樊楼中可还有上百名皇城司的探子哩。

“见过陛下。”

田妈妈盈盈一拜。

韩桢翻身下马,大步踏进樊楼。

田妈妈跟在身侧,红唇轻启:“陛下,酒宴已备好,是否开宴?”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感受着蜜桃般的臀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田妈妈咬了咬唇,眼眸中泛起一层雾气。

韩桢吩咐道:“带我去密道。”

“陛下这边请。”

田妈妈在前面带路,水蛇腰扭动的格外风骚。

非是她故意勾引韩桢,而后韩桢方才那巴掌,让臀儿上火辣辣的疼,她穿的又是束身的儒裙。

走起路来,臀肉摩擦着布料,又疼又痒。

沿着廊厅,穿过一个个亭台楼阁,最终来到一处别致的小院儿。

“此处是奴的居所,密道就在书房之中。”

说着,田妈妈率先迈步走入书房。

将靠墙的书架推至一旁,立刻显露出一条斜向下的密道。

看着黑黝黝的密道,韩桢问道:“这条密道通往皇宫何处?”

田妈妈摇摇头:“不晓得,奴也没去过,许是延福宫罢。”

韩桢眉头微挑:“你没去过?”

田妈妈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奴是甚么身份,哪里能去的了皇宫,在旁人眼里或许风光,可实际上就是个老鸨子而已。”

“老九!”

韩桢高呼一声。

“末将在!”

下一刻,老九从院外飞奔而来。

韩桢吩咐道:“下去看看。”

“是!”

老九二话不说,取下腰间火折子,点燃灯笼后,便跃入密道之中。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老九的脑袋从密道中探出,微微喘着粗气道:“陛下,这条密道约莫一里,尽头被一道铁门堵住,末将试了试,发现根本打不开,似乎只有从另一边才能开启。”

“嗯!”

韩桢点点头。

这很正常,否则的话,岂不是谁都能顺着密道进入皇城了?

韩桢问道:“平日里如何传递情报?”

田妈妈如实答道:“以往密道尽头有太监驻守,只需将情报交予太监便可,况且收集来的情报大多无用,一年到头也传不了几次。”

韩桢吩咐道:“将皇城司的人召集起来,带到主楼顶层雅间见我。”

“是。”

田妈妈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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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6:58 | 只看该作者
来到顶层,站在窗边,遥看皇城之中,唯有几处亮着火光。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田妈妈带着一百二十八名皇城司探子走进雅间之中,好在雅间足够大,否则还真容不下这般多人。

这些人有厨子、有帮闲、有侍女、也有跑堂的伙计。

此刻,众人神色忐忑的看着窗边的那道背影。

转过身,环顾一圈众人,韩桢缓缓开口道:“全都到齐了?”

田妈妈答道:“本还有一个主事太监,负责监管我等,京师被攻破后,便仓惶逃走了,不知所踪。”

“主事太监?”

韩桢轻笑道:“看来赵佶并不信任你。”

田妈妈语气中透着一丝嘲弄:“对他而言,我等都是外人,自然不得信任,他只信自己人。”

所谓自己人,自然是童贯、梁方平这些内侍太监。

金人南下,童贯弃城而逃,换成其他皇帝,早就一刀给砍了。

赵佶呢?

非但没有丝毫怪罪,南下时还特意将其带上,如今复辟后更是任命为枢密使,掌管枢密院。

蔡京勉强算半个自己人,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蔡攸跳出来跟他老子打对台的戏码。

韩桢目光落在一名侍女的身上,问道:“你等平日里如何办差?”

那侍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了田妈妈,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回陛下,奴婢也不晓得,只……只将听到的官员对话,告知妈妈即可。”

见状,韩桢不由面露异色,这侍女的表现不似作伪。

他早知道皇城司糜烂,但没想到竟糜烂至此,这侍女一看就没有经过特殊培训,不懂伪装与信息提炼等要素。

田妈妈盈盈一拜,神色真挚道:“陛下,他们都是苦命人,虽名为皇城司探子,可实际上与普通人无异。主事太监在时,时常克扣俸禄,动辄打骂。还请陛下,莫要为难他们。”

韩桢问道:“他们都是京师人士?”

田妈妈答道:“是,都是奴家在京师之中精挑细选的。”

呵!

韩桢忽地笑了,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田妈妈。

这女人是个聪明人,从今日踏入樊楼开始,便一直隐晦却又努力的展示自己的价值。

先是展示樊楼的价值,抛开情报不谈,每年上千万贯的收益,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这笔钱不用入国库,乃是皇帝的私人内帑。

其次就是有意无意凸显自己的能力,探子是她招的,樊楼也是她打理的,红倌人亦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对此,韩桢并不反感。

正如她说的,一个弱女子,想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立足,必须傍着一棵大树。

韩桢沉吟道:“我需要看到诚意。”

“请陛下过目。”

田妈妈早有准备,从袖兜里取出一本账本,恭敬的呈上去。

接过账本,韩桢翻看了几页,发现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个个人名,以及家庭住址,家里几口人,年龄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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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1 | 只看该作者
显然,都是眼前这些皇城司探子的详细信息。

合上账本,韩桢盯着田妈妈,摇了摇头:“还不够!”

田妈妈立刻会意,咬了咬唇,吩咐道:“你等先下去。”

韩桢也不阻止,静静站在那里。

很快,雅间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田妈妈脸上的妩媚之色散去,双手交迭,平举眉心,盈盈一拜:“陆氏拜见陛下!”

姿态优雅而庄重。

这是古礼,承袭自唐时,赵宋女子常用万福礼,但这种古礼却并未消失,流传于宫廷与门阀世家之中。

目前为止,只赵富金一人对他行过。

韩桢顿时来了兴趣:“伱是何人?”

田妈妈嘴角泛着苦涩:“燕王侧妃,陆甜。”

“燕王?”

韩桢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脑中竟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要知道,自打进入皇城后,除赵桓与赵楷之外,一众皇子帝姬都被抓入宫中审问盘查,他看过谢鼎呈上来的名单,确定没有燕王这号人。

陆甜解释道:“燕王赵俣,神宗第十二子,林贵妃所出。”

好家伙!

韩桢直呼好家伙,赵佶玩的花啊,竟效仿唐太宗旧事。

但赵佶这厮却又没有李二凤的魄力,只敢偷偷摸摸,金屋藏娇。

忽地,韩桢想起了甚么,皱眉道:“既是赵俣侧妃,就没人认得你?”

王室侧妃虽也是妾室,但却是有诰命在身的,品阶乃是正八品的郡夫人,需在宗正寺登记造册。

何栗、吴敏这些可都是政和年间就入仕的赵宋旧臣,竟也不认识她。

陆甜苦笑道:“侧妃与王妃不同,乃是妾室,并未大肆操办,奴的娘家又是洛阳的商贾,因此京师之中没几个认得。况且,就算有人认出了奴,也不敢多言,只装作不认得。”

“奴家自小耳濡目染,懂些经营之道,恰巧樊楼原本的掌柜病逝,便让奴代为打理。”

闻言,韩桢不由恍然。

可即便如此,赵佶也依旧不敢把陆甜接回宫。

关键新鲜劲儿过了之后,就丢到一边。

韩桢点点头,吩咐一句:“设宴罢。”

却见陆甜柔声道:“奴的诚意陛下看到了,可陛下的诚意,奴却还没瞧见哩。”

韩桢饶有兴趣道:“你想要甚么诚意?”

陆甜妩媚一笑,扭着水蛇腰款款迈步上前,纤细白嫩的玉手搭在韩桢腰带上,动作轻柔的解开后,缓缓跪坐在地上。

“呼!”

韩桢微微仰起头,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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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2 | 只看该作者
片刻后,韩桢将她一把拉起,按在餐桌之上。

看着那不断左摇右晃的磨盘,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

陆甜发出一声痛呼,眼中升腾起一股水雾。

韩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哑着嗓子道:“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明白吗?”

“奴……奴晓得了。”

陆甜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点点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才对嘛。”

韩桢微微一笑。

不多时,压抑的哭腔在雅间中响起。

“朕的诚意够不够?”

“奴知错了……求求陛下饶过奴罢。”

……

一个时辰后。

雅间的房门被推开,一名名侍女手拖银盘走进来。

上完酒菜后,便立刻退下。

陆甜眼角挂着泪痕,面上却容光焕发,有种饥饿多日,饱餐一顿的满足感,更加娇艳妩媚。

此刻,跪坐在韩桢身边,贴心的帮他斟酒布菜。

韩桢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水,问道:“京师之中,还有多少皇城司密探?”

陆甜答道:“具体数目奴不晓得,但奴认得几个主事。”

韩桢吩咐道:“稍后将名单交给老九。”

“奴婢遵命。”

陆甜点头应道。

不得不说,这樊楼的厨子端是了得,没有后世那般多调味料,烧出菜依旧无比美味。

尤其是那道火腿莲子豆腐羹,鲜美清甜。

夹起一片炙子烤肉送入口中,韩桢继续问道:“以往樊楼中的皇城司探子俸禄几何?”

陆甜用略显沙哑的嗓音答道:“每月俸禄一千八百文,但主事太监上下其手,落到手里只有不足八百文。这点钱放在京师,哪里够养活一家老小,因此奴每月都会自掏腰包救济一些。”

东京城的消费水平,乃是整个赵宋最高,莫说八百文了,一千八百文都不够养活一家老小。

韩桢吩咐道:“你转告他们,往后俸禄涨到两千四百文,不会少他们一文钱,立功另有赏钱。”

“奴代他们多谢陛下。”

陆甜面色一喜。

这些皇城司探子经验是有的,但没经过特殊训练,往后需送到斥候营上上课。

韩桢又问:“你的俸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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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3 | 只看该作者
陆甜也不隐瞒,如实说道:“奴没有俸禄,全靠手下的姐儿们孝敬,每月也能有个上千贯。”

韩桢也不吝啬:“给你一厘商股,能拿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一厘商股,对樊楼来说不少了。

若经营得当,每年到手十余万贯。

“多谢陛下。”

陆甜心中一喜。

钱倒是其次,此举透出的诚意和尊重,才是她所看中的。

韩桢似是想起了甚么,正色道:“对了,樊楼中可有逼良为娼之事?”

陆甜抿嘴笑道:“陛下,这樊楼乃是京师第一楼,多少女子挤破头都想进来,奴每次招姐儿时,眼都挑花了,哪里还有心思逼良为娼。”

“这就好。”

韩桢点点头。

一顿饭吃完,韩桢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回宫了。”

“陛下不留宿么?”

陆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韩桢摆摆手:“不了,改日再来。”

“奴送一送陛下。”

陆甜赶忙起身,只是刚走几步,便感觉有豆浆顺着腿根缓缓向下流淌。

咬了咬唇,她轻声道:“陛下,奴稍晚些会吃红花。”

此事,本不该说的。

但陆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闻言,韩桢微微顿住脚步,转头道:“不必了!”

说罢,他大步出了樊楼。

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陆甜满脸不可思议,心底涌出一股狂喜。

待韩桢离去后,陆甜先是沐浴一番,换上一套襦裙后,她将樊楼所有人都召集到大厅。

“陛下仁慈,樊楼一切照旧。”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面露欣喜。

陆甜收敛起笑意,肃然道:“陛下仁慈,你等更要恪守本分,若是做了些对不起陛下的事儿,就休怪我不讲情分。”

“妈妈放心,我们省的。”

苏浅浅乖巧的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作为风尘女子,她岂能看不出妈妈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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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4 | 只看该作者
回到宫中,韩桢招来刘昌。

“皇城中密道找的如何了?”

“回陛下,暂时还没找到。”

刘昌心头忐忑,这毕竟是官家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若自己没办好,只怕会在官家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加紧找,不要漏过一处!”

韩桢倒也没有怪罪他,既然是密道,自然极为隐蔽,岂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刘昌神色郑重道:“奴婢定会尽快找出全部密道。”

“去罢。”

韩桢摆摆手。

刘昌正要转身离去,忽地想起了甚么,问道:“陛下,昨夜临幸那两名御侍,可给个名分,奴婢好遣人登记造册。”

韩桢一愣:“甚么名分?”

他还真不懂这些规矩,以往在益都时都是草台班子,对后宫众女,礼部侍郎裴怀也只是简单记录一番。

这也不怪裴怀,因为此事本就不归礼部管,宫里自有部门记录造册,再送往宗正寺。

一般宗正寺都是由皇帝宗亲担任,但问题是,现在还没有宗正寺,韩桢更没有兄弟姐妹。

刘昌解释道:“这……按照规矩,御侍被临幸过后,需给个名分,至于如何给,自然是看陛下的心意而定。”

就比如那裴月里嫦娥,原先也是御侍,被宋徽宗临幸后,直接跳了十八个品级,一跃成为淑容。

“将赵宋后宫的品阶,详细说一说。”

考虑到即将要建元称帝,届时后宫也要更加正规,韩桢打算先了解一番。

刘昌答道:“赵宋后宫礼制多承袭唐时,设一后四妃九嫔,后来真宗与仁宗又陆续增添了八嫔,所以如今是十七嫔。一后自然是皇后,贵淑德贤四妃为正一品,十七嫔为正二品,婕妤为正三品,美人正四品,才人……”

“停!”

韩桢打断了对方的话。

刘昌立刻闭口,看向韩桢。

韩桢问道:“这礼制,朕可能改?”

这话虽是在问,但语气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刘昌答道:“陛下想改,自然是可以改。”

“那好。”

韩桢点点头,吩咐道:“那甚么婕妤、美人、才人等统统取消,只保留嫔妃。”

四妃十七嫔,再加个皇后,足有二十二个,完全够用了。

女人太多,除了平添烦恼,没有其他好处。

“那两名御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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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5 | 只看该作者
韩桢思索道:“封为婉仪、婉容。”

“奴婢记下了。”

刘昌点头应道。

宋时还没有敬事房这个机构,皇帝临幸谁了,都由贴身太监记录。

且,被临幸的妃子或宫女,次日需到皇帝寝宫谢恩。

正是因为这个规矩,导致了一件趣事。

服侍宋度宗的太监,有一日起床,发现皇帝寝宫外热闹非凡,他抬头一看,好家伙,谢恩的妃子排成长队,数了数有三十多个。

也就是说,宋度宗昨夜临幸了三十多个妃子。

这份战斗力,简直强悍的离谱,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佶见了,都得递根烟。

……

眼见时间不早了,韩桢径直来到垂拱殿后的小院。

“陛下!”

刚推开门,狄丽拜尔两姐妹便盈盈一拜。

在宫中,嫔妃才有自己的居所,而如婕妤、美人、才人等等品阶,是不配有自己的居所,基本都是与嫔一起住,嫔住主卧,她们住次卧。

而像贵人、国夫人、郡夫人这些就更惨了,只能与宫女住在一片区域。

这两姐妹先前乃是御侍,没地位,也没居所。

但再让她们住原先的小院子,显然不合适,刘昌干脆让她们继续住在垂拱殿,等待韩桢安排。

韩桢微微一笑,任由两姐妹服侍他宽衣洗漱。

趁着姐姐帮自己擦脸的功夫,韩桢问道:“你们平日里在宫中都做些甚么?”

“回陛下,奴平日里与姐姐聊天,做做游戏。”

妹妹性子娇憨一些,如实答道。

韩桢继续追问:“还有呢?”

“没了。”

狄丽达尔摇摇头。

“没了?”

韩桢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

狄丽达尔理所当然道:“我们是御侍,没有陛下召见,不得随意外出,只能待在小院之中。”

这种生活也太枯燥了,简直和坐牢没区别,连宫女都不如。

起码宫女还能四处走动,与其他宫女太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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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6 | 只看该作者
就算是心理健康的女人,长久以往,也得被憋的心理扭曲。

韩桢吩咐道:“我没那么多规矩,往后随意走动,若想出宫顽儿也可以,带上禁卫和宫女就行。”

两姐妹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多谢陛下,我们在宫中走一走就好了,不敢出宫给陛下添麻烦。”

好家伙,短短四五年时间,这两个西域妞已经被调教的与中原女子没甚区别了。

韩桢也不多劝,笑道:“等过几日夫人来了,让她带你们顽儿。”

“是皇后么?”

狄丽拜尔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韩桢安慰道:“她性子很好,不必害怕。”

得了他的安慰,两姐妹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洗漱完毕后,韩桢躺在床上,一左一右搂着两姐妹。

刚刚发泄了火气,加上两姐妹昨夜才变成女人,所以他都没有甚么动作。

黑暗中,韩桢大手轻轻摩挲着两个如羊脂玉般滑腻的臀儿,忽地说道:“我给你们起个汉人名字罢。”

这两姐妹的名字,着实有些拗口。

“好呀。”

妹妹欣喜道。

韩桢沉吟片刻,说道:“姐姐就叫狄玉奴。”

玉奴,意指美人,正巧与她原本的名字寓意相通。

“狄玉奴,狄玉奴。”

狄丽拜尔默默念了两遍,嘴角含笑道:“多谢陛下赐名。”

狄丽达尔抓住他的胳膊,撒娇道:“陛下,我呢?”

韩桢搜肠刮肚的想出了个名字:“妹妹叫狄伊人。”

“多谢陛下。”

妹妹开心之下,调皮的用小手捏了捏独角巨龙。

韩桢说道:“睡罢。”

……

……

翌日。

一大早,将作监的监丞余伯庄与黄裳一同来到垂拱殿。

赵宋有四寺六监,对应韩桢治下的四部五院。

其中将作监,对标的就是工科院,主管宫室、城郭、桥梁、船车修造等,凡土木工程建造等事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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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7 | 只看该作者
本来军械研发,也在将作监职权范围之内,元丰改制后,将其剥离了出来,独立设置了军器监。

届时,韩桢也会对朝廷架构进行调整。

“见过陛下。”

两人齐齐躬身行礼。

韩桢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朕打算将城东的难民迁到西北角的军营,原先的难民区,改建成蹴鞠场。”

余伯庄脑中回忆了一番城东难民区的规模,问道:“陛下想修多大的蹴鞠场?”

韩桢说道:“能修多大修多大,最好能容纳万人同时观看蹴鞠比赛,可否做到?”

万人?

余伯庄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应当没问题。”

“好!”

韩桢吩咐道:“尽快安排大匠实地勘测绘制图纸。”

余伯庄又问:“不知陛下对安置难民的居所,有何要求?”

闻言,韩桢沉吟道:“最好修成筒子楼,十楼为一区,十区为一街,如此以后也方便管理,朕只是提个意见,具体还需伱等安排规划。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动工。这件差事办好了,朕不吝赏赐。”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对自己不懂的事情,韩桢从不指手画脚。

他往往只是提一个大概的建议,具体操作,交给专业的人落实。

“微臣领命!”

余伯庄应下后,匆匆离去。

待他离去后,韩桢将目光落在黄裳身上。

此时的黄裳,已年过七旬,但眼神却明亮清澈,面容清癯,长须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这让韩桢忍不住问道:“黄卿可习过武?”

这个问题让黄裳微微一愣,回过神后,他如实答道:“回陛下,微臣不曾习过武。”

韩桢又问:“先前寺庙道观,由你负责统管?”

“是。”

黄裳点点头。

“往后取消在京寺务司及提点所,改为宗教事务所,统治下一切宗教,你暂代所长一职。”

韩桢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治下,不论佛道还是地方神祇,又或是西域的摩尼教,一律不准放印子钱,违者斩!此外,香火钱需缴纳八成税务,寺庙道观等一切宗教组织,不允许拥有田产。”

黄裳一惊:“这……陛下,如此一来,会导致大批僧人道士逃往南方。”

“逃就逃了,但在逃之前,需将从建隆元年欠下的税收全部补上,追讨京畿之地的道观寺庙税款,就交由你去办,城外守军会配合你,胆敢阻挠拖欠者,杀无赦!”

韩桢话中透着的森森寒意,让黄裳不由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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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08 | 只看该作者
“微臣领命。”

黄裳只得躬身应下。

韩桢冷笑道:“这些年,赵宋皇帝对佛道等宗教太过友好了。这些僧道不事生产,只需念念经修修道,就能坐拥大量财富和田地,你觉得对辛苦劳作的百姓来说,公平么?”

黄裳深以为然地附和道:“不公平!”

韩桢继续说道:“既是方外之人,就该清心寡欲。此外,近三年内,不许发放任何度牒与建庙观许可。”

黄裳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回去写一份详细章程呈上来,去罢。”韩桢摆摆手。

黄裳离去后,韩桢又招来殿外的老九问道:“夫人与百官们到哪了?”

老九答道:“已到东平府,最多三五日便可抵达汴京。”

“嗯。”

韩桢点点头。

老九禀报道:“陛下,昨夜末将已将樊楼提供的几名皇城司主事控制起来,共计六人,该如何处置?”

韩桢问道:“现在何处?”

老九答道:“末将将他们暂时羁押在李邦彦的府邸之中。”

皇城司这个机构,天然就是与官员、军队处于对立面,比之督察院还要极端。

赵匡胤最初建立的孩儿军与皇城司,主要就是为了探查军中情状,预防阴谋扰乱。

他自己就是通过兵变上位,所以对此事格外忌惮。

而监察朝中文官,只是附带的而已。

韩桢吩咐道:“带进宫来,莫要张扬。”

“是!”

老九转身离去。

小半个时辰后。

六个年龄与职业各异的人,被带入垂拱殿之中。

“小民拜见陛下!”

六人神色忐忑,躬身一拜。

韩桢懒得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汝等麾下皇城司探子各有多少?”

“这……”

六人心头惊骇,对视一眼后,一名小贩打扮的中年人战战兢兢的答道:“回陛下,如今只剩下一百八十四人。”

一百八十四人?

这也太少了。

韩桢微微皱起眉头:“平日里职责是何?”

中年人如实答道:“我等隶属于冰井务,平日负责伺察京师民心,坊间谣言等。”

“冰井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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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12 | 只看该作者
韩桢一愣。

见状,其中一名青年赶忙解释道:“陛下,赵宋皇城司分为两院,一院为探事司,主要对外,负责刺探他国情报。另一院则是冰井务,对外称掌皇宫采冰、藏冰之事,实则还兼任监察各地百姓与文武百官。”

这厮倒也机灵。

韩桢似笑非笑道:“你对皇城司很熟悉?”

青年恭敬的答道:“不敢隐瞒陛下,小民祖上五代都是皇城司探子。”

韩桢吩咐道:“详细说说。”

“皇城司起初很受重视,到了神宗年间便开始渐渐式微,赵佶继位后,大肆任用宦官内侍为主官,导致皇城司彻底糜烂。那些个内侍太监,不通密探之事,只知捞钱,一边遣散探子,一边又对上谎报扩招密探,明目张胆的吃空饷。”

青年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今,探事司只有不到三百人,冰井务更是只剩下汴京樊楼还在正常运转,若非田妈妈有些手段,让那主事太监不敢太过放肆,只怕樊楼的探子也活不下去了。”

闻言,韩桢问道:“你等的上官是谁?”

青年答道:“马校,此人据说是大太监李彦的干儿子。”

“他现在何处?”

“原先在樊楼,而今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韩桢又问:“平日里,伱等如何办差?”

青年苦笑一声:“陛下有所不知,我等已快有三年没有领到俸禄了,每日养家糊口都艰难的很,哪还有精力办差。”

其他五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一个个面色凄苦。

好么,连他娘的主事都活不下去了,麾下的基层探子就更别提了。

韩桢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心头一喜,赶忙答道:“小民名叫陶郢。”

韩桢吩咐道:“给你个机会,暂任百户一职,从麾下皇城司挑选百人,操练规训,等候我的命令。你们五人,也归在他麾下任职。”

“卑下领命!”

陶郢神色激动,跪地叩首。

“用心办差,决计不会亏待你等。”

韩桢摆摆手:“去罢。”

六人离去后,韩桢陷入了沉思。

朝廷初建,需要改制的地方有很多,首当其冲就是麾下探子。

先前,麾下探子都是小虫在管,利用卓楼开设的分店,探听情报,配合斥候营使用,虽不混乱,但过于草莽了。

他打算效仿锦衣卫,成立密谍司,设都指挥使,下辖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和镇抚使。

镇抚使之下,设千户、百户和总旗。

密谍司只负责刺探收集情报,其他一概不用管。

其实底层密探好找,难的是中层人员。

这些中层人员,需要极强的信息分类与提炼能力,如此才能够从一堆堆情报中,抽丝剥茧,找出重要的信息。

这也是为何,韩桢任用陶郢等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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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13 | 只看该作者
就在他沉思之际,老九匆匆迈入大殿:“陛下,吴玠传来急报。”

接过急报,韩桢看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吩咐道:“传我口谕,命吴玠放行。”

赵宋终于沉不住气,派遣了使节团。

……

商人都是敏感的,自打前两日韩桢在樊楼宴请一众官员后,他们便察觉到一个信号。

尤其是,这两日樊楼大门敞开,照常做生意,更加坚信了他们的想法。

樊楼都没事,他们还怕甚么?

于是,不少酒楼与商铺也纷纷打开门做生意。

小商小贩见了,也跟着效仿。

毕竟这些小商小贩就靠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一日不出摊,就一日没收入。

东京城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繁华,不过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余伯庄的动作很快,那日出宫后,立即寻来麾下大匠实地考察,按照韩桢的要求日夜赶工。

短短三日时间,便绘制出了图纸。

垂拱殿内。

韩桢看着堂案上展开的图纸,面露满意之色。

到底是将作监的大匠,不是地方上的官营作坊能比的。

整个蹴鞠场,如一个倒扣的巨碗,不过这个巨碗没有底部。

韩桢也不问对方能不能建成,既然将作监敢绘制,那就一定有把握。

“不错!”

韩桢点点头,问道:“禁军军营呢?”

“陛下请看。”

余伯庄将另一份图纸展开,讲解道:“筒子楼高三层,一栋可安置上百人,初步划分为十二条街道,同时将桃园与花圃保留了下来。”

韩桢问道:“预计多久可以完工?”

余伯庄沉吟道:“回陛下,人手充足的话,一年足矣。”

一年?

韩桢摇摇头:“太慢了。”

“这……”

余伯庄愣住了,待回过神后,赶忙解释道:“陛下,一年已经很快了,毕竟是十余万人的街区,这相当于新建了一座县城。”

韩桢笑问道:“可曾听过水泥?”

余伯庄不明所以:“微臣有所耳闻,据说可用作修路。”

韩桢摆摆手:“算了,过两日自会有工科院的官员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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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16 | 只看该作者
宽阔的五丈河上,数百条大船逆流而上。

其中一艘精美的宝船之中,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荷月已经会爬了,此刻正在柔软的地毯上,手脚并用,爬得飞快。

自打会爬后,小家伙就再也闲不住了,精力异常旺盛。

关键胆子特别大,哪都敢爬,甚么都敢摸。

现在必须有人时刻盯着,否则一不注意,就不知爬哪去了。

赵富金几女围成一团,正在逗弄中间的小荷月。

麻舒窈晃动着手中的拨浪鼓,问道:“姐姐,汴京好顽么,我还从未去过呢。”

说起这个,赵富金顿时来了精神,叽叽喳喳的说道:“好顽哩,大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日,每每开放,人山人海,摊位逛一天都逛不完。西水门外的金明池和琼林苑风景秀美,每逢夏日,金明池便有赛船,朱雀门外的东西瓦市子,每日都有新鲜的戏法儿,其中不乏番邦的戏子。还有樊楼,歌舞一绝,诸多美食……”

麻舒窈几女只听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别看江素衣她们三女也是从东京城来到山东,可实际上,她们自打进宫后,就一直被关在一方小天地里,根本就没出宫的机会。

“其实我出宫的次数也不多,许多地方都没顽过。”

赵富金神色有些遗憾,旋即她又展露出笑容:“不过有福金姐姐在,到时候让福金姐姐带我们顽。”

起初得知夫君打进东京城,小丫头还很紧张,犹豫了好些天,总算鼓起勇气写了封信,拐弯抹角的求夫君饶父皇一命。

得了夫君的保证后,赵富金立刻放下心结,心中只剩下对即将回到东京城的喜悦。

韩张氏忽地说道:“也不知二郎过的可好。”

三四个月没见,她心里念的慌。

闻言,一旁的安娘摇头失笑道:“你呀,就是瞎操心。以二郎的性子,到哪都不会委屈自己,汴京繁华,皇宫中美人如云,说不得这会儿在哪享乐呢。”

“也是。”

韩张氏觉得有道理,转而问道:“安娘姐姐,你把小豆子一个人留在益都,能行么?”

提起小豆子,安娘就一肚子气:“我能有甚么法子,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去农学院种地,在家要死要活的。我干脆就遂了他的意,让他留在山里养兔子。”

原道是小豆子有一次去了农学院,回来后便不想读书了,三天两头往城外的农学院跑。

安娘得知后,棍子都打断了几根。

但却没一点用,小豆子哭完之后,第二天照样往农学院跑,固执的很。

赵富金安慰道:“妹妹莫要生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农学院也是朝中重部,往后也能做官。”

“哎,希望如此罢。”

安娘苦笑一声。

此次,四部五院的官吏,除了农学院之外都来了。

其他部院搬迁容易,只需带上公文账目即可。

农学院是真没办法走开,棉花才刚种下,穴兔饲养也终于有了些进展,若是搬迁到东京城,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因此,韩桢特批农学院留守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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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18 | 只看该作者
东京城是繁华的。

一百八十余万百姓,汇聚一城,鱼龙混杂。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自然就催生出了一个个势力。

四海帮是城东最大的势力,主业是贩卖人口。

虽然赵宋朝廷明文规定不得贩卖人口,但谁都没当回事,因为皇室本身就是最大的人口贩子。

今日,四海帮却迎来了灭顶之灾。

院子中。

昔日不可一世的帮主汪四海,此刻像一条狗般,匍匐在地上,鲜血混合着口水不断顺着嘴角外溢。

一只大脚,狠狠踏在背上,让他喘不过气。

大脚的主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玄甲之中,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麾下帮众排成长队跪倒在他面前,一柄柄钢刀,在烈日下反射出阵阵寒光。

一袭大红官袍的赵鼎负手而立,朗声道:“汪四海,本官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老鼠洞的入口在哪?”

汪四海努力仰起脑袋,艰难道:“俺说了,相公能给条活路不?”

“呵!”

赵鼎摇头失笑道:“官家最恨人贩子,以你犯下的罪行,十颗脑袋都不够砍。你若如实交代,本官可替伱作保,让你妻儿老小免受屠刀,只判一个流放之罪。”

汪四海沉默不语。

见状,赵鼎微微叹了口气:“既如此,那本官也就只能将你移交青州军的将士处置了。”

“相公就是心软,跟这种贼贱虫何需多费口舌。”

吴季冷笑一声,吩咐道:“老狗,带一队人去城外的芦花村,村头第五间砖瓦宅子,一个不留!”

听到芦花村,汪四海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装硬汉了,扯着嗓子喊道:“俺说,俺说,只希望赵相公能说话算数。”

赵鼎正色道:“本官向来一言九鼎。”

吴季抬起脚,汪四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口中说道:“老鼠洞有很多,俺只知道三处,不过赵相公想凭这点人拿下那群土耗子根本不可能,京师地下水渠四通八达,遍布全城,总能跑的掉。”

赵鼎淡然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第一处在杀猪巷的东北角,第二处在西鸡儿巷尾,那里有口枯井,第三处……”

汪四海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

见身后的胥吏记下后,赵鼎挥挥手:“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一群快班捕快立即冲进来,给汪四海以及一众帮众带上枷锁,押送出了院子。

赵鼎拱手道:“吴营长,上面的老鼠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下面的老鼠,就全靠你们青州军了。”

吴笑道:“赵通判放心,陛下交代的差事,我等自会竭尽全力。还望开封府多多配合,让百姓待在家中,莫要出来添乱。”

“这是自然。”

赵鼎点点头。

老鼠洞,又称无忧洞、鬼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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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6 17:19 | 只看该作者
陆游在《老学庵笔记》卷六中记载:“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

东京城足有一百八十多万人口,承载如此多人,外加四条大河穿城而过,城下的排水沟渠自然极其发达。

而这些四通八达的沟渠,成了无数亡命之徒的藏身之所。

时常趁着节日,掳掠妇人孩童入洞,一旦进了老鼠洞,就别再想出来了。

男人被鞭打洗脑,最后沦为其中一员,成为这帮土耗子的帮凶。

女子则被贱淫,有些姿色的,卖到鸡儿巷中当半掩门子。

没姿色的,则留在地洞里。

以上这些都是听话的,有些性情刚烈的小妇人,则会被活活打死,尸体也不会浪费,成为土耗子的口粮。

毫不夸张的说,生活在老鼠洞里的人,就没几个没吃过人肉的。

城中许多帮派与人伢子,或多或少都与其合作。

四海帮便是其中之一,他们贩卖的人口,有一半都来自于老鼠洞。

没人知道地下到底藏了多少人,总之每年,东京城都有上千人口失踪。

其中不乏勋贵高官的家眷。

仁宗时期,一名正四品大员的女儿,被拐入洞中。

那官员得知后,开出了十万贯的悬赏,不管是谁,只要能把女儿带回来,便能拿到这笔赏钱。

此事当年在京师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不了了之。

四品大员的女儿,到底是没回来。

……

轰轰轰!

一队队身着玄甲的青州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穿行在京师大街小巷之中。

见到这一幕,百姓们一个个面露惊恐。

“掌柜的,不好了!”

一间茶楼内,跑堂伙计慌忙跑进大堂。

胡掌柜拨弄着算筹,抬了一下眼皮:“怎地了?”

伙计神色慌张道:“青州军又入城了,据说好几万人,怕是又要军管了。”

“啊?”

胡掌柜面色一变,叫苦道:“这才刚刚解除没几日,怎地又要军管,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着,他也顾不得对账了,匆匆出了柜台。

走出茶肆,果然见到一队队青州军沿着街道走来,肃杀之气几乎要凝聚成实质,压的一众围观百姓喘不过气。

“各位乡亲父老莫要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胡掌柜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人,却是坊市街道的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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