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正诗词集4》序
诗之为用,可谓大矣。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故孔子云:“不学诗,无以言。”人有七情,动之于中而形之于言。言之不足,则嗟叹之;嗟叹之不足,则歌咏之。故诗者,以抒发情志也。
灵璧王公居正,雅好韵语。既休致,尤耽吟咏。煮字蒸句,炮情酿境,夜夜灯窗,推敲不辍,寒来暑往,未尝少懈。不数年,洋洋至数千阕,且已付梓,成书三册。既蒙见赐,余喜之不胜,如获隋珠楚璧。近日公以年来所作诗词再付刊印,嘱余为之序。余与公以诗词相识,虽未云久,然即成忘年。公待人以谦和,为诗以勤勉,其雅量高致,洁行令才,皆为余所慕也。余才拙识短,深患未能尽述其美,然感公相嘱之至诚,故不避鄙陋,惴惴而为之。
观公诗作,题材之盛,无所不包。或状景体物,寄幽情于山水。或咏史怀古,寓沧桑于人事。抑或述家国之情怀,悟人生之哲理。宇宙之大,尘土之微,万物之情态,百代之兴替,可谓备矣。公之阅历既丰,于生活常怀热爱之心,且独具识美审美之慧眼。故草木虫鱼,皆可入诗;风花雪月,尽可为词。意象纷呈,令人神怡。公深通风雅,晓畅修辞,缀玉联珠,运斤斫轮,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纳天地于数语之中,容古今于片言之内。见世界于一尘一沙,证菩提于一花一叶。极语短情长之妙,尽辞近旨远之致。其声韵铿锵,节奏鲜明,吟之诵之,如泉水激石,松风入云,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公之写情,可谓至深至诚。喜乐悲愁,皆由心而发,形之于言,绝无造作。或忧天下,或悯民生。或亲山水,或乐天伦。或抒壮志,或遣幽怀。皆以手写心,独出性灵,自然而然,不失本真。故可共鸣于读者,拔萃于众人。公诗之超群者,尤在其境。或峨峨如山,汤汤如水。或万里一碧,天高云净。或和风吹拂,朗月相照。或云水迷离,烟雨霏微。吟哦赏玩,如饮芳醴,回味再三,不觉沉醉。至于世间之宠辱,人生之得失,浑然忘却矣。
世人熙攘,多为名利而奔波往来,余亦多见以诗词干名利者,每惜其持心之误,行迷之远也。然公生性淡泊,未尝汲汲于此。以公观之,诗词者,乃天地之心,文人之魂也,岂可以求利邀誉哉。公每痛于诗道之陆沉既久,多所呼吁倡导,并身体力行,以求振兴。今公刊印诗集,当为承继《风》《骚》之义,力图恢复之举也。余虽不敏,亦感公之不以任重道远为惧,以属斯文为公摇旗也。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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