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嬗变出粮食,摇曳出金黄,妩媚着田间地头。
一片叶,落在平静的湖面。湖水说:好痒!
秋天就这样姗姗地来了。我怅然地发现,这个夏天的阳光,灿烂的惊人。立秋了,太阳却没有一点要冷下来的样子。每一天,都示威似的明晃晃的照着。华北黄淮流域9月上中旬夏尽秋至,长江流域9月下旬方见秋风落叶,两广一带10月中下旬初感浓浓秋意;待秋风吹拂海南省南端和天涯海角,已是元旦佳节了。
娘来电话说,“前几天闹水灾,这几天又说是泥石流,丫头呀,人活着很不容易,你就别再深更半夜的写文章,也别一门心思想着买房子了,有空就多出去玩玩,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看,这就是现实。
刘禹锡说,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有时候,山川依旧,物是人非。杜甫说,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花岂终极。即便是灾难之后,草木还是萌萌绿绿,这个季节还是遍野的山花,遍野的硕果。灾难面前,我们要考虑的,恐怕不是怎样脱离现实,而是在现实里学会退让,我们要看清自己的渺小,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从虚泡浮华的夸饰中打回原形,谨慎、努力、执着、而不卑微。灾难面前,就让我们以生命的名义,去考验一种情怀,而这种情怀不光是垂泪,它必须是行动。
好友理野说,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无论拿什么表情、做什么动作、以什么方式进行纪念、排摆成什么队伍来哀悼、甚至是掉多少泪水,都将对死者的“死”,无能为力,一无用途。如果将这种隆重,用在事先的治理而能让不应离开人间的死者依旧活着,那才真正是功德无量,善莫大焉!他说了这样的话,我停进了脚步,心中突然有点恻然,到底这一生里要经过多少这样的磨难,体验多少人心的复杂,在我们心灵最深处要经过多少莫测的期待和警惕的对望,才能真正踏踏实实的走上征程,然后萎顿或者说是生活下去?
灾难面前,让我们创造一个月亮吧,创造一个月亮其实是创造一种心情。痛苦来袭,我们习惯浩叹,习惯呼救,我们不知道,其实自我的救赎往往来得更为便捷,更为有效。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有个女孩掩埋在废墟下达8天之久,在那难熬的日日夜夜里,她不停地唱着一段段的“样板戏”,开始是高声唱,后来是低声唱,最后是心里唱。她终于幸存下来。她不就是那个剪个月亮给自己照明的人吗?劝慰着自己,鼓励着自己,向自己借光,偎在自己的怀里取暖。这样的人,上帝也会殷勤地赶来成全。
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中的场面还在电视上继续播着,妈妈扑在小小孩儿身上亲也亲不够,哭也哭不回,忽然,她张开双臂,把孩儿紧紧抱在怀里,热泪一滴一滴落在孩子的脸上,那分明是她内心痛苦的挣扎。我的矜持在这一刹那土崩瓦解,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知道,我只是凡人。只是凡人……
夜了,表嫂打电话来告诉我侄女潇潇被西安医科大录取了,我来不及祝贺,开口便问,你看舟曲的报道了么?你看到那个失去孩子的妈妈了么?我想着表嫂会安慰我一下,不想她却失笑着说:你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表嫂漠然的笑容,竟将我以下的话,拦了回去。我灰心绝望,我没有向第二个成人,再提起这针尖大的事!
我小时曾为一只折翼的蜻蜓流泪,为一只流浪的瘦狗呜咽;我小时明白一切生命,在造物者眼中是一般大小的;我小时未曾做过不仁爱的事情,但如今堕落了……
看了理野的文字,看了文清和飞花的文字,我在你们面前陈诉承认了,严正的朋友们,请你们裁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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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echoli 于 2010-8-16 11:44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