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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十二岁的西西大学毕业半年了，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单位。好看的脸上经常布满愁容，只有长长的直发依然飘逸着青春的活力和味道。
西西没有工作，当了半年的宅女，不是上网冲浪，就是蒙头睡大觉，顶多有时和大学的女同学偶尔去茶吧小聚，倒也十分悠闲。只是西西的老妈有些着急，怕女儿闲出毛病。
在市供电局当副局长的二叔，就在供电局的办公室给西西零时找了个打字员的工作先做着，月工资600元。虽说与西西学的IT专业不符，工资也低点，但总比闲着好啊，也省得老妈养着西西。
西西某天傍晚下班回家后，看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百元钞票。西西很纳闷，桌上怎么会有一百元大钞呢？难道老妈今天发了善心，给我留下一百元零用钱？
西西拿起百元钞票，看到钱底下还有一纸条，上面写着：我今天坐飞机去了海宁市，三天以后回来。压那一百元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也就顺便当了你这几天的吃饭钱吧，老妈。
哈！西西苦笑出了声。老妈又是去见她那个比她小8岁的男网友去了。她无奈地想：唉，真拿老妈没办法，都快奔50的人了，还怀揣着文学作品里的浪漫，跑那么远去约会比她小8岁的那个狗屁的蓝颜知已，把自己没日没夜写作挣的那点稿费都折腾到去见那个网友的路上了，难道他就不能来看老妈？老妈真是傻透了。
原来西西的老妈和老爸前几年就离婚了，是老爸有了外遇。老妈闹腾了整整一个月后，突然有天很平静地对老爸说，她同意离婚了。离婚后的老妈变得沉默了，每天坐在电脑前在键盘上敲字，重新拾起她从小爱好文学的梦想，把写成的小说、散文不断地发到蓝天文学论坛和投给当地的报刊、杂志。还别说，本是中文系毕业的老妈，阴差阳错干了会计工作20多年后，重新拾起写作，业绩还不错，有一半多的作品被采用发表，老妈也挣到了可观的稿费。
要是光平静地写作倒也好了，只是老妈在那个蓝天文学论坛邂逅了一个比她小8岁的男网友，那个也是写作高手的男网友夸赞她的文才，并且和老妈直得越来越近。西西经常在深夜听到俩人通电话，并且老妈已经去了两次那个男网友呆的城市海宁市，每去一次都花掉她近期辛辛苦苦写作挣来的稿费。
西西终于在老妈第二次从海宁市返回后，向老妈提出警告：妈，你不能再去看那个男网友了，他要是对你是真心的，为何他不能来看望你一次？非得你去？
老妈用幽幽的眼神看着西西说：没办法啊，我真是控制不了自己。
你和他没有前途的，人家有老婆、有孩子的，你说，你和他混什么？西西提高声调说。
他答应我要离婚的，我可以等？老妈放低音调说。
呸！他离婚？他要是能离婚，怎么都两年了没动静？不是我说老妈你，你现在的智商不是低下，是很低下的。西西恨恨地说。
本来光是西西和老妈的生活就比较单调、寂寞了，这两天老妈不在的日子，西西越发地感觉孤单。
又有一天傍晚下班后，西西回到家里连灯也懒地开，一头倒在床上摸黑躺着。手机响了一下，西西伸手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信息一看，是大学时期处的恋人、毕业时已分手的男同学发来的。说，他过两天要来西西所居的城市出差，希望能见西西一面，请西西原谅他毕业时的势利和浅薄。
西西看完信息并没有回复，只是幽幽地坐起，开了台灯，拿起一枝笔在一张稿纸上不断重复地写着三个字，写了二十多遍时，再一次写那个三个字的时候，黑色碳素笔不出水了。西西仍掉笔，一下又躺倒在了床上，喃喃自语地说，当你一遍又一遍地写一人的名字时，当再也写不出的时候，就是应该把他忘了。
第二天，一夜没睡好的西西没精打彩地去市供电局上班，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坐着想心事。从办公套间里边传出了30多岁的刘姐和40多岁的王姐的小声嘀咕。
王姐，最近单位有一个中层干部的空缺，你争取一下吧，你资格老，工作能力又强。刘姐热情地说。
得了吧，小刘，你还看不出？咱们单位的中层干部都是有出处的。要不就是上边有人，那些上边没后台支撑的女人，便都是和老板有着不寻常的关系，我算老几？王姐自嘲地说。
你不是也有几分姿色吗？你也用点啊！刘姐打趣地说。
呸！那我宁可当平头百姓！王姐一脸不屑地放大声音说。
嘘！小点声！刘姐说着，目光看着王姐，向外屋的西西努努嘴。
西西听着听着，意识到了她们俩个是避嫌她，边站起身出了门。
西西在走廊里站了一会，相去二叔的办公室坐坐，但想起二叔说，上班时间不要随便去他的办公室转游，以免影响不好。西西去了趟卫生间，又回到了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西西向二叔的办公室走去。突然看到供应科的女干事32岁的小张从大局长办公室出来，脸上飞着红晕疾步地走远，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西西。西西看着小张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二叔，我刚才看到小张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脸上红红的。西西坐在二叔的面前时，告诉了二叔她刚才看到的一幕。
西西，你看到什么，千万别随便和别人说，你只当什么也没看见，知道不？你还小，社会上的事情你不懂的。二叔叮咛说。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二叔又问。
应该快了吧，都走了五天了，估计她的钱快花完了。西西苦笑地说。
走，二叔请你吃火锅去。
夜色中闪烁的霓虹灯总能消除人们寂寞的情绪。西西吃着热乎乎的火锅，透过蒸腾着热气，看着对面坐着的二叔，感觉二叔比她的父亲更关心她、更爱她。
二叔笑眯眯地看看着西西，一直不断地招呼她吃。
二叔，我再吃，就成了小肥羊了。西西笑着说。
小肥羊好！小肥羊好！这样才是我的好闺女呢！二叔高兴地说。
说错了，我是你的好侄女！西西忙纠正。
二叔的脸红了一下，说，是小侄女，是我说错了。呵呵。
二、
西西老妈走后的第六天下午，也就是周六，西西不上班。西西的老妈从海宁市回来了，一脸的疲惫，和西西也没说多少话，只甩给西西一件时髦的小外套，便倒头就睡。睡足了觉，晚上又坐在电脑前疯狂地敲字、写作。
老妈，你不能歇几日再写啊，怎么这么玩命啊？西西打量着不再年青、但还有几分风韵的老妈说。
老妈理都不理西西，只顾写自己的。
真没劲！像是走火入魔了，那个男网友又给你注入了什么狗屁液体，让你如此疯狂！西西随意地说。
啪！老妈一记耳光打在西西的脸上。你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在外头不舒畅，拿我撒什么气？！西西夺门而出。
西西漫无边际在街上走着，在满天的星空下，想着好多的心事。想着自己和以前的男朋友，手牵手在校园里漫步。想着父亲背着自己放纸飞机，想着老妈抱着自己往医院的路上飞跑着﹍﹍现在爱着自己的人都远离了自己。
要是自己不长大有多好。西西叹了口气说。
西西的不远处一直有辆小轿车慢慢的跟着她，不远不近地保持着五米的距离。
那是西西的二叔，他参加完一个应酬后正开着车回家，无意中看到了在黑夜中溜哒的西西，脑子里好像又回到了20多年前大哥成亲的夜晚。
大哥在结婚的喜宴上因为高兴喝多了酒，而自己也因在桌上陪酒喝过了头。当晚上，父母着让他给大哥送过去尿壶时，他看到大哥烂醉如泥，大嫂穿着粉红色的内衣好看的要死，正在铺床。他感觉到自己全身有一股从来没有的力量向上涌，且不能自己。
二兄弟，你要是不困的话，帮我看着你哥，小心他吐了，我前一晚上就没睡好，现在困死了。大嫂分明也是喝多了点，说完就进了卧室睡下了。
他去父母着的房间问有没事情后，又折回了大哥的房间，安静地在外屋守着大哥。呆了1、2个小时后，他走到卧室门口，推开个小缝看到熟睡中的大嫂，他难以控制自己那又升腾起来的力量，向大嫂的身子压去﹍﹍隐约中，听着大嫂在喊大哥的名字。
第二个月，大嫂没有来历假，是怀孕了，全家人高兴地欢天喜地，他却一直没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承受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是对西西，他有着百万分的爱怜，尽管他不肯定西西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因为他和大嫂也只有过那一次。
西西天生胆小，也不敢黑灯瞎火地在大街上一直瞎逛。再说，老妈一定是和那个男网友商谈他离婚的事情没有结果，所以才那么悲愤。再说自己今晚上确实和老妈说话也有失尊敬，便也消了气，往家里走去。
西西的二叔看着西西在大街上转游了一会又回了家，才放心地开车离去。
第二天，西西照常去上班，听到供应科的小张被提拔去了总务科当了科长的消息。
办公室套间里的刘姐和王姐这次更是大大地议论了一番，仿佛自己是如何地不得志。西西照样是在外间一言不语，心想，这小张一定是和大局长发生了什么。
西西又发工资了，看着自己的清汤挂面般的发型，突然想和老妈一起去美发厅去做头发。这次，老妈居然没反对。西西发现，老妈现在也是越发地把自己往年青里打扮。
在又一个周六的下午，西西和老妈同时坐在了本地一间最漂亮的美发厅里烫头发。西西转过头来，看到坐在自己右面的老妈，脸上虽然还不至于太显老，但头顶和两鬓间银丝随处可见。
西西看着岁月已把老妈的黑头发逐渐地变成了白头发，深情地对老妈说，烫完头发再染一下，做一个好看的棕色。
（2010年10月26日写于枫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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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6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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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6 17: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