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迟到的醒悟

羽佳

鹃子跌跌撞撞地从酒店门口出来，擦掉了眼泪，长出了一口气：我终于辞掉现在这份工作了。说着，往家走去。

     鹃子早就应该辞掉这份工作，当她现在的老板第一次把手伸进她的内衣时。鹃子想。

      令她想不到的是家里正有一场灾难正等着她。

      鹃子曾是潍坊市昌乐县一个棉纺厂的挡车工人。在工厂时，她因为能干，曾经荣获多次厂、县和市里的操作能手称号。就在一次她去市里领奖的时候，结识了在本县另一个纺织厂工作的保全工。他是他们那个厂的技术骨干，也是市里的技术标兵。就在他们领完奖坐车往回走的时候，他们才算真正互相认识。从此，他们经常在县里和市里的会议上见面，慢慢地，两个人产生了感情。一年后，两个人组成了一个美满的家庭。

       那时，是鹃子和她对象最幸福的时刻。在工厂，鹃子处处受人尊敬，到家里，老公又很能干。两个人经常在茶余饭后互相交流着工作的经验和同事，工厂间的趣闻。小日子真是好象芝麻开花节节高般叫人羡慕。

       可就在鹃子做月子的时候，鹃子所在的工厂因为经营不善，一下子陷入了困境。没有多长时间，工厂倒闭了。鹃子失去了工作。紧接着，鹃子的丈夫的工厂也因为同样的原因破产。家里一下子断绝了所有的生活来源。

       下了岗的丈夫被这飞来的闷棍一下子打蒙了。被打蒙的丈夫开始酗起酒来。丈夫一开始喝酒的时候，鹃子还想，男人碰到事情，不管高兴或者不高兴，总要喝几杯的，也就没怎么在意。可丈夫的酒竟然越喝越多，不但喝的多，而且酒德不好，喝醉了后摔东西。鹃子劝了几次，开始，鹃子的丈夫还没怎么着，可慢慢地，鹃子的丈夫对鹃子的唠叨越来越烦气，竟在一次又喝多的时候，动手打了鹃子。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鹃子的丈夫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喝完酒，动手打鹃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就在鹃子的丈夫又一次动手打了鹃子后，鹃子提出了分手。开始，鹃子的丈夫还不同意，哭哭啼啼的几次说自己再也不喝酒了，自己保证改。可这句话放下没有几天，鹃子丈夫的老毛病又犯了。鹃子下定了决心，坚决离。很快，两个人就分开了。当然，孩子由鹃子来带。

      为了养活孩子，鹃子四处找工作，找了几份工作，有的工作不是要交一大笔的保证金，且待遇太低，就是对方每当新进人员快要过实习期需要长工资的时候，就随便找个理由把你辞掉了。虽说鹃子的一个同学曾经给她介绍过去歌厅之类的地方当坐台小姐的工作，可鹃子嫌那种地方脏，一直没有答应同学的邀请。

       就在鹃子到处找工作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消息，鹃子的前夫在一次出去喝酒往回走的时候，由于又喝多了酒，自己钻到了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轮子的下面，双腿被扎断了。失去双腿的鹃子的前夫彻底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鹃子的这个前夫是个孤儿，父母早就离他而去，家里没有任何亲人。当好心鹃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不忍心她前夫的遭遇，又把她的这个前夫接到了家里。本来生活就够拘谨的鹃子，现在又多了一张嘴。万般无奈之下，鹃子只好同意了她同学的好意，去她同学男朋友开的那个歌厅当开了坐台小姐。

      鹃子清楚的记得，当她第一次看见她同学的男朋友时（姓张，人称张老板），张老板使劲握着鹃子的手，说：“早就盼着你来了。你是咱们县的县花啊。”说起来，鹃子不但活儿做的好，也真是长的漂亮，一米六四的身高，鹅蛋脸，脸上一对漂亮的大眼睛。
鹃子几次想把自己的手从张老板手里挣出，可都没如愿。张老板继续握着鹃子的手说：“你这么漂亮，来咱们这里干，我保证你很快就会红起来”。鹃子终于挣脱了张老板粘糊糊的手。当时，鹃子曾经犹豫过，可考虑到家里的一大一小两张等着吃饭的嘴，只好红着脸同意了这份可以救命的工作

       自从鹃子来这个歌厅上班后，歌厅的老板对鹃子真的是非常照顾，不但没有安排她去前厅接客，反而安排到了老板的办公室，当了老板的秘书。

      在以后和张老板的工作接触中，张老板趁办公室没有人，曾几次想对鹃子非礼，可都让鹃子给躲过去了。有时不是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张老板的办公室，有时则会喊同事进来。

      别看张老板管着这个舞厅，手里的管着不少小姐，且那些小姐出于某种利益的需求，差不多都和他有一腿，可他从来没有遇上向鹃子这样的。那些小姐一般是张老板有什么要求，她们都答应，只要张老板到时能够在客人上帮助她们一下就行。鹃子的行为反而激发出张老板的兴趣，心里想，这样倒有趣，我和她斗斗，这样更能给人以刺激。

      想明白了这些，张老板不再急猴猴的对鹃子动手动脚了，在鹃子面前反而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时间长了，倒让鹃子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慢慢地，鹃子放松了警惕。

     半年后，张老板开始有意无意的安排鹃子和他一起出差，出差的地点一般不会太远，基本上是当天去当天回。在一起出差时，张老板对鹃子一直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鹃子。鹃子的心里开始有点感到对不起张老板了。

     鹃子上班后，张老板又一次安排鹃子和他一起出差。鹃子也没有多想，就和往常一样，上了张老板开的车就出发了，也没有和家里任何人打声招呼。家里只有鹃子的三岁多孩子和她两条腿没有了的前夫。

      谁知，这一次张老板的车开远了，都中午了，还没有到目的地。鹃子就有些为家里的两个人耽起心来。怕下午自己赶不回去，两个人没有饭吃。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张老板才和鹃子到了目的地。到了目的地后，对方热情的着招待张老板和鹃子。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吃完饭。在吃饭的时候，张老板喝了不少酒。等吃完饭，张老板走路都不正常了。在主人的再三劝说下，两个人只好住了下来。

    到了旅馆，张老板就有些坚持不住了，等主人刚刚离开，他们进入主人为他们安排的房间，张老板就开始吐了起来。鹃子一看张老板这个样，只好在张老板的房间里为张老板忙活着，一步也没敢离开张老板住的房间，直到第二天张老板醒来。醒来的张老板一个劲对鹃子说着对不起的话，也没有说别的，两个人在外面简单的吃了一点早点，就开始回昌乐，等到了昌乐，鹃子谢绝了张老板吃完饭在回家的邀请，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由于这次出差鹃子事先并不清楚要在外面过夜，因此，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准备。鹃子的前夫和孩子等到下午二点多，还没有看到鹃子回来。大人还好办，饿一点可以坚持，可孩子不干。鹃子的三岁的孩子一个劲的喊饿。急的鹃子的前夫一个劲的在床上打自己的腿。最后，没有办法，鹃子的前夫只好告诉孩子，哪里有零钱，自己出去买点东西吃。鹃子的孩子拿着钱就出去了。从鹃子家出来，孩子要过一条马路才能够买到吃的，过马路的时候车不太多，可等孩子买上包子往回走，走到路中间的时候，来往的车辆多了起来。吓的鹃子的孩子停在马路中央，一动也不敢动。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呼啸着从孩子的身边走过。直到鹃子家的一个邻居看见鹃子的孩子，才趁车少的时候，把孩子给领回了家。到了晚上，鹃子还没有回来，那个邻居便为他们爷俩做了点饭送了过去，爷俩这才算吃上了一顿保饭。

      等鹃子回到家，知道了这件事情，把孩子抱过来就流开了眼泪。等吃过晚饭，鹃子买了点东西，想去谢谢那个邻居。等走到那个邻居的家门口，正好听到他们家的人正在说话，其中的一句话飘到了鹃子的耳朵里，鹃子停住了脚步。“都说婊子无情，还真的不假。你看隔壁的那个鹃子，当开了婊子，竟然连家里人不顾了。大人可以不管，可孩子总是自己的亲骨肉啊，竟然也不管。”随后，便是那家人家对此事的唏嘘不止。听到这里，鹃子眼里的泪刷的一声就掉了下来，也没有脸继续上人家家里道谢，只好把买的东西放到那家人家的门口，哭着回了家。

      到家后，鹃子一个晚上没有睡着，思来想去，到了第二天，给张老板打了个电话，想辞掉工作，可张老板一听就急了，马上开着车到了鹃子的家里。等到了鹃子的家里一看，二话没说，掏出二千块钱放到鹃子面前，和鹃子说“给你点钱，你先请几天加，雇个保姆，然后再去上班”。说着，张老板就走了。等张老板走后，鹃子想，我如果真的不干了，那以后家里的生活来源从哪里来呢？只好按照张老板的意见，到劳务市场找了一个保姆。把保姆找到以后，鹃子有回到歌舞厅上班去了。这次回去，鹃子的心里是十分的感谢张老板，因此，干起工作来格外卖力。

      在又一次鹃子和张老板外出的时候，到了晚上，张老板进了鹃子住的房间。在鹃子不太情愿又有些想报答张老板的心态下，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这种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容易的多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张老板和鹃子出差的时间越来越多，两个人发生关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再说鹃子家雇的那个保姆。那个保姆初到鹃子家时，还算尽职尽责，把他们爷俩伺候的还算周到。可时间长了，那个保姆就不正干了，不但不正干，还经常趁鹃子出发，出去找自己的姐妹聊天，有时一聊就是大半天，根本不管他们爷俩的吃饭喝水。不但不管，好威胁他们爷俩，不要和鹃子说。如果和鹃子说了，等鹃子走后，她会使劲的折磨家里的一老一小。时间长了，还真把这爷俩给治住了。每当鹃子告诉家里，第二天自己要出差，等鹃子走后，那个保姆就出去找自己的姐妹们玩，直到估摸着鹃子快回家了，自己才回去。有时，如果知道鹃子当天不回来，那个保姆就在她的姐妹们那里住下，至于他们爷俩是饥是渴，就不管了。

       半年后的一天，鹃子又和张老板一起出差，等出差回来，张老板没让鹃子回家，而是让鹃子陪他的客人一起喝酒。中间，鹃子出去上厕所，等回到他们吃饭的包间门口时，听到包间里面张老板正在和几个客人说话，其中一个人问张老板：“怎么样？劳动模范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啊？”只听张老板说：“别提了，一开始我也认为劳动模范和别的女人不同，谁知，还不如别的女人呢。到了床上，一点劲头也没有。扫兴。白花了我在这么多钱和精力。”接着，就是几个人哈哈的笑声。听到这里，鹃子再也忍不住了，冲进房间，朝着张老板就是一巴掌，然后，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就在鹃子这次外出时，鹃子家里发生了事情，发生了大的事情。鹃子前脚离开家门，后脚保姆也离开了家。到了中午，孩子饿了，要吃东西，鹃子的前夫只好让孩子自己泡碗方便面。等孩子把面放到碗里，去拿暖壶往碗里冲水时，由于暖壶放的位置太高，孩子一下子没有够着，把暖壶碰倒了，倒了的暖壶一下子砸到孩子的头上，整整一暖壶热水浇到了孩子的头上，一下子把孩子烫的晕了过去。鹃子的前夫一看急了，想把孩子扶起来，一下子挪急了，从床上一个倒栽葱栽到地上，说来也巧，正好一块暖壶的碎片扎到他的眼睛里，一下子也把鹃子前夫扎昏了，鲜血淌个不止。等过了一个多小时，孩子醒了，醒了的孩子哭了几声，看着自己的父亲躺在地上一声也不吭，害了怕，就往外跑。可能是想叫人。可孩子跑的太急了，冲到马路上，正好一辆车开了过来，一下子把孩子撞死了。

      等鹃子回到家，才知道这一切。知道这一切的鹃子一下子坐到地上，瘫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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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佳

的作品，放在这里不知是否合适？还有，我的电脑出现了一点问题，用不了全角，因此在排版上存在着问题。麻烦这里的斑竹帮助排一下。谢谢了。

一楠

过于记实的东西，往往会失去感染力。此篇稍作艺术处理，会更好。管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