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哲理思考炼为精神的永恒（修改稿）

李华新

史铁生哲理思考炼为精神的永恒

李华新

      今天重温纪念他的文章，让我再一次重拾对他的认识，才感到他是如此的高大。赢得了著名学者和众多读者的拥戴。虽然他离开了我们，但他的人格魅力和对生命的态度却深深地刻在了活着人的心里。


       不过我本来是是不想写的，因为我觉得自己的笔力不足以写下这些文字，也是因为即使写了又有哪个版面会发表这些文字呢？但是心想，总是要表达自己的一些情感，因为，作为一个同时代的兄长，我以为，他不仅只是在为自己写作，文字中的那些文字，实际上也是在为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在抒发属于那个时代的感情。

        史铁生是在用生命来写作，而且作为一个曾经曾经遭遇不幸的人，作为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抒写出了自己的历史感和沧桑感的人，史铁生其实他对于死亡早已经从容淡定了。因而，对于他的身后事，在就做出了妥帖的安排。

       史铁生的博大、勤奋、深邃，他的平实、沉静、宽厚以及他的乐观、顽强，写作都是作为一个具体的生命的细节，留给了我们活着的人，尽管我们写作这一代人也已经不再年轻。因此，我们在面对“代表着中国作家的良心和中华民族的精神高度”的这位作家，我们总是要用自己的文字来抒发自己的情感。




        他曾在《遗物》一文中这样写道：
        如果清点我的遗物
        请别忘记这片天空
        那是我恒久的眺望
        我的祈祷，我的痴迷，我的忧伤
        我的精神在那儿羽翼丰满
        我的鸽子在那儿折断翅膀
        我的生命
        从那儿来又回那儿去
        天上，地上都是我的飞翔
      
        只有你无法获得健步如飞的那种行走的感觉的时候，你的思想的鸽子，才会落在地上，你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和灵性。

        其实，史铁生的思考，不仅只是生来就是作为哲学家来进行思考的，而是随着他的生命在忍受了太多的灾难和不幸之后，才更加思考生命的意义，思考生存的意义，因此他的作品才会具有哲学的意味，因而他的作品才会有在浮躁的年代有对于生命守望的意义和价值。

        对于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我读起来的时候，其实文学界早就雀声四起了，而且是好评如潮。但是，能够真正读进去的感悟，却无法和史铁生一样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一个荒园会是如何的样子呢？一个荒原是如何进入到文学的境界里呢？那时人在思考：
    “你欣喜的时候它们依然镇静地站在那儿，它们没日没夜地站在那儿从你没有出生一直站到这个世界上又没了你的时候；譬如暴雨骤临园中，激起一阵阵灼烈而清纯的草木和泥土的气味，让人想起无数个夏天的事件；譬如秋风忽至，再有一场早霜，落叶或飘摇歌舞或坦然安卧，满园中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味道。味道是最说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写只能闻，要你身临其境去闻才能明了。味道甚至是难于记忆的，只有你又闻到它你才能记起它的全部情感和意蕴。所以我常常要到那园子里去。”

        这样的一种情感，也是只有在一个人非常安静地在园子里的时候，而且是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之后，就像熟悉自己的思维的脉络之后，才可以进入到自由表达的空间。


       如果以一天中的时间来对应四季，当然春天是早晨，夏天是中午，秋天是黄昏，冬天是夜晚。

       如果以乐器来对应四季，我想春天应该是小号，夏天是定音鼓，秋天是大提琴，冬天是圆号和长笛。要是以这园子里的声响来对应四季呢?那么，春天是祭坛上空漂浮着的鸽子的哨音，夏天是冗长的蝉歌和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对蝉歌的取笑，秋天是古殿檐头的风铃响，冬天是啄木鸟随意而空旷的啄木声。以园中的景物对应四季，春天是一径时而苍白时而黑润的小路，时而明朗时而阴晦的天上摇荡着串串扬花；夏天是一条条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阴凉而爬满了青苔的石阶，阶下有果皮，阶上有半张被坐皱的报纸；秋天是一座青铜的大钟，在园子的西北角上曾丢弃着一座很大的铜钟，铜钟与这园子一般年纪，浑身挂满绿锈，文字已不清晰；冬天，是林中空地上几只羽毛蓬松的老麻雀。以心绪对应四季呢?春天是卧病的季节，否则人们不易发觉春天的残忍与渴望；夏天，情人们应该在这个季节里失恋，不然就似乎对不起爱情；秋天是从外面买一棵盆花回家的时候，把花搁在阔别了的家中，并且打开窗户把阳光也放进屋里，慢慢回忆慢慢整理一些发过霉的东西；冬天伴着火炉和书，一遍遍坚定不死的决心，写一些并不发出的信。还可以用艺术形式对应四季，这样春天就是一幅画，夏天是一部长篇小说，秋天是一首短歌或诗，冬天是一群雕塑。以梦呢?以梦对应四季呢?春天是树尖上的呼喊，夏天是呼喊中的细雨，秋天是细雨中的土地，冬天是干净的土地上的一只孤零的烟斗。

       说得真好，是一般的人所不能真切表达出来的，因为对于史铁生而言，因为即使不是在雪地上的那只烟斗，他在俯身拾起的时候，也不会那么轻松，因此他必须在凝望了许久之后，才会有所动作，并且是提高自己的那些慢动作，感受到那只烟斗的分量。

       而且，也是在写下这些的时候，史铁生对于母亲对自己的那种凝望，以及自己作为那人的倔强的些许的自责，而且是他也会在自己以后的文学创作已经有了得奖的作品之后，母亲确实无法与之分享了。而这样的一种对母亲深深地缅怀，却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哪怕能说出一两句。因此，铁生就会说：“
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
　　
      儿子想使母亲骄傲，这心情毕竟是太真实了，以致使“想出名”这一声名狼藉的念头也多少改变了一点形象。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且不去管它了罢。随着小说获奖的激动逐日暗淡，我开始相信，至少有一点我是想错了：我用纸笔在报刊上碰撞开的一条路，并不就是母亲盼望我找到的那条路。年年月月我都到这园子里来，年年月月我都要想，母亲盼望我找到的那条路到底是什么。母亲生前没给我留下过什么隽永的哲言，或要我恪守的教诲，只是在她去世之后，她艰难的命运，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随光阴流转，在我的印象中愈加鲜明深刻。

        这些感情是很细腻的，也是只有在母亲远离自己逝去的时候，这样的感情才会如潮水一般涌来。

    “谁又能把这世界想个明白呢?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堪说的。你可以抱怨上帝何以要降请多苦难给这人间，你也可以为消灭种种苦难而奋斗，并为此享有崇高与骄傲，但只要你再多想一步你就会坠人深深的迷茫了：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够存在么?要是没有愚钝，机智还有什么光荣呢?要是没了丑陋，漂亮又怎么维系自己的幸运?要是没有了恶劣和卑下，善良与高尚又将如何界定自己又如何成为美德呢?要是没有了残疾，健全会否因其司空见惯而变得腻烦和乏味呢?我常梦想着在人间彻底消灭残疾，但可以相信，那时将由患病者代替残疾人去承担同样的苦难。如果能够把疾病也全数消灭，那么这份苦难又将由(比如说)相貌丑陋的人去承担了。就算我们连丑陋，连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们所不喜欢的事物和行为，也都可以统统消灭掉，所有的人都一样健康、漂亮、聪慧、高尚，结果会怎样呢?怕是人间的剧目就全要收场了，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条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

       其实并非是史铁生之意要成为哲人的，也不是他的作品特意要成为哲学家的，但是，在不经意中，在历经了磨难之后，史铁生以自己的那种淡定和从容，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地坛，可是，他的作品中那种唯有“地坛”中才会有的深沉和蕴藉，却是会感动着来着，尤其是感动着我们这些五零年代的整整一代人。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这话说得真好，其实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就足够了。

      那是一只在晶莹的雪地上的一只烟斗，还有余温，还有那种男人才会有的烟草的蔚茵香气袅袅升起，那时一种和心灵的对话，哪怕只是能够融化烟斗处那一小片冰雪的渍痕，那也足够了。

      史铁生的哲理思考炼为精神的永恒，不仅只是人生的欲望，还有精神的欲望，而唯有得到心灵真正妥帖的安放，心灵的境界才能得以永恒！


（济南 李华新）





[ 本帖最后由 李华新 于 2011-1-9 07:18 编辑 ]

李华新

原帖由 李华新 于 2011-1-7 16:28 发表
那只冬天雪地上干净的烟斗

李华新

      今天重温纪念他的文章，让我再一次重拾对他的认识，才感到他是如此的高大。赢得了著名学者和众多读者的拥戴。虽然他离开了我们，但他的人格魅力和对生命的态度却深深地 ...

不好意思，本想早些发上，但是这几天太忙了。敬请谅解。

西夏楼兰

史铁生是我敬重的一位作家，他走了，灵魂不灭。
觉得史老师的作品一直在追问生命的意义。地坛是他灵魂的一个入口也是一个出口。
他有哲人的风度。

李华新

原帖由 西夏楼兰 于 2011-1-7 19:31 发表
史铁生是我敬重的一位作家，他走了，灵魂不灭。
觉得史老师的作品一直在追问生命的意义。地坛是他灵魂的一个入口也是一个出口。
他有哲人的风度。

地坛是他灵魂的一个入口也是一个出口。
您的点评很精辟!
谢谢并致意！

武俊岭

文章比较透彻。
人与人之间，心灵是相通的。

暖玉

虽然史先生拖着病身为我们留下了关于人生的种种思考，他是轮椅上站着的巨人，但我还是希望他来世用双脚好好走走大地。
也喜欢读史先生的作品，尤其是《病隙碎笔》。
祝好！远握！

云端

刚刚接触到史铁生，看到他的文章真是肃然起敬。
在生命的意义上，似乎是一束火把。
欣赏楼主用的“炼”字，来之不易，对他命运的感叹，却被他的豁达冲淡。
他找到了生命中的“神”，那就是“精神”。
也重复一下喜欢的这句话：“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太豁达了，当然他站在宇宙的高处瞭望，而我们平常依然是个体以细胞为单元地活着，爱憎悲观也未尝不是丰富。

李华新

原帖由 暖玉 于 2011-1-10 15:02 发表
虽然史先生拖着病身为我们留下了关于人生的种种思考，他是轮椅上站着的巨人，但我还是希望他来世用双脚好好走走大地。
也喜欢读史先生的作品，尤其是《病隙碎笔》。
祝好！远握！

读铁生的作品需要一种敬畏的精神！
谢谢，您的点评！

微风轻拂

我认识史铁生是通过他的《地坛》，文章中的母亲和我自己的是那么相像。

史铁生的文字始终给人温情和希望

水如空

史铁生有一颗不残的灵魂、有一种不灭的精神……

李华新

原帖由 水如空 于 2011-1-12 17:10 发表
史铁生有一颗不残的灵魂、有一种不灭的精神……

感谢如空老弟，你的点评，让人感到了那种为文的真挚！

太和五中张奇

史铁生以身残志坚的创作精神为我们留下了不不朽的作品， 堪称时代的楷模，他以博大、勤奋、深邃，平实、沉静、宽厚的精神，赢得人们的尊重、爱戴。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