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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我的春节(散章随笔)—幸福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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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5 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的春节(散章随笔)



幸福无处不在



  一直是个懒散的人。

  包括写字,这是一个极好地、放纵自己的理由,着丈夫的宠爱,总是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是对春节,却始终不敢马虎,那份执着大概是从母亲那里遗传了过来的。



  母亲是个勤俭的人。印象中的她总是一进腊月就开始忙乎着拆洗一家人的被褥衣物,冬天的水冰冷入骨,皮肤经过凉水的浸泡后通红通红,手上横一道竖一道裂开了许多的口子,口子上横七竖八地贴着些长长短短的胶布,小时候最怕冬天里母亲给我洗脸,她粗裂的手象把小锉,锉的我们的皮疼肉疼。而在那个时候学生大都放了假,在拼命的赶作业,以便春节可以可着劲的疯张几天而不用考虑作业的问题。

  衣服被褥洗干净了,院子里飘了一绳条的衣物,屋子里则飘着好闻的肥皂味,重新套过的被子被太阳晒得暖暖和和的,蓬松而又柔软,躺在里面感到不一般的温暖,似乎能嗅到太阳的香味……,而从此也就进入了过年的到计时。二十三扫屋送灶王爷,父亲用竹杆绑上新扫帚,打开所有的门窗,头上裹着母亲的头巾从客厅到卧室,旮旮旯旯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扫帚到处,陈积了一年的蛛网灰尘也随之落地。感觉眼前顿时一亮,屋里亮堂多了。

        离近二十八九,父亲弄上一个大猪头,熬了些松香,炉火里烧着通条儿,细心的把猪头上的毛一一烙掉,那些极小的还要用镊子一根根的拔掉。这时候,哥哥姐姐往往被当做大人用,擦桌子、椅子、门窗的活就包给了他们。而我呢?委派给我一项重大的任务——拉风箱。母亲腰里系着围裙,锅前盆后忙活着,从这口锅里,我们煮出了香喷喷的猪头,蒸出了带着红枣的枣山,炸出了带着芝麻的糖三角,酥了满满的一簸萁的土豆和萝卜丸子,我总是这些年货的第一个品尝者,趁母亲不注意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烫得唏溜唏溜的,不一会儿就把小肚子撑得圆鼓鼓的,饭也不用吃了。风箱“瓜哒瓜哒”着,大铁锅下的火红红的旺旺的,有的火苗还调皮的从锅底下伸出头来,映照的我和母亲的脸都红红的,有些累了,胳膊也有些酸疼,风箱拉得就不那么起劲了,母亲开始夸我,说我能顶个人用了。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索性两只手抱着风箱,为这份表扬也得硬撑下去。

  往往到了年三十的早晨,母亲归整好家年货,早早地把我们喊起来,到最近的浴室里,一泡就是大半个上午,不把我们身上的皮搓下来两层是不会让我们出水池的。在风里迎着阳光站着,我们感到浑身轻松,好象整个人都透明了。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后,母亲一般就不让我们再干什么活了,回到家里,父亲已经把写好的对联贴在了刷洗一新的门窗上,触目都是红艳艳的春联和倒贴的“福”字。

  晚上自然是一桌丰盛的菜肴,平时难得一见的鸡、鸭、鱼、肉让我们放开肚皮吃,母亲还为父亲开了一瓶好酒。一家人围坐着,父亲总是要做些个点评,谁做的最好,谁应该努力,边说边聊,也就到了十二点,新的一年又来了,满耳都是“劈里叭拉”的鞭炮声,不时地还夹杂着红红的焰火冲上天空。放完鞭炮,父亲领着哥哥对着供着祖先的大桌子叩头,拜祭祖先,年在这一刻是庄严的,神圣的。

  第二天醒来,枕头边总要放着一身亲朋衣服,枕头下面掖着张五角的新钞票(虽然最终这张新钞票还是要交还到母亲的手里,但是有这笔“巨额”的财富,总觉着自己腰杆儿硬梆梆的)。父亲的衣服未必是新的,但是被母亲浆洗过并折出了裤印,父亲也就显得很威武了,他领着哥哥走亲窜友拜年,母亲和我们姐妹在家里等候来拜年的人……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每一年的年都这样热热闹闹的开始,每一年的结束也是这样的忙忙碌碌。好象过年就是让人不得安闲。人嘛,总的有个盼头,而年作为三百六十五个日子的开始与结束,是一个界点,担负着承前启后的重任。

  年就在忙乱中平添了几多难忘的、隽永的迷人景致。




  到了我们这时候,年味就不知不觉的淡了下来。甚至远不及西方泊来的节日比如圣诞节、情人节,又是玫瑰又是大餐什么的来得热闹红火。

  而年呢?总是不温不火的来,不知不觉的就走远了。如果没有单位发些东西,街上的小商小贩们卖些个对联爆竹什么的,没有老家父母讯问你归期的电话,这个年或许会在懵懵懂懂中过去。

  在我们家,继承了母亲的勤俭和执着,年还是要准备一下的。年二十五催促先生用新买的扫帚扫了房子,二十六把所有的窗帘、被罩撤换下来,一鼓脑的塞进洗衣机,手都不用湿,只等着拿出来晾上就行了。由此真的应该感谢那个发明洗衣机的人,再不用大腊月里抱着个搓板,双手冻得如同红萝卜样在那里“扑哧扑哧”的搓洗了。想想母亲贴满胶布的手看看我细嫩柔韧的手,我感觉幸福无处不在。

  唯一犯点头疼的就是擦玻璃了,因骨子里对自由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而且自恃家里除了书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在四邻都安了防盗网唯独我素门素窗,抬头即可看见整片的天空而不用象是住在监牢里,守着被钢筋铁栏分割的的时空。很自得的爬上窗台去擦玻璃,招来老公的大呼小叫,那呼声里分明也盛满了爱意。这活计真的想干起来就快多了。仅仅一天的时间,所有的窗户都焕然一新,蓝天白云争着跑进屋里。捶着有些酸痛的腰,望望四下邻居灰蒙蒙的窗户,心里不由的一阵阵窃喜,象捡了个老大的便宜。

  超市已经去过N趟了。每次去都好象到了共产主义,只管大包小包的往小车里放,惹得老公总要问我是不是又犯疯狂购物症,东西不要钱啊?其实心里挺委屈,看着买的不少,可是这个那个不是老公爱吃的就是女儿爱吃的,哪有几样是为买自己的?女人啊,结婚生子后,撑起她天空的不就是老公和孩子嘛?至于去双方老家的礼物,是早早就计划好了的,公公的鞋袜婆婆的外套,娘的年糕爹的老酒,小侄子的新袄袄,不跑上七趟八趟想置办齐?到也难了。

  好在不用过油酥年货,大猪头更是不会有的了。超市的成品半成品几乎张嘴就能咬,人们把吃的程序缩短到需张嘴开的时间,也因此少了许多做的乐趣。

  平日里冰箱里鸡鱼肉蛋就没断过,走一趟菜市带回来最多的就是些新鲜的菜蔬。用青椒、西红柿、生菜、紫茄子做了一个蔬菜看篮放在厨房里;又用菠萝、香蕉、草莓、提子做了个水果拼盘放在客厅里,也煞是好看。花店里选的鲜花开得正好,女儿的红气球带着一些喜庆,有些年味了!

  三十一大早,老公就穿戴整齐,颇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受了他的感染,一迭声地催促着女儿。到了老家,大哥他们已经到了,婆婆自然要弄上一桌丰盛的饭菜,老公挤了挤眼,自己赶紧换下新衣服,挽起袖子,接过老人家手里的锅铲,煎炒烹炸,忙活一通。一家人已经围着桌子团团坐了,见我进来送菜,便都啧啧称赞菜的口味好,自己就在这“高帽”中飘飘然,继续大显身手。老公偷个空儿,甜言蜜语的说你辛苦了,自己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有的时候一句好话要比一百元钱的作用还要大些。忙活完最后一个菜坐到桌子前时已经杯盘狼籍,老公用一种近似于讨好的眼神看着我,温柔的让我没了脾气,只能草草地吃上两口。那边包饺子的肉馅儿已经拌好了,老公笨手笨脚的一边包一边和公公婆婆聊着天,脸上居然带着孩子般的微笑。那一刻我竟看呆了,无疑,这一刻的公公婆婆老公都是幸福的。

  除夕夜交子的那一刻,千家万户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电视上春节联欢晚会正无聊地热闹着。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家里,女儿捏着不菲的红包嘿嘿地笑着睡去了,老公也坐到电脑旁和他那些在线的网友们互道新年好。无聊和疲劳里,我也睡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另一个年里。拉开窗帘,阳光哗地一下子拥了进来,满当当地挤了一屋子。我和老公相视而笑,新的幸福一年又开始了。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发表于 2004-2-5 0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妹上午好。
儿时的年迷人难忘,现在的年幸福温馨。:))
 楼主| 发表于 2004-2-5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姐姐好!

今天是圆宵节,不知又有多少故事好说了.

儿时的春节因繁琐而有趣,今日的春节因简单而幸福……
发表于 2004-2-5 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原创] 我的春节(散章随笔)—幸福无处不在

最初由 筱桦 发表
我的春节(散章随笔)



幸福无处不在



  一直是个懒散的人。

  包括写字,这是一个极好地、放纵自己的理由,着丈夫的宠爱,总是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是对春节,却始终不敢马虎,那份执着大概...


羡慕中。

简单有幸福

复杂有痛苦

学习。
 楼主| 发表于 2004-2-5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七彩燕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在得到什么的时候总是要失去些什么.所以知足长乐.
发表于 2004-2-6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享了妹妹的幸福文字,暖融融的。:)
发表于 2004-2-8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看快乐幸福的文字,
喜欢被这些快乐幸福所感染!
发表于 2004-2-8 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春节真幸福呀,大姐老乡

我仿佛也受到幸福的浸染了呀,嘻嘻
发表于 2004-2-9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发表于 2004-2-10 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看去,想来想去,在父母跟前的年是最幸福的!
发表于 2004-2-20 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桦姐姐可不懒散呀,特别是文字。
春节过得真是幸福无边哦~~
读了你的这篇文字,我也感受到了温暖,虽然我的春节过得一塌糊涂。
 楼主| 发表于 2004-6-29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哇!呵呵

居然有这么多天没来中财看看了,看大家的回贴,真想大家了呢!姐妹们好呀?!!!

想着中财的十姐妹呢?又有些伤感了,时间如流水……,转眼烟云散!
发表于 2004-8-29 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桦你好,想不到散文你也写得这么好。
发表于 2009-7-17 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快乐幸福的文字,题目也很不错。读来很有味道。
发表于 2010-5-9 03:41 | 显示全部楼层

赵一曼(1905~1936),中国抗日女英雄,原名李坤泰,字淑宁,又名李一超。四川宜宾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5年在东北领导抗日武装与日伪军作战时受伤被俘。次年8月就义于黑龙江省珠河(今尚志县)。
 
 
  赵一曼受刑始末(本来想说是酷刑,但酷刑已经不能表达这些刑罚的残忍程度)此档案为当时对赵一曼用刑的日本鬼子的供词(注:本文节选了部分)。
 
 
  第一份资料:滨江省公署警务厅特高股警副森口作沼的叙述

  
赵一曼女士再次被捕后,经过几场审讯仍毫无结果。本帖转自老照片。7月25日,滨江省公署警务厅林宽重长官召集我们几个人商量如何处置赵一曼女士。警务厅特务科长山浦君认为“这女人是个坚定的女共党,她要是那么容易就屈服,在共党中也不会有这么高的身份。从这里我觉得,我们那样的审问方式对她是无效的。不如枪毙算了。”

  
警务厅特务科特高股长登乐松君也说:“这样顽固的女人,要想用审讯摧垮她的意志,得到口供,办不到,而且伤那样重,还是杀了为妙。”

  林宽重长官认定赵女士是东北抗日联军的一个重要人物,还认为“是个在中共里占有重要地位的人,应进行更加彻底的审讯。”大黑君也说:“虽然前几次审讯赵女士一直都一声不吭,但第一次电刑她还是连声喊叫,看来电刑还是比其它刑法有效果,应该再用电刑试一试。不行了再枪毙也不迟。”

  
山浦君还是坚持说:“经过几场审讯,赵女士的身体已极端虚弱,对这样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不加大刑罚不会有结果。可是,一加大用刑力度,赵女士就会容易昏迷甚至有生命危险,也没效果。” 大黑君反驳说:“可以使用刚从本土运来的新式电刑器具。我研究过这种电刑的用法,它的好处就是能随便调控电压的高底,还可以通过变换电流强度、频率和出入口等控制用刑力度,不让受刑人昏迷,使受刑人长时间处于半昏迷半麻木状态,神经系统陷于混乱,可能吐露真情。特别是对像赵女士这样的顽固分子,只有让她长时间处于难以名状、无法预料的痛苦之中,才有可能到把她熬刑的意志和毅力慢慢耗尽,最终逼她屈服。” 山浦君说:“问题就在这里,对像赵女士这样强硬的女人进行审讯可不那么简单,若是听凭她死掉,我们就立不了功啦。最好叫医务室派一个高明的大夫来。同时再多打几针强心针,使赵女士不轻易昏迷,保证审讯效果。”宽重长官说:“我也听说帝国的新式电刑器具审讯效果很好,很多硬汉子都顶不住。我就不相信赵女士这么一个女人能挺得住!” 就这样,林宽重长官作了决定:明天用刚从本土运来的新式电刑器具对赵女士实施第二次电刑。由特高股长大黑照一亲自实施电刑,不要有任何顾忌,可以直接电击赵女士身体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要注意调控电压和电流强度,电流强度要集合在一个入口,要经常变换电流出入口,一定不要让赵女士昏迷。最后,林宽重长官说:“总之,要慢慢地跟这个女人耗,不能停,不能让她有喘息的机会,直到电刑摧垮她反满抗日的意志,撬开她的嘴。”

    第二天一早,我和大黑君去地下室提审赵女士。一见面,气氛马上变得很紧张。她从容地抬起头来怒视着我们,面无表情,似乎早有准备。看见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面孔,我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两三步,心里想,这个女人真是不好对付。我们要上去搀扶她走,被她甩开拒绝。她坚持自己走,因脚镣太重,脚髁被磨出血来,赵女士不在乎,昂首挺胸,一步一瘸地坚持往前直走。望着这情景,我隐隐感到:我们今天用刑也不一定会摧垮这个女人的坚强意志。对这个女人,要费很大的劲,可能还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

  到了审讯室。林宽重长官用中国话问“赵尚志部队在那里?”赵女士答:“不知道!”对她的顽强态度林宽重长官简直无法应付。又问赵女士为什么抗日,赵女士回答:“这个再明白不过的问题难道还用问吗?你们这些日本鬼子,在我们中国土地上杀人放火,横行霸道,掠夺资财,强奸妇女,干尽了坏事。哪一个中国人不想把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洋鬼子赶出中国,我的主义就是抗日!”

  林宽重长官有些生气,一挥手,我们立刻上前拽下了赵女士身上的衣裤………

  以下删去约两千字。实在没有勇气将删去的东西贴出来。这些魔鬼之下流、之变态、之残暴、之狠毒,不是人能够想象得出来的。场景之恐怖、之骇人听闻,是天神也受不了。传说中的魔鬼不叫魔鬼,日本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
   
  先是一阵痛苦的抽搐,随之浑身冷汗沁出,呼吸急促,全身肌肉抖动不止,脸上、脖子上青筋暴凸了出来,面部肌肉痛苦地扭曲着。但丝毫没有要屈服的意思,她竭力咬紧牙关,忍着巨痛,强迫自己把要叫喊的声音压在心底。看来赵女士还是想像以前一样,不喊叫出一声来。……。

  林重宽长官不耐烦了,挥手叫山浦君停止,命令我们给插入赵女士体内的刑具夹上电极。林宽重长官上前问:“赵女士,听我的属下说你骨头很硬,他们费了很大劲,也很难让你叫喊出声,真了不起。今天我要让你试试帝国的新式电刑,是刚从大日本运来的,据说这玩艺儿很厉害,让人顶难受的。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只要你说出赵尚志部队在那里?我们就放了你。你不说,就要让你第一个试试大日本帝国科学成就的滋味,它会让你说出来的。记住了!我只给你三分钟时间,要想清楚。”

  一阵沉静,只有“滴嗒”“滴嗒‘的时钟摆动声和赵女士偶尔喘出的大口粗气的声音。我看了一眼,注意到赵女士有点微微发抖(前几次没有过),呼吸也有些急促吃力。神情仍是像以前一样坚定冷漠的赵女士,脸庞闪过一丝惊恐悲哀的神色。显然,她也不清楚接下来的受刑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只晓得可能会顶痛苦的,心里下意识地产生恐惧感。她想竭力控制自已的紧张情绪,但没成功,她的两腿仍一直微微颤抖。

  虽然我一直认定赵女士是个坚强的女性,态度死硬。但她也是个与常人一样对疼痛有感觉的女人。她不能没有自然生理反应。

  赵女士仍是一声不吭,没有回答,张着的双唇也紧紧地合在一起。明显是已经下定决心承受即将到来的肉体折磨和痛苦,还准备像前几次受刑时那样,不愿意屈服,硬挺到昏迷为止。只有偶尔微微颤抖的身躯和剧烈起伏的胸部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林宽重长官摆了个手势。紧接着,大黑君就按昨晚制定的刑讯方案,把电刑器的调节开关轻轻地来回拨了一下。刚才还很平静的赵女士马上狠地吸了一口冷气,挂在刑架上的身子突然绷紧了,像被击了一下!

  林宽重长官马上问:“感觉怎样?顶难受的吧?再不说就要这样一直电下去,到你说出来为止!再考虑一下吧?”

  赵女士一声不吭,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瞪着林长官。“你说不说?不说……电!” 林宽重长官下了命令。大黑君一接通开关,赵女士的头就慢慢地仰了起来,眉头紧锁,脸也绷的紧紧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震颤,象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胸肌也在抽搐,带动挺耸的奶头上的钢针有节奏地抖动。不出一会儿,从额头和胸口慢慢渗出的一滴滴汗珠凝集成黄豆般大。赵女士这个女人确实死硬,她居然能忍着这难熬的钻心剧痛,硬挺着逐渐剧烈抖动的身躯,拼命竭力控制自己的抖动,咬着牙死顶着不喊叫出声,只有嗓子眼儿里发出一点轻微的痛苦呻吟声。看到赵女士不吭声,林宽重长官命令加大用刑力度。

  随着一股股毫无规律地电流涌进赵女士身体的敏感部位。她全身肌束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大。伸在半空的双手,不时地紧紧的攥成拳头,然后又松开,没有指甲的十指颤栗着向前伸挺,慢慢撑裂了刚愈合不久的瘢痂,血珠从一根根光秃秃的手指头的裂纹中细细地沁透出来。刚才低沉的呻吟声变成了小声……突然,赵女士猛的挺起了胸脯,张开嘴巴,发抖的双唇一开一合地挣扎了近十几秒钟才终于极不情愿的从压抑地喉咙里喊了“啊呀!啊……呃…啊!”撕心裂肺的悲哀叫声来。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惨叫声音完全不象是从赵女士的嘴里能发出来的。难以接受的痛楚肯定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赵女士确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几分钟后,强烈的痉挛使赵女士浑身的抖动愈来愈剧烈,节奏也越来越快。“啊……啊” 赵女士一阵接一阵哀鸣的尖叫声陡起,越拉越长,也越发凄惨,令人不寒而栗。为了不使赵女士过快地昏死过去,摆脱痛苦。林宽重长官示意大黑君要经常改变用刑力度。让赵女士保持清醒的状态,接受最大限度的痛苦。不断变化的电刑力度,使赵女士一直处于猝不及防的精神状态下。她挺刑的心理压力骤然加大,加重了受刑部位的痛楚感,造成赵女士难以名状的痛苦一次比一次难以承受,完全无所适从: 她时而平静、时而发抖;一会儿胸脯向前猛挺,一会儿下身腹部往后收缩;嘴巴又张又合,嘴唇颤栗一次比一次久;身体肌肉痉挛的节奏忽快忽慢,身子的抽搐也时断时续,持续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令人心悸的惨叫声忽起忽落,越来越惨烈,……可怕的痛苦形状变化无常。

  突然,赵女士无力地摇晃着散乱的,被汗水湿透了的短发,昏昏沉沉地吐出一串模糊的喊叫声: “啊啊……不!不……”。

  听到这盼望已久喊叫,我们大家都感到兴奋。从生理上讲,这长时间难以忍受的剧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赵女士再坚强,再有信仰,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呀!我也觉得赵女士的忍耐力已达到了极限,熬不过帝国新式电刑的逼供。

  “你还不说?你以为你还能抗的过去?现在知道大日本帝国新式电刑的厉害吧!快说!”林宽重长官高兴地对赵女士逼问道:

  ……当赵女士用力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了林长官的脸上时。大家马上就失望了,赵女士失声叫喊着的“不……”只不过是“不知道!”的意思而已。

  只得继续用刑……。每当赵女士痛苦即将达到极限,肌肉发硬,全身抬起,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大黑君就按昨晚制定的方案,就及时调弱电刑力度。并慢慢断开电流,待赵女士全身松弛,鼓起的肌肉陷下,清醒一会儿后,再接通电源。就这样一次次地变换,一次次地断开,再一次次接通。……。让赵女士受到的痛苦和折磨停不下来。处于欲死不能,求生不得状况,一直到了精疲力竭,频于崩溃的程度。

  林宽重长官还经常命令暂停电刑,叫救护人员用酒精擦干了赵女士湿淋淋的肉体,多次给她注射了大剂量的强心针和樟脑酊,强迫喂灌许多掺有咖啡因的盐水和含有高纯度甲基苯丙胺的葡萄糖液,待赵女士恢复体力,头脑清醒,精神亢奋后,再继续用刑。

  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赵女士的身体完全失禁了。沥沥拉拉的屎尿、稠厚黄白色浊液与稀涔涔的猩红色血水混在一起,伴着一些组织的碎块,时急时缓地从下身不断流出,到处都是。阵阵秽臭气味扑鼻而来,十分难闻,令人发呕伴随着失禁,赵女士也开始呕吐了。先把胃里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吐出来。吐完后,又吐出酸溜溜的胃液。最后,胃液也吐干净了,竟硬生生地把黄绿黄绿的胆汁也一点一点呕出来。最后,赵女士受刑处的皮肤也变色了,胸脯的皮肤从乳头开始慢慢焦黄,流出的血水和分泌出的浊白色液汁也被烤干,直至把整个乳晕焦成两个铜钱般大的黑瘢。耻骨前区的部分体毛也渐渐地被烤焦,电流斑逐渐变色,先由黄色变成灰褐色,再变成暗紫色。一股微微的烧焦皮肉的糊味也慢慢地从赵女士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看到赵女士还没有要屈服的样子。我们都沉默不语,谁心里都明白:今天赵女士是下了死决心,要豁出命来硬挺到底了。用这种电刑慢慢地跟这个女人耗,根本摧垮不了她的意志,是无法逼她屈服的。

  我们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用刑……。

  拷问断断续续持续了7个多小时。电刑造成了连续不断的剧痛,已超过了任何人能够耐受的极限。在不知所措的痛苦呻吟和嘶哑的惨叫声中,赵女士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全身象被抽掉筋一样软软地挂在刑架上。她被折磨得昏死了过去,最终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大腿、小腿、腹部、肌肉本能地抽搐,淋漓不绝,人体排泄物的腥臭味混和着皮肉的烧焦味充满了刑讯室。我们都感到赵女士的生命已岌岌可危。但赵女士始终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我上前把赵女士从刑架上卸下来时,她混身上下湿淋淋淌着汗水,口中直流白沫,舌头外吐,眼球突凸,两眼变红,瞳孔微微放大,下嘴唇也被她自己的牙齿咬得烂糊糊的……。赵女士原是个外貌美丽的极富书卷气的消瘦女子,现在整个眉眼口鼻全都可怕地改变了形状,根本不象是一张人的脸了,那幅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林宽重长官很失望,用手巾频频擦着汗水,长吁了一口气:“这个支那女人竟这么顽固,连帝国最新式的电刑也摧垮不了她的意志!怎么可能?该不会是电刑设备有问题吧?”

  山浦君说:“电刑效果是不错的,只是想不到赵女士这么顽强!骨头很硬!好像连命都不要啦?”我们也都失望了。我们都很难理解: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赵女士这样一个年轻女共-产-党有如此钢铁般的毅力,竟然能长时间熬住帝国最新式的电刑。我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刑法了。最后,林宽重长官无可奈何地说:“没想到这个支那的女共-产-党这么死硬,帝国的新式电刑还是摧不垮她的意志。我看毙掉算了!”
 
  1936年8月,赵一曼女士英勇就义于黑龙江省珠河(今尚志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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