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聚焦 性灵的展示
——侯川小说创作概述
文/刘居荣
贺兴（侯川）是我中学时共度过艰苦生活的同窗，其作文《梦游花果山》深受语文老师的称道，在语文课上作为范文点评，之后是推荐参加全县高中生作文竞赛，而且获奖。之后是他进入西北师大上学，以后我就不得而知了。
2009年9月，他赠我一本《侯川中短篇小说选》的作品集。这时，我想了很多，我怎么也把他与贺兴联系不起来。但是，我很是想到了，他的故土在定西市安定区一个叫侯家川的地方，侯川者，是出生在故土的意思啊！他人虽在省城兰州，但心还在生长哺育他成长的乡土，标准的两栖生活者啊！也许是文学同道的缘故，1986年高中毕业，二十多年后，我们又在定西我租居的地方相聚，我感慨颇多！经过详谈，我方知，他居然大学毕业之后，在定西教育学院工作四年，后相继到省城三所中学工作，期间，出版了个人作品集《月光白白》（远方出版社）。所著长篇小说《游子意》由中国正一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并在中国作家网发表，进一步展示了他在小说创作方面的实力。在兔年春节即将来临的时候，他与我通了电话，告知我在创作长篇小说《大商人》。由此，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我曾经在镍都金昌滞留期间，见到甘肃作家唐达天，后见到小说作家田世荣，以及更加年轻的定西市青年小说作家王喜平，他们在小说创作方面是有着独到贡献的。然而，也许是共度过艰苦生活的缘故吧，我更加亲睐于我的中学同窗贺兴（侯川），他是把农村与城市生活描画得最具特色的小说作家。由此，我把有人问大仲马的故事讲给大家。有人问：“为什么你脑海里会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大仲马回答道：“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李树，为什么会结李子呢？”李树会结李子，桃树会结桃子。这是一个作家和小说家应该懂得的浅显道理，但是，一些小说家，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写什么？我刚刚读完了贾平凹的长篇小说《古炉》，大型文学期刊《当代》不惜篇幅分两期登完，很快又出版了长篇小说版本，之后又是很热的《古炉》版权之争，我不敢妄说《古炉》，但《当代》封面的“十年浩劫民族史诗”就足以震住很多人。贾平凹是世界级的文化名人，曾经记得中国作协主席铁凝把“风华正茂”的“茂”多写了一点之后，他还曾经堂而皇之地说是铁主席的独创，等待铁主席说自己写错了时，传媒一篇哗然。据说贾平凹的《秦腔》获了鲁奖，但他出生陕西商州，那里原本不出秦腔，竟凭书中几处秦腔曲谱说是秦腔，其实，陈忠实的《白鹿原》被人们认为是陕西真正的秦腔了。但我更加看重于须一瓜的《太阳黑子》、潘向黎的《穿心莲》、刘亮程的《凿空》，2011年度最具挑战性的长篇，应该是张炜的《你在高原》。它以累计39卷、450万字的篇幅，它以遥远的传说、古老的语言、魔幻的情节、迷离的想象，渗透在一个又一个现代故事之中，熔铸在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物性格中，体现了作者对生命与自然、历史与现实、理想与欲望等的独特思考。张炜用诗人的丰沛感情，极富变化的叙述手法，通过对中国百年历史的深切回眸，展现了作家极为广泛的精神视野，同时抒发了作家异常蓬勃的艺术雄心。面对中国文学的年度各类文学的推介热，甘肃也不甘落后，堂而皇之地搞了一个2010年诗歌、2010年散文以及2010年甘肃长篇小说扫描，并且配发了现任驻会副主席魏珂的《直面现实寻求超越》的文章，相继推出了尕藏才旦的《红色土司》、马步升的《革命切片》、陈自仁的《白乌鸦》、雪漠的《西夏咒》、王新军的《厚街》、史生荣的《大学潜规则》、李学辉的《末代紧皮手》、李西岐的《金城关》，然而，让我评价甘肃的小说的话，我认为还是以叶舟为代表的中短篇小说最具成就和影响，叶舟的《姓黄的河流》《斯德哥尔摩效应》，严英秀的《玉碎》《苦水玫瑰》，以及何延华的《立春》《酸卓玛和甜扎西》，赵剑云的中短篇小说，也值得重视的。这是侯川小说题外的话了，要谈小说，就要说小说的大环境，还要提及小说的小环境。中国小说足以引起人们的重视当为始于鲁迅的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了，以及《阿Q正传》等。巴尔扎克说，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我认为作家要始终担负着一种关乎有关人生和存在的问题去创作，那他的写作是有效的，否则，就是玩文字游戏，糊弄读者。
但是，中国时下一些作家在赶时髦、跟风、跟时尚、跟潮流，迎合大众，不做独立思考。我读过的优秀小说作品，一个优秀的作家，他们都有一种地理学和精神学的意义，像故乡之于鲁迅，边城之于沈从文，高密之于莫言，地坛之于史铁生，西海固之于张承志，商州之于贾平凹。作家要学会花笨功夫，做笨工作，要经得起读者的反复推敲，还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小说要有一条深深的秘密的精神通道，还要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这样的写作才是伟大的。像张爱玲的作品有一个很核心的东西，就是她和胡兰成在婚书上留下的那句话——“岁月静好，现实安稳”，这是张爱玲俗世生活的写照。张爱玲之所以把俗世生活雕刻得那样精细，更有一句震撼人心的话是“短的是生命，长的是磨难”。这是读完张爱玲小说所得到的感受了。这是张爱玲作品的过人之处。
但比起张爱玲，鲁迅在《野草》里，把人放在荒原，让人在天地间思考、行动、追问，就是前面没有一条路，也不愿停下前进的步伐——这是鲁迅作品的探索精神，也是鲁迅作品的深刻精神内涵。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一直以鲁迅为顶峰，当推鲁迅身上所具有的精神了。
这样，我们来看侯川小说就容易理解得多，甘肃省文联副主席、著名学者、文学家兼书画家马自祥说“侯川的这部作品既有传统的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写法，也借鉴了西方现代主义的一些表现手法”。我认为这是作家对形形色色的社会群像在生活这个反光镜上的多角度的聚焦和对自己心灵与性情的一种曝光与展示。
纵观侯川中短篇小说集里的篇章，都为他熟知的人和事，像《月光白白》里的阿风因诗发在享誉全国的《亚细亚诗刊》而请客，却出奇意外的是阿风很平静，而阿风的班主任借着酒兴，说酒谈诗，纵论宇宙大道，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阿风喝了很多酒，客人没醉他先醉了，最后戏剧性的是，阿风的宴会在因阿风的醉吐让来客们纷纷逃散而结束，这是怎样的一种尴尬情景啊；《我的小屋》是一种幻想式的小说作品了，假借自己的鬼魂，重新游历自己生前的小屋，因二流子阿鬼行骗，让他的鬼魂意外的是，他生前朴实、素雅与宁静、可爱的小屋，变得华贵而富丽，以至让自己的鬼魂万分惊奇，似乎梦又非梦，结尾自己的鬼魂因犬吠与鸡鸣，化为凄冷的一股风，飞离自己的小屋；以及《幻像》中我在“疲惫而迷茫地走向了那片久已熟悉的大野，在遮天蔽日的迷雾中，我开始马慢慢地幻化成一株枯树；《舅舅》由小时候崇拜的偶像，后因晋升教授而偷取别人的东西出版了个人专著，以及表弟婚事的许多头面人物的光临，及舅舅反复告诫我的话语“天晴改水路，无事交朋友”的故作深沉；《贺喜》《我的诗发表了》《悼词》《盲动的童话》《夜行》《七月的雨》《最热烈的掌声》《同学王富》《“飞毛腿”主任》等，是作家自己对浮靡世风世态的戏写了，让人读罢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味觉，这是作家对现实社会生活的一种独到深刻的发现了，真可谓是一部新时代的“儒林外史”了。
一位作家首先要用心观察社会，研究社会状态，这一切能写入小说，被写入小说中的部分有多少可成为正在形成的历史，小说本身的价值就有多大。我很赞赏陕西青年作家杨建雄对《吹土根》有关评价，他在《精神碎片与灵魂安放——读侯川小说<吹土根》>》一文中写道:“《吹土根》将我们社会生活中已经散失和撒落的精神碎片更是做了一次灵魂安放。这时我想起佛教经典《无常经》里说的‘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偈语。古一民从一个正常人走向了精神与灵魂的'不正常'，再经过一次心灵激荡后又回归为一个正常人。看似平淡中却深刻反映出社会转型期人们承受心理压力下的种种病态表相，古一民在发呆中嘴里说出的‘吹——土——根'，是发泄和释放，更是精神解脱的方式方法。既然我们无法改变人生境遇，那么就让我们彻底地改变心境。”
作家必须对自己时代的戏剧性有充分的认识，以形象的文学画面展示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这样的鲜明现实性特征在中篇小说《“快嘴班头”罗小倩》中表现得更为淋漓尽致。作品中罗小倩以擅长带班、擅长管理学生、擅长抓学生成绩而闻名。这种真实性和深切的感染力，是我们小说创作中的至高境界，作家侯川在创作中已经彻底地摆脱了语言运用中的人为枷锁。罗小倩的个体生命价值在受到社会转型碰撞中，作为教育者她独特管理学生的方式她的一掐一拧再加几敲，以及适当的关心表扬，让班上的“水壶”胡斌、刺儿头王旭和王小龙等无不领教，进而学乖了，总之，罗小倩是一个可亲可敬的很注意维护学生的自尊心、很在乎学生的“面子”的“快嘴班头”，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恪尽职守的教育者却因生育问题面临婚姻的不幸，同事周强在她遭受不幸的时候替她代管学生，正应了那句古语“好人终有好报”，她与周强国庆结婚，初三（五）班的学生一个个带着对母校的恋恋不舍之情，带着老师们对他们的关爱和希望，也带着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离开了母校，走向了自己向往的高中，这是这部作品集里一篇内容积极、格调明快的作品了。
正如杨建雄所说，如果小说作品只是注意了这些方面的叙述，那可能还只是一种表浅的印象。因为生活的本质是向上的，而人的生命意识和情感世界也当是永远向上的，只有对这种本质意义的探寻，才会使小说的内涵更加丰富和久远。我认为，罗小倩个体生命价值始终如一贯穿于小说主线。我们对她在进行一次次探寻后，我们发现罗小倩的精神是向上的，灵魂是安宁的。
杨建雄还写道，在探寻侯川小说创作要义时发现，小说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作家总是把自己的主观感情强烈地折射到小说之中。罗小倩和古一民一样，似乎有着作家侯川的文化心态和人生感悟。“人生大半不如意”，在个体生命价值无法实现中，便转而在理想中来张扬，维持心理的平衡，这是对污浊社会风气的精神反叛。
马自祥教授在评价侯川的长篇小说《游子意》时写道，（这部长篇）以将近十三万字的篇幅叙写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些大学生毕业后在社会上工作和生活的经历，表现了他们内心的情感历程，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某种扭曲与痛苦。作者在小说中成功塑造了王在原、张艳、牛兵、杨金平、方弘毅、张远亮、甄续、满文义、玛丽、桑布、白校长、齐主任等等一大批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生动地展示了这些人物的精神风貌与内心世界，真实地反映了当今社会生活的某些方面。
胥廷辉在《读侯川长篇小说<游子意>》中评价说，无论是通过人物还是情节，都可以看出社会改革在人们心中引起的阵痛，以及对传统的思想道德、社会习俗、生活行为的冲击。不管是迷漫于人物内心的迷茫，还是贯穿于人物行为和故事情节的某种荒唐，无不昭示着我们每一个炎黄子孙所面临的现代社会思想文化重建任务的艰巨。是颇有见地的。
正如胥廷辉所说：“虽然，小说的情节有时连贯性不强，结构的平衡上略有欠缺，而且，有的地方对于颓废、色情的渲染似乎有过；但是，正如常言所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侯川的这部长篇小说所存在的缺陷，丝毫不能掩盖他所取得的成功。”我觉得，这个评价也是中肯的。
众所周知，长篇小说的创作，需要有深刻睿智的思想见解和深入剔透的分析能力，需要有生活的丰富营养，需要各种知识的广泛储备。侯川在这些方面的准备，还是非常充分的。作为中学同学和文学同道，我衷心祝愿，侯川在文学创作上继续保持本色，义无返顾地继续前进，不断取得新的成就！
2010.2.3——5于乡下老家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发表于 2011-2-15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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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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