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洼,人类远古文明的大树
乔举平
这是初夏五月的中旬,这是人潮涌动的节日,我流连在一年一度的寺洼文化节现场,赏歌舞演出、观傩舞表演、听花儿漫唱,在欢欣鼓舞、香火鼎盛中人神共娱,临洮南部的衙下集便成了欢乐的海洋。
没有人不被这热闹的场面所感动所震撼吧?大街小巷顷刻全挤满了人,到处人满为患,像流动的河水,席卷着波涛。街道两旁聚满了做生意的摊点,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街中间的人全是打扮一新,喜笑颜开,无数人的草帽、无数的花伞在缓缓涌动,全涌向镇南的寺洼山大殿和主会场。
寺洼大殿就成了节日的中心,就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那月牙泉旁古老的殿宇是人人不可不去的地方。那是神佛的殿堂,更是寺洼文化所发祥所命名的所在,是整个南乡人心中的圣地,因为那里有着华夏文明的参天大树。
寺洼文化,使这片土地闻名遐迩。寺洼文化因首先发现于临洮县衙下集镇寺洼山而得名,又名庙坪鸦沟遗址,其年代约为公元前十四世纪到公元前十一世纪,相当于中原的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如今,寺洼文化遗址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寺洼文化的器形,以罐最多,其最具代表性的器物为双耳马鞍式口罐。罐器都是灰砂粗陶,颈部都有对称的双耳,马鞍形口沿,表面多为红褐点,间有褐色斑点,一般不具纹饰。寺洼文化陶器表面不仅饰以“一”字、“人”字纹,而且还刻画有众多的符号和字形,被学术界认为是汉字的前文字形态。
我为寺洼骄傲,我为故乡自豪。穿梭在人流中,淌佯在欢乐里,心头激荡着古老文明在这片热土上生生不息的潮汐。站在香烟缭绕的寺洼大殿前,我分明感到了文化的力量,信仰的虔诚,早已深深根植于民众的心田,催生出淳朴的民风,文明的花朵。
衙下集是寺洼文化的发祥命名地,又是临洮南乡经济文化的中心,南有巍峨秀丽的南屏山,北有经济繁荣的临洮城,东西两道山岗之间形成一宽阔平坦的川地,沃野平畴,洮河纵贯南北,滔滔不息,浇灌着千顷良田,滋润着一方百姓。
临洮南部原有藏族土司设立的衙门,有大衙、二衙、三衙,是藏族土司赵琨的封地。属于历史上汉藏交汇地区,该地百姓骁勇强悍、粗犷豪放,民风纯朴独特,至今有藏族传统习俗“拉杂节”兴盛不衰,而且也是“莲花山花儿”的发源地,据传还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貂蝉的出生地。
寺洼山小学正门前的小山包就是寺洼文化遗址。顺山包向右,均为连绵的山地,中间的凹地为当年安特生发掘遗存的所在,新建的寺洼文化陈列馆沐着晨阳。西北侧不远的山上即是几十年前被毁的赵土司衙门,目前捐资兴建的九龙寺大殿巍然伫立在青山之巅。
与寺洼山小学一墙之隔的是衙下中学,是我高中时求学的母校。三年多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在早晚放学的空隙,我们常常跑到月牙泉边,从喷涌而出的泉眼里取水,以备做饭洗脸的用水。泉水常流不息,在旁边汇聚成一个月牙形的池塘,清澈见底,鱼儿蝌蚪自在而游,池边是我们朗诵课文的好地方。
月牙泉之上的寺洼山大殿,当时在我们的心中充满了神秘,古旧的殿宇,空旷寂寥,轻易是不敢一个人去的。那时候真是无知,听了许多破四旧的口号,常把神鬼混为一谈,认为是迷信和荒诞,更是无从解寺洼文化的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
学校有一位头发稀疏光了顶的历史老师,有着渊博的学问,那时候历史课是副课,常常引不起我们的重视,记得一次他讲起了寺洼文化,整整一节课他滔滔不绝,把我们的思想带到了华夏文明的遥远岁月,从此开启了我们懵懂的心扉,寺洼文化就牢牢记在了心头。
寺洼文化是华夏文明的开启,和后来的氐羌民族有关。古代羌人的经济生活以畜牧和狩猎为主,羌人即为游牧人之意,从寺洼文化遗存发现的陶罐罐口均为马鞍形,有学者因此初步断定其为羌文化遗存。
寺洼遗存的一个个陶罐,无不充满它的奇与美,这些出自千百年前古人之手用泥土揉捏烧制的陶器,以多姿的形制和纯朴无华的色彩,创造了一种内蕴丰富的形式,它既是艺术的载体,展示了绘画艺术发展的渊源,又是历史的明证,传达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脉动。寺洼文化无疑是人类远古文明的一棵参天大树,是悠悠洮河积淀的一方圣土。
“你可曾听说过寺洼山?你可曾知道自己的老祖先?跨越时空,穿过弥漫的硝烟,请到洮河来,寻祖问源。神奇的寺洼山,文化的摇篮,神奇的寺洼山,历史的渊源……”寺洼文化研究会会歌在寺洼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久久飘荡。
一年一度的寺洼文化节凝聚着人心,凝聚着力量,传承着华夏文明。寺洼文化节已经连续举办了好多年,目的是为了寺洼文化的大树根深叶茂、寺洼大地经济腾飞、社会各项事业更加繁荣发展。
寺洼大殿旁的文化节的主会场彩旗招展,歌声飞扬。寺洼山,正敞开胸怀,迎接着八方来客。清爽的山风、饱含山花的芬芳,多情的舞蹈、把新时代颂扬,悠扬的“花儿”、在希望的田野上回荡,幸福的日子像美酒一样醇香。
寺洼的土地思索着、沉醉着、激动着,无数颗心已经插上了飞翔的翅膀。
[ 本帖最后由 乔举平 于 2011-3-10 14:47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