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

殷子

以太    文/殷子

        1.
    自从洪荒书苑随着我低调地出现在稍嫌破落的老商业街，它便一直如预期的那样清阒。不

过，无所谓的，生活本不是为了繁华，简单和平淡是一切事物注定的归宿。


    书苑只卖我自己喜欢的书，也出租一些我的藏书，只租给投缘的人。很多年不曾租过藏书

了，都市人大多浮躁，一颗心为着俗物沉浮。最后一次租书，是在十年前，一个小伙子竟迷上

一本叫《以太》的书。我本不希望年轻人看这本书，对世事看的太透，总是容易走向极端。有

段时间他总到书店里找我品茶品书，我对他比对一般顾客也便多了几分亲昵。他最后一次来，

还了租走的另两本书却独独留下了《以太》，我也并没有在意。想来他是书苑多年来唯一的老

顾客了，可惜后来却突然没有了他的一切消息。我也无从打听——缘尽则散罢了。


        2.
    一个周末的清晨，我刚打开店门，便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十多岁的男孩，看样

子是晨跑路过的。我打趣道：“孩子，我这里可不卖教辅用书噢。”那男孩盯着我的书苑招

牌，回答道：“我找一本叫《以太》的书，您这里有吗？”我一怔——这本书十几年前出版时

销量并不大，当年就没有多少人知道，怎么现在倒有人找了？


    “我就知道这儿也没有。我找过很多书店都一无所获。”


    “你跟我进来，我这儿有这本书。”


    “真的？”


    “你怎么知道这本书？”


    “我妈藏着一本。”


    “那你怎么还到处找？”


    “我妈从来不让我和我爸看，只是有时候自己偷偷看，看的时候很忧郁，前天我还看见她

边看书边流泪呢。我很好奇，一直想找一本来看看。您知道里面讲的是什么吗？”


    “嗯……大概记得，很多年没有翻过了。”


    “那您肯定知道‘以太’的意思咯？”


    “嗯……简单一点说，这是一种已被证明不存在的物质，曾经有人用它来表达一种对世界

反叛和绝望。”


    “不管怎样，被我妈宝贝一样藏着的书一定是好书。我想买一本。”


    “这书不卖，你要看只能租。”


    最后男孩租走了一本。


        3.
    两天后的傍晚，我正打算关门，门口来了一辆宾利轿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推门而

入。他带着满脸疲惫，眼神游离，看不到成功男人所应有的气宇轩昂，踌躇满志。他仿佛背负

着某些沉重的负担，重到似乎已经无法再负荷一根稻草的重量。我静静地等待，他终于开口：


    “请问……有没有一本叫《以太》的书？”我有些惊讶，这可是这阵子第二位到我这偏僻

小书店来找这本多年无人问津的书了。是巧合么？我边回答“有”边转身踱回店里阴暗的角

落，找出另一本《以太》，递给了他。


    男子接过书的那一霎那双手似乎有些颤抖，迟疑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匆匆道谢准备

离开。在店里的十几分钟里，男子没有一丝笑容。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需要有人帮他卸下

那副重荷。


    “先生，您等等……”我开口，“这本书已经多年无人问津了，您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的原

因才寻找这书吗？”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他凝视着我，似乎有很多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地咽下

去了，许久，他回答道：“我或许该相信像您这样一位与世无争的老者，能让我把心中隐藏了

十年之久的秘密一吐而尽。但这其中的缘由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而且，我担心一旦说

出来，恐怕会给您添加难以想象的心理负担。您……愿意听我说么？”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处于

茫茫黑暗中的男子，迷茫与无措将他紧紧包围，或许我可以帮他一把，解除他的心结，哪怕只

是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呢。于是，我回答：“如果我的倾听能让您卸下些许负担，任何时候都欢

迎您的到来。”


    男子答应过几天来还书，到时候再来找我谈，便驾车离去。这最后一本《以太》被租走

了，我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老顾客，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是否还喜欢并保存了这本书。


        4.
    过了两天，又来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问我是否有一本叫《以太》的书，我忆起这几

天同时有多人在找它，便随口问了女子寻书的原因。女子竟悉数告诉了我。


    她说——

    “十年前一场意外的车祸夺去了我丈夫的生命，那时我带着年幼的儿子，固执地认为我可

以坚强地将我们的生活继续下去。


    可是一年后，我对自己的坚强产生了怀疑。没错，我可以独自扛起煤气罐，可以拼命工作

用微薄的薪水勉强养活我们母子，但我如何告诉儿子他的爸爸不仅已经离开了一年并且永远不

会再回来，如何保证能让儿子在空缺的父爱里健康成长？在这些疑虑面前我只能老实承认我做

不到，我不坚强我需要一个依靠。于是我在网上登了一则征婚启事，想找一个负责任有爱心的

男人和我共同支撑这个家，这个我负担不起的重担。


    不出一个月他就出现了。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温和谦恭的男人，浅褐色的镜片下一双并

不犀利的双眼，竟透着一种信仰般忧郁却坚定的力量。我被打动了。直觉告诉我，他会是一个

好父亲，一个好丈夫。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事业有成，对儿子关怀备至。我心中最复杂的那个纠结解开了。死者

长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勇敢地面对生活。我不是祥林嫂，自怨自艾不该支配我全部的人生。

失去了丈夫我还有儿子，并且，找到了他。


    可是，令我疑惑又感伤的是他似乎并不爱我。他对这个家庭的责任占据了全部，却没有

爱。他怎么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得那么及时，又怎么能够做到视儿子为己出却独独对我日

渐增多的依赖漠然不顾？他用沉默的姿态回应着我的一切付出，那些热情石沉大海。常常，我

看到他忧郁闪烁的目光偷偷地瞟我一眼然后迅速地游离，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于他的过

去我从不过问，因为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是上苍对我的一种恩赐了，我怕我怕亲手把这种若即

若离的幸福给毁了。我们都有故事，然而故事不过是已故的事。生活永远保持鲜活的进行式不

断向前推移。我九年的付出从不曾打动过他的心，真的，从没有过。


    我疲惫不堪地倚在沙发上，抬眼瞥见书柜上那本《以太》，蓦然想起十年来我竟不曾翻开

过这本我丈夫生前最爱看的书，而过几天就是他的忌日了。一种愧疚和负罪感涌上心头。是

啊，我已经让生活的劳累霸占了我整整十年的光阴了。十年来，我一直试图掩盖儿子生父的

事，让他对他的继父没有丝毫的隔膜。我坚决不让儿子动那本书，妄想着让儿子和他的继父这

样心无旁骛地一直下去。然而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他必然会察觉到一些微妙的东西，并且我

不能让儿子在谎言中度过一生。毕竟血浓于水，生身之父恩重于山。我也无法做到每天戴着虚

假的面具继续欺骗下去，还要拉上他，跟我一起演一出这辈子也演不完的戏。可是我又常常犹

豫不决，苦闷彷徨。九年已经过去了，我们的生活不是平静如水吗？何必无端激起波澜，破坏

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呢？坦白还是隐瞒，这道棘手的是非题，我始终给不出答案。


    我放下回忆，翻开书一页一页地读下去，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第二百七十二页，也

就是书的最后一页，不翼而飞了。裂痕，残页那么扎眼那么揪心，丈夫嗜书如命，怎么可能随

意损毁一本书，更何况是他生前最爱的书？


    一定有原因！被撕掉的那一页上到底有什么，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丈夫

他，还有什么话没有来得及对我说就离我而去了吗？


    所以我开始在工作之余瞒着儿子疯狂地寻找这本书。然而寻遍了全市的书店也没有找到。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您的洪荒书苑，于是带着期盼来到这里。过两天就是我前夫十

周年的忌日了，老先生，这本书对我非常重要，您应该不会让我失望而返吧？”


    听了她的叙述，我真的很同情她。可是上天偏不随人愿。我无奈地告诉她：“对不起，我

这儿仅剩的两本不巧都被人租走了。”我看见她的双眼顿时黯淡下来，显然希望的火苗已被现

实无情地浇灭。


    她低着头想了一会，有些犹豫地再度开口：“那么，您了解这本书么？这些对我很重

要……”


    我无言以对。


    那位女子带着怅惘和失望离开后，好奇心驱使我翻箱倒柜地寻找那本书，可是这本书不多

不少只有三本。在很久前的老顾客拿走了一本，以及之前男孩、男子各拿走了一本后，我终究

找不到一本这样的书。


    为什么连续三个人来寻找这本书呢？那本书的二百七十二页又隐藏了什么秘密？而这与那

位女子因车祸而离世的前夫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天我试图寻找答案，可它就如一幅即将完成

的拼图，却缺少揭开谜团的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块碎片。


    就在我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时，那孩子将故事的碎片送到了我手里。


    “给”，男孩从背包里翻出那本书递给我。


    我接过书，问道：“看完了吗？”


    “没有呢。看了一半。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真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一直藏着这本书不给

我看。”男孩似乎很失望，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书店。


    看来这本书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神秘，至少对那个男孩来说只是平淡无奇的一本书罢了。

在书店里尘封了那么久的书，能藏有什么秘密呢？多虑了吧。这么多年来开书店的平淡生活，

竟让我对别人的故事也发生了执念么？“您能否告诉我这本书的第二百七十二页写了些什么?这

些对我很重要……”女子的话划过脑海，我按捺着揭开秘密的冲动，缓缓地翻开书。书的内容

让无情的岁月模糊了，要仔细看才能辨认出上面的内容。人何尝不是如此，时间才是最伟大的

雕刻家啊！


    我继续看着书。二百七十、二百七十一、二百七十二！


    就是它了！


    一页空白。


    一页空白……


    我愣了一下，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这不过是书结尾处的一页空白罢了。这么一页纸怎

么会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那位女子也是多虑了吧。我摇了摇头，合上书，正想把书放

回书架，店门应声而开。


        5.
    是前几天那个男子，他把书交给我，我随口问了句：“你觉得这书怎么样？”


    “嗯，没有找到我想要的，有些失望。”他这么回答倒也不出我的意料，大概只有那个老

顾客喜欢吧？我心里想。


    男子或许急于吐出压抑心中很久的秘密，径直对我说：“那么，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诉您吧？”


    我点了点头，领他到一旁坐下，不再出声。


    男子的眼神缓缓的望向门外，开始向我讲述十年前上演的那个惨剧：


    十年前，我还是一个一心扑在生意上、壮志凌云的青年。在那一天之前，我以为自己的人

生会像登山一般一步步向山顶稳健地进发。世事难料，一个简单的拐角，一个男人，随着刺破

黑夜的刹车声应声倒地。我曾经编织的美好蓝图支离破碎。待到冷风疯狂地灌进车窗，才让我

清醒了些许。眼前这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怎么会躺在我的车前？我撞人了！不，很可能是杀了

人！我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情形这男人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我下意

识地踩下油门，迅速逃离。那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越快越远越好！路边

的树木如鬼魅一般紧随着我，令人窒息的恐惧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全身渗出了冷汗。我逃亡

到另一个城市暂时躲避起来。


    此后，我如一个惊弓之鸟一般在那个城市苟且安顿下来，我密切关注着那次事故的调查进

展。据报道，当时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录像，且警方考虑到法医检测时显示死者当时为

醉酒，便把案子搁置一边了。这之后的一年对我来说漫长得像过了几个世纪，我每天都提心吊

胆担心身边的人发现蛛丝马迹把我送入监牢；这一年我在心怀侥幸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忏悔

中艰难度日。我痛恨自己的懦弱和自私，多少次从梦魇中醒来，我都为自己满身的罪恶而瑟瑟

发抖，若自首，我的下半生就会在那阴冷的四角空间度过。多年来我努力筑造的事业，我亲爱

的家人，自由呼吸的空气，一切的一切都将离我远去，除了剩余的光阴我将一无所有。而继续

逃避，我将承受无尽的身心煎熬，那罪恶或许待我到死都无法洗净，而且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

的尊严与洁净无法再拥有。每次面临这个是非题，我的脑子便一片混乱。直到一年后的一天，

我在网上意外发现了那位死去男子的妻子的征婚启事。事实上一年来我尝试着通过各种途径了

解那男子家人的情况，得知他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启事上，那女子道出了丧夫之痛，与儿子

相依为命的苦楚；我犹豫着，母子俩的不幸因我而起，我若不去自首，是否应该负起对这母子

俩的责任？再者，我能否可以怀着对死去男子的无限忏悔在这个家庭中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

思考了很久，我决定帮助母子俩，倾尽所能给予她们我所能给予的。经过一番努力，那女子很

快被我的诚信打动了，她对我的依赖越来越深，我能感受到我们的心在彼此拉进，但我的内心

却不能安宁，我只好小心地保持着与她的距离。我们相处得越久，我内心的忏悔与不安越深，

她前夫的死成为我与她最大的心魔，我矛盾着是否要将这真相告诉她。假若如此，她对我会怎

样？告发？怨恨？报复？两难？我不敢想象……


    十年前那一切梦魇仍日复一日地在我内心深处翻来覆去地重演，毕竟我是罪魁祸首，毕竟

是我亲手夺走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我始终无法拖着这具肮脏甚至捆绑着另一个男人灵

魂的躯体，若无其事地在这个家庭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安享丈夫的权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

罪恶与愧疚层层捆住的兽，这道魔咒把我紧紧箍住，使我无法脱身。


    我尝尽各种方法来弥补自己造成的恶果，我极尽可能为她和儿子提供一份富足的物质生

活。十年来，我不敢触碰那个男人生前的有关故事，我决心去寻找那个男人唯一留下的一本

书，那本她珍藏的不让我和儿子看的书。这几日在家中看完书，我却没有找到期待的答案。而

今日，是那个男人去世十周年的忌日，我特意挑了这一天来向你坦言，也算是对死去的他的忏

悔。十年前的今天，是我失手撞死了这个男人……


    男人讲完，面色苍白，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6.
    我目送着男子离开，夕阳在远方燃烧着，橘红色的光铺天盖地而来，我心里却涌起一阵苍

凉，夜幕就要降临，这温暖仿佛淡化为幻象。惑，依旧像雾一般笼罩着我，隐隐约约有点光

亮，却发现那是尽头而不是出口，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当我把这些碎片捡拾到一

起时，却不知道如何拼图了。


    脑海中的一个个碎片如浪潮汹涌而出，一下下撞击着我的心房，传来阵阵回声，环绕在我

的耳边。


    “我妈从来不让我和我爸看……只是有时候自己偷偷地看……”


    “被我妈宝贝一样藏着的书……”


   “我转眼瞥见书柜上的那本《以太》……”


    “我开始在工作之余瞒着儿子疯狂地寻找着那本书……”


    “十年前的那一场意外的车祸夺去了我丈夫的生命……”


    “就是在十年前的今天，我失手撞死了这个男人……”


    如此巧合。毋庸置疑。那块拼图原来的模样似乎已经渐渐浮出水面，我觉得这些是非的答

案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不知道我是否该做些什么，或许只能倾

听，像树一般。我注定只是一个局外人。


    转身走回书店。在萧瑟的冷风中，只有熟悉的书店能给我无声的慰藉。满屋子的书，每一

本都封存一段记忆，在岁月的尘埃中静默着，守着它们让我心安。


    柜台上，《以太》静静地搁置着，书的命运何尝不是如此呢？它在不同的人手里辗转，倾

听各人的是非哀乐，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地回到了这里。我无力改变，沉重的故事仍需由它来背

负。拿起书，我走到原先摆放它的书架前，位置仍在，我把它放进去，顺手拿起了放在它旁边

的一本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老顾客当年连同这本书旁边的几本书也一起借了，后来

单单留下《以太》而把其他的书归还了。像是放不下什么，我翻开这本书，却发现一

张纸从书页间掉落，我捡起它，空白的纸上写着一段话。


    “一个人能来到世间，只有极小的概率。需冲破千万道阻碍，才能在诞生时绽放最嘹亮的

哭声。为人艰难，处事更难，因为这需要一世的胆识。但一个人离开世间只需要一时的勇气。

太多次伤害让我明白，世道险恶，人心叵测，我已无需维持着肤浅庸俗的人生游戏。我将离开

这个世间，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那里至善至净，不再有勾心斗角，不再有情感纠葛，俗世

的光明或黑暗，都将与我无关。为我欢呼吧！愚昧的世人，当你们还在为功名利禄自相残杀的

时候，我早已超然物外。


   如果我死亡，我将解脱，我将鲜花怒放。从明天起，我将做一个幸福的人，俯视大海，春暖

花开。”


    底部标注着——272页。


    我又错了，被撞死的人居然写下了这种言论。之前费尽心思构建的故事框架如多米诺骨牌

一般迅速坍塌。是车祸抑或自杀？是有意还是无心？这个男人的做法究竟是错是对？这命运播

撒的病毒，深深根植在这些人之间，藤蔓缠绕，将他们紧缚在一起，无法分离。谁能接受，这

么多故事的交织，不过是命运操纵的一场闹剧！这一道是非题，我是无论如何也给不出正确的

答案了。


    走出书店，夕阳此时已经跌入地平线，无尽的黑暗将我与书店一同吞噬。真相在时间的洪

荒中被掩埋，自以为解出了无数道人生难题的我，依旧无力解开这一道是非题，又如何能自诩

看透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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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殷子 于 2011-4-15 14:28 编辑 ]

天下为公

提起，回头学习

邱天

这个排版没有按照中财要求，过段没有空一行啊！

暴雨迎风

故事扑朔迷离，故事里有故事，笔法沉郁老道，立意深刻，让人回味。很特别，很厚重。好作品！

刘满园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1-4-15 08:39 发表
故事扑朔迷离，故事里有故事，笔法沉郁老道，立意深刻，让人回味。很特别，很厚重。好作品！

是啊，也来读了，同感，精华支持！

曾经沧海

非常不错的小说，支持。

殷子

问候版主好！我是梦游太虚的新人，欢迎批评指正——

碣石清风

支持精华,学习 欢迎新朋友,问好

殷子

呵呵，抱歉！邱版主，在排版上，我是外行呢！不好意思——

殷子

谢谢老师的鼓励，我会多多向大家学习，争取进一步提高自己！

殷子

殷子问候梦游版主好——

殷子

问候朋友！欢迎多多批评指正——

殷子

问候朋友——

邱天

原帖由 殷子 于 2011-4-15 09:54 发表
呵呵，抱歉！邱版主，在排版上，我是外行呢！不好意思——

不是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问题，论坛有规定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天下为公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1-4-15 08:57 发表

是啊，也来读了，同感，精华支持！

支持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