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新新生活》

山叶

《新新生活》


写下标题，我心来了一下震颤。
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关于这事，它是我看到的名字里
最优美，最动听的一个
仅仅从它给我这样的感觉上
来说，我觉得这一切就已经足够。

200.2.28
　
　　　　　　　　　——选自诗歌《木仑比瓦》（山叶）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都想从自己的生活里，解答出这个似是而非的问号。很多的人从我身边经过，或许他们就没有我的烦恼。有时候，我也会认为我做这事完全是在自找麻烦。然而更多时候，我又觉得有麻烦要比没有麻烦来的好。打个比方，如果没有了这个困扰，我每天都只是在昏迷状态中生存，那就是我以前的生活。
　　那么，现在我们就来谈谈我印象里的自己刚刚开始的新生活吧。

[A] 山茶花

　　清冷的风从我的脸上刮过去。
　　早晨总是显得这么安静，和祥，给人一种没有必要的放松感。其实，我每天都活在紧张的生活旋律里，每时每刻。就像自己的整个人浸泡在一杯刚刚冲起来的咖啡里一样，被人无时不刻地搅拌着。
　　就连早起也是那么不尽人意，要是可以，我是很想多睡一会儿的。
　　在这之后，我朝前走着。眼睛往四周里看，这是我多年看来的习惯。我并不是在思考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四周，在经过一夜之后产生了什么样变化。比如今天的雾水有多大，路边野草的生长情况，或者雨下过以后留了痕迹等等。这些变化常常令我心情舒畅，得到应有的满足。至少我比别人多留心了些，那是上天对凡间重新作了布置，我们当然不能忽视它们。我也不会忽略好天气里空气的质量，它总是让人闻出了精神。
我接连着，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有个地方发出熟悉的叫声，我转过身去，看到一只灰色的猫，它的身子蜷缩着，拱起背蹲在墙角。
　　它微黄的尾巴向侧边斜翘着，让我想到了秋天，以及秋天里发了黄的树枝。

　　现在是早春，山茶花正努力开着，一大朵一大朵的。而且颜色也不单一。
　　我所在的工厂里就有许多这样的花坛。花坛里种满花，而且也都是满些茶花。
有一点我并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在夏天到来时换点别的花，我所指的，并不单指更换花的颜色，还包括一种花的花期，还包括很多适合种在这里的花的种类，一种花的别类，还有另外的一些长得像花却不叫花的名字的花，等等。当然冬天也如此，不过冬天的花太少，腊梅的香在我脑子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我在这里难免要提一下的。
每天三餐地经过有花的地方，自然会经常往外看。而且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它们。
我和人说起过一件事。
　　我说，那些缩紧的山茶花花骨朵儿很像玫瑰花。
　　当时，他们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不知道，他们是急于赶着去吃饭呢，还是别的原因，他们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或许我的话并不需要回答，它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如果算问题，这算个什么问题呢？
　　他们的不以为然起初我并没有很在意。可后来吃着饭时想得多了，觉得不理睬多少也算是个问题。先不说问题的大小，至少有问题存在，接下来我就没办法好好思考，以及做除了思考之外我一天要干的活。最重要的是那顿午餐，我没有吃好。
他们这样对我很不好的，即使我是个新来的。但谁也都是这么对待我，以及我的每一句话的。

乒乓球

　　我会打乒乓球的。
　　会打，已经是到了中学之后的事了。
　　在学校时候，大多由于时间不是那么自由或者别的原因，比如学校要求爱好这种球的人买一张一年的健身卡，而我又舍不得掏钱，或者勤工俭学开门的学生没有来开门啊什么的原因，我都不能够痛快得打球。大约都是些这样的限制，我猜可能也就是限制，它们会让人产生很多反面的需求，一些更强烈的渴望。
现在我又有了这样的机会。
　　厂的活动室里有很多种供人玩的器械，比如篮球，足球，伯爵式台球，象棋，军旗，等等。在中间偏右位置摆着一张红双喜的乒乓球桌，这个发现让我万分兴奋。这种我曾经热爱以至疯狂的运动，我就像一只鱼，遇见了雨天。
其实，我并不喜欢把它称作是一种运动。原因很简单，我只当它是一件有趣的事，它不像运动，需要人花费相当大的精力去支撑，持续。
在某种程度上，我对某些人在打了片刻时间的球之后说，"累了，休息会吧"，感到不可思异！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能将对战的状态维持在好几个小时以上，不需要喘息。而我的退场往往和体力无关，正当结束一场对战，是在我们，我和我的对手，不管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或者一方有事、或者都有事要离开了，才使我觉得终点的到来。

　　我对这种球的痴迷开始于五年前的学生时期。我的学校因为培养出了一批象样的乒乓球手，经常为学校争光。说点私事，他们有些就因为能打好球，可以破格被重点中学录取。
　　而我那贫穷的中学校，那些贫穷的老师们，无钱多购买几张"红双喜"乒乓球桌，只提供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给几千学生里霞光我这样热爱这种运动的球迷们娱乐。由于不擅长社交，我常常得等着，让惯于在公众面前大胆露面的先玩。人少了，我才和我几个和我一样怕羞的男同学接着去玩。往往一打就是深夜，我们会把自己从清醒打进昏迷，然后又会从昏迷里出来，途中像淋了一场雨，重新清醒，接着又昏迷，再清醒，接着又昏迷，再是清醒。就这样，时间过去得很快，直到我们把身上的汗水全部蒸发干净了，才算结束。往往，我们都会把这样的时间安排在周末，这样我们就不用去考虑时间的多少，反正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久而久之，我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我一直认为打这种球进行比赛是世界上最公平的竞争。我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这个想法，可越到后面越是对这个观点持更加坚定的念头。

　　我现在所在的厂人多，打这种球的人似乎比别的地方都多得多。包括我那个亲爱的学校，那个培养出了众多得过不止多少次奖的优秀球手的伟大的中学校。这是我在几天的观察之后发现的。
　　工人们一吃完饭，爱球者竞相涌往活动室的乒乓球桌前，看谁先得到珍玩的机会。我一直没有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是因为我还是个新人，他们还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我在桌子旁边经过时，我会把我的目光投到球的轨迹上，但是没有人会主动邀请我参加，加到他们津津有味的享受中去。他们甚至可能认为，我只是个平庸的看客，我根本就不会打这种球。也由于太不爱露面，人很多时我都这样躲着，或者只是看着他们。通常，我只在活动室的玻璃窗前探头张望，看到三个人或者以上的人在轮流，便转身回走。
　　当然也有空的时候，大多到了空时候找个对少也就难了。

　　机会终究是会来的。
　　有关这种设想，我是从一个小伙子身上得到实现的，那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小伙子，可以这么说，是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晚饭过后，我留在活动室里时遇到的他。暂且称他为A，因为他是第一个和我有过这种交往的人。
　　似乎每一个和我交手的人都会在我面前显现出一种不自觉地紧张。不知道是我的缘故，还是他们自己。包括A，还有后面我会说的B，以及以后会相继出现的C，D，E，F，GHIJKLMNOPQRSTUVWXYZ……等等，虽然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我想他们迟早会和在我面前紧张上一翻的。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在心里偷偷发笑，我笑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手里经常失误的球。比如，有些很容易接住的球打到他们面前时，他们会频频反常地接空，或者人往一边站，这样球就飞地远远的了。
　　越是这样，对我影响越少，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弄地一副狼狈相。
这也就是A君和我初次交手的情形。
　　隔了几天，在路上碰到，他脸上显示出的热情使得我不得不认为那球没有白打。

　　又过去好几天，我在期间是没有什么机会的。当然，这也只是我眼中的“机会”标准：人少，最好只有两个人多一点，最好就是对打。
　　我在电教室里看了会动物世界，我对甲壳虫充满了兴致。那些个能够边倒立行走，边用两个后腿轻松推动一只几倍于自己身体的果实的小甲壳类动物充满了敬意。就像冬天里的腊梅一样，它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在真个拼打过程中，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这个镜头。如你所想，我的对手就是胖胖的B先生，他是本厂的司机。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他的敏捷让我吃惊了好一阵子。
　　按道理，我是不敢轻易出场和他打球的。但是球的吸引让我不顾其他任何因素，一旦站在桌子一端，我就会清晰地感觉到一点，两个人的关系会纯粹起来，立刻就会变得像一壶纯净水。
　　我就不复述两个人的开始状态了。
　　可后来的惨状是我没有想到的。三局之中，到了第三局时，他明显地放松防范，那是为了让我加强对他的进攻，而我没有很好地做到。
　　那全都是因为他的旋球，这也正好就是我的弱项。
　　在这之后的整个夜晚，我都无法使自己好好平静下来，直到现在。
这种状态是可悲的，

[C] 噩梦

　　夜里，我得到了一场很优美的梦，梦的内容如下：

《噩梦》（4）

For:Respectfully,because I want to
go father, my friend.

某天清晨，我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了大马路中间。
很多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有人指着我
踉跄的背部，朝我兴奋地点头
嘴巴里还吐出来一阵阵黑烟，一直缭绕到远处，
很远，我根本看不见的地方
换种想法，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当我睁开了眼，一些更年轻的小伙子
便开始举动它们手里的箭，
不分不离地用一只眼
瞟住我，惟恐我要逃脱似的。
这样一来，什么都显得可能
我猜自己是来不及实施任何行动的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转身。
那么，此时我是否应该就范呢？
2004.2.28/23：47

[D] ……

[E] ……

[F] ……

　　假使你能够把每天都当作一块平整，干净的布，或许这样打比方毫无根据，但我的感觉器官要求我这样做。那么，你就是一个伟人，比伟人还伟大的人！我说这话无非是想说我自己，包括你--正在看我文章的人在内的许多人，是做不到这点的。
　　这又说明， 我以上观点的正确性所在。
　　在话题将要转入结束面之前，我想说明一点，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如果你不准备把它记在纸上或者别的地方上的话，它就会很快消失，永远地流失了。除非你把已经它刻在了脑海里，可那是艰难的。
　　流失的东西就像黄土高原上易松动的泥土一样，轻轻松松地流走了。那么，你也就没有办法把它找回来了。

２００４.３.３／浙江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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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娃

散文一样美婉!!

山叶

兄弟莫怪，“散”是我的个性，谁叫我这人生性懒散，以至于行文也如此。

再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