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金湖上的那朵蓝
张峪铭
我想做白云,与蓝天拥吻;我想成大雁,随季节旅行。
欣赏东至广电局记者金瑶在国家生态摄影展中的优秀作品《天高任我飞》,我不由得有了这样的想法。云游雁飞,谁没有这样的诗意遐想?
作品构图以蓝天为背景,白云以不同质地的素纱,妆扮着天穹。“人”字形的大雁向天际飞去,一撇一捺将天空一分为三,一撇切割得十分决绝,雁群延伸到画面外,让人有了想像空间。一捺雁数不多,切得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样的两笔在作品中一重一轻、深入浅出,可谓密不透风,疏可跑马。
整幅作品构图清朗明快,色彩变幻莫测。若以白云角度去看,左浓右淡;若以蓝天为视角,又是左浅右深。白云与蓝天,融在一起,你浅我深,你浓我淡,就像和谐的婚姻,你谦我让,相得益彰。白云白得轻柔,蓝天蓝得纯粹,我想人若能在这两个色彩之间徜徉,真会将尘埃污垢荡涤得干干净净。
我最倾心的是作品中的蓝色,它蓝得如洗,蓝得彻底,蓝得纯正,蓝得神秘,蓝得让人醉在其中。让人自然想到乌兰托娅唱的《高原蓝》,想到“那是阿妹的蓝衣衫”。我询问金记者,此幅作品摄于何处,不想金记者反问道,那么多的大雁,那么蓝的天,你说是哪里?
哦,是东至境内的升金湖,是升金湖上的那朵蓝。
升金湖号称中国的鹤湖,每年在此过冬的各类侯鸟有几十万只之多。每年来自全国各地的摄影爱好者都集结在升金湖边,捕捉着稍瞬即逝的美景。升金湖不仅滋养着鱼鸟,滋养着周围的人,也激发着艺术家的创作灵感。升金湖大美而不言。《天高任我飞》构图意象虽只有白云、蓝天、大雁,但能用相机将三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喀嚓一下有图景,但不一定有作品。
看了这幅照片,我真想“投笔从影”了,因为我想任何笔力,也难写全大自然的真实,也难走进大自然的内心深处。但我还是极力揣摩作品中的美。你看同一蓝天下的云朵竟有了不同的态势,左边朵朵白云,如棉堆集;右边哪里是云,简直就是流动的瀑布,浅浅薄水如帘挂岩,丝丝清泉如珠滴落,叠叠层层,一泻到底。那大雁扇动翅膀奋力前行,似乎毅然决绝地飞向瀑布,莫非是赶赴瀑声盛宴,还是探寻水帘后的秘密?
这让我想起张晓凤的《春天怀古》一文中,说鸟用翅膀在丈量着天空的深度、广度和蓝色。我以为横飞可致远,纵行知高深,蓝色是不能丈量的。此时大雁张开的翅膀和移动的身影,成了天空蔚蓝的对比色。鸟从天空飞过,谁说没有痕迹。它们以身形为笔,以天空为纸,每年不厌其烦地划过也画着天空,早已开辟了自己往返的道路。“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李清照相信大雁从头顶飞过,其中肯定有旧相识。茫茫天际,无物可依,皎皎日月,始终如一,这些候鸟如何辨识方向,如何记住鸟道,让人好奇。难道山川是它的坐标,星月是它的参照?
不得不承认我在许多方面是不如金记者作品里的大雁,何止在方位感上。早年无数次到近邻城市,可进得城中,象无头的苍蝇,要想走向回家的码头,还要沿途问人。不像乡村的公路单纯得如牛羊的一根肠,尽管弯曲,但只有一个终点。庆幸的是,我的老家在乡下,乡下住着我那高龄父母,我每年就像大雁一样在城乡之间来回迁徙着,我沿着这条道,还认得回家的路。
这得感谢金瑶作品给我一点想像力。但让我震撼的、崇敬的还是那片蓝。它总以博大的胸襟,以不变的底色,静静地铺在天穹,不喜不惧,不增不减,不因乌云密布,不因季节变更。日月星辰、风云雷电都因它的包容而将自身的精彩演绎到极致。
可升金湖上的那朵蓝似乎比别处的更蓝得透彻,更蓝得欲滴,因为有升金湖水的漂洗,有成群徙客的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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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示范高中东至县三中(247200)
[ 本帖最后由 张铭 于 2011-5-15 13:35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