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这个杀手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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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杀手有点冷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斜对面就是那栋青白色的小别墅，低低的围墙，蔷薇花布散在花园草坪的周围，别日列夫平时喜欢在那里午睡。耶列娜，他的妻子此刻正在哄着他们不满一岁的女儿，是个很平常的一天，就是有点冷。

      　　政府的安全人员把工作作得很彻底，是的，很彻底，可惜他们的训练还不够好。当然，所有优秀的预谋都是无法预警的，谁会想到一个在这栋房子里住了近一年的住户是个原KGB的职业杀手呢。

      　　此刻体感温度大概在摄氏零下一度左右，湿度也很大，所以清晨的时候起了雾，太阳被遮在云层之后。此刻很想来一杯热气腾腾加了巧克力的咖啡，又暖和又提神。现在能做的只有打开防寒服的红外加热装置的开关，慢慢等着它给点热量，然后回想火炉、热咖啡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

      　　别日列夫担当空军上尉的时候，很年轻，喜欢大声朗读普希金的诗歌。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一起离开了伏特加，于是他选择诗来沉醉其中。他可以沉醉，所以我认为他是幸福的，他也这样想吧。现在他是空间物理学家，有个美好的家庭和安逸的生活，假如他不是那次事件的当事人的话，他会继续幸福下去的。

     　　 今天就是那个日子了吧，米国人终于重新公开解密的一批秘密文件里知道了那件事了吧，他们会怎么样来处理呢？可想而知，比较我以前的工作使我对他们的行径一清二楚。可惜他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们这些当事人自己也不清楚－－不，也许别日列夫他能猜得到吧，他很有智慧，如果是我们先登月的话，我想他会说得比阿姆斯特朗要好一些。这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其实阿姆斯特朗说的也蛮好的，真的，虽然他是米国人，但是有些东西是人类所共有。

    　　 三天前我才收到MGT4，现在的枪械真是够复杂，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看说明书，它真的很复杂，构思巧妙，简单而又复杂，是只新枪，出厂前进行过例行千发弹的射击之后还没有被使用过。我有很多年没有摸枪这东西了，很久了，自从解体之后。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宇航员去当KGB，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个谜。这世界上有很多迷，是解不开的，也许是我想从中获得些能力吧，然后去保护点什么，比如保护我自己。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但是知道我们也在月球登陆过的实在是寥寥，因为那是一次失败的登陆。比较米国的登陆，我们的技术难度更高，因为我们是在月球背面登陆的。然而，正是这次月背登陆，使得命运因此变化。

      　　别日列夫和我打了声招呼，这感觉有点像是自己和自己在说话，他有些沉默，告诉我今天决定快就出来了，米国人如果在十点一刻的时候开车过来，那么就需要按照事先的预定来处理了。我告诉他，我这边是准备好了。

     　　 很冷吧，他这么说着。听说你离婚了，他又说。他还说，他要是不爱耶列娜要是没有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儿，也许他也可以象我一样。这个时候，耶列娜叫他进去吃早餐，于是他和我说了声再见，消失了。

     　　 这情形有点像有人在你脑袋里安装了直通电话一样，这算是什么呢？算是对我们在月球背面丢失了整整十五分钟的记忆的补偿吗？托尔耶维齐疯掉了，我成了KGB，别日列夫成了空间物理学家，这算什么呢。我的烟瘾不由得又上来了，这是在东德当外交武官的时候学会的坏习惯，我呷呷嘴，开始回想抽烟的感觉，手指开始一颤一颤的－－不然它会冻僵的，我得活动活动它。

       　　十五分钟的空白，然后我们就因此而改变了；如果没有那十五分钟，我们之后会走什么样的路呢？也许别日列夫会成为诗人，托尔耶维齐会是什么，我又会是什么？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异类，没有人可以明白我的体会，因此我经常和安娜妮吵架也因此而离婚。

       　　托尔耶维齐的死让国家机器的执行者们颇费周折，那个东西太强大了，我不知道疯狂的到底是托尔耶维齐还是他脑子里的那东西，或者两者都是。它事实上是一种类线粒体生物组织，它的生命力顽强极了，这我也有体会，因为我就是依靠它的生命力和自动增生的能力才躲过了好几次的险情。关于这个，我就知道这么一点，其他的只有别日列夫才知道。一种奇异的寄生生命，这让我想到也许那个时候看到的生物尸体也只是被寄生者而不是本体吧。

     　　 我们在月背登陆之后，看到了一艘曾经被列为一级机密的雪茄形太空器，航天局当时有很多相关的记录，我们三个都进去了，这是个错误，我们应该就只进去一个人，其他人应该留守，不过也许结局是一样的。我们看见了三具尸体，另外太空器明显不是正常降落在月背的，它撞击得很厉害，我们也因此得以从裂缝进到里面－－然后，然后就是十五分钟的空白，再然后就是我们已经在回航的飞行之中了。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托尔耶维齐是半个谜底，可惜他太危险，因此他被消灭了。别日列夫获得的资料证明，我们的身体里潜入了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它在一段的时间里自身复制繁殖替换掉了我们大脑细胞里的线粒体，它们是什么，不得而知。这话说起来可笑，因为这等于说，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一样。

     　　 他们来了，别日列夫说道。他很平静，米国人看来没有意识到会出什么事，他们以为一切都是那么的秘密，他们不知道有两个人可以在自己的脑子里互相打电话，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惜他们也将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取出保存在低温瓶里面的，那是一颗内包有液态氮的弹头，它有点像一个微型的暖瓶的瓶胆，里面渡了水银，中间抽空了空气，减少了热传导、减少了热辐射，它冰冷得和死神的体温相似。我把它压进弹膛里，好了，我告诉别日列夫。

      　　通过4倍瞄准镜，可以看见别日列夫站在花园里，耶列娜的招呼着米国来的客人，她还以为那些是客人。他望向我这边，告诉我，向着他的眼睛打，这样易碎的液氮弹外壳还是可以支持住让弹头进到头颅内才破裂的－－零下230度，这是唯一能杀死那种脑内细胞类线粒体的办法，托尔耶维齐就是这么死的。

     　　 我还是缺乏科学的态度，如果是是个彻头彻尾的科学家的话，也许我应该主动去协助米国人来研究这东西。老实说，我不想死，但是我执拗的不许我自己被人当作是试验品来研究，我也不想就此出卖这个和我共生的未知物，死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格外的庄严，不是吗？别日列夫说着遗言，只有我知道的遗言。

      　　扣动扳机，没有必要去查验结果，我把枪丢进边上的垃圾桶里，丢进去一支定时发火器。等我离开那里，走出很远了回头看见楼台上突然而起的火光和一群手忙脚乱的米国特工。

      　　我失去了世界上唯一能和我交流的对象，一个能和我用头脑相互打电话的人，而且这事还是我亲自动的手，我不由得一笑。

     　　 去喝伏特加去抽雪茄，我的后半生，就这么决定了吧。再见，别日列夫，再见了，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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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风

这可以算科幻了，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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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外衣，内里是神秘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