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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我*吾*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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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4-3-25 18: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潮湿的天气,闷热而无聊,霉变了一切心情,在这昏昏然弄不清楚是醒是睡的午后,我打开了书房的窗子,任麻木在脸上肆虐,窗外是两棵扭曲而病态的树,依然在这水泥建筑的包围下煎熬它们的最后一个夏季。
  七八月,褪却了些许高考战场上黑黑的硝烟的痕迹,一群又一群的同窗正演绎着东飞伯劳西飞燕的伤感,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感情就这样突遭时间的撕裂,静候风化。其中,那些来不及开花的爱情最是悲惨。过往后的回忆,仿若午夜后的酒醒,酸痛而疲惫.世本无情,我难以说出过多的话来.已经折旧的录音机里放出任贤齐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我的小屋子,飘飞,漫溢出了窗外。
  音符无孔不入地冲击着心灵的防线,让人不禁想起刚刚毕业那所旧旧的学校,想起桌椅
密集破烂不堪的教室,想起那些我总也认不出的天竺葵,还有那些永远也想不明白的谜底 ,
我的第一本小说,她留在我抽屉里两片银白色钥匙,黎卫那支我吹不响的笛子。。。。。。
邻居家一个走路畸形的九岁小孩在巷子里傻笑,臃肿的脸1111拉着的左手残留着小儿麻痹症的病状。他朝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呵呵嘻嘻”着。声音离奇的难听,大大超乎本人的想象,仿若锯木,又如钻水泥。
  我怜惜任贤齐的声音,便学着林妹妹,只不过她是怕流水腐臭污了花瓣而娇滴滴地葬花,我却是不想让任贤齐与电锯一起排练大合唱而恶狠狠地关掉录音机。
  人生如此打砣(打砣者,如绳子打结也,引申为不爽)
  穿好球鞋,从床底下拨出那黑色篮球,穿门而出,来到巷子中。  
  盛夏背景下白花花单调乏味的水泥小巷,在整个城市中变态地扭曲,毫无章法,扑朔迷离跟现代人的心思一样。
  那个智障的可怜呆子看见我,傻呵呵地靠过来,我却从他;脸上读到了悲哀的人生。
  离我一米处,他停下来眼睛爱转不转,盯着我手中的球。
  依旧例,我开始运球练习,左手,右手,背后,胯下,然后又是左手,右手。
  依旧例,他说:我来抢抢你的的球。我微笑不答。
  依旧例,他用极不协调的右手去捞球,去一次又一次被我把球拨开;再捞,再落空。
  依旧例十分钟后,满头大汗的他一屁股坐在路上,喘着大气。
  我停下来,抓住球,站在一旁,冷冷地笑,像一个极其绅士的职业杀手。



2
  球场,空荡,微风,投篮,汗滴。
  这是我一个人度过的夏季,从未有过的自由,外加从未有过的孤独,一天到晚,投篮再投篮,没有人帮我捡球,所以在每次疲惫的跳投后,我都要屁颠屁颠去追那滚得贼快的鬼球。
  躺在地上,让太阳底下的自己变成一个平面的“大”字,打开眼睛看看篮框是变大了还是小了。
  累了就睡觉,一直睡到风高月黑感觉到冷,才摸着瘪得帖着了脊椎的肚皮,以比舒马赫赛车还快的速度狂奔回家。
  不过这样的日子却在夏天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被打破了。
  那天一阵狂投,没有想到本人投篮技术与霆锋驾车技术一个水准,十投九不中,球砸在篮框上“邦邦”响,如同打铁!
  于是躺在地上欣赏灰天乌云,顺想想某女生久未曾谋面的笑脸。
  忽然发觉可视范围内有一不明圆形飞行物。在灰天的背景下,弧线很是优美。
  我很兴奋,说不定是驾临汨罗的第一架UFO!
  过一阵子便知道自己错了,它只是一个篮球,
  可惜发现的时候,它已经砸在了我的脸上。
  人生如此打砣!
  “噌”的一声,我捂住鼻子一把将自己提了起来。
  正要发怒,却发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捂住嘴巴在球场边咯咯地笑,与流着泪的我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问她:“YOU 干的!?”
  “恩,我对此事负全部责任”----这话比小谢同志带劲,可惜我不喜欢。
  “咯咯”她还是收不住笑。
  “可不可以不笑?”我叉着身子;“笑了又不一定好看,好看又不一定有人喜欢,有人喜欢又不一定有人爱,有人爱又不一定会娶你,娶你又不一定好好待你,好好待你你又不一定高兴,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笑呢?”
  “好了,对不起你,可以了吧?‘又不一定’大师!已经看见你练球好久了,见你无聊,才下来陪你玩一下,没有想到你这么难对付。来,一起玩!“
  “不行!”我义正严词满脸肃穆略带革命烈士当年毫不动摇信念原则之色说道,“本人有三条原则:
  一,不跟陌生美女一起玩球。
  二,不跟爱笑女生说太多话。
  三,以上两条作废!”
  ----那天,我第一次将苏,慧,淑,三个字当词组用。  





                                          3

  二零一二七三零二九四三零七零八五七二三三七五
  一阵按疼手指的程序过后,电话接通了,好熟悉的声音,因为是她----爸!
  我不想听到他第N遍地说她出去了不在家你是谁啊,所以立即寒暄了几句,在他老人家问我家庭情况收入几何之前挂断了电话。
  人生如此打砣!
  久旱逢甘露----一滴,他乡遇故知----情敌,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落
第!
  失望是偶尔拨不通的电话号码,多试几次,总会回答----她爸!  哎!打砣。
  人生有许多尴尬,也许上帝在分发的时候某些人被多发了一两次。
  午夜过后的城市里,渐渐有了些让我呼吸起来舒服点的空气。
  却有点任贤齐歌曲中“猎人”的味道。因为总会看见一对一对的情人在我肩膀旁甜言蜜语,举止暧昧。有时还有意无意让我听到只言片语,衬托出我形单影只的大不协调,像个赛场上在人家脚杆子底下钻来钻去的IVERSON。
  可是我不想回家,只想再走一会,再想一会。
  其实,今天,我生日,只是呵呵,没人记起。
  突然很想去一下楚雄中学,反正没有事,反正有的是时间。
  残破的校门在微弱的路灯光下更显得丑陋,几张写了通知的红纸在夜风中摇曳着一块一块褪色了的衣裳。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跨了进去,光线太暗,幸亏随身带了小手电。
  三楼,我们的教室。
  桌椅仍在,借着微光,我确定了我桌子的位置,老地方。
  还有思驿的,乐乐的硫酸铜的,氯氟烃的,但是瓜瓜的我找不到了。
  试卷,报纸,粉笔四处都是,展示昨日痕迹。
  老宝贝贴在我的桌子上的王菲的歌词还在吧!
  她的桌子仍锁着,我抽屉里珍藏着那开锁的钥匙。
  安群的桌面依旧干净,也许她在最后一天曾努力擦拭。
  广兄的椅子斜斜地靠在过道旁,何兄,叨兄的桌子里满是笔筒和报纸。
  后墙上贴满了的大大小小的体坛周报上,残留IVERSON与小贝的微笑。
  黑板上未擦掉的是一组至今还不明白的单词与依稀可辨的等高线图。。。。。。
  人去楼空也,今夜我独上三楼,独上三楼,却道心凉好个秋。
  宿舍那两个窗子,烂玻璃依然没有换掉,稀落的几张木床横在里面,散落的扑克,零星的烟头都还在地板上,我看见几个衣架子还挂在舍外的绳子上,摇摇晃晃的。
  我想我的脚依然可以踢开宿舍后门。可惜此时脚太沉重,心中郁闷。
  操场好荒芜,夜风好凉,食堂依旧破烂,整个校园安静得像战后古沙场。
  不禁想起了李峰同学的一句话:
  我们像其他人一样,来了,又走了。。。。。。
  
  
4
  清醒带来痛苦,麻木换得逍遥。
  所以屈原伍子胥没有别人过得好。
  周围的人买地下六合彩已经买疯了。生肖,特码,玄机诗,白小姐,曾道人,电话,把偌大一个岳阳弄得天翻地覆,街道上行人形容枯槁,疯言疯语,为了一个“财”字多少人铤而走险,杀鸡取卵,将多年的积蓄搭上,有甚者,气极而悲,悲极而自杀。
  茶饭不思,食寐不安,一群人苦心研究特码诗;
  前门抓,后门交钱而放,有了“外收入”的大平帽们乐得玩弄猫放老鼠的游戏,欲擒故纵的勾当;
  大鱼吃小鱼,扣下赌资,黑吃黑,庄家自有一套;
  多年不见,死了老丈也未曾露面的所谓亲戚打来了电话,进行所谓咨询;
  相见分外眼红的不共戴天几十年的久违者为了“同一首诗”走在了一块。
  是故,无贵无贱,无仇无亲,无男无女,财之所求,情之所在也!
  每次持球走在小巷中,远远望见那智障呆子傻呵呵地无吝惜地对每一个人笑,我还真他妈的搞不懂我与他到底哪个更快乐!
  鲁迅先生也曾经为类于此的事情烦恼过,只不过烦恼过后,他选择的是背起投枪握紧匕首毁掉铁屋子。
  而我选择的,是去打球。
  人生如此打砣,任其自生自灭!我做老庄!
  依然没有我的电话,想起她在本子上留下的一句话:在哪一刻,你会想起我?
  红红的通知书搁在抽屉里已经好久了,人居然还是没有一点想法。荡哥,伍牛又打电话叫我回屈原了 。
  一个人在大街上从深夜逛到凌晨。直到正个城市熄了霓虹,渐渐平息了白日积攒起来的喧嚣。透过水泥建筑的缝隙,遥望远月,再加上一点清冷之气,倒还真有点“人游月边去,舟在空中行”的意味。
  离去的日子在逼近,我想有必要做好前行的准备了。
  信,撕拉撕拉地;接着就是卖书洗衣买鞋找钱。
  最后,便是抽屉里已经尘封多年的一叠叠稿子。
  留在家里,让我感觉毫无安全感,有无故失踪甚至全军覆灭的可能,便决计在网上胡贴出去。
  竟然也成集,无名,便弄了个《想说而已》
  整理时许多文章已经过时,不符合此时境域,更有的如今看来已是惨不忍睹,便一一毁之,仅留几篇稍顺心意的,或原装,或改装门面,或相互拼凑,一一打发,了却心愿,一不留神,竟然花去我七八个通宵!
  哎,人生如此打砣。
  于是怠慢了篮球,再去时候,却已经发现糟糕了,篮板已被人弄坏了。
  两块木板垂落下来,随时准备自由落体,铁篮框已毫无踪影,大约已经成为某位“三太子”崇拜者的玩物了。不知道哪个无聊鬼空虚极至竟要毁坏我唯一借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我怏怏不乐抱着球,望见苏慧淑站在一棵树下,像我望着她一样望着我。白裙飘飘。。。。。。
  从此没有去处,便呆在窗前呆呆地看那呆子呆呆地对别人傻笑,于是世界又多了一个呆子。
  打砣!
  那呆子突然十分体谅我的难过感受,妄想用唱歌这样老土的方法博我一乐。
  “爱一个人好难----”声音比锯木还锯木,我开始捂住了耳朵。
  “爱两个人好烦----”我松开了手,有点意思。
  “爱三个人翻船----”
  我靠!怎一个妙字了得!我不禁被这呆子横溢之华,五车之学,八斗之才所征服,真是五体投地,叹为观止,鼓掌鼓掌!
  那家伙听到我的声音后,用畸形的步法“窜”到我窗前,看了我半饷,又走开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却一边摇头一边指着我说:
  “这家伙脑袋是不是有病啊,笨蛋”
  ?!-----?!。。。。。。
  人生如此打砣!



5
  “走慢一些可以吗?苏慧淑同学,同志!”
  前面的她似乎依然没有停下来或是减速的打算,没有办法再叫她也无异于叫日本别改教科书,她依然会我行我素,只得三步做两步,辛苦一下已经做了二十分钟双脚了。
  汨罗的夜市热闹的很,熙来熙往的人群还没有完全卸却白日的匆匆,努力将自己一张疲惫的脸打扮成休闲的模样,此所谓现代生活。
  耳朵旁边依然不会缺乏生肖与特码----纵然“风声很紧”
  “南街中百万了! ”
  “他妈的,老林又中了,今天是第五期了”
  “哎哎呀,我说了是23,你不听,还搞得我也没有买”
  “这次你买什么啊?”
  。。。。。。
  我们在诡异的人群中穿过,仿佛在溪流上漂浮的两片花瓣,毫无定所。
  “到了”
  OH!MY天!她总算停了下来。  
  我正准备说服她参加国际马拉松赛,她却笑了笑,然后指着一家夜宵店
  “进去吧,浩少爷。”
  没有想到半个钟头以前她说要谢罪于我的地方是这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啊,还害我跑这么远。
  她无视我的不满,帮我倒了杯子开水,堵住我的嘴。
  才坐下,一个面容亲切的阿姨靠上来了。
  看得出她们很熟,也许是常客吧,苏慧淑轻轻问她:
  “今天生意怎么样?胃痛好了些没有?”
   她微微一笑,像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嘴角的弧度犹是到位。
  “好了很多,上午买了药。”
  她又忽然笑着看着我,“这位是。。。。。”
  我没有等那丫头开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与尴尬,立即抢先站了起来,
  “我是她哥”便学着那呆子锯木般的笑,“呵呵,呵呵,你好,多多关照”
  苏慧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把脸藏在杯子后,很安分地坐在那里。
  阿姨忍不住扑哧一笑,很开心,让我十分不好意思。
  苏慧淑问我点什么,我说随便,于是她乱点瞎将般比画了一通,让阿姨忙去了 。
  趁这机会,我仔细扫视了一下周边环境。
  阿姨在剥大蒜,她男人从后面走出来,一双眼睛在我们身上停了一下,算是招呼。
  他有一张忧郁消瘦而俊俏的脸,阿姨将大蒜交给他,他已经将锅子洗好放下,阿姨将猛火灶麻利地打开,他默契地将油放进去,阿姨又站在他旁边用钢刀“噔噔”地切猪耳,他观察了膝下火候,把阿姨递过来的猪耳倒进锅子里。
  一切天衣无缝,两分钟之内的事,流畅,麻利新照不宣的默契。
  苏慧淑在一旁有事没事地找话题,从小贝到科比案件,从普京到布兰妮,再从非典到买码,正准备最后谈谈撞机事件时,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于是停下,着口解决温饱。
  龙虾田螺牛肉狗尾猪耳。。。。。。
  我庆幸是她请客,不然就算我是WB的老大也会被她吃得裤子也没穿了。
  她似乎毫无顾忌,提了两根筷子,便开战了。
  一阵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之后,我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我没有想到她食量竟有太平洋那么大!
  真的怀疑她是否已经断了几天口粮。
  不然也不应至于如此地步。
  她吃饭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刨土机。
  我想当场把她KILL掉,因为如果让老宝贝乐乐ROSING她们知道这地球上还有一个如此食量与质量不成正比的人物,那么节饮节食视体重为心病的她们岂不会气瘫?
  “有事吗?”她见我盯了她那么久。
  “没事,没事,小姐慢用。”
  便低头啃饭。
  放下筷子,她朝里面喊了一句:
  妈,我走了啊
  我一把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丈二和尚摸不到脑,指着阿姨问她:
  “她----是你妈?!”
  “是啊,哥----哥!你怎么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她和阿姨笑得前仰后翻抱成一团。
  我靠!@?klg@#$65^%$&HTRhg---r*^!``
  人生如此打砣!



                                       6
  呆子依然在笑,码迷依然在买码,苏慧淑依然疯癫,接电话的依然是她爸,我的人生依然如此打砣。
  可地球转得还是那么自然,那么正常。
  我无意做出出格的事情,于是还是练球。
  其实无论球场还是小巷,我都可以练球,何必非要篮框?
  钓者最高境界是为钓而不是为鱼,醉者最高境界是意在山水之间。
  虽然已无篮框,心中自有篮框。
  此为脱俗于凡尘之智者,或者,说白了,
  就是疯子。
  生活嘛,本就是如此,讲究一个活法,
  为自己活,会活得很自私;为别人活,会活得很傻;既为自己又为别人而活,也许会活得很精彩,但肯定会很累。
  所以怎么活是一个见仁见智的事情,不然也不会生出千奇百怪的各色人物来。
  至于我的活法,四个字:难得糊涂。
  生活就像是被强奸,既然你无力反抗,你就躺下来享受!
  呆子他奶奶死了,她是个倔强韧性十足的老太婆,有着泼辣而罗嗦的嘴巴,足以令邻人生畏。
  而今天,她冷冰冰地躺在了厅堂里,花白的脸。
  呆子做在她的旁边,不再傻笑,变形的脸雕刻着数道悲伤。
  我在远处,望着她,望着他。
  我曾经很是讨厌她,因为每次我冷冷地玩弄球技,引得呆子在一旁鼓掌或是下来捞球的时候,她总会跳出门来,把呆子唤回去,有甚时,给我以敌意的目光。
  邻人解释为由反差带来的伤害自尊的心理不平衡。
  我本无过多恶意去牺牲别人来成就自己麻木的笑,然而我的存在却分明地让人痛苦起来,我成了一棵碍眼的刺,所以我的命运,便是被拔掉!
  有些极端,所以我不喜欢,但现在,我望着老太婆,心中的感觉,她其实是很可怜但很可敬的。
  我鄙视别人的人生,而其实,我连自己的人生是什么都不知道。
  充其量,自己也仅是扮演了依次不怀好意的冷眼旁观者,
  当把自己放在棋盘上时,便不知所措了。
  我----对不起呆子。



                                        7
  “浩少爷,我不高兴,讲个笑话给我听听!”
  “一只狮子和一只熊在一棵树下大便,一个人尝了一下两驮,说:狮屎胜于熊便。...”
  “不好笑,什么年代了,换一个!”
  “两只鸟儿站在树上,看见一个猎人正瞄准它们,其中一只对另一只说:你保护好现场,我去叫警察。”
  她没有说话。
  朦胧的月光下衬出了她那张已消瘦的脸,午夜天桥下的风很冷,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哆嗦着相互依偎。
  她好象有心事
  “你认为有永恒的爱情么?”
  她这一问,无异于在平静夜里抛来一颗炸弹。
  永恒,本是个虚无的东西,孔雀东南飞,梁山泊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利叶,多是后人因期待美丽童话而凭空打磨出来的。
  鬼知道后人的加工想象能力有多强。
  但我仍然有些迟疑。
  “也许有吧,”从《祝福》中我抢来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模糊地敷衍着。
  她便哭了,是细细地抽。
  然后又飞快地擦干眼泪,
  然后又昂着头,表现出一如既往的自信,
  然后笑了笑,显示她很坚强,
  然后她便讲有关她父母要离婚的故事。。。。。。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我,像哑巴了的钟,张大嘴巴呆呆地聆听。
  没有想到表面如此默契的两个人竟然要分道扬镳。
  一份感情走到了尽头,却还要死要面子地撑着,就像巍然的大堤,掩护着胸中千百个蚁穴,纵然崩垮在即。
  她说他们很平静,甚至很友好地要分开。其实她更希望他们分得很激烈,因为如此平静地走掉,叫人如何相信曾经的海誓山盟,信誓旦旦呢?
  难道,时间的风化真能将彼此熟悉的面孔剥离成模糊的石面?
  也许,两个人的幸福需要两个人的苦心经营,一方的强求或外部的强求永远也无法粘合那些玻璃碎片。
  “也许,他们是因为爱你,才会把自己装饰得很自然很和谐很平静”
  我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毕竟,我没有太多资格太多阅历去把一切理清。
  回家已经是凌晨,(好象次次如此)心中无限感慨,那时侯,我想到的是小兵,
  他曾经问过我类似的话题,只是可惜,我那时比现在更糊涂,更无过多方子去医疗别人难愈的心。
  还有她,我怕我熬不过时间的风化。



                                         8
最后一星期。
  呆子出名了,因为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他已经撞中两次生肖了。
  “今天买什么?”
  他答:“牛”当晚,牛就真出了。
  有人第二次问他买什么,他傻呵呵地反问:“你买什么?”
  当晚出马了,问者方大悟,自己是买码啊。码者,马谐音也,呆子是在暗示自己啊!
  只知道爱屋及乌,没有想到还有个买码连马的。人生如此打砣!
  一时间,呆子被奉为神明,白天晚上,水泄不通的人追着呆子千万次地问买什么。
  反倒是我这个准本科生被晾在一边了。当然,我本不屑,先前有人拿诗歌来咨询是,我总会拿我的周氏英语打发:
  I figure you have the same chance of winning the lottery whether you piay or not.
  (我估计你赢六合彩的概率是一样的,无论你买还是不买)
  我是该耻笑这群人还是该耻笑这个世界?
  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我去屈原了,看看亲戚,田老师,乐乐,ROSING,蚊子,可,荡哥,艳波,伍牛,思驿。。。。。。
  不该见的是一个也没有见,该见的还有一大堆来不及。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二十一日晚----第二天就要走了。
  匆匆打点,预备发配,苏慧淑来了。
  因为微雨,她的头发湿湿的,垂落下来,几天不见,她又分明地消瘦了。
  “少爷,准备好了没有啊?”
  “万事具备,只欠火车”
  “可以聊聊么?”
  火车还有几个钟头,时间是有的,与是我打了把雨伞,顶着夜幕,一同出去。
  两个人哆嗦着肩并肩往前走。
  我没有话讲,因为没有太多话题,况且郁闷,更况且她家有那么大的事情,于是等她发话。
  她竟也是闲聊!
  我便无精打采地扫视周围的事物以消耗时间,突然发现很眼熟,仔细一看才知道,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楚雄中学,但此时铁门已关。
  可惜,关不住本人,绕过某些密道,我们还是进去了。学校已分明被整理过,空空如也,桌椅已被搬到新建的校区了,什么都没有了,商店关了,水电停了。
  它终遭抛弃,
  新校区听说很美,可惜我没有去过,因为那里没有属于我的故事。
  我很快退出来,有意经过乐乐,思驿,方思静她们曾经租住过的房子。
  我很耐心地告诉她她们的许许多多的故事,一笑一颦,一举一动。
  我告诉她大家一年来相处的点滴,什么叫春蚕到死方思静,什么叫痰四桶。什么叫歌名情书,什么叫掌心的斑。
  她听得很认真,很有兴趣,今年她将高三,也许有所憧憬吧。
  “所有高三的故事都这么有趣感人么?”
  “不,是高四!”我纠正她的错误。
  她哦了一声,眼睛里流动着天真,同时也浮动着淡淡的忧伤。
  走到十字路口,她停了下来,用很轻柔的声音说:
  “我,就送到这里了,今晚我不去火车站了,你要好好独自保重,过年早点回来,一路顺风”
  我本是想说一些有关他父母的话题的,或安慰一下,或鼓励一下,总之,比不说的好,可是一时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有什么要留下的吗?”她见我语塞,鬼鬼地问。
  “吃饱,穿好,千万别感冒!”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满腹怆然,转身逃开了。
   后面响起了一句:
  “早点回来,笨蛋!”
  。。。。。。   



                                        9
拥挤的车厢,枯槁憔悴的人群,烟雾缭绕。
  我靠着我的行李蹲下,望着窗外,故做成熟状,一旁把玩孤独。
  此时是凌晨,天地间灰压压地隐约着微弱的灯光。
  此时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汨罗城还没有醒来。
  不久,那该死的火车便启动了,周围的人群晃动了一下,便安静下来。我却分明地感觉到了一阵莫可明状来自外部的压抑感。这感觉敲击着我内心的恐慌。
  我移了移自己的行李,努力把自己贴在一角,免得与别人太接近,夹紧了尾巴,将心中一块石头捧得老高,眼睛小心地望着外面渐渐退区的远山小屋,保持紧张并忧郁状态。
  长沙站到了,外面喧闹的很,一堆人叫卖着,独自有一点饿,本是要去找一点东西来塞胃的,脑海中又想起周立波几十年前在汨罗买馄饨遭骗的故事,便作罢。
  一个生意人把钱包弄丢了,神色焦急地正与肃穆的列车长交换意见,好笑没有什么结果。
  几个“车警”在一旁很冷静地旁听着,我却发现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抹在他们脸上。
  我不自然地抓紧了背上行囊,急急地扫了几眼长沙城内车水马龙高楼阔街,车便再次启动了。
  这时候,最想的是何兄,曾经同桌的我们,共同躲着老师上课听音乐,商量着追女生计划,又一同弄了个光头,掀起了和尚风暴,更曾经为一道文科题目争得面红耳赤。
  还有那首歌,我们合唱得最多,犹记得那晚,我俩与瓜瓜在操场上最后一次合作:
  长沙的列车带着我离开了你
  一段段的越过
  却不留痕迹  
  眼中藏着我欠你的泪滴
  望着你渐渐消失的身影
  挥手再见
  我已飞了好远
  飞过了片片的油麻菜田
  望着窗外越想越飞远
  望着你的脸
  望着你的美
  忘不了
  你那迷人的容颜
  再看长江一遍
  再看长城一遍
  再跟黄鹤楼它说再见
  在你我不同的世界
  像是长城已崩裂的台阶
  要多少时间来连接
  要多少时间来面对
  要多少再见才会相见
  我RICHIE与莫那是一定是怀着近乎粗犷的忧伤去宣泄的,茫茫然而带着眷恋,
  没有想到,今天,最深刻地去咀嚼这歌词的主角,是我。
  也不知道今天的他究竟择路何处。
  还有老宝贝,JOLIN,女王,鱼儿红桃Q。好多该想的有不知道该怎么去想的意象浮现出来,拼凑成诡异的画面。
  人本匆匆,太多的思考容易消磨我本就稀少的自信。
  苏慧淑那飘飘摇摇的家我想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出一个合适的结局?
  可怜的呆子,失去奶奶后将以怎么样的姿态,怎么样的定位去延伸自己?
  疯狂的码迷们何时才会止步于悬崖上.
  还有她。。。。。。
  一切,我想知道答案,所以我惦记着。
  可是,我惦记着没有用,我只能坐在火车上,被动地随着走,像个被时间玩弄的傀儡,茫然漠视自己一点一点被带走的生命,无助且麻木。
  我笑了笑,打发漫溢出来了的郁闷,收拾一些紧张,写下一段话:
  When we lose one we love ,our bitterest tears are called forth by the memory of hours when we loved not enough.
  此时,车厢
  一群神容憔悴的人,加上我,
  一同在铁轨呵嚓声中打发生命。
  凭借一张疲惫的脸,撑起自己,贩卖忧伤。。。。。。
2#
发表于 2004-3-25 20:30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周浩朋友!请按要求排版,还有文章后边一定要加“声明”! :)
3#
发表于 2004-3-25 23:40 | 只看该作者
好生动的文笔啊!
4#
发表于 2004-3-26 07:09 | 只看该作者
一楠斑竹已经提醒了,请注意排版格式,论坛有严格的要求,你多看看固顶的李金英超版的帖子!!
5#
 楼主| 发表于 2004-3-26 21:37 | 只看该作者

请教

我可不可以重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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