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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 新聊斋故事：鬼娃（不计酬） [打印本页]

作者: 滢滢 时间: 2004-4-4 08:59
标题: [原创] 新聊斋故事：鬼娃（不计酬）
　　赵家村是这偏僻落后的村庄中的其中之一，村里的人们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二十几户的村庄只有两台黑白电视，电视的主人为了省几个电费，于是电视机成了摆设。这里有个习惯，晚上没有一家亮灯的。都早早的睡了，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叫声才会知道这里是一个村庄。

　　村东的赵小民的妻子春芝在吃过晚饭后，感觉到不适她也没吱声。十点多钟肚子疼的厉害了她才说，赵小民拿着电筒去村西去叫接生婆十娘了。十娘娘家姓李嫁到赵家村的赵永海了，赵永海在本家堂兄弟当中排行老十。她的母亲就是一个民间接生婆，于是她就继承母亲的衣钵做起了接生婆。从十八岁开始接生，到现在已经接生四十几年了，临近村庄生孩子都要请她去接生，经她接生的婴儿她自己都说不清了。村里四十岁以下的都是她接生，人们亲切的叫她十娘。

　　在梦乡的十娘，听到赵小民说春芝要生产了，她麻利的穿好衣服带上器具跟着赵小民走了。当他们赶回时，春芝已经快临产了。于是，十娘就吩咐赵小民烧水，她自己就开始准备接生的工作。

　　从半夜一直到天亮，春芝疼得汗水淋淋，衣服都湿透了，孩子还没有生出。十娘就一直守侯着，忙碌着不曾打一个盹。很快天又黑了，血流了很多，春芝还没有生。就这样春芝在痛苦中挣扎，呻吟。

　　婆婆和闻讯赶来母亲已经流了一天的泪了，在祈祷着，乞求菩萨保佑春芝早点生下孩子。在痛苦中挣扎的春芝，声音越来越微弱了。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挣扎了四十个小时的春芝再看了最后一眼丈夫和母亲之后，流着泪离去了。四十个小时没合眼的十娘在赵小民惊天动地的哭声，春芝母亲和婆婆死心裂肺的号叫声中倒下了。

　　春芝，一个二十三岁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三天之后被埋在了离家三里外西北的一片树林里了。十娘虽然没有死，可是却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在赵家村北五六里远的刘家村，村西的刘有良家开了个小杂货店。越是落后的地方，人们的经营头脑也是那样的落后。前后三四里远的临近村庄都来他的小店里买东西。刘有良小店生意很好，自己家开的小店也不记帐，每天卖多少东西也没个准。一天刘有良的媳妇桂兰在晚上理钱的时候扯着嗓子说骂：“刘有良，你没长脑子，怎么把烟灰磕到钱匣子里？”

　　刘有良扎个围裙趴着门看着媳妇讨好的说：“嘿嘿，我哪有哇？我怎么会往钱匣子里磕烟灰呢。老婆。嘿嘿。”

　　桂兰生气了，尖着嗓子提高了音量“你没磕烟灰哪来的纸灰？你自己看看。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刘有良无奈只有承认是自己不当心掉的烟灰。可是连续几次的出现烟灰现象，桂兰觉得不大对。心想：可能是外人弄的烟灰，大概是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拿钱掉进的烟灰。会是谁呢？桂兰一个个猜测着，可是后来又否定了自己。

　　为了安全起见，桂兰决定钱不再放到钱箱子里了。还是放到丈夫刘有良的口袋里安全。

　　可是刘有良他经常会发现自己的口袋里有纸灰，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不小心弄进的烟灰，可是连续的纸灰出现他觉得不大对头了。可是他又不敢说，怕老婆不明不白的的数落，所以他都处理好纸灰再把钱上缴。可是他却天天苦思冥想，就是找不到答案。隔几天就会有纸灰的出现，几个月了，纸灰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他每天都在惶恐和不安中度过，可是他始终没有和桂兰说。他不止是怕数落了，更怕妻子害怕。

　　在农历的八月初六，刘有良的表妹出嫁，他要去帮忙了。一早起来他心中暗暗祈祷，今天可千万别出现纸灰呀……

　　一天刘有良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晚饭他谎称自己身体不好早点回去而没吃晚饭。他骑上自行车拼命的往家蹬，颠簸的泥路他全然不顾了并且几次摔倒。

　　来到家，看到妻子坦然的忙碌着。他的心终于放下了，笑了。
桂兰看到他回来还吃了一惊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你怎么摔跤了一身的泥土。看看，脸还刮破了。又喝酒了不是？你咋这么热，一身的汗，好象一个水牛犊子。”

　　刘有良听着桂兰的唠叨，“嘿嘿”的傻笑说：“我还没吃饭呢，好饿。”
　　
　　“看你，怎么不吃好饭再回来。”桂兰说着麻利的准备好晚饭。

　　晚饭后刘有良在洗碗，桂兰从衣袋里拿出钱来要数一下，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数钱了。女人的钱总是理的规规矩矩的，桂兰添了一下食指和拇指就心满意足的开始数了。

　　“啊！刘有良！！！”一声尖叫惊心动魄，刘有良扔掉手里的碗赶紧往里屋跑。
　　
　　此时的桂兰脸色惨白瞪着惊恐的眼睛缩到了炕的角落里发抖，钱扔了炕上。

　　刘有良明白了，他马上上炕抱起妻子安慰着。

　　原来，当桂兰数钱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沓钱的当中整齐的夹着一张纸灰。

　　从此桂兰再也不敢数钱、收钱了，她每天注意着来往的客人，想从中发现什么。可是一切异常现象都没有，只是经常出现在钱匣子里的纸灰如故。

　　事情说来也巧，中秋节前几天，桂兰的一个表姐来帮她家秋收，要住上几天。这一天的傍晚，太阳已经落山了，桂霞稍微早回来一会。于是表姐妹两个在小店里聊天。这时一个年轻的少妇来买奶粉和麦乳精，桂霞背对着外面。桂兰拿好奶粉和麦乳精，少妇给了一张百元大票。
　　桂兰说：“这么大的票子，十七元好了。”
　　少妇说：“你给找找吧，我今天没有零钱。”
　　桂兰回身刚要去找钱，桂霞听来人的声音这么熟悉就回过头来看。她不看还好，一看她“啊！”的一声尖叫把桂兰吓了一大跳。
少妇看到熟人了，没等找钱，转身走了。
　　桂兰转回身看时，少妇已经径直往西南走了。桂兰说：“哎，你的钱！”少妇头也没回的走了。
　　“表姐，你怎么了？”桂兰问桂霞。
　　“桂兰，你的手！”桂霞惊恐的叫着。

　　桂兰一看也惊叫着，赶紧扔掉手上的纸灰，紧紧的抱住了表姐桂霞。“表姐，怎么你认识那个……”桂兰颤抖着嘴唇问。
桂霞也紧紧的抱着表妹，同样颤抖着说：“她就是今年春天死的赵小民的老婆春芝！”
刘有良还没回来。

　　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引来了左临右舍，邻居们来了看到表姐妹紧紧抱在一起就打听怎么一回事。

　　惊魂未定的姐妹两个就把刚才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桂兰也把最近这半年的纸灰事件说给大家听。有的人将信将疑，有的人听了腿在发抖。

　　第二天，桂兰桂霞和刘有良一起去了赵家村，找到赵小民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小民半信半疑。他决定上妻子的坟上看看，村民们也都听到消息跟着去了。

　　走到树林边时，人们听到孩子的哭声。附近没有人家哪来的孩子，细听是树林里发出来的。赵小民顺着哭声跑去，人们也跟着跑。一会来到长满蒿草的坟墩旁，哭声是从坟里传出来的。赵小民发疯一般用手挖着土。跟来的人见状跑回村里拿来了铁锹和镐头。赵小民的手拔出了血，他还是哭着疯了似的拔着。人们七手八脚的帮助起坟。

　　一会的功夫，土挖开了，露出还很鲜艳的棺木。里面孩子还是在哭。

　　人们帮助启开了棺材盖，赵小民扑了上去。

　　只见棺材里春芝犹如熟睡一般，边上坐着个五六个月大的一个男孩，孩子赤身裸体。赵小民迫不及待的抱出了孩子紧紧的贴在了胸前，在孩子满是泪水的小脸上亲着。孩子不哭了。

　　赵小民把孩子交到身边目瞪口呆的弟弟手里，自己要去看看妻子是否也活了。人们都聚在棺材边上，各个惊奇的看着这一切。赵小民刚弯身看着熟睡一般的妻子，身上穿的大红的麻线棉袄还是那样的鲜艳。他要伸手去扶妻子，孩子在叔叔的怀里又哭开了。这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赵小民的头也随着人影移动着，人们的头也都随着人影转了过去。这时孩子不哭了，咯咯的笑了起来。赵小民没有再发现人影，他赶紧转回身要扶妻子出来。

　　当赵小民和大家的目光再回到棺材里时，刚才还是鲜红的棉袄已经变的黑忽忽的了，而且已经烂掉了。零散的破布和烂絮下是一具骷髅了，刚才犹如熟睡的春芝转眼之季只剩下一具苫着破布破絮的骷髅了。

　　赵小民看到上穿的大红的麻线棉袄还是那样的鲜艳，脸色还是那么地安静。他心想：可能是妻子还活着，都怪自己不好，为什么就不坚持下去，让妻子的尸体多停放两天，她在棺材里管孩子多不容易。他要伸手去扶妻子并哭着说："春枝委屈你了，快起来咱们回家！"

　　就在赵小民伸手之即，他忽然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从棺材里出来了。赵小民还以为妻子自己出来了，他的头随着人影移动着。可是人影到了抱孩子的弟弟面前不见了，妻子根本没有出来。在赵小民的头也随着人影移动时，人们的头也都随着人影转了过去。
刚才还在叔叔的怀里大哭孩子，在人们发现人影闪动并来到抱他的叔叔身边时，这时孩子不哭了，咯咯的笑了起来。赵小民和人们没有再发现人影，大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定定神，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赵小民赶紧转回身去要扶妻子出来。

　　当赵小民和大家的目光再回到棺材里时，刚才还是鲜红的棉袄已经变的黑忽忽的了，而且已经烂掉了。零散的破布和烂絮下是一具骷髅了，刚才犹如熟睡的春芝转眼之季只剩下一具苫着破布破絮的骷髅了。赵小民趴在棺材帮上失声痛哭，声声呼唤地说："春枝，你为什么就真的走了，你为什么要离开啊。你一个人能在棺材里生下儿子，你能把儿子抚养这么大，你为什么不自己也活下来啊春枝……"

　　这声音凄惨而悲切，声声如撕心裂肺催人泪下。人们哭着拉开赵小民，帮助盖好棺材盖子，再一次埋葬了春枝。

　　当赵小民用衣服包裹着儿子一路哭着把儿子抱回家时，赵小民的父母和岳母看到从坟地抱回的孩子，看看春枝没有回来，赵小民在哭，孩子在哭，赵小民的父母及岳母在哭，村民们在哭，这哭声令天地、鬼神为之落泪和动容。然而哭声却再也唤不回春枝那年轻的生命，留给他们的只有痛苦和觉醒。相信那里的人们再也不会找私人接生，再也不会那么落后和愚昧了。

作者: 王立 时间: 2004-4-4 12:06
此作已发表过了是吧：）

故事写得有味道。

作者: 忆眉如黛 时间: 2004-4-4 13:34
再读，还是那么喜欢。

作者: 山里娃 时间: 2004-4-4 13:47
哈哈，小娃胆小，晚上怕是不敢走黑路了！！

作者: 滢滢 时间: 2004-4-4 17:24

最初由王立发表
此作已发表过了是吧：）

故事写得有味道。

是的，在《恐怖在线》上发表过了，在这里只是友情发贴。

作者: 滢滢 时间: 2004-4-4 17:25

最初由忆眉如黛发表
再读，还是那么喜欢。

谢谢妹妹！：））

作者: 滢滢 时间: 2004-4-4 17:26

最初由山里娃发表
哈哈，小娃胆小，晚上怕是不敢走黑路了！！

哎呀！那么可怎么办呢：））

作者: 忆眉如黛 时间: 2004-4-4 17:36
呵呵，山里娃是个男人，怎么也会怕嘛？：）

作者: 滢滢 时间: 2004-4-4 20:25
就是呀，怎么那么胆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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