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孔丘有多远(庄生小乔)
大地不曾沉睡过去,仿似不夜城,这里灯火通明。是谁开始第一声招呼,打破了午夜的沉寂……
——元宵节下午,写下大大的题目《大地》和新加坡电视连续剧《浮沉》片头曲《不夜城传奇》开头的歌词,以此提示自己:在虎年的“年”还没有过完的时候,文艺的文字,开始落到纸上。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文字要持续的落到纸上。
一个人生活最久的地方,特别是他已经走过的生命历程中至关重要的那些时段的所在,我想,也许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大地。故乡,似乎可以当之无愧地成为行走在天地间的我们最魂牵梦绕的地方。2007年,我写了近4000字的《乡野与城市》,表述我对自己成长的乡野和城市的种种情愫。蒙编辑老师厚爱,在副刊上,用了很大的版面,分两次刊发出来。
对故乡——对我来说“最大”的大地,所要说的许多话,都在《乡野》里,都在《城市》中。因此,关于大地,我将把另外一个离我最近、感觉和故乡的小城一样亲切的城市——曲阜,作为开始,让它成为我大地系列的第一个指向。
(一)我们离孔丘有多远
在大地上行走,遇到的每一个城市,最让人心动的,该是什么?是那里的高楼大厦吗?是那里的灯红酒绿吗?还是,有别的其他什么,让我们怦然心动?
曲阜吸引我们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梵音佛号香火缭绕的石门山吗?是寂寂无名、沉默不语的九仙山吗(不,因了一句“人生后花园,曲阜九仙山”的广告语,九仙山也开始有些名气了)?是,又似乎不是。
因为孔子,因为孔尚任,对曲阜这座城市的敬意,在很多方面,甚于我目前生活的所在。
曲阜,这座被尊为东方圣城的小城,该是姓孔吧?倘若没有孔子,曲阜或许将不过是辽阔的大地上数以万计的城市中籍籍无名的一个。通常情况下,无人会注意到它,无人去理会它,任由它在大地上自处。
是春秋时期的“礼崩乐坏”成就了孔丘?是周游列国惶惶如丧家犬的孔丘成就了仁的学说?是孔丘的弟子门生发扬光大了儒家学说?应该是吧,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称雄争霸,成就了那一时期的百家争鸣。
儒墨道法,应势应时而生者,存也。
儒家的学说,一直传到今天;儒学的创始人,一直得到大多数世人的尊崇;孔丘的诞生地——曲阜,便成了名贯东西的东方圣城。
人因思想而圣,城因思想而圣。
你去到一个城市,可以迅速地感受到它市井里的气息;但是,你通常很难在短时间内感受到它的真性情。与一个城市的相处,与一个人的相处,有一样的道理。
到曲阜去过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
我问自己:你对曲阜了解多少呢?你知道曲阜的真性情吗?
还没有问完的时候,答案便在心底成形了:我知晓的曲阜,就是孔老师,就是孔老师后来的许多弟子,就是大马路上走着的那些得着点孔老师遗范和真精神的人。
除此而外,曲阜与其他的城市,别无二致。
正是孔老师,带给曲阜这个城市无尚的荣耀。
也正是孔老师,在历史的深处,伸出手来,轻轻一招,无数不显达的达官显贵和不凡俗的凡夫俗子,便熙熙攘攘地涌到曲阜,如我这般,在那里咬文嚼字,闲谈清议,附庸风雅,文质彬彬,仿若君子。只在微醺或沉醉的时候,于世利中想起点恭宽信敏惠来。
曲阜很近。而我们离曲阜的孔老师,似乎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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