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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齐主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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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义客英魂》一部云天义客的壮丽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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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0 10:06 | 只看该作者
谢谢两位版主支持!
17#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0 10:07 | 只看该作者
18#
发表于 2011-10-10 14:15 | 只看该作者
请继续发文来。谢谢!
19#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1 08:4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回:

血债血还情难按         
豪情豪现有奇男


    近来古贤镇的情形,大异往昔,经常会出现一些携刀仗剑的江湖豪客。“银狐门”被劫之事一经传开,对江东武林震动很大。尤其是镇上另外十七家镖局,更是义愤填膺。不等有人出头,已暗中聚齐人手,随时准备为“银狐门”讨回这笔血债。“古贤十八家”虽门派自立,但彼此间却同气连枝。如若一家有难,势必群起助之,竟然未断“金刃门”的香火之情。
    当巩飞程、项义军带人赶到荒丘之时,已经太晚了。人们除了清理善后,别的什么都无法去做。令人不解的是,大家找遍了整个荒丘,却始终不见赵安、霍源盛二人的踪迹。寻到最后,也只是捡回了赵安那把残缺的折扇。赵玉书望着折扇,不由得心凉至极。他非常清楚,儿子对这把折扇,可谓珍爱至极。不到生死关头,是不会令它残缺不整的。因为扇骨一但射出,而又不能收回的话,此扇则无法配齐。由此可见,多半已是凶多吉少。想赵家一脉单传,如今竟遭如此巨厄,岂不是天绝赵家?想着想着,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没出几日,镇上已然聚集了数百名的江湖豪客。这些人中,有各家镖局出面相邀的各路豪士,也有不少闻讯赶来的亲友。再有一些,就是旧日便与青莲山结过梁子的,这会正好借此由头,准备一同兴师讨伐。再加上“古贤十八家”各自的门中弟子,可说是声势浩大。
    由于赵玉书身体一直没能恢复,所以来的各路豪杰,全由洪震及赵君威两位负责接待。这天,赵玉书趁着心神略有好转之际,执意在家中设宴,以感谢各路的豪杰对的声援。席间,赵玉书颇为感慨地说道:“几日来,因病缠身,多有怠慢,众位英雄莫怪!想我赵玉书,因一己私怨,竟然劳烦如此多的英雄好汉仗义援手,这份情意,赵玉书至死也难相忘。”
    其中的一位客人起身说道:“铲奸除恶,原本就是我等这些习武之人的义务。青莲山贼为祸江东,早已人神共愤。此次征剿青莲山,与其说是为了‘银狐门’报仇,还不如说是来替自己铲除后患。赵掌门无需多想,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养好身体为是。”
    赵玉书心中一热,冲着那人抱了抱拳,刚要说什么,突然看见门外走进四人。为首那人,是位身材魁梧的花髯老者。赵玉书微微一愣之后,急忙离开座席。几步抢上前去,一把握住了老者的双手。由于心情过于激动,一时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老者叹了一声说道:“贤弟,事已至此,还望节哀。今后之事,恐怕还需你来主持。”
    赵玉书强自控制了一下情绪道:“呼延大哥,并非玉书一味沉于家门不幸。而是你我弟兄自衡阳一别,已有十余年未见。万没想到,今日竟因家门祸事,惊扰了大哥至此,咳!”
    老者说道:“你我弟兄生死有盟,患难与共,何曾有过彼此?此次江东之行,原本为着其他事情。不想途中正巧听闻贤弟家中变故,这才转道而来。否则的话,愚兄远在湘南,纵得音讯,也无法来得如此神速,看来这也是天意。”
    几人被让入席间之后,赵玉书与众人引见了一番。那位花髯老者,便是江湖人称“武陵汉书”的呼延霸。另外三人,是他的结义兄弟。“武昌剑客”黄千明,“武夷清音”韩玉龙,“武当墨巾”花一束。
    当人们得知,眼前这四人,便是名满江湖的“四武君子”时,顿时兴奋不已。有这四人前来助阵,无疑更为剿灭青莲山的盗匪,增加了几成胜算。人们纷纷轮流上前与四人敬酒,一时间,大厅之中,气氛相当热烈。也就在这时,一个家人悄悄来在赵玉书的身边,低声与其说了几句。赵玉书不禁眉头一皱,向众人告便之后,随家人向门外走去。
    当他来在大门之外,顿时愣住了。就见石阶之下,横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一个破衣垢面的和尚,正悠闲地躺在上面。赵玉书虽然清楚此人多半是敌非友,但却不说破,上前冲着和尚一抱拳道:“这位大师,既然来此,不妨请里面用茶。有何指教,坐下你我慢慢叙谈。”
    和尚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玉书之后,这才说道:“无怪人传赵掌门有孟尝君之风,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贫僧来此,既不化缘,也不是来赴你的英雄会。请施主出来,是有件事要与赵掌门商议。”
    赵玉书见他如此一说,也不再客套。“大师吩咐便是。”
    和尚懒懒地伸了一下腰身之后,这才说道:“佛门普渡,慈悲为怀。能使苍生得脱六道苦海,更可让亡魂早日安于极乐世间。所以贫僧来此,乃是与施主预订法事。”
    赵玉书先是一沉,颇有几分茫然地说道:“前些日,‘银狐门’弟子的法事,已请净宏寺的明禅法师做过。死者也早已入土为安,这里并无再用法事之处。不过,既然大师来此,正好玉书早想在佛前捐些灯油之资,那就有劳大师带回宝刹便是。”
    和尚淡淡地说道:“施主很会做事,但你没能听懂我来此之意。贫僧之前说过,此番不为化缘。至于法事,也不是你的那些弟子。”
    赵玉书越发糊涂,“我这除了那些遇难弟子,并无再用法事之处。”
    僧人微微一笑道:“世人大都临时来抱佛脚,看来施主也与那些俗人无甚差异。赵掌门既通交友之道,更应该清楚朋友之间的义气。我想这许多人,为你一己之怨,慨然做了异乡之鬼,难道施主就不该为他们安排一下后事?”
    赵玉书闻听此言,不觉勃然大怒道:“你这和尚好生无礼,你来寻赵某晦气,只管来便是,却不该恶语咒损我的朋友。大师来此的真正意图只管亮明就是,赵玉书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和尚看了一眼赵玉书,语音仍然十分平淡地说道:“施主乍听此言,好像难以接受。不过,当你静下心来细想一番,便可悟出其中道理。‘古贤十八家’广邀江湖豪杰,想去征剿青莲山,这总是事实吧?山上之人,绝不会坐以待毙,这也不虚。云星罗是何许人,施主恐怕也有耳闻。由此可想而知,此行成败勿论,但其血腥惨烈,则可想而知。这一分析,施主还会认为我适才所言,是些咒损之词吗?”
    赵玉书听完这番话语,心头不觉一震。云星罗的手段,他是早有领教。此番青莲山即便能够攻下,必然也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这份人情,对他来说,似乎真的有点难以承受。想着想着,不由叹然而道:“大师禅机妙语,点醒我这梦中之人。友情不得不顾,但血海深仇,更不能不报。就中曲直,还望大师能够指点迷津。”
    和尚收起先前的轻浮之态,从石碑上站了起来,语气凝重地说道:“施主家中不幸,贫僧也很痛心。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笔孽债,迟早能够清算。贫僧没法劝你不去报仇,但我更怕因此而为江东武林招至一场浩劫。所以只说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望施主能以大局为重。”
    “大师此言从何而起?望能实言相告。”
    和尚似有难言之隐,沉了一会之后,这才说道:“赵掌门久经江湖,知道这里的规矩。有很多事,不是贫僧有意卖关,真是无法明言。我不妨透露一点,青莲山上最危险之人,不是寨主云星罗,而是他的夫人,人称‘洛桥鬼妹’的凤玉娇。此人背景,十分了得。内中细节,实在无法告知。料施主也是见多识广,明晓世理之人。此间利害,相信你会悟出来的。贫僧话已说透,这里就不再打搅。”说完,脚尖在石碑侧面一点,石碑“忽”地一声立了起来。和尚顺势往上一送,稳稳地扛在了肩上。
    在场之人,都被眼前的情景给愣住了。饶是赵玉书见多识广,不是亲眼得见,也绝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瘦小枯干的和尚,竟能将如此大的石碑,视如无物一般。就在和尚转身之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大师,先请留步。”随着声音,呼延霸四人,已然来在了门外。
    和尚好像没听到一样,仍旧迈步而行。突然人影一闪,飞快地扑奔那个僧人。赵玉书定睛看时,见竟是“武当墨巾”花一束。和尚待来人追近,急收脚步,两手一松,石碑突然向后滑落,正好将他那瘦弱的身形遮住。
花一束见机甚快,急忙收住凌厉的一抓。否则的话,定要抓在石碑之上。一等他绕过石碑,却不见和尚的踪影。反复来回几次,仍然没有和尚的影子。正在纳闷之时,却听韩玉龙高声喊道:“四弟,和尚就在你的身后,他在跟你绕圈子。”
    花一束一听,心里更是不解。这块石碑,宽不足两尺,厚多说能有尺余。和尚真若来与自己绕圈,如何自己连个影子也看不到。真要那样的话,岂不活见鬼了?他哪知道,和尚这套“幻影飞形术”,可说是独步江湖。莫说有此石碑遮护,即便没有,常人也难见其踪影。
    花一束飞脚向石碑踹去,他想石碑一倒,和尚自然避无可避。谁想,石碑竟然挟着巨力向他撞来。花一束飞身跃起,一招“龙门跃鲤”,空中剑已出匣,直奔石碑的后面。可他越过石碑之时,还是不见和尚影子,心中顿时烦躁起来。
    韩玉龙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赶了过去。一挺手中金笛,直奔和尚背心戳去。和尚头也不回,只等金笛及近,这才一抢身形,消失而去。按说二人一边一个,和尚定然无法隐身。可谁能想到,任二人大睁双眼,除了那块石碑,还是无法见到和尚。
    这边的人们却看得真切,自韩玉龙上去之后,和尚便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来往穿梭于二人与石碑之间。身形之快,竟如鬼魅。而且不时地出掌推动石碑撞向二人。而韩、花二人,面对着一块石碑,却无从下手,只得全力闪避。
    这会,大厅之人全都赶了出来,无不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此刻韩、花二人,竟似被石碑粘住一样,不管二人怎样躲避,始终摆脱不掉那块影子一样的石碑。正在二人焦虑不已之际,突见石碑拔地而起,挟着千钧的巨力,向二人猛地砸落下来。二人急忙向后闪避,随着一声震响,石碑竟然插入土中一尺有余。其力之猛,就连远处的人们,也都感觉脚下一震。
    韩、花二人心惊之余,不觉连退了几步。可二人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块石碑。突然就觉腕上一紧,脉门已被人制住,使得二人顿时僵在当场。

[ 本帖最后由 齐主狂生 于 2012-3-26 17:40 编辑 ]
20#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1 18:5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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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1 20:12 | 只看该作者
:victory: 在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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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2 10:09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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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2 10:11 | 只看该作者
    和尚嘿嘿一笑道:“二位不会是看我的碑上无字,想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吧?不过没那么轻松,石匠也不好干。”
    众人一见,顿时哗然。纷纷抽出刀剑,冲着和尚喊道:“秃驴!赶快把人放了,不然的话,将你乱刃分尸。”
    和尚见状,叹然而道:“佛门普渡,难渡不善之人。众位杀气太重,看来贫僧也难化解这场劫难。阿弥陀佛!虽然如此,还是想劝众位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因一时意气,换做千古遗恨。”说完,飘身来在石碑近前,双手扣住碑的两侧,向上一送,硬是将石碑拔了出来。顺势往肩上一扛,转身向镇外走去。一群不晓事的孩子,哄声不绝地跟在他的后面。
    韩、花二人自从手被松开,便憋足劲要冲上前去。却不想,身上竟然绵软无力,举步为艰。二人哪里知道,此刻所中的,正是和尚赖以扬名的惊世绝技,“仙符手”。这种功夫,不同于点穴之术,既不废你功力,也不伤对方元气。只是令人在短时间内,无法聚起真气而已。二人很快被人搀回府中休息,这个突然的变故,给所有人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众人重又回到席间,但情绪明显不如先前。赵玉书沉了一阵之后,起身向众人团团施一礼道:“再次感谢众位英雄的仗义之举,不过我有句话,希望大家能够谅解。此次讨贼,过于仓促,很多事宜,尚不成熟。所以冒昧恳请众位暂回各处,他日有求,定当上门相请。”和尚的出现,使他如梦方醒。此番剿贼,即便得手,也不能将其斩尽杀绝。贼人余党,日后定然不肯甘休。真到那时,引发一场血雨腥风,绝非无稽之谈。不如自己寻机潜入山寨,出其不意地除去匪首云星罗,远胜于这般兴师动众。所以,他才说了这番言语。
    众人愣愣地彼此看了一阵之后,不觉哗然而动。一个汉子起身说道:“赵掌门,你这算何意?青莲山的匪患,已非你一家之仇。我们来此,是想合力来为武林铲除一害。你如此说法,岂不冷了众人之心?今日不过是被一个无名和尚混闹了一番,便要散伙。传将出去,我等还有何颜面行走于江湖?”此言一出,群情为之振奋,纷纷嚷道“这位朋友说极是,切不可令天下之人,笑我江东无有血性男儿。”
    赵玉书见此情景,自是感激之极,但他心里却是十分矛盾。呼延霸看出他的心思,不觉开言劝道:“贤弟无需多虑,善恶终需有报,此乃常理。贼人就像身上的毒瘤,不能因为怕疼,而任其威胁生命。”
    洪震也接言说道:“呼延兄说的一点没错,大丈夫当断则断,哪来如此多的顾忌?我想在座的众位,绝不会因你一句,就甘心这般扫兴而归。”
    赵玉书见事已至此,知道很难改变。若一味相强,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小气。只得对着众人,又说了些感激之言。可在他心里,却始终摆脱不掉心中那抹黯然之趣。酒宴一直延续到掌灯时分,人们才陆续散去。喧嚣了一天的赵府,重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赵玉书来在厢房,见韩玉龙、花一束二人已然无恙,心里略觉轻松。与呼延霸四人道别之后,便独自回到书房。眼望孤灯,坐在那呆呆发愣。
    古贤镇上,这会对灯无眠的,除了赵玉书,另外还有一人,那就是“醉仙居”的张掌柜。当他得知镖车被劫的消息之后,震惊之余,就像丢掉魂一般。他所牵挂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位一见如故的新识之友霍源盛。
    张掌柜为人真诚朴实,宽襟仁厚。镇上的老老少少,无不对他敬重之极。张掌柜待人虽诚,但却很少与人交往过密。这是因为,他见人太多。对人与人间的那种虚伪及私欲,反感至极。他自知无力改变,但也绝不随波逐流。霍源盛的出现,令他兴奋之极。他突然发现,在这个世上,并不全是虚伪、奸诈之徒。仍有不少真诚之士,正用自己的热血及豪情,延续着人间的这份挚诚。
    乍闻噩耗之时,他只觉两眼发黑,胸闷至极。自己如何回家,全不记得。到家之后,一头便倒在了床上,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的近午时分。这两天来,丈夫的失常举动,可把汪氏夫人吓坏了。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边令人去请郎中,一边让人出去打探。消息虽然没有探到,可郎中看过病后,说是急火攻心所至。开了几副清心泄火的方子,吩咐注意调养,夫人这才略感放心。
    几副汤药下去,张掌柜确有好转。不但神智清醒过来,而且还能下地走动。喜得汪氏夫人,不住地感念神佛保佑。张掌柜见妻子忧虑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感慨地说了句“夫人,难为你了。”
    汪氏夫人苦笑了一下,“这倒无妨,只是不知老爷,何以突然会成这种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重又勾起张掌柜的伤心之处。随着一声长叹,泪水潸然而落。稍微一沉之后,便把事情的原由,与夫人说了一遍。汪氏听完之后,也是一惊。霍源盛是何等样人,她不止一次地听到丈夫提及。也为丈夫能够结识这样一位挚诚君子,而感到欣慰。这会听说是他突遭不幸,同样也是伤悲不已。
    张掌柜搌了搌泪水,无限悲愤地说道:“这个世界,好像只是为了那些奸诈之徒营造,到处充满了贪残丑恶。有良知的仁人君子,总是难得善终。莫不是,苍天也难容人世间的这份良善及真诚?那你又何苦宣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所说的善报,难道就是仁义君子的辛酸血泪。恶报则是恶人们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不成?这难道就是你的赏善罚恶?苍天呀苍天!这难道就是你凌驾万物之上的厚德不成?”
    汪氏见丈夫口无忌惮地指责上天,知道他是悲愤之极所至。怕他忧伤过度,病再复发,忙出言劝道:“事已至此,你我夫妻便是哭死,也于事无补。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争取将霍仁兄的后事妥善料理,也不枉与他相识一场。”
    张掌柜叹然而道:“夫人哪里知道,可怜霍义兄,不但客死他乡,而且就连尸身也无人替他收敛。最悲惨的还是,他家中那无依无靠的妻儿老小,今后又将依靠何人?”
    一句话触动了汪氏夫人的悲伤之处,泪水不禁也为之潸然而落。是啊,做为人妻,谁不为自己的丈夫担心。霍氏母子的境遇及辛酸,可想而知。原来是想劝住丈夫,没想到自己却也陷入了伤感之地。就这样,夫妻二人叹然对坐,直到深夜。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街上便传来了阵阵的马蹄之声。人们早已猜到,这定是“古贤十八家”及各路豪士,开始了他们的剿匪行动。
张掌柜隔窗望着经过的人群,心里却是别种滋味。他此刻还没去想如何来为朋友报仇,因为那对他来说,有些太不现实。他现在所能想的,是怎样才能令霍义兄死而瞑目。为了这点,着实让他伤透脑筋。经过几个日日夜夜的苦思冥想,他突然生出一个大胆计划。在鼓了好几次勇气之后,终于找了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与妻子说了一遍。直听得汪氏夫人愣在那里,始终无语。她不是不想,而是不忍去说。因为她太了解自己丈夫,在轻叹一声之后,泪水不禁潸然而落。
    原来,张掌柜的计划,是想亲赴湘西,去安抚一下那对孤儿寡母。也好让客死异乡的霍义兄,死的少些挂牵。汪氏夫人强自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叹然说道:“为妻不是不明世理,更不是想要拦你,我只觉着,这个办法,太过冒险。黔城距此,不下万里。穷山恶水不说,更兼盗匪猖獗。你一个文弱之人,如若贸然行事,不但于事无补,反会被其所害。依我来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张掌柜口打咳声说道:“这些我都想过,真要还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再无能,毕竟还是男人。连我都不能自保,想那孤儿寡母,又是何等艰难?霍义兄的人品及所为,夫人也是知道。为这样一位品性超凡的贤德之士,去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纵然冒点风险,我想也是值得。”
    夫人见他心意已决,知道多说也是无益,这才无奈说道:“既然你已决定,我也不好多说。不过此次远行,一定要找几个像样的武师,陪你一同西行。”
    张掌柜一听夫人应允,先是一喜。可一提武师,心中不觉一酸。深深叹口气道:“所有的镖局,现在都在去忙剿匪,恐怕也不会再有其他闲人。再说,那些人未必真能起到什么作用,霍义兄不就是一个实例?你我夫妻这番苦心,自有皇天可鉴。我更相信,霍义兄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此番平安到达。这次出门,我把田福带上。有这个精灵鬼在路上照顾于我,应该不会发生事端。”
    夫人一听,急忙说道:“这可不行,田福再机灵,终归是个孩子。要阅历、没阅历,要力气、没力气,能起什么作用?切不可这般草率行事。”
    张掌柜知道妻子是为自己担心,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为了不让妻子过度忧虑,他还是出言安慰道:“之所以让田福随行,为的就是不去显眼。如此一来,自会省去很多麻烦。再者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相信,上天还是会有这份好生之德。”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张掌柜在妻子的叮咛声中,与一双儿女道别之后。骑上了那头灰色的毛驴,在家人的泪水之中,开始了他的天涯之行。田福在安慰完夫人之后,便紧随而去。

[ 本帖最后由 齐主狂生 于 2012-3-26 17:43 编辑 ]
24#
发表于 2011-10-12 14:03 | 只看该作者
不错,不错。给您一个精华吧!
25#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2:19 | 只看该作者
谢谢版主支持!
26#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2:21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回:

嗟食无受神自安         
谋财起异心胆寒

    主仆二人,一路上晓行夜宿,不敢有丝毫的滞留。这一日,不觉已然进入江西地界。此地的荒凉景色,令人感叹。荒芜的田间,杂草丛生。偶有几间低矮的茅屋,早已看不到半点人烟的迹象。张掌柜不禁摇头暗叹,国之不振,民何有家。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多时,便有两匹白马从身边掠过。马上的两个大汉,有意无意地向主仆二人瞟了一眼,然后催马而去。张掌柜虽少走江湖,但也能辨出,此二人绝非良善之辈,心中也就多了几分提防。
    主仆二人又走了四五里,遇见路边有个茶棚,张掌柜便笑着说道:“时间比咱俩好像走得快些,又到该吃午饭的时间了。”说完,跳下了驴背。顿时觉着四肢僵麻,全身就像散架一般。好在经过多天的磨练,不再有最初几日的痛苦之感。
    一个中年妇人从屋里迎了出来,把二人让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二人要了些包子及两盘青菜,就着茶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张掌柜一生经营酒楼,对吃的方面,应该算是高手。可这会吃着皮粗馅淡的包子,简直比自家那水晶八珍包还香。田福吃了几口,猛地想起什么,放下筷子,站起身道:“我先去喂上牲口,省得它们路上到处啃青。”说完,转身而去。
    张掌柜一边吃着,一边盘算着后面的路程。正想得入神,突然一只小手,从桌子下面伸向那盘包子。由于张掌柜精力过于集中,竟被弄得赫然一惊。不自觉地起身退了几步,然后大声说道:“是谁在那胡闹?”可定睛看时,见是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一脸惶恐地蜷在桌子下面。两只脏兮兮的小手中,正紧紧地抓着两个包子。
    正在这时,从屋里窜出一个后生,气势汹汹地扑向桌子下面的那个孩子。那孩子见状,忙从桌底钻出。由于慌不择路,脚下被凳子绊了一下,一头摔倒在地。额角之处,顿时被磕得血水直流。还没等他爬起,后生已然赶到。在他腚上踢了两下说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等长大了,还能了得?今天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一下。”
    当张掌柜回过味时,已经不太当成回事。一见孩子受伤,心里不觉一疼。这会见后生又要动粗,忙上前止住。他将孩子扶起,并领到自己桌前坐下。取出手帕,替孩子将伤口包好,然后柔声细语地说道:“都怪我,没弄清怎么回事,结果害得小兄弟这般模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俄坏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说来也怪,孩子自从受伤以后,眼里的畏惧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则是一种冷漠和不屈。他对张掌柜的话语,丝毫没有反应。张掌柜以为他是吓坏了,又让了一遍之后,索性用筷子夹起一块兔肉,递到他嘴边道:“小兄弟,别怕,吃吧,如果不够,我再去买。”
    孩子看了看伸在嘴边的兔肉,不自觉地咽了两下口水。当他确定张掌柜的态度出自真诚时,这才腾出右手,弯腰从桌子下面,拾起了一只缺边的瓷碗,八成是他适才丢落的。见他把碗放在桌上,从茶壶里倒了半碗茶水。站起身来,一手端起破碗,一手抓着那两个包子,转身离去。
    孩子的举动,让人有些费解。适才不是饿到极点,他也不会去偷拿包子。这会面对桌上的食物,竟然丝毫无动于衷。就见那个孩子,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放下手里的碗和包子。弯腰将一个睡在破席上的老者,努力地扶得坐了起来。看那老者,好像仍是处在昏迷之中。孩子不得不用自己那单薄的身体,将老者撑住。端起碗来,先给给老者喂了两口。把碗放下之后,抓起一个包子,掰一小块,放入老者嘴中。由于老者处于昏迷,却不知嚼咽。无奈,孩子只好在自己嘴里嚼烂之后,再放入老者口中,用水帮他喂下。就这样,边嚼边喂,一等老者能有反应,孩子已是满头的虚汗。
    就在孩子将最后一块嚼烂的包子,准备拿出喂老者时,老者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孩子晃了几晃,不得不又让老者躺了下去。就在这番忙乱之中,孩子嘴里的食物,竟然不知不觉地咽了下去。一等孩子觉察,先是一愣,随后一种莫名的神情,便浮现在脸上。沉了片刻之后,他突然将手指伸进了嘴里,几经触弄,硬是将咽下的东西呕了出来。见他明亮的眼中虽然满是泪水,但却丝毫掩饰不住欣喜之色。
    在场之人,都不理解孩子的举动。然而张掌柜却看得明明白白。而且还为孩子的举动,深深感到震动。因为他太了解这个孩子的心性了,当下不觉鼻子一酸,叹然而落下泪来。
张掌柜擦了一下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水,端起桌上的食物走了过去。来在近前,蹲下身去,将食物放在孩子的面前道:“有志不在年高,小兄弟着实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过,人与人的真诚交往,不能视为嗟来之食。一切不顺,只是暂时。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不要一味为难自己。先吃些东西,不够的话,那边还有。”
    田福也拎着茶壶过来,重新给他倒了一碗茶水,放下壶说道:“我家老爷说的没错,人是铁,饭是钢。饿了很久,不吃饭可不行。”
    少年对二人的盛情,丝毫不为所动,表情依然是那样的冷漠。老者经过了剧烈咳嗽之后,慢慢地醒了过来。当看到少年脸上的血迹时,惊得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抓过孩子的手,焦急地问道:“峰儿,你这是怎么了?”一等他看到那块吐出的包子,再咂摸了一下嘴里的滋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少年将那块包子,重又放在老者的嘴里,然后平淡地说道:“别去乱想,包子是这两位大爷给的,头是不小心摔的,不是一回事。”老者这才转向张掌柜二人,一个劲地道谢。
张掌柜则道:“出外之人,谁能保证自己不遇难事。相互关照,人之常情,你还是先与令郎一起吃点东西吧。”
“令郎?”老者愣愣地看了张掌柜一眼,若有所悟地苦笑了一下道:“我想先生是弄错了。”
少年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他道:“刚醒过来,还是留点劲吃饭吧,省得辜负了两位大爷的好心。”语气中,竟有一种指令似的。这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面对着眼前的食物,老少二人相互让了半天,谁也没有再动。急得田福冲着少年埋怨道:“你这位小哥也真是的,你都饿成什么样了。你不吃,他忍心吃吗?又不是东西不够,还在这让个不停,你陪着他赶快吃吧。”
    张掌柜早已看出端倪,这个孩子,人虽小,但心性及志向,却不入凡流。不是为了救眼前这个老者,绝不会有先前的举为。被人发现之后,他心里自觉蒙上了一种奇耻之辱。所以这会无论如何相劝,丝毫不为所动。张掌柜想了一下之后,这才对孩子和蔼地说道:“小兄弟,你我虽萍水相逢,但从你的身上,我却看到了一种可贵的品性。不过,你对这个世界看到太狭隘了。人与人之间,不全是虚伪及奸诈,仍然还有真诚的存在。人们患难之中的相互扶持,是出于人类自身的本性。这里面丝毫不存在‘怜悯’、‘施舍’的成分。气节,虽然是做人的根本。但不能偏谬的认为,所有真诚友善的援手,都含有‘怜悯’的成分。此时此刻,我俩若是处境换一下的话,相信小兄弟也会加以援手的。我这些话,说的不一定全对,但却句句由衷。希望小兄弟权衡一下,还是保重自身要紧。”
    这番话,明显起了作用。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得和缓下来。眼中的冷意,也逐渐地消退。沉了片刻之后,便大大方方地说道:“先生言重了,落魄之人,人见人弃。难得先生古道热肠,既是这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便与老者一起吃了起来。
    张掌柜一见,甚是欣慰。这孩子年龄虽小,可谈吐及神情之中,无不透露出一种高雅之气。这二人,肯定是有着深厚背景。究竟何以至此,无从所知。
    最为兴奋的,还是那个老者。见他眼含热泪,不住地向张掌柜谢道:“多谢先生高义,让我感动的,不仅仅是你的饭,而是您的话。当今世上,若多些先生这种贤德之士,这世界上,也不就会变得这般险恶。”
    张掌柜也颇为感慨地说道:“今日受益最大的,应该是我。曾闻齐有寒士,不受嗟食,坐地而亡。总认为那是古人劝世之作,不想今日,竟在一个孩子身上再现出来。由此可见,这位小兄弟,称得上是我的醒世师表。”说到这,不禁又想起了霍源盛。是啊,在这个世上,仍有不少豪情之士,正用自己的生命及豪情,延续着人间的这份真诚。
    少年及老者,暗暗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吃过东西之后,二人精神明显好了起来。歇了一会之后,两人收起破席等物,起身向张掌柜主仆告辞之后,便要转身离去。
当张掌柜得知二人要去江州时,便提出结伴同行。这样一来,对二人多少也有所照应,却被老者婉言推拒了。张掌柜也再没多说什么,他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强自放入老者的破褡裢之中。叹然说道:“同在异乡,有心无力,这十两银子,仅做茶饭之资。一路上,望多多保重。”
    老者始终是眼含热泪,却没再说话。因为他怕一言不当,反令张掌柜尴尬。所以只是冲着张掌柜深深行了一礼,然后与少年转身而去。可没走多远,就见少年给老者说了几句什么,重又来在张掌柜目前。
    张掌柜忙笑着说道:“小兄弟,还有什么事吗?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就是。”
    少年默默地看了张掌柜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喃喃地说道:“先生,能不能把你的驴借我一用,我想……。”下面的话,好像又收了回去。
    张掌柜适才邀二人同行,就是考虑到老者身体虚弱,打算分出一头毛驴让老者乘用。这会听少年一提,顿也没顿,便吩咐田福把驴牵来。功夫不大,田福便回来了。把缰绳递向少年时,少年却神情尴尬地看着田福,竟然没接缰绳。张掌柜先是一愣,仔细看时,便明白过来。当下橫了田福一眼道:“把我那头牵来,适才没听明白不成?这点事都办不好,还不去换。”
    田福白了少年一眼,嘴里嘟哝道:“你这小哥也真是的,两头驴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哪一头不一样?”说起这两头毛驴,确实都是精挑细选出的。只是田福这头走路颠得厉害一点,田福怕主人吃不消,所以才将这头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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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2:2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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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2:22 | 只看该作者
张掌柜见田福站着没动,便沉下脸道:“多嘴!让你去牵,哪来这多罗嗦?”田福只得把另一头毛驴换回。张掌柜一把夺过缰绳,亲自交在少年手里,并嘱咐道:“小兄弟,牵住了。这头毛驴很听话的,尽量别去打它,相信会与你处好的。”
    少年接过缰绳,眼中闪过一种奇异的光芒。就见他,将一直紧握的右手,毅然地伸在张掌柜的面前,神情郑重地说道:“先生,留个纪念吧。”
    张掌柜接在手里,见是一枚雕着许多怪字花纹的小铁牌。虽然做工精美,但却看不出有何珍贵之处。他只当孩子的一片心意,所以便欣然收了下来。他哪里知道,此刻在他手中的这枚铁牌,乃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件圣物。只要有它,主仆二人,可以畅行于西南各省之间。
    那孩子见张掌柜接受了令符,脸上头一次现出慰心的笑容。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牵着毛驴,快步向老者而去。
    田福待少年走远之后,不觉埋怨道:“老爷,你心也太善了。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这种事不会太少。要都像今天这样,恐怕不等到地方,我们也成乞丐了。”
    张掌柜语气和缓地说道:“福儿啊,话虽如此,但也要酌情而定。济困扶危,人之本性。何况这等贤德之士,岂可坐视不理?不是考虑到自身的事情,出手也不会这般寒酸。总之,人活一世,不能为自己想的太多。因为那样的话,生命的价值,将会大打折扣。这些事情,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田福何尝不了解主人的心性,听了这番话后,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庆幸自己福分不浅,遇见这样一位宽襟仁厚的主人。
    就在二人刚刚往回走时,一阵清脆的蹄声,传了过来。回头看时,不觉一愣。就见那头送给那个孩子的毛驴,正快步轻颠地向这边跑来。顺着来的方向一看,见那孩子,正站在路中间,向主仆挥了挥手之后,转身便与老者向西而去。
    田福上前扯住丝缰,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地念叨着“真怪!世上还有这种花子,给饭不要,要驴又给送回来,真是太奇怪了。”
    “怪你个头,没口德的奴才,总拿自己的心态,去琢磨别人。办起事来,小小器器,猥猥琐琐,也不怕别人笑话。”张掌柜虽然这样说,可他也觉着此事有些蹊跷。少年连一饭尚且不肯接受,借驴恐怕不仅仅是试探自己,可能还有别的隐意。他猜得虽然没错,但却没注意到,毛驴头上的那绺红缨穗,此时已被老者打成蝴蝶扣。
    主仆回到茶棚时,已经聚了很多客人。他们围坐桌边,吃喝之余,谈兴正浓。张掌柜本想收拾赶路,却听有人提起“古贤十八家”及青莲山,便又坐了下来。就听一个声音说道:“那个场面,惨不忍睹。青莲山虽被剿灭,江东的豪杰,也大伤元气。仅此一战,双方死伤人数,不下几百号之多。”
    这时有人问道:“陆兄,云星罗夫妇,身手也算了得。‘古贤十八家’,不过是些看家护院的手段,何以会如此轻易得手,其中是不是有些古怪?”
    姓陆的汉子则道:“此番进剿青莲山,十八家广邀豪杰,连远在潇湘的‘四武君子’也来助阵。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云星罗的夫人重伤在身。单凭一个云星罗,武功再高,也难与群雄相抗。山寨攻破时,云星罗还在拼死抵抗。可战到后来,他已经不抱幻想。最终无奈,只得抱着重伤未愈的妻子,上了后山的断崖。留下了一句‘昔日霸王别姬而去,今我云星罗却能与妻携手共赴黄泉,无损我一世丈夫之名。’然后,夫妻双双跳下山崖。”说完之后,长长叹息一声,似为云氏夫妇心有不甘。
    张掌柜听到此处,心中不觉一轻。上苍开眼,霍义兄的亡灵,也得以安于泉下。由于他贪赶路程,不敢多留,所以也就没有再听下去。二人清完帐后,便继续赶路。一直行到黄昏时分,在离饶州不远的一个小镇之上,住进了那家“吉通客栈”。吃过饭后,主仆二人便早早地上床歇息。
    主仆二人没有想到,从他们进镇开始,便已然被人给盯上。而这两人,正是日间路上所遇到的那两个骑白马的家伙。年长的名叫井昆,另一个叫崔强。二人一起作恶多年,专找单身客人下手。二人武功虽然平平,但手段却是十分毒辣。前几日在途中路遇,凭着多年做恶经验,一眼便认定张掌柜主仆二人是条大鱼。所以一路尾随,随时找机会下手。今天自认为时机成熟,便决定就在今天夜间动手。
    就在二人回去准备的时候,客栈外边,突然驶来一驾配有四匹骏马的豪华马车。车身飞檐的四角,各有一支悦耳的风铃。正面悬着四个红纱灯笼,每个上面,都有一个金字。分别写着,“步云香车”四个大字。最特别之处,还是那个驾车之人。竟然是个白衣素裙的美貌少女。
    车停稳后,店伙计早已迎了出来。打起帘子,又下车内走出两个年轻女子。其中那个紫杉女子,用一席青纱遮住了面容,给人一种神秘之感。而另外一个,却是一身黑色衣裙。三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很快便走进了客房之中。
    夜色渐深,小镇又恢复了宁静。街上除了偶尔能够几条觅食的野狗,已然看不见有人影出没。不过,在吉通客栈外面,却有个人在那徘徊着。借着月光看去,此人刚毅冷漠的脸上,二目犀利如电。行举之间,则流露出一股英武之气。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便举步向西而去,身形很快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三更一过,井昆二人便出现在客栈的门外。四下巡视了一圈之后,并没没发现任何异常。二人飞身跃上高墙,才说要往院中跳时,竟被一个东西,给惊了个呆若木鸡。不是别的,正是院中香车上面的四只红纱灯笼。井昆二人混迹江湖多年,对此车的出处,焉能不知。难得这就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步云香车”不成?虽然灯笼早已熄灭,可借着月光,上面的字,却仍然清晰可见。
    “步云香车”的传闻,几乎是用血腥与尸杀戮所组成的。据传,凡是有香车所过之处,必是江湖血案迭出。很多江湖成名人物,都会成为血案的悲情主角。久而久之,那位香车主人“步云仙子”,也就凭着高深莫测的武功,以及残忍毒辣的手段,成为令江湖豪客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据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步云仙子”,这无疑更为“步云仙子”,增添了几分神秘及恐怖之感。
    井昆、崔强做梦也没想到,今夜竟会让自己遇见传说中的这个恶魔。在愣了片刻之余,狼狈地跳下院墙,撒腿往回就跑。可刚到巷口,横里突然冲出一匹快马。两下收蹄不住,便撞在一起,井昆崔强顿时被甩了出去。
    那匹马突然受到惊吓,前蹄腾空,直立起来,差点把马上的乘客晃了下来。得亏那人见机甚快,双手死死扣住马鬃,努力让身子平衡下来。不过,他还是恨恨地冲着井昆二人骂道:“大半夜里,抢死不成?竟然惊了你家大爷的马。”
    井昆二人劫财没成,反惹一场虚惊,本就满腹怨气无从发泄。这会不但被撞得血头血脸,再听对方一骂,早已按捺不住。爬起身来,抽出钢刀,照准那人就剁。
    马上那人冷笑一声,掣剑迎上。刀剑碰在一起时,井昆二人的手臂,顿时被震得发麻。正惊讶间,突见对方长剑攻到。二人心知不敌,忙纵身退去。当大睁着双眼看清来人时,不觉由惊变喜。“我说谁有这般快剑,除了‘追风剑’黄贤弟,还有哪个?”
    那人先是一愣,定睛看时,不觉哈哈笑道:“怎么会是你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边说边甩镫下马。三人来在一旁,便叙谈起来。当井昆说到适才的遭遇时,那位黄贤弟听过之后,已笑得不成样子了。“二位老兄,你们也算老江湖了。‘步云仙子’再厉害,你们也不至于连人都没见,便吓成这样子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贤弟觉得好笑,其实这不奇怪。你武功虽高,但江湖阅览尚浅。当你真正了解这个女魔头之后,恐怕你就笑不出来了。”
    黄贤弟觉出自己有些出言重了,连忙收住笑声说道:“井兄说的也是,‘步云仙子’确实名声不小,小弟多少也有耳闻。但江湖上传闻,虚言太多,不可全信。”
    这个黄贤弟名叫黄少灵,原为襄阳富家子弟。别无所好,习武成痴。其父也曾为他遍请名师,使得此子武功精进神速。后家门破败,父母双亡。此人索性仗剑离乡,混迹于江湖之上。没用几年,居然闯出个“追风剑”的名号。这期间,他也会过不少所谓的名家高手。由此便得出一个结论:江湖上的传闻,大多都不能太过去信。
    井昆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暗道:此人自迷太重,恐怕劝是劝不醒了。只有真正吃过大亏,才会明白过来。“贤弟说的也是,但也要看是什么事情。连日的颠簸,加上这场虚惊,我二人真该找个地方好好歇歇了。”
    黄少灵见他如此消沉,忙出言安慰道:“两位既是为那江东客人,怎能因为一场虚惊,便前功尽弃?他们两者之间,并没有多大关联。”
    井昆经他一说,一想也对。这么多天的辛苦,弃之真有几分可惜。黄少灵见他心有所动,便说道:“今天已经不早,二位不如先随我去朋友处落脚。天亮之后,再考虑这些也还不迟。”井昆二人觉着有理,欣然也就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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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3 14:17 | 只看该作者
欣赏。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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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5 09:0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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