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楼群
我见证着,也担心着,乱石嶙峋的地面,怎建起错落有致的高楼,并佐以清幽的园林?实际我的担忧是多余的。行有行规,路有路道,建筑也自有其规律。
建筑者只清房基,在标志线下深挖,掘土,然后用水泥钢筋浇注,坐实,这样房基就冒出了。只要扎稳,任你高楼大厦,左右纵横,都可连成巍峨的建筑群。最后再清左右,理出路道,衔接街道,栽上树木、花草,接通水电、线路,如此,一座山水园林楼群或新城就出现了。
给人启示:我被事埋着,被浩瀚的材料封压着,被各种思想搅和着,我当认准方向,清理脚基,瞅准一点,凿一通口,然后探出头来,可能就会洞见出一片天地。用此清理思绪,就要想清一个问题,揭出本质规律,此如红苕一挖一大串,花生一提一大砣,最后就纲举目张,就眉清目秀,豁然开朗。
冶炼钢铁
我们这里没炼钢厂,但我见过打铁,也见过倒铧。
打铁先将铁烧至熔软,再拿出锻打,使之变形,成为想要形状的铁具。农村的鎌刀、铁锄、火钳等都如此打成。当然也有做成模具,将熔化的铁水倒入,待冷却后凝固,然后加钢抛光,即成为想要的物具。倒铧先将铧碴化成铧水,倒入铧模,冷却后开枷取出铧。 加钢则是将熔化的钢水加进需要品,如刀口、斧口、锄口,以增强其硬度和韧性,为农业生产和人的需要服务。
从冶炼钢铁,我想到一个词,叫“千锤百炼”。讲要铸好钢,需千锤百炼的锻打,经反复烧铸和熔化,以加强其所炼钢材的密度、硬度、光度,同时也优化其造型,这样所炼的钢铁,才经得住时间风雨的浸袭,软硬对象的抗拒。同时我也想到,人生不历反复的烧治和炼打,是铸不成好钢的。就连我们每天所写的文章,不管你何形式何内容,都少不了语言思想的“锻打”,该“锻打”既含“化”(化为铁水,钢水),又含“铸”,凝成艺术的结晶体;即便你思想艺术奔放,开阖无拘,也是深思熟虑的练达,该“练”就是锤炼和冶炼,就是不断地加钢和淬火,然后才有自己的体系和风格。这里尽管也有灵气和呆气的分野,造型构思的区别,但谁说冶炼师傅那一锤下去没技艺,没艺术?他既在用力,更在用脑和用心,故能锤打出艺术的新章来。
煎烧鱼
岳母生日。通知我们晚上不煮饭,特叮嘱我提前去,给烧鱼。
烧鱼的差事我干过,自学烹饪以来,但主要学烹猪肉。故我应答岳母之后既喜又愁。喜他们一贯信任我,看好了我手艺,愁自己烧鱼很陌生,怕露馅而损威名。人就怕次次长,短一次便成为败笔。
我自然翻下书,鱼的烧制方法太多,我需选简易的,好做的,合众人口味的,还有就是我有操作基础的。这么一筛选,大致的方法和思路就出来了。
当我给鱼打花刀时,岳母的巧媳妇进来了,笑笑说,要打上花刀呀?我知道她最巧的是卤鸡脚,而我是煸鸡脚,常与我比试,风味不同,高下难分。我嗯嗯应,手里心里忙我的。岳母四个女儿在外高谈阔论,就是不喜欢烹菜,让我们男人捡了烹菜这便宜,当然有两个在顺便帮剥蒜。一会岳母的巧媳妇又进来,这回是送蒜,问,鱼还要油炸呀?我说是的。岳母在一旁给我找碗盘,示意码放整齐的调料。不久岳母的巧媳妇又三进屋,见我全神贯注而又井然有序的样子,笑眯眯问,你经常烧鱼吗?我没答。这时锅里红汤黑水,飘出了香味。两个进出奔跑的孩子嗅嗅鼻,“好香,姑父给我块!”“别忙,一会就好了”,巧媳妇把孩子领走了。
我这道菜叫干烧。实际上兼了煸炸,有菜谱的工艺,也有我自己的经验积累及创意。结果是一大一小的两条鱼,成为完整的金黄色熟食品,最后淋上红汤黑水勾兑的汁液,撒上鲜嫩的菜叶,“鱼藏深潭”(我取名)就做好了。
桌上早预留了正中位。大家嗅嗅,齐举筷子,有点像预备“请”,也有点像预备“抢”!但都没吱声,只小心夹进嘴,香味悠长,色道惹眼,大家惊我如此“娴熟”,“手艺也越来越精”了!其实我哪是,只是首作,不外是点自信、用心加平素的经验积累罢了。
[ 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1-10-20 11:03 编辑 ] |